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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女人对着镜子眨了眨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臭男人不就最好这一套,最喜欢这种端着的女人,说是能激起他们的征服欲!”
“哼,我倒是要看她上了死胖子的床上还能不能端着!”尖嗓门的那个语气里的恶意隔着厕所门也听得出来。
另一个不怀好意地说:“你跟他们一起玩玩,不就清楚了。”
“我去了,你能跑得掉?”
两个女人越说越过分,最后凑在一块儿噗噗地笑了。
等她们的脚步声离开,左宁薇才从厕所中走了出来。
洗手台前的镜子里映出她的脸,上面铁青一片。她原以为钱文森只是想以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对她进行性骚扰。但从这两个女人的只言片语中听来,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这场聚会可不止是珠宝协会办的一个酒会那么简单,只怕这其中所藏的龌蹉挖出来会令人作呕。
左宁薇对钱文森的愤怒与厌恶也到达了顶点。
若只是单纯的性骚扰,她不接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贪图他给的好处,再将左亦扬搬来做挡箭牌,避开就算了。
职场之中,并不只是单纯的黑与白,也有许多灰色地带,她不赞同也无权去置喙什么,这不过是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游戏。
但玩得像钱文森这么过火,还将不知情的女下属给牵扯进来,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左宁薇正寻思着待会儿怎么找个借口开溜,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张佳佳的名字。
左宁薇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做声,那头张佳佳的声音就急促地传了过来:“宁薇,做什么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左宁薇淡淡地说:“没什么,刚才手机开了静音,没听到。佳佳,你找我有事吗?”
那边张佳佳娇嗔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左宁薇赔笑:“能,当然能,不过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忙,咱们明天再聊吧。”
张佳佳还是不肯挂断电话:“你忙什么呢?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亏我还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我今天啊被我大学同学带着去宁薇,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厕所门口传来。
左宁薇扭头就看见张佳佳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手机还搁在耳朵上,一脸的惊喜和讶异。
她头一回发现,张佳佳的笑容真丑,假得她这两百度的近视眼都瞧得出来。
左宁薇收起手机,跟着露出惊讶的样子:“真是太巧了,我还以为你跟小美她们一道去王府井血拼了呢。”
张佳佳三步并两步,走到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笑道:“我没去,今天我们班上一个富二代同学带头搞了个聚会,说是毕业两年,大家小范围内聚聚。没想到会遇到你,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左宁薇不想去考证张佳佳是不是真有个富二代同学在这里请客。既然她自己非要凑上来,那就成全她吧。
心里有了决断,左宁薇嘴角一耷,一副什么都不明白,单纯被上司拖来加班的不开心模样:“钱总下午打电话,让我陪他参加一个珠宝协会举办的活动。说是最近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就我一个在请假,似乎很清闲的样子,就这么被抓包了。”
第三十九章 (捉虫)()
购买50%章节才能第一时间看到正文左宁薇推开包间门;毫不意外,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抿了抿唇,缓缓走了进去;挑了个侧对着门的位置坐下;随手拿起桌上朱红色的古朴茶水单;慢条斯理地翻开。
才看了两页;包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陈治像一阵风般冲了进来;待看清楚包间里坐的是左宁薇后,他黑褐色的眸子中滑过一抹暗芒,忽地上前两步,双手撑在桌面,弓身逼近左宁薇;目光锐利逼人:“你约我?”
闻言;左宁薇捏着茶水单的手一顿,抬起头;一脸错愕地望着他,眨了眨无辜的眸子反问道:“不是你约的我吗?”
陈治皱眉;没等他弄清楚状况;包间门再度被推开,蒋设双手插兜,戴着一顶棒球帽;吊儿郎当地踏了进来:“你们俩约我?”
这话说得太可笑了;看左宁薇和陈治现在的表情和所站的位置也知道;这两人绝不可能是一伙儿的。
这蒋设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陈治瞥了左宁薇一眼,慢慢站直身,就近坐了下来。
蒋设往里走了几步,拉开左宁薇旁边的椅子,也跟着坐了下来,目光在左宁薇和陈治两人之间徘徊:“我说,你们俩都比我先来,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陈治正想说左宁薇先到,忽然大门又被推开了,另一个女同事曹佳琪走