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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
王慧比左宁薇早进公司三年,算是办公室的老人了,不过她的设计一直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代表作,也不得私人定制大客户的喜欢,因而混了这么多年都还只是个普通设计师。
在左宁薇的记忆中,王慧一直是个沉默寡言、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女人。而这样一个胆子并不大的女人竟会在大马路上拦下钱文森,两人之间肯定有些不得不说的秘密。
莫非两人也曾有过一腿?
左宁薇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惊呆了。但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王慧的五官很精致,安静的模样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六年前刚进公司那会儿,她也才刚大学毕业,正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年龄,以钱文森这爱吃窝边草和嫩草的禽兽性格,对她下手的可能性极高。
只是左宁薇怎么都想不通,王慧为何会上了钱文森的贼船。因为王慧性子柔和、随遇而安,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平日里也打扮得很朴实,对物质没有很强的渴求。
这样一个淡然如菊的女子,不大可能会为了财富、权势去做已婚老男人的地下情人。难不成是为了爱情?一想到钱文森那光溜溜的头顶,左宁薇就恶寒得慌,她绝不相信,王慧对钱文森是真爱。
就这么会儿功夫,也不知钱文森究竟说了什么,终于打发了王慧,王慧握紧包包,垂着头走了。
左宁薇有些遗憾,哎,上回黏在钱文森车下的那个窃听器时效性太短了,从两天就报废了,早知道就多花点钱买个更好,不然也不会在这儿听了一出默剧,完全不知道两人究竟谈了什么。
见奔驰车驶入车库,消失在眼帘,左亦扬吹了声口哨,半是调侃半是鄙夷地说:“你们总监这是想把你们部门发展成他的后宫啊!”
左宁薇撇撇嘴,开始思考这个可能。别说,还真可能被自家这个中二病晚期的老哥说准了,短短几天,就她所知道,钱文森已经跟部门里的两个女人有染了,而且还盯上了她。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谁知道他打没打过其他女设计师的主意。
像王慧,如果不是她今天自个儿跳出来,谁能料得到,她跟钱文森私底下有来往呢。这么一想,左宁薇感觉一部哪个女人都可能跟钱文森有过一腿,又哪个都不能确定。
又等了一会儿,私家侦探那边又发来信息了。
钱文森带着张佳佳去了凤凰楼,跟三男三女会面,几人一起进了包间,点了一堆菜和大补汤。
私家侦探发来的是四人进包间时的照片。左宁薇扫了一眼,发现那三个男人都是熟面孔。他们都是本地的原料供货商,有两人曾在上次的聚会中出现过。因为他们这些设计师偶尔也会去工厂或者供货商那里查看各种原材料的质地、硬度等,所以跟这些这些人也偶有来往。这些人平时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皮鞋擦得蹭亮,跟钱文森一样道貌岸然,哪晓得私底下都是这种货色。
左宁薇厌恶地别开了眼,问自家老哥:“你请的侦探能拍摄到包厢里的照片吗?”
左亦扬摇头笑了:“傻妹子,拍包厢的照片有什么用,凤凰楼是吃饭的地方,门口就有摄像头,他们不会傻得衣冠不整的出来。放心,侦探已经查到了他们订的套房,想办法伪装成服务生,将摄像头安装好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望了天边红通通的彩霞一眼:“天快黑了,你今晚是在这里过夜还是回去?”
她在这儿过夜做什么?隔着一层楼听钱文森的春宫戏吗?
左宁薇可没这嗜好,她摇头说:“算了,看来你请来的这私家侦探蛮厉害的,我们就别在这儿碍事了,万一被钱文森或是张佳佳看到我们,反而不妙。”
左亦扬求之不得,两人拿起包下了楼,飞快地出了门,往停车的地方去。
他的车停在山脚下的一处空地,那片地方是专门划拨给来爬山玩的游客停车的地方。
等兄妹二人上了车,往城里赶的时候,天边最后一抹彩霞也消失了。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上,黑暗来临,只有西边天际还有些许残留的红丝像是燃透了的炭火,发挥最后一丝余热。
从驴耳山通往城里的这条马路上没有路灯,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的光芒在薄暮中散发出微弱的黄光,远远望去,好像是一只扇着翅膀的萤火虫。
今天走了不少路,左宁薇有些疲倦,她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左亦扬见了,将空调关小了一些,同时降低了车速,让车驾驶得更平稳。
“睡吧,到了我叫你。”
“不用,顶多一个小时就到家”左宁薇放下手,目光忽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连忙坐直身叫住了左亦扬,“等等,停一下车。”
左亦扬不明所以,还是将车停了下来,挑眉用目光询问她。
“碰到我同事了。”左宁薇边说边解开了安全带,跳下车,跑到王慧面前。
王慧没预料到会在这种荒郊野外遇到同事,脸上的泪水都还没擦干,她咬住下唇,通红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左宁薇。
左宁薇拉着她的手,笑盈盈地说:“慧姐真是巧啊,竟在这儿碰上了。我们来驴耳山登山的,你也是吧,正巧咱们也要回城,一起吧。”
第五十一章()
29。第二十九章第页
天:
购买50%章节才能第一时间看到正文忙到十点多;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去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回来时无意中瞄到王慧的座位,上面空荡荡的,书本、纸张、画笔、卡尺等东西都收拾得规规矩矩的;像是没人坐过似的。
她怔了怔;正巧张佳佳从洗手间回来,注意到左宁薇的眼神,跟着叹了口气,声音低落,带着几分压抑的难过:“宁薇;你也听说了吧;王慧的爸爸得了尿毒症;到安城来看病,她请了长假。”
