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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回去,急急地问“你怎么样?”
“还好吧,反正什么都说绝了,我爸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就是出不了门。他们现在去串门了,把我锁在家里。”她在那端有气无力地说,全然没有往日的神采,声音里还有一丝沙哑。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电话里不好说,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你能来看我吗?”她的声音满是疲惫和忧伤。
“好的。我跟我妈说一下。”
“妈,我出去一趟。”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跟老妈说。
老妈挺不满意的,“这家就是你的旅馆啊,到家就往外跑。这么大的风,你干什么去?”
“嘿嘿!心疼了吧?我晚上回来还不行。季丽家里有点事,我去看看。”
“你以为你是神仙?你去了就能解决?”老妈还在絮絮叨叨。
我推出车子走到门口,老妈追过来,“你还没吃饭呢,锅里有给你留的鱼。”
“没事,她在那边给我做饭了。行了,外边风大你回屋,赶快!”我催促着。
走到拐弯处回头看,老妈还站在门口。鼻子有点酸,是应该抽点时间多陪陪老妈,一转眼我长大了,她老了。头发花白,眼睛也失去了光泽,额头、眼角爬满细碎的皱纹。脾气越来越象小孩子,喜欢看着你在她身旁,哪怕什么都不做。
到她家的时候是2点多,刚好是农村吃饭的时候,她父母都在,对我依然热情,只是老了很多,脸上爬满了皱纹。饭桌上季丽的母亲一直不停的给我夹菜,还抱怨我这么几年一直不来,是不是把他们忘了。我的喉咙堵得厉害,什么也说不出。但是明显感觉得到季丽的沉默,始终没有人和她说话,她的弟弟和妹妹也埋着头吃饭,仿佛她不存在。
从初一认识,我就没少来,他们家是有名的菜区,所以我每次来都要带着一堆时令的蔬菜回去,老妈那时经常抱怨我不懂礼貌,给什么就要什么,我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傻笑。
5年多我没来这个家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屋还是老屋,树还是老树,那只狗已老得不愿动,甚至懒得叫,见人只是抬抬眼皮,唯一多的是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和她的父母闲聊了一会,季丽频频给我使眼色,我会意。
极力装出一副可爱的样子,笑得跟朵花似的,冲她母亲撒娇,“我这么长时间没有来了,你就让季丽陪我出去走走吧!”
她母亲迟疑了一下,然后抬眼看着她父亲。我也看过去,心几乎停止跳动。她父亲掐灭了烟站起身,出门的时候说,“去吧,别走太远。天挺冷!”
终于逃出“虎口”,我长出一口气。走出不远看到季丽母亲的身影慢慢逼近,我吃了一惊,等她过来,才看清楚她手里拿着我的围巾和手套,还有一副显然是给季丽的。
“你这孩子,不冷啊?出门也不知道带上。”说着把东西递给我,“别呆太长时间,早点回来。还是家里暖和!”我不知道她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季丽听的。
“其实,你妈对你挺好的。”我打破沉默说。
季丽笑笑,“我知道她心疼我,可是她当不了家。”
我们沿着那条小路慢慢走着,各自把手放进兜里。是不是长大了就不需要再手牵手走?再次见到她,我已经觉得有一些陌生,可是那些记忆却鲜活,我依然把她当成朋友,所以愿意陪她静静地走,愿意分担她的苦痛。
“你先跟我说一下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能帮你,如果你觉得不让你为难。”我极力寻找着合适的字眼表达我的意思。
她低着头,半晌才开口,“除了你,我也没有别人可以告诉。其实,也是我不好。一步错步步错!”
季丽的父母在家里给她定了一门亲事,见面后男方很满意,给了10000彩礼,说好今年年底完婚。可是她并不喜欢那个人,但当时也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却又带走了那些钱挥霍一空。而她自己更不会想到,在北京竟然遇到高易,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他父亲担心她不回家,于是编出了这么“糟糕”的理由,季丽被骗回来后才知道原委,她坚决不同意,却走不脱。
她父亲骂也骂了,劝也劝了,差点动手打人。最后无奈地说,乡下人丢不起这个人,只有两条路。要么她嫁给那个男人,要么她马上把那些钱凑齐退婚,之后他们一刀两断,她哪怕到天边和这个家也没有任何关系。母亲是软弱而传统的女子,丈夫就是天,虽然心疼女儿,却没有一点办法。
我听着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能沉默着走。我以为这种事情离我很遥远,不过是里的故事。我刚刚找到一份工作,10000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数目,一时也拿不出。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可行性也不是很大。我的好朋友大多在读书,家境特别优越的也没有。跟父母要,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2个人沉默着一直走,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我们初中的学校。还是那片老校舍,已经衰败不堪,校门口的看门老头已经衰老得象一片挣扎在枝头的叶子。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没有拦,只是看了两眼。走在寂静的校园里,我们试图找到原来的教室,却发现已经陈旧得认不出上面的班级标记。2011年10月,我跟欧阳一起去寻找我旧日的足迹,发现初中已经没有了,被一座酒楼代替。物非人也非,岁月是如此无情的东西!
季丽抬头看我,我想她在等我的答案吧!
