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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青辰只觉他的声音一直是那么清润,话也说得有条不紊的,不像快喝多的样子,便故意道:“从来都只见老师清醒庄重的模样,倒是未见过老师醉倒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他侧目睨她,眉梢挑了挑,“怎么,你想看啊?”
“我……”
话未说完,小二已是在外面敲了门,问他们用完膳没有。
宋越应了声,让他进来收走了碗碟,还有酒壶。
“下次再叫你看吧。”
“嗯。”
青辰想了想,又道:“老师,能说说你的事情吗?”
“我的事?你想听什么?”
青辰思考了一番。是啊,听什么呢,与他这样独处的机会很难得,关于他的事情,她其实都很想知道。
比如他的成长经历,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除了儿时杞人忧天练就了双手写字的本事,他还经历了什么,受到了什么样的教育,又是如何日积月累,让他变得如此聪慧有能耐,终成一代名臣的。
比如他的观念信仰,他当初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入仕,如今面对乱世贪官,又是如何保持初心坚持隐忍的。他既没有被徐党侵蚀,也没有遭到徐党迫害,在权力倾轧的朝堂,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一直做着他该做的事,阁老也罢,尚书也罢,老师也罢,看似游刃有余,可内心有多少隐忍,多少煎熬,多少不为人道,历史书上记下的寥寥,更多的,想必只有他自己知道。
再比如,他的感情世界。他已年过三十,却至今未婚,朝野传闻中那些有意联姻的权贵们他是如何拒绝的。他不娶妻,是否因为有了意中人却不能在一起,还是守着什么承诺,至今还在等着什么人。他有过什么样的情感经历,是否对什么人动过心,能让他动心的,又是何等花容月貌才情无双的女子……
思绪繁杂,沈青辰最终只轻描淡写道:“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他侧着头看她,整个人被包裹在柔和的橙光里,五官看上去更是完美无瑕,“那你问吧。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那要不就说说,老师是如何进入内阁的吧。”她其实还有其他更想知道的,但又怕太涉及隐私,他会排斥。
“三年前,皇上免了三个阁老,只保留了首辅徐延一人。那时我任吏部侍郎,成了递补阁臣的候选人,皇上向徐延推荐了我,徐延没有反对,我就进了内阁。”
“徐阁老居然……”
“嗯。那个时候我才二十七岁,首辅徐延手下有的是听他话的人,我不算是个听话的,但是他却选了我。因为内阁需要人干活,阁臣们若都听徐延的话,他就听不到其他的意见。徐延再有本事,到底独木难支。我虽不怎么听话,却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对于朝堂来说又太年轻。”
青辰点点头。
徐延当初是想找个能干活又能受他控制的人。虽说宋越不愿党附,可也没有与他对抗的实力。若是做好了,那就是内阁的功劳,内阁要是做不好,徐延就可以把责任推到宋越的头上,一举两得。
即便如此,老师还是一心为国为民,不辞辛劳。
“老师总是忙于朝事,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还没有……”她顿了一下,立刻住了嘴。
他怔了一下,目光追着她微微躲闪的双眼,“你是在担心我找不到媳妇啊?”
“不是。”她连忙摇头,“老师自然是不缺好婚配的,朝中都在传,好多世家勋贵都想嫁与老师结亲,老师没有答应。”
半晌,宋越轻声道:“这种事情,得看缘分的。”
“……”
“怎么忽然对我的婚事这么感兴趣?”看着眼前清俊的脸,他的嘴角微微弯起。
“我……”她有些慌不择言,干脆道,“老师,夜深了,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他点点头,“好。”说罢,起身到床前把被子展开,摆了下枕头。
青辰望着房中唯一的床,又看了看衣架上他的丝绸睡袍,心里有些紧张。
宋越没注意她,自顾去拨了拨炉火,“把披风脱了,明日若化雪会更冷,你出门会不适应的。”
“嗯。”
宋越拨火回来,见她已脱了披风,瘦削的身子裹在一身素衫里,斯斯文文,清淡如水,就是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将披风从她手里接过来,“脱了就赶紧上床,怎么还坐着。”
“……老师,这床太小,两个人一起睡睡不下,我在地上睡就好了。屋子里有炉子,地上也不冷。”
表面上,她是个男人,其实跟他一起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长这么大,向来是抱被子睡的,还没跟男人一起睡过呢,现在一睡就是这么俊的老师,她会尴尬。
宋越眼梢一抬,“谁说我要跟你一起睡了?”
“……”
“你身子弱,刚才又冻着了,睡床上吧,我睡地上。”
“那怎么可以,岂有老师睡地上,学生睡床上的道理……”
“既是学生,那就该听老师的话。”他调侃道,“连为师的终身大事你都敢问了,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她有些臊,“这不一样……”
“听话。”说着,宋越示意了一下床。
青辰只好乖乖地走到了床边。
他把披风铺到了地上,然后吹熄了蜡烛,躺上去。
屋内霎时变得漆黑一片,只在屋角有一点点炉火的微光,只是也看不清什么。
沈青辰躺在床上,枕着舒服的枕头,盖着温暖的棉被,听着北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脑子里想着睡在地上的宋越。
他曾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却在隆冬的风雪夜里,与她一起躺在这间小屋里,烤着同一个火炉,等待同一个黎明。这样的感觉很是有些奇妙。
黑夜寂寂。
她翻了个身,看向黑暗中他的方向,忍不住开口问:“老师,你睡着了吗?”
