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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地看着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你?”
她的眼泪又涌出来,“你能陪我去他们宿舍吗?我记不住路,他分配到云南了,因为太远,他说不想连累我,要和我分手。”
那个娇小的女孩,无助地看着我,我居然还挤出了一抹笑,说,“好啊,我刚好也要过去的。”
夜很静,只有夏虫不知忧愁在叫,路上没有往日那么多穿军装的男子,想来肯定都是被关在房间里面壁了,我从心底叹息一声,这次毕业分配不知道又有多少情侣要劳燕分飞了,毕业才真的是分手魔咒。
女孩一路絮絮讲着他们的故事,不时擦眼泪,我不忍打断,只是偶尔提醒她注意脚下。
谢天谢地,我的记性还不错,居然蒙对了路,在路口把女孩交给她的男友,委婉解劝了几句,那个很开朗的男子,一直沉默不说话,只在最后说"谢谢",后来,他到底是负了她,纠缠了七八年,娶了别的女子。
欧阳一直强作镇定地握住我的手,手心一片潮湿,我知道他的心情也不平静,他一直以为足够优秀就会被分配回山东,没有关系,可能会分的地方不好,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直接被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
在他们宿舍楼下,我们2个一圈圈走着,直到他平静下来,回去后才发现我身上被蚊子咬了很多包,o型血果然是爱招蚊子。
我知道欧阳不怕吃苦,他只是不想我太委屈,他想回到山东去,我们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一切,我们的家人、朋友都在那里。可是如果他不得不去河南,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只是因为爱着他。
虽然心里有点责怪他不乖,如果当初听了我的话去送礼就好了。
离开那天,第一次看到一群大男人抱在一起痛哭,有的刚从训练场上下来,身上还背着枪,那么苦的磨练他们都不曾掉过眼泪的,这一刻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都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我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向何处?鼻子很酸。
袁亮没有哭,他一直笑,笑得我后来都忍不住一起笑,他调皮地眨着眼睛问,“我喝酒了,你看得出来吗?”
我乐了,“我看不出来,但是我闻出来了。”
他总是这么乐观,虽然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里,缺少父爱,家境不好,但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即使被分手,被分到偏远地区,我相信那个做了他妻子的女人一定也是笑容灿烂。
就这样在一片压抑的哭声里我们登上了回程的车。路上,他临时决定不去报道,我满心欢喜。后来才知道其中的缘由,固执的欧阳打定主意一定要回山东,于是,我们又匆匆回了济南,去见他的表哥,希望他能帮忙想想办法。尽管身体当时非常不舒服,我还是陪他去了。
欧阳的表哥在济南10年,当时已经是三级士官,变得世故圆滑。
他看着我们,问了我的工作,还有家庭背景。我觉得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还是微笑着做了解答。
最后他请我们吃了一顿饭,在桌上,豪气冲天信誓旦旦地说——你们只管准备好钱,我来想办法找人,我的路子很多的。
欧阳一脸欢喜,不胜酒力的他一连干了好几杯。
我冷冷看着他表哥,总觉得事情未必有那么容易。但我没有告诉欧阳。不想伤了他的心,对于亲情他看得太重,这个男子,温情的男子,如果还可以隐瞒,我愿意继续隐瞒,所以我只是微笑,从开始到结束。
果然,不多久他打来电话说,他认识的那个高官已经调走了,帮不了我们了。
欧阳很失落,我安慰他没有关系,先去报道吧,我们慢慢再找机会,如果真的回不来,我就去河南工作。
他脸上才露出了笑容,缓缓的说,你不要先去,你还是留在济南,我去看看再说。万一不好找工作呢。
欧阳走的那晚我去送他,我穿蓝色短裙,黑白格子短衫。他的战友笑笑地看我,大概这样子素颜而简单的女子,已经快要绝迹了。这是我第一次上站台送他,看火车一点一点离开视线,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
凉凉的夜风,不知道我的眼泪有多滚烫,欧阳,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第62章 所有的天空都在下雨()
欧阳到了河南后,情绪有些低落,因为那个小镇太偏远了,不好找工作,我只能继续留在济南。得治这个消息我也有些沮丧,闲散了几天,发现自己到底是个闲不下来的孩子,于是果断报了个电脑培训班上课。
7月18日,天气异常闷热,一向彪悍的我莫名中暑了,头痛恶心吃不下任何东西,只得跟培训班的老师打电话请了假,然后硬撑着去药店买了药吃,昏昏沉沉的我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在心里一直委屈地念着,如果欧阳在就好了,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床单都湿透了,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甚至不知道外面下雨了。
直到晚上,对门邻居接女友回来,我惊奇地发现他衣服湿到胸口,才得知已经连续下了将近2小时的大雨,很多地方被淹了,花园庄这段尤其厉害,他和女友差不多是一路游回来的。济南的排水系统很烂,一下雨就容易积水,到现在这状况也没有太大改善,一到夏天就到了看海的季节。
第二天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头条,都是济南暴雨。根据官方报道,26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了,连泉城广场的地下银座都被淹没了,直到10。1才重装开业。
原本我还在抱怨自己病的不是时候,现在却由衷地感到庆幸。如果我不是病了早早回家,大概已经没有我了,命运总是这么有趣,由不得你揣测。
密枫虽然在北京,还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大早晨就打来电话。
“小蝶,你怎么样?没有事吧?”
