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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我们用不用再去一次警署,把汤蓝之前做过的事揭出来?”前脚踏出门,赵志宏转头又加问了一句。
白卓寒想了想:“嗯,也好。等下我叫高斌送你们过去。”
对付汤蓝这种人,白卓寒依然不认为真的必要把下线拉成跟她一样的水平。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更值得对付的人,不如就把这烂女人的事交给警察。
不管能不能讲她逮捕归案,哪怕通缉令一出,将她逼得再也不敢踏入t城半步也是好的。
人人都觉得善良是一种无能,其实,善良也是武器。
唐笙积下的那些德,总有一天会换来别人心甘情愿的肝脑涂地。
望着窗外,夕阳余晖下高耸林立的繁华都市。白卓寒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和沉思。他捏着赵志宏给他的快递单,最后拍了张照片给程风雨。
附言是,请他帮忙尽快定位一下地址。
白卓寒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细小的误区他一直以为汤蓝的上线就是白卓澜,无论是偷孩子还是绑架唐笙嫁祸白天茹。
但是事实上,她也一样很有可能直接对线乌斯!她装疯傻然后脱离精神病院,独自隐藏在t城一间出租公寓里。
这么敏感的时期,这么机密的行为,怎么会有人从英国寄快递给她呢?
叮一声,手机铃响。程风雨的回复,有时就是这样神。
这个位置?!
白卓寒拧着眉头,越收越紧。最后他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捏起手机便拨过去一个加密号
“书烟!我知道乌斯藏在哪里了!”
半个月前,白卓寒再一次到韩书烟的时候,总算是把提了好久的心渐渐放回胸腔。可是韩书烟告诉他,乌斯一直躲藏着,每一处线索都慢半拍。至今未能交上手。整个千里缉凶的过程,硬生生变成了‘世界太大,我想去看看’。
当时白卓寒说,你要不要考虑下,先回来跟上官言结个婚。然而韩书烟骂他有病。
“书烟?你在听么?”
电话那端是越来越沉重的呼吸,韩书烟独自面对着上官易手下铺就的天罗地网。一手还在滴血,另一手接电话的样子依然从容
“我也知道了。”
啪嚓一声扣掉手机,韩书烟凛然仰起头,眼前是石佛一样的老勋爵,也是她今生今世,幸福逾越不了的一道障碍。
“上官先生,我这次来真的不是为了与您为难的。能不能,先把人撤下去,容我说几句话。”
这里是距离曼彻斯特边郊四百余英里外的拉斐庄园,背靠嶙峋海峡,古堡沉淀的气息刻上滑腻的苔藓。
上官易像个不见阳光的德古拉,以无人能理解的姿态,常年居住在此。
前方是他铁血多年硬拼下来的一条富贵路,后方是他隐退政坛保住名利双收的聚宝盆。
这座庄园里,隐藏着他的信仰,罪恶,救赎和阴郁。
“你没有资格踏入这里,立刻给我出去!”双颊的肌肉抽搐几分,上官易口吻严厉
“上官先生,你误会了。即便是看在我爱人和孩子的份上,我都不可能与你刻意为难。
但是您讨厌了我十几年的光景,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究竟是在为谁做事么?”
“我树敌无数,只要从每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身上踏过去就行了。”上官易冷面依旧,鹰隼般的双眸里不肯隐下杀气。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韩书烟放下手中的武器,先行举起双手以示顺从。上官易略略松懈警惕,挥挥手,叫保镖可以游刃几许空间出来。
“五十四年前,英吉利海峡‘蓝色骷髅旗帜覆灭’一案,你不可能不知道。当时还不满十六岁的你,与东方商客白瑞方的第一次交集”
“够了!”上官易冷峻的面孔下,微微烫出些许。
可是韩书烟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那张曾经被**到冷血无表情的绝美容颜上,第一次出现这般虔诚的希冀。
“为了打通欧亚群海运输渠道一劳永逸的大门,你们两个加起来年纪还不到四十岁的年轻人,做了一件让官方军方黑白两道都指非常的事。”
“乌斯不过是个杀人如麻臭名昭著的海盗。”上官易厉声喝断韩书烟的话,“数十年来占据英吉利海峡做的都是违法勾当。我是英国皇授勋爵,本来就有权责维护周边安定。白瑞方是合法贸易商,乌斯的人每年要扒走他近七成的利润。
三百个雇佣兵围困一百个死不足惜的海盗,趁着乌斯刚刚继承他父亲的团队,羽翼未丰满之际,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这本来就是正邪之间,法理之间的较量,我们有什么可被谴责?”
“可是你们侵吞了乌斯埋在巴尔干山脉下价值连城的宝藏。如今,这些钱变幻成你庄园千倾,变幻成白氏圣光的摩天根基。埋下的,是乌斯手下一百多条罪不至死的人命!
虽然当年的事早已被官方媒体刻意封杀,但真正经历过那场血洗蓝旗至整个海面都泛起罪恶紫的人,永远不会忘记。”
“你到底是乌斯的什么人!他的私生女?呵,既然今天已经把话挑的这么明确了,不动手你废什么话!”
上官易并不否认当初的行为,事实上,晚年的他也许唏嘘,但并没有必要忏悔。虽然,他与白瑞方之间心照不宣地保持着生意上的来往。那样惨烈的并肩作战,一辈子只有一次就够了。
“我只是他的养女,我和我的姐姐都是孤儿,被他抚养长大后,就是准备”
“准备送到我和白瑞方身边?”上官易冷笑连连,“就如同当初,我和白老兄将一个波斯女子送到他身边,最没悬念的美人计,却帮助我们一举将他们歼灭在卡士特海岸线上一样?