我看着她说,“钱,我一时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放你走!现在我们就可以走,我的奖学金没动,还有零花钱。你买张去北京的火车票足够了。”
她笑,很温暖的样子。“若心,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但我的身份证还在我爸那里,我要想办法拿回来。我已经想好了,初八那天是我表哥结婚的日子,他家离兖州火车站很近,我找机会逃走。我让你来只是为了见见你!我们那么久没有见面了,这次以后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我目瞪口呆,摘掉手套握住了她的手。
“至于钱的事情,你不要管。不过你要帮我打这个电话,让高易去办就好。我在家里不方便打长途,而且我也怕父母知道了会更麻烦。我来之前已经告诉高易可能要让他帮忙,当时真的以为是我妈病重。你也不要太担心,5000就足够了,我没有花掉那么多的。”季丽慢慢地说。
我坚定的许诺又生出几分担忧,“好,你放心!我会打电话给高易的。可你不是没有钱了吗?怎么逃走啊?”
她苦笑,“在火车上怕丢了,我在内衣上缝了一个口袋,里面还有200。没想到竟然成了我的救命钱。”
在季丽家门口,她握住我的手,“若心,幸好你来看我,不然我真觉得呆在这里没有什么意思了。”
我看着她已经有些陌生而沧桑的脸微笑,“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所以不必说太多。”
想起一句话,“茶,要喝浓的,直到淡而无味,酒,要喝醉的,永远不想醒来,人要深爱的,要下辈子还要接着有的那种,朋友要永远的;要能够陪你笑到最后的那种。”写得真好!
眼前一直晃动着10年前初见时,她略带羞涩微笑的模样,那么让我心疼!季丽,我一定会帮你的,只要我能做到,你等我!
第10章 有一个人和我血脉相连()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看见老妈站在门口,抖抖索索的,看样子等了有一段时间。真是一傻老太太!我又不会迷路。
饭桌上摆满我喜欢的菜,红烧鲤鱼、酸辣土豆丝、虾米油菜每一盘看上去都油水十足,连油菜都绿油油、水汪汪的,外面寡淡的那些外卖简直没有办法比,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一边吃一边嚷嚷,“老妈,您老人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快赶上星级酒店的大厨了。”
“行了,别贫了。你给妈说实话,季丽家到底出什么事?”
我简略地说了一下,老妈怔住,“唉,这孩子也是,真让人揪心。她父母怎么就想不开呢?孩子不愿意就算了吧,凑那点钱也不是什么难事”
“您老人家倒是仁慈,换您能不生气?”我停下来咬住筷子头。
“气归气,孩子是自己的,自己不心疼,还指望别人心疼。养大了不就是想让她嫁个好人家过得好点”
我听着一句话说不出,突然觉得自己浅薄得很,那些淳朴的道理我总是要过很久才能参透。母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她明白什么是爱。
客厅的电话及时地响起,我刚要起身,老妈示意我别动,她去接。
电话是老弟打来的,说可能不回家过年了,男孩子长大后对家的依恋似乎也越来越少,他们眼里外面的世界要比家里要精彩得多,虽然有时候也很无奈。老妈的脸色很不好看,阴阴的,霎时没有了生气。
我放下筷子,明知故问,“是不是他不回来了?”
老妈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织那件毛衣,她心里实在不放心我弟弟,他从小多病,做过2次开胸手术,还是个喜欢惹事的主,一直是父母的心病。去年年底订了婚,父母希望他们尽快完婚,也好了却心愿,虽然他比我还要小一岁。
我默默收拾好东西,给老弟打电话,责问他为什么不回家过年。
“水若心,你横什么啊?”这个家伙一直没大没小,从来都是直呼我的名字,“我只是说可能。”
“什么叫可能啊?不管你有什么大事,天塌下来也得回来一次。你走了快一年了,老妈天天念,老爸什么不说,还不是催着我给你打电话。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我怕了你了!春节我肯定回不去,不过3天后肯定到家。本来想给他们个惊喜,真是受不了你这张嘴!你当心以后没人要啊!”
“算你狠,回来再说吧!我给你省点话费。”不等他说话,我马上收线挂断,这个家伙绝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欢天喜地地冲到老妈面前,“汇报点情况,妈!您的宝贝儿子最晚后天到家。他逗您玩呢!”
老妈手里的毛线团滚落下来,我赶紧抓住。
“真是偏心,我回家就没见你这么激动!重男轻女!”
老太太才不理我,立马精神百倍,抢过毛线团,“嗯,好啊,我得赶在他到家前把毛衣织出来呢!明天你去集上看看,买点水果还有蘑菇,他最喜欢吃蘑菇炒肉”
我已经头昏眼花了!这是一什么样的老太太啊?!
回到自己的小窝,拧亮桌上的台灯,灯光昏黄而温暖,桌上一尘不染,一切都是我走时的样子,我猜老妈有时间都来打扫一番吧?被窝暖暖的,老妈肯定是算着我回来的时间,把电褥子插上的。
老猫还是象往常一样,看到我屋子里的灯光就会自己撞开门上床,象个顽皮的孩子。我靠在床头看自己喜欢的文字,有时用手抚摩它光滑的毛,它睁开眼睛迷茫地看我一眼,然后又沉沉睡去,肚子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它已经8岁多了,不再喜欢生吃小鱼小虾,不再喜欢四处游荡,很多时候在阳台上打盹,但这样的日子让它很满足。我想如果我是一只猫,我也会很满足的,可惜我不是。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