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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什么?”陈静云的手被人突然攥住,心也似被揪紧一般,满是不安。
“我要不是太监呢?”季安紧盯着她。
陈静云有点懵,提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假设有什么意义呢?
他抬起她的手,竟是要往他身下按去。
陈静云惊呼一声,惊惧不已,想抽手却抽不出。
季安忽然松开了她的手,改而将她抱进了怀里,有些恼怒:“你害怕什么?!”
陈静云一颗心狂跳不止,眼泪不知何时就掉了下来。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你放过我,好不好?”
“嗯?”季安没反应过来。
陈静云低泣:“三郎,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收留照顾我那么久,我走时没跟你打招呼,是我不对。可你骗了我在先,我也没法怪你。咱们算扯平好不好?我不告诉任何人你还活着,真的,我保证。我也不说我见过你。你让我回去吧,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要是觉得我还欠了你,我这边有些首饰你都拿去”
她已经从那段经历中走出来了,她现在很好。长宁侯府待她好,罗义士待她也好。除了有时候会担心娘,这就是她想要过的生活。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她被季安箍怀里,自然看不到季安的神色,也没看到季安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
“扯平?怎么能扯平?所以,你是让我当做没看见你?”季安咬牙,“甚至从你的生活里消失?”
他如果真能做到这样,他也就不会明知有暴露身份的危险,还出现在她面前了。
陈静云确实是这么想的。她最怕突发状况,害怕那些未知。她动作极轻,小心翼翼点了点头:“我会日日为你祈祷,让菩萨保佑你健康长寿”
刚得知季安的死讯时,她曾念了几卷的经书,心里才慢慢安宁。
“保佑我健康长寿?那你呢?”季安冷笑,“你去跟那个谁,罗义士双宿双栖?婉儿,你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静云擦了一下眼泪:“那你想怎么样呢?”
季安压着她的肩膀,转了她的身子,迫使她直面着他:“跟我走,嫁给我。”
“不”陈静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不,不”
他疯了吗?
季安虽猜到了她的反应,但仍不免不快。他一字一字道:“我不算是太监,甚至我根本就不是季安。”
他拿起她的手指,一点点抚摸他的下巴。
微微的刺痛感让陈静云慌乱而不解。
“阉人怎么会有胡茬?”季安松开她的手指,缓缓说道,“我不妨告诉你,我连季安都不是。”
“什,什么?”陈静云彻底懵了。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弟弟?”季安轻轻动了动她挣扎中弄乱的头发,“其实,我才是那个弟弟。小时候家里穷,养不活儿子。我大哥病死以后,我爹让我和我二哥用抽签来决定谁进宫里做太监”
“啊?”陈静云低呼一声。
“因为做太监进宫,可以免除一些赋税,还能得到朝廷发的津贴。两个儿子都能活下来。我二哥运气不好,抽中了。老太监给他净身后,说是观察三天,如果能活下来,就可以进宫了”
季安瞧了陈静云一眼:“但是他当夜就死了。我爹不舍得那津贴,所以老太监上门的时候,就假称我是我二哥”
陈静云怔怔的,不说话。
“我比我二哥小了两岁,可是因为家里没粮,每天都吃不饱。我跟我二哥一样的又矮又瘦,我自己都没想到,稀里糊涂地居然瞒过了老太监的法眼。”
他进宫后,得了当时的七皇子的眼缘,得以跟在其身边,没多久,七皇子成了太子,他也跟着水涨船高。
宫里内监三年一“小修”,五年一“大修”,对于净身不彻底者要重新净身。
他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就格外小心谨慎。“小修”、“大修”,他尽量去避开。
然而,他进宫后的第一次检查,就被人发现了。那时他以为死定了,不想对方是瑞王的人,不告发他,也不为他“小修”,只要求他,替对方办些事。
见识过宫中太监的种种窘状,再想到因净身而死的二哥,季安答应了与瑞王合作。
后来的宫中检查,他都险之又险地应对过去。他年纪渐长,怕胡须喉结给人瞧出来,就通过喝药来压制。他喝的药极其霸道,常年喝药的他,面色青白,和寻常的太监看着并无太大区别。甚至连胡茬都是他假死后停止了喝药,才慢慢冒出来的。
他明知道一刀切了,最干净省事,但到底还是不舍。
皇帝登基后,他作为其心腹,更是无人敢来查他,可他仍不敢大意,唯恐哪一日给人发觉,那就是霍乱宫闱的大罪。
当然,他的罪也不止这一条。
陈静云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不,不”
季安皱眉:“你不信?”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陈静云心说,而是,你究竟是什么人,和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她不想和他再有瓜葛,只想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番外:静云5()
上元佳节;街上人极多。
罗北循声赶到声源处;见是两人在打架。所谓的“杀人啦”只是其中一方慌乱之下的胡乱高呼。
得知并没有发生凶杀案;罗北略松一口气;迅速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匆忙回去寻找陈静云。
然而等他到了那个卖花灯的摊位前时;却不见了陈静云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声;环顾四周,依然没看到那道倩影。
陈姑娘先前答应会在这里等他,不应该会乱走才是。
罗北立时向卖花灯的老伯打听:“老伯;见到那个姑娘没?眼睛大大的,穿着杏色的衣裳,就站在这儿的。她去了哪里?”