不过,韩书烟,说句实话。你们比起那位波斯女子,相貌真是差远了。”
“可我是你孙子的亲生母亲。”韩书烟不卑不亢。
就在这时,一声犀利的尖叫从后方通道里传了出来。
“妈妈!!!”
“小蛋?!”
就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拎着孩子站在逆光阴森的地道口。
一时间,全场气氛一挑,逆转了矛盾的方向。
“把孩子放下!!!”上官易大手一挥,之前围住韩书烟的那群人阵型突转。呼啦一声,成两排鱼贯列着。
“上官易,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乌斯狞笑着,捏着小蛋的手臂,分明就加了几分力气。
孩子两条小腿悬在半空,像小青蛙一样蹬来踹去,每一下都痛彻韩书烟的心!
“书烟,杀了这个老混蛋。否则我现在就捏死你儿子!”
“你”
此时的韩书烟距离上官易不过一米远,而以她的身手,想抽出腰间的匕再到凌空割喉整个过程要不了一秒!
“乌斯,把孩子放下。要杀我,这条命取走就是!没必要玩这么下作的把戏。”上官易紧紧攥着拳头,脸上的青筋终是出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威严。
他讨厌韩书烟。但上官言是他的老来子,小蛋又是这样一个冲天而降的惊喜。当年的恩怨,祸不累子孙,已经是他唯一想要向真主索求的了!
“你跪下,跪下求我!就像我当年求你放过我妻儿一样!”乌斯咆哮着,凶悍的大手已经快把孩子捏的无法呼吸了。
“谁是正,谁是邪?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伪君子,分明就是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我没有当过一天的海盗,没有杀过一个人!我并不喜欢父亲那套与时代脱节的冷兵器主义。
他过世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分出他当年的宝藏,遣散手下,重新生活。
而你们,却利用娜莲的情报,围困我们来到巴尔干山脉下,三百个雇佣兵,屠杀到海岸线洗不出蓝色。
他们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都是有家有室,因为海难而损毁渔船不能劳作的渔人。
那个场面你还记得么?一波一波的潮汐冲过来,一次带走三五具,一然后再冲上一些白骨。
贪婪的鲨鱼甚至为了去啃食腐肉,宁愿搁浅上岸。在卡斯特海岸常年曝晒的阳光下,慢慢焦干而死。
然后是恶臭的**,和恐怖的鲸爆。我就是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我身边,是因自责而自杀在我面前的莲娜的尸体。还有三个月大的女儿,伏在她早已干瘪的胸膛上,至死吮吸。
上官易,白瑞方,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活到现在,凭什么用那些染血的财富,享受子孙后代承欢膝下的现世安稳!”
乌斯掐住小蛋的喉咙,只在转瞬间,孩子的小脸顿时青了一个色阶!
“住手!我跪”
就在上官易单膝屈下的一瞬间,韩书烟突然出手,一刀插在老人的脊梁上!
全世界安静了!
就连乌斯都被她果断的狠辣深深惊叹
***
书烟,我和白瑞方一样,可以认罪,但不认错。
即便死,也要有尊严地死去。
这段摩斯码,是上官易刚刚轻敲在裤线上的。
***
“现在你可以放开我儿子了!”韩书烟抽出匕,鲜血飚在她脸上,整个人美艳得如同盛开的彼岸花。
“哈哈,你在儿子面前杀人?”乌斯松开手,而此时的小蛋已经完全吓呆了,连呼声都戛然而止。
“放了我儿子!”韩书烟咆哮。
“妈妈……爷爷……”
看到儿子魂不守舍的表情,韩书烟心如刀割。那一刻,她突然很感谢上官易当初替她做下的决定。
像自己这样的母亲,有什么资格养育儿子呢?
“问问上官易,那枚蓝皞石钥匙在什么地方!”乌斯只是松开了孩子的喉咙,却没有完全放开他。
此时的上官易倒伏在一片血泊中,瞪着不瞑目的双眼,口中出咔嚓咔嚓的磨牙声。
蓝皞石钥匙,是开启第二间宝藏的关键。当初上官易和白瑞方之拿走了外围的,但是混乱之中,那枚价值连城的宝石钥匙也丢失了。
这么多年,乌斯一直想要从他们手里夺回来的。只有这个。
这不仅是财富的保障,更是他家族的象征。
“我不知道……”上官易咬牙吐出几个字。
“究竟是在你这里,还是在白瑞方这里!”乌斯再一次拧住小蛋的喉咙,而这一次,孩子已经吓得连叫都不会叫了!
“不……”
“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孙子!”
“小蛋!不要!!”
就在这时候,男孩的眼睛突然像是注入了新鲜信念一样坚定了起来。
大概是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保护自己的妈妈!
小手抱住乌斯的胳膊,他张开一排小白牙就咬了上去
“混账!”
“小蛋!!!”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一掌劈在脑后,韩书烟抢上身的同时,一刀脱手飞出。
乌斯被击中了肩膀,见数十保镖围过来,自知寡不敌众。
在一排排胡乱的射击中,他跳回密道逃得无影无踪!
“小蛋!小蛋!!!”韩书烟抱着儿子,一声声哭喊之下,不成调也不成声。
“妈妈……”男孩眯了眯眼睛,“妈妈别怕,妈妈是女人,不会哭的……”
没能追上乌斯的保镖们撤回来,一股脑得再次把对准了韩书烟。
“你们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