片刻静默后,宋越的声音响了起来,嗓音带着点磁性,“没有。”
“老师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
“真的?”
“真的。你怎么还没睡,在想什么?”
“老师不是知道吗?”她轻轻弯了弯嘴角。
“我如何会知道。”
“方才我告诉过你了。”
“什么时候说过?”
“我问过你,你在想什么,所以我在想的就是你在想什么。”她继续道,“看来是天太冷,老师的脑瓜也被冻住了。”
宋越枕着一只胳膊,目光不由飘向黑暗中她的床,床上拉了帐子,一点点模糊的影子几不可见。
“报复心真强,可见得罪过你的人肯定都没好下场。”
青辰轻轻地笑,“两个脑子都被冻住的人,哪里还管的了别人。我只是要证明,老师睡在地上太冷了。”
过了一会儿,宋越的声音才又再次响起,“嗯,你成功了。睡吧。”
“我睡不着。”她睁着大眼睛,一点困意也没有。
“你闭上眼睛,安静地躺着,很快就能睡着了。”
“老师上床来睡吧。你也承认地上冷了。”
又是片刻静默。“床太小了,不若地上舒服。”
“那老师就委屈一下吧。我贴着最里面睡,保证不乱动。”
他翻了个身,似乎并不想改变主意,“好了,别争了。不过一夜,不会有大碍的,你只管放心睡吧。”
“老师真的不上来?”
“嗯。”
固执。
但她也是个固执的人。
青辰掀开被子下了床,摸索着来到他身边,在黑暗中胡乱摸了一把。
宋越满心惊讶,语调堪堪维持平稳,“你在做什么?”
青辰的脸已经红了,幸亏有夜色掩护。她厚着脸皮继续摸,抓住了宋越的手腕,镇定道:
“跟我上床,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第62章()
“你……”他被她拽着;上身坐直了;却是仍然不肯站起来。
黑暗中;青辰与宋越离得很近;却彼此看不清楚。酒劲上来了;他的气息略有些重;带了一点淡淡的酒味。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别闹。快上床去,别受凉了。”
“我没有闹。”青辰半跪在他面前,看着黑暗中他的双眼;执拗道,“地上这么冷,你会更容易受凉的……起来;跟我上床。”
她硬拽他的胳膊;起身时却踩了自己的袍子,身体一下就倒了下去;压住了宋越。
弥漫的夜色中;她的鼻尖和唇贴着他的脸颊;耳畔是他温热而略显急促的呼吸。青辰的心怦怦直跳;脑子好像停转了。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空气仿佛就此凝结;紧/窒而悸动的感觉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
宋越的目光滞住了,睫毛微眨了一下。
片刻后;他轻轻扶住她的双肩;“……摔伤了没有。”
“没有。”她贴着他脸颊的唇畔微张,轻声回道。脑子里的弦仿佛是被抽走了几根,对本该考虑的问题丝毫不做反应。
不一会儿,她起身离开了他,望着他道:“我都摔了,你还不上床来吗?”
静默。
“你刚才还告诉我,不能找任何理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师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吗?”黑夜中的声音有些执拗,有一点赌气,“就上来一起睡不好吗?”
窗外,落雪无声,北风不时拍打着窗牖。
“……好。”
再争下去,天就要亮了。
青辰先上了床,躺在里面,心跳得有点快。
宋越走到床边,默默地把一整床被子都盖到她身上,掖好了边角,也欺身躺了下来。
床不大,本来就是单人睡的,现在两个人睡,再加上厚衣衫,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缝隙。青辰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可惜还是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他起伏的胸膛。
等了片刻,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抿了抿嘴,“你不盖被子?”
“我有披风。”
“不够。”她掀起自己身上的被子,拉了一半盖到他身上。
半晌,他却是又把被子盖回她身上,“你今晚……有点霸道。”
“……”被他这样一说,青辰只觉有些燥热。
霸道吗?也许吧。她可能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另一种特质?
在宋越以为学生终于肯安静的时候,半边的被子又被她盖了上来,清润的声音响起:“你上了床却不盖被子,与在地上睡有什么区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师就算不为父母与自己着想,也该为国家和百姓着想。你的肩上有那么多的责任,若是病倒了……”
她就像根柔韧的蒲草一样,在夜色中执着而絮叨地说着,自以为口气软下来便不是霸道,让人拿她没办法。
宋越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朝她霍地转过身,略支起身子,无比贴近地垂眸看她,“你还睡不睡了?若是不想睡,我便陪你做些别的?”
青辰猛地一怔,微眨的双眼看着她上方的人。
他强壮的胸膛贴着她的肩,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脖子上,属于他的香味霎时笼住了她。她只觉得心在狂跳,有些呼吸不上来,“……你盖被子,我就睡。”
“……”
最终,没有把青辰唬住的宋越做了妥协。
因为他的加入,被窝里更暖了,青辰只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