“你说那个姑娘?”老伯瞧了他一眼;“她买了一盏鱼灯”
“嗯;然后呢?”
老伯叹了一口气,看罗北的神色颇为复杂:“她被她男人带走了。”
“什么?!什么男人!”罗北追问;“什么样的男人?怎么会把她带走?大庭广众之下”
竟然没人阻拦么!
老伯有些急了:“是她男人。是她男人把她给带走了。”
“她男人?”罗北下意识道;“胡说八道!她哪有什么男人?”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男人从何而来?
老伯整理了一下花灯:“那人说是她未过门的夫君;还拿出了信物。本来那个姑娘还不肯跟他走;他拿了信物,那个姑娘就老实了。”
说到这里;老伯又斜了罗北一眼。对于这三人的关系,老伯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多半是这个小伙子拐带了那个姑娘私奔;却不想被人家原本的未婚夫给撞上。以后会怎样;他也不知道。
罗北皱眉,连呼不可能。陈姑娘根本没有未婚夫,否则今夜也不会与他一起赏灯。还有信物,更是无稽之谈。
然而除了卖花灯的老伯,还有其他人也证明,确实是一个自称是陈姑娘未来夫婿的男子带走了她。
正月十五的夜,凉飕飕的。
罗北因为焦急,额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毫无头绪的他,忽的想起一个人来,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
他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罗北深吸一口气,问那老伯:“那男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有这么高?面色青白?”
他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天黑,脸色怎么样,我也看不清楚。”老伯想了想,“不过,好像确实是有这么高。”
罗北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真的是他?
季府大火过后,发现了一具太监尸体。初时他疑心其中有诈,但是留心了数月后,并未发现异常。他只当自己想多了。
此时陈姑娘被人带走,罗北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季安。
陈姑娘素来与人无争,除了季安,他想不到还有谁会掳走她,还自称是她未来的夫婿。
一时之间,罗北心里充满了懊悔和担忧。他不该将她一人撇下,他该一直守在她身边才是。他必须要找到她,救回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老伯给他指了方向,但人海茫茫,又能到哪里去找?
而此时,季安则让车夫驾着马车一路前行。
他紧紧盯着陈静云,追问:“那是什么问题?”他停顿了一下,拧眉:“你介意的不是我的身份吗?我不是太监,也不是季安,我就是你的三郎。”
“不是。”陈静云不自觉身体后仰,一字一字道,“你不是三郎。就算你是三郎,我也不是叶婉儿。我姓陈,我是陈静云。我不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咱们也没有婚约。咱们俩人,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每说一句,季安的脸色就要沉上一分:“没有关系?别忘了,你亲口说过要嫁给我,甚至连嫁衣都做了。”
如果真的没有关系,他也就不会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特意来见她。他完全可以用新身份就那么过一辈子。
他现在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她居然说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让他怎么甘心?
陈静云心中满是无力:“那不是因为我那时没有记忆信了你的话吗?季安,三郎,你到底想怎么样呢?我不可能跟你走啊,也不会嫁给你。对,你不是太监,你不是季安。可是,可是我”
季安的嘴唇渐渐抿紧:“所以说,你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
“我”陈静云动了动唇,望着季安的眼睛,那声“没有”就在喉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那时失去记忆,被季安捡回去。对方自称是她未来的夫婿,虽然脾气古怪,对她忽冷忽热,但她真的信了他的话,以为他是她要托付一生的良人。
对于他的要求,她从不拒绝。尽管她对他心存惧意,可仍体贴细心,希望能为他分忧。
那段时间里,他有时候阴阳怪气,但是从未薄待了她,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上乘。刚得知他的死讯时,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伤心难过。
她正回忆旧事,而季安却勾唇一笑,有些得意:“你不否认,那就是有情意了?”
这结论让他心里的那些不甘消失了大半。他的心情陡然好转起来,只觉得身心舒泰。既然她心里有他,那么过去那些事,也可以不再计较了。
他拉了她的手:“谁说咱们没婚约?先帝不是亲口允了吗?那就是婚约。要不是你被人掳走,咱们早就成亲了。你走那会儿,嫁衣不都做好了吗?”
陈静云努力去抽自己的手,却没有成功。
季安又道:“你也不必害怕,我现在有新身份,也没什么危险。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就离京城远远的,反正是经商嘛,行商也不是不行”他压低了声音:“我还是觉得婉儿更顺口一些。”
陈静云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手,她垂眸,声音缓慢却极清晰:“不,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什么?”季安脸上的笑意收敛了。
陈静云定了定神,大着胆子抬起了头,她直视着季安:“我是说,你误会了,我对你没什么男女之情”
“为什么?”季安声音很低。
“这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陈静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