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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白卓寒翻身抱住唐笙,整张脸埋在她的肩窝处,久久不愿再抬起:“我好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请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再离开我。行么?”
他突然很释然地想:如果小白糖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也好,就当是老天爷为了惩罚自己曾经那些混蛋行为,而故意开的一个命运玩笑吧。
只是可怜了唐笙,如果给她知道这一切,她得多难受呢?
虽然被白卓寒今天晚上这一系列怪异的表现弄得有点懵,但唐笙还是很受用他这么低姿态的表白。
这么久以来,两人生死与共地闯过了无数不堪回首的痛定思痛,却还没有一次用这么深情这么认真的氛围来坦白这个爱字。
“卓寒,我也爱你啊。我有你,还有小白糖,我也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了。”
唐笙抱着白卓寒的肩膀,手指轻轻抚弄他的短发。
手术过后的新发已经长出来了。比以前更黑更柔软。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让唐笙每每爱不释手。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连梦都要穿插在一起了。
难能可贵的相依总是来在极度绝望的风雨后。白卓寒睡得挺踏实,因为在他一次次失去,又一次次获得的那个过程里,很容易确认什么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
顾海礁烧完百天,差不多也是赵宜楠的周年了。
过去这一年,有的来有的走,人性好像被扔在一只巨大的熔炉里,重新炼化。
唐笙渐渐看开了好多事。如今的自己,有相爱的丈夫有可爱的女儿,有热爱的事业,还有三五知心过命的好友。夫复何求呢?
“这些是白妈妈生前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了。按照习俗,周年的时候该一并烧给她。”
唐笙收拾楼上衣柜的时候,把赵宜楠零星剩下的几件衣物找了出来。
今天梁美心也来了,顾海礁死后,她出国去外公外婆的故居住了一段时间,亡夫烧百天的时候才回来。
她倒是没说有多想念唐笙,却对小白糖挂念得紧。
“快来给姨婆婆看看,我们小白糖都长成大姑娘咯。”
七个多月的宝宝已经能爬了,四条小腿儿蹬得飞快。有时候唐笙被她调理得没脾气,满床滚也抓不住她。更何况是上了些许年纪的梁美心呢?这半天。她跟着芳姨围追堵截了好久,才把小东西逮住去洗澡。
“比刚生出来那会儿好看多了。啧啧,眼睛开了,鼻梁也高了。就是这小脸蛋啊,还没你爹妈一半白呢。咋叫小白糖呢,该叫小红糖。”
唐笙:“”
还好姨妈并没有因为姨夫的过世而变成一个期期艾艾的孤僻老太太。,唐笙欣慰于她的絮叨。人只要还会絮叨,就说明生活还有期望。
“哎呦。别爬!别爬!还没擦干呢!”刚刚铺好毯子呢,小白糖就滴溜溜地爬走了。梁美心跟着追,一直追到唐笙脚边。就看到小白糖抓着一块小花布就往头上盖
梁美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小妮子,才多大啊就这么爱漂亮。帕子给姨婆婆,乖,多旧多脏啊。”
说着,梁美心从孩子手里取走那块手帕凑到眼下,顿时愣住!
“阿笙,这手帕你哪来的?”
唐笙回过头:“哦,这是白妈妈的遗物。姨妈,你看这上面的绣字,是不是大舅舅当年送给她的啊?”
“哦,对对!”梁美心伸手摸过那年代已久的‘棋’字,不由唏嘘一声:“咱们梁家祖上是做绣坊生意的,你大舅那一手好绣工全是传承你外婆。你妈妈也是,从小天分就足。唯独我不行。一看到针头线脑就想睡觉。你可知道咱们梁家祖传的那种双排戳纱法,前几年还准备申遗呢。”
唐笙听得一头雾水。她只知道像大舅梁棋那样的人,斯文博学还会一门这么苏的手艺,可想而知当年能把赵宜楠给迷成什么样。
“可惜了,到我们这一代”唐笙没再说下去。
遗传天赋这种东西,有些时候隔代得很没道理。自己织几件小衣服还成,但论起实打实的针线活,可完全比不上表姐顾浅茵呐。
她怕再挑起姨妈的伤心事,赶紧换个话题说:“对了姨妈,今晚卓寒不回来,要么咱们出去吃吧。这附近新开诶?”
说了半天没看到梁美心应答,唐笙一转身,就见她俯着腰身从那一堆叠好的衣物里抽出一个块布角。
“这旗袍也是卓寒他妈妈的?”
唐笙愣了一下,解释说是文惜送给自己的。
梁美心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变化,抿着紧紧的唇,不再说话了。
唐笙也没在意。把东西收拾收拾交给了芳姨,说让她先帮忙拿去车库,明早去公墓。
整个晚餐下来,虽然新开的茶餐厅韵味十足,但梁美心很明显不怎么在状态。
她总是觉得,赵宜楠的那件旗袍,从花式到绣工,怎么看怎么熟悉呢?
***
“哇啊呜!”
“好了好了。我们小公举乖乖的,不疼了哦。”漂亮的护士姐姐推进最后一针药,用干净的棉布擦着小白糖的泪水。
“上一次还不哭呢,这次怎么不坚强啦。”
防疫处每天注射疫苗的孩子排成行,哭声此起彼伏的。唐笙偏爱女儿,总觉得自家小白糖就是哭起来也是最好听的。
白卓寒上次没跟来,这是第一回见女儿打针。整个过程都心疼得不行,始终抱在怀里哄着,连唐笙都抢不去。
“一看就是个实习小护士,连点经验都没有。我说等大姐在的时候再打嘛,找个熟练点的老司机”
唐笙:“”
尼玛老司机不是这么用的好么?