左宁薇恍然大悟,莫非王慧昨天去找钱文森也是因为这件事?左宁薇甩了甩头,目光一偏,看向张佳佳。
张佳佳昨天在钱文森的车子里;肯定知道些什么。果然;张佳佳嘴上说着难过;但眼睛里却一片漠然;甚至带着隐隐的鄙视。
只瞥了一眼;左宁薇就飞快地收回了视线;跟着感叹道:“尿毒症,普通人家摊上这种病,不死也得脱层皮。哎,同事一场,慧姐平日里也经常指导咱们,回头下班了,有空咱们去探望探望慧姐的父亲吧。”
张佳佳其实不愿去医院探望王慧的父亲,因为她最难堪、最阴暗的一面都被王慧看到了。面对王慧,她总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但同一个办公室,几年的同事,对方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不幸,大家都会去医院探病,她一个人不去,太打眼了,也说不过去。
因而她只能随大流,笑着说:“好啊,下班的时候你叫我。”
不过下午张佳佳出了一趟外勤,到下班都还没回来,左宁薇给她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先去医院了。
张佳佳连忙表示,她改日再跟其他同事一起过去。
左宁薇摇摇头,将手机收了起来,去楼下买了一个果篮和红封,赶往王慧父亲所在市医院。
医院里永远人满为患,王父住的是一个四人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里摆放了四张单人床,除了病患,还有好几个陪床照看的家属,一眼望过去,屋子里全是人。
王慧瞧见左宁薇,有一瞬间的怔忪,直到左宁薇将水果提篮塞给她,她才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感激地看着左宁薇:“多谢你过来看望我父亲。”
左宁薇笑着说:“应该的,我刚进公司那会儿,慧姐教了我许多。”
说完,她走过去,跟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王父和旁边伺候的王母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看面相,王父王母都是憨厚的实诚人,见她特意过来探病,都很热情,言语之中也颇多感激。
左宁薇寒暄了一番,因为病房里太挤,她也不好一直待在病房占空间,便起身告辞。
王慧连忙站起来说:“妈,我送送宁薇,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王母连忙站起来摆手叮嘱道:“没事,有我看着,能有什么事,快去吧,你同事特意跑这一趟,你将人送上车。”
王慧点头,拉着左宁薇出了病房,下楼梯的时候,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走到了住院部下面的小花园里,王慧才停下了脚步,眨了眨眼,抬头望向天边的火烧云说:“宁薇,真的很谢谢你跑这一趟。不过我爸没什么大事,过一阵他应该就能做手术了。”
左宁薇颔首微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做了手术,伯父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王慧回头冲她一笑:“谢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左宁薇上前两步,将装了两千块现金的红包塞到了王慧的手里:“慧姐,这个给伯父买点营养品。”
换肾手术得花好几十万,还有后续的护理,哪一处都得花钱。她帮不上王慧,只能尽点绵薄之力了。
王慧将红包推回了左宁薇的手里,黑漆漆的眼珠子轻轻眨了眨:“不用了,宁薇,谢谢你,但钱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见她坚持,左宁薇只能收回红包。
忽然,王慧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王慧就挂断了电话,歉疚地看着左宁薇:“抱歉,宁薇,出了点事,我恐怕不能送你了。”
左宁薇摇头浅笑:“没关系,我这么大个人了,不用送,你赶紧回去吧。”
“嗯。”
看得出来,王慧真的很急,只应了一声就急匆匆地往住院部跑去。
左宁薇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了几秒,见无事,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住院部二楼传来一道哭天抢地的声音:“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爹尸骨未寒,你就来要钱,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左宁薇心里咯噔了一下,犹豫一秒,提起脚步,飞快地往二楼跑去。
住院部二楼的楼梯间里堵满了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瘫坐在地上,边哭边推旁边一对中年夫妻:“给我滚,给我滚,从今往后,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旁边有不少人在劝这大妈不哭,王慧就是其中之一。她和另一个热心的妇女将老太太搀扶起来,进了病房,关上了门。
门外凑热闹的人群开始议论起来,无不是在指着中年夫妻的不孝。
这两人承受不了这么多指指点点的目光,爬了起来,低着头,灰溜溜地跑了。
左宁薇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看向旁边骂得最凶的那个大妈,好奇地问道:“大妈,发生什么事了?”
大妈侧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谁啊?没看到过你啊。”
左宁薇连忙微笑道:“我是楼上的家属,你们楼下闹得太大,我跑下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医院里每一层的病人都很多,流动性又大,哪可能个个都认识。大妈信了她的说辞,边往自己的病房走去,边跟左宁薇解释:“梁大姐是个可怜人啊,老伴儿走了,还遇到这样的不肖子。老黄住院的时候,他那大儿子就来过一次,可一听说,老黄签了遗体捐赠,将肾捐给了别人,等老黄一咽气,他们两口子就跑到医院来要钱了,也不想想,这可是他爹用命换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