“老大,放心吧,我没事,我这么善良的孩子,老天喜欢得不得了,所以阎王不收我。”
“小蝶,不许胡说,你会长命百岁,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话里对他哭泣,密枫不停的劝慰我。
“小蝶,你别哭了,不行,我就辞职回济南陪你。”
“老大,千万别,我是感动的,真没有事。”
我们聊起年少时的往事,心蓦然开朗了,我变得安静,眼神也沉静了。有课时去上课,没课时去书店看书,偶尔去中意的公司应聘,也许我应该学会慢下来。
月底的时候,接到水若岚的电话,他说,书浩结婚了,你知道吗?
我怔住,什么时候的事情?
7月23日,他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话音刚落,心里空了一块,终究是有了归属,这样也好。这样才好,至少我不必再有牵挂和遗憾,没有负欠了,那么多年的恩怨痴缠,这个结局我是真的满意了,只要他幸福就好。我也可以安心追逐我的幸福了。
我猜,南昌的那个电话,他是想要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吧?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到了相见不如怀念了,那就这样忘记吧,有些事情是该尘封了。然而事情却总不如人愿,沉默许久的书浩,突然联系我,很短的一句话——我想离婚!我看过,哑然。
他结婚时没有告诉我,离婚时第一个知道的却是我,甚至自杀前最后一通电话也是打给我的。不知在他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角色?也许一直是倾听者,只适合分担他的苦痛,而且是另类的伤痛,也许朋友的意义这样才够贴切、真实!
离婚的原因,他不肯说,我也没有追问。我一直以为他是幸福的,2年多的时间应足够了解,而且彼此都付出了那么多。他为她背井离乡,她为他差点背弃父母,可是这样纯粹的感情居然维持不到2个月。我突然迷茫,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相信人世间的感情,也许现实终究是最生硬的存在。
2个月后,结果出来,不离,法院认为2人仍存在感情。
2008年3月,一别多年后,我们在济南相见。他变了很多,有点颓废的味道,让我有点不愿意靠近,觉得很冷,像一所破旧的老房子。
他说他尝试了所有方法去修补这段感情,但是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说着就红了眼圈,因为他的妻子背着他打掉了孩子,这段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曾经的美好,成了荒唐的笑话。
听着他满怀绝望的话语,黯淡的眼神,我的心很疼,却没有言语,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是静静听他诉说,然后陪他喝酒,看他再次远走,他挥手,再也不见年少时明朗的笑容。
有时候,很多事情我们真的无能为力,特别是爱情,虽然他们都是好人,但不是2个好人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
阴郁的日子依旧在继续,密枫说他终于找到了他喜欢的人,是个河南女孩,名字很婉转,叫锁丽。他开心地跟我描述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爱,可是我从密枫的描述里感觉到的却是她的处心积虑,虽然才不过20岁。
他急切地邀请我去北京检阅他的幸福。我实在推脱不了,只好答应过去,去散散心也好,顺便可以忘记。
在北京西站出站口我见到了密枫,一脸掩饰不住的甜蜜,被爱情滋养的人就是不一样,眼角眉梢都是笑。但奇怪的是只有他自己,密枫面带羞色不安地解释说因为我到的时间有点早,他没有叫锁丽一起来接,想让她多睡一会。
我淡淡一笑,他体贴、细致的本色果然没有改变,难怪女孩子会喜欢上他,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提前给我预订了房间,是一个小旅馆,在地下,只有一个小间,洗手间、浴室都在外面是公用的。
密枫很歉疚,他到北京后工作一直不是很顺利,有时还要我接济他,我倒不介意,北京不好混,这个我深有体会。
密枫安顿好了我,才打电话叫锁丽来一起吃饭。锁丽个子娇小,肤色白净,五官很平淡,最有特色的是眼睛,透着机灵,似乎总在斜着眼睛看人,还有一点说不出的感觉。3个人简单吃了顿便饭,一切看上去很正常,我觉得她还好,虽然话不是很多,可能不熟吧。
只是后来的日子有点莫名其妙,始终是密枫一个人带着我出去玩,锁丽却呆在我旅馆的房间看电视。
我提醒密枫这样不好,你们感情刚确定,要多在一起才好,不然她会吃醋的。可他的回答居然是——锁丽自己不愿意出来。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我们去了清华园,这里曾经是密枫的梦想,我有些愧疚,因为我他才放弃了北京,不然也许他真的有机会实现这梦想。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对锁丽的担忧,劝他再慎重考虑一下,密枫只是笑,他说她还只是个孩子,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可能没有想那么多,我突然不想再多说。
刚到小旅馆门口,雨就下了起来,回来的还真是及时。
在前台,旅馆的老板娘叫住了我,“你是303的?”
我迟疑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老板娘吐出一瓣瓜子皮,脸上几分讥诮,“哦,怎么这几天我看白天是别人住啊,一小姑娘一天出来好几次打开水泡面。”
我讪讪的解释,“是我朋友,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