“我听说大姐今天跟容伟去见父母了是不是?”唐笙叹了口气,“大姐真打算闪婚啊?”
“恩,她这个人做事一向如此风格。要么死亡,要么重生。”
小白糖还在白卓寒的肩膀上哼唧,两只小手搂紧他的脖子,就像搂紧自己的全世界。
“白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医生从遗传鉴定科的诊室里出来。许是巧合了,一眼就认出了白卓寒。
“白先生您的报告都出来了,怎么一直不记得过来拿呢?”
白卓寒的脸色变了变,回避了唐笙异样的质询。
两周前他拿了小白糖的唾液样本来到这里做亲子鉴定。但事实上,从得知血型的那一刻起,白卓寒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而报告刚出的时候,他正好在国外出差。一来二去就拖了下来,没想到竟然在唐笙面前给人逮个正着!
“什么报告?”唐笙疑惑地看着白卓寒。
“哦。是我做的遗传病理分析,我怕偏头疼不一定是车祸引起的。”白卓寒反应的还算快,但还是引起了唐笙的担忧。
“要紧么?我看你最近没怎么头痛啊。怎么都瞒着我呢?”
“没事,就是保险起见嘛。我现在越来越怕死,实在舍不得你和小白糖啊。”白卓寒把女儿交给唐笙,并将车钥匙一并给她,“你先带孩子去车里,我马上就来。”
白卓寒看着眼前的亲子鉴定结果,认定基因匹配比率不足0。9%。根本就是毫无悬疑的,小白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种虽然是亲生却发生血型异变的案例全世界也不过只有三五起,白卓寒认为自己能够和唐笙走到最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幸运。再也没有奇迹和例外了。
此时此刻,他如释重负地走出诊室。将报告单团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箱。
他祈求上苍能为自己和唐笙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小白糖,他认定了。唐笙,他爱定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了。
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白卓寒看到唐笙抱着孩子等他。
“你没事吧?”唐笙脸上遮不住关切之意,“报告呢?给我看看呀?”
“没事,都是电子版的。我瞄了一眼,没有异常就没叫医生打印。”白卓寒敷衍了一句,伸手接过孩子,“不是让你去车里等么?”
“哦,我”唐笙心有余悸地冲着外面张望了一眼。“上次就在这遇到的那个疯女人,我现在都很小心的。”
“有我在,别怕。”白卓寒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拎着唐笙。几步远的停车场外,还穿着那件脏衬衫的疯女人正蹲在电话亭后面啃苞米呢。一直没抬头,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唐笙同情地瞥了一眼那疯女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投胎到她那也是作孽,还不如把孩子送给懂得珍惜和感恩的人来养呢。对吧。小白糖?”
唐笙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这会儿不疼了,小家伙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好奇地看着窗外的世界。
白卓寒盯着那疯女人看了几秒钟,才把车子发动出去。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刚刚的医院大厅里。一个戴着墨镜围着纱巾的女人悄悄从墙后闪身过来,拾起白卓寒丢弃的那张亲子鉴定
“你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白卓寒先把车开回家,芳姨出来将孩子接了进去,唐笙却有进家的意思。
“恩。我要去公司加班。”唐笙把车钥匙拿过来:“你出差才刚回来,好好休息吧。”
“加班?”白卓寒拽住唐笙的手腕,“我太太要加班,我怎么不知道?”
“别提了,我们研发部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生病。上次负责新项目药妆的那个小团队,三个重感冒,四个腹泻肠炎。我和l现在一人带两个组。每天实验数据都抄不完。唉,他还能到处闲心来泡咱家大姐,啧啧。周末只能我去加班咯。
不过白卓寒,我跟你认真地讲。我觉得你得给我们研发部多买一份保险了,现在咱们研发项目里也接触些药物制剂,可别搞出什么职业病来。”
“阿笙,别这么辛苦。工作只是为了谋生的,我们又不缺钱。”白卓寒心疼地看着她。他心里明白,唐笙干劲满满的样子多少也有疲惫下的假装。
新项目里有卓澜的心血,也有他白卓寒对股东大会夸下的海口。唐笙想要站在自己身边,想要追上自己的脚步,这十几年来,她真的追的太辛苦了。
“放心吧,你把小白糖帮我带带好就是了。你颜值高,多陪陪她让她越长越像你!”唐笙吻了吻白卓寒的脸颊,然后独自把车开走了。
目送唐笙的车子开出别墅社区,白卓寒心思难宁。此时芳姨已经给小白糖换好了衣服,陪她在沙发上玩呢。
也不知是哪根神经突然搭了个牵线,白卓寒摸出手机,回到楼上给高斌打了个电话
“有件事你帮我立刻办一下。”
白卓寒凝着眉头,重重咬紧字音:“中心医院门口有个疯女人,白天会在停车场和花坛那里徘徊,晚上就在车站睡觉。你跟周围的保安或者商贩打听一下就知道。好像是姓王。你把她给我带回来,先找一家疗养院控制住。我需要她的dna样本。”
“知道了。”
白卓寒并不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他是在赌。
赌上天不会惩罚那么可怜的唐笙,赌冯写意还有最后的廉耻和人性。
赌他的小白糖,会不会依然在一个未知的角落,等着她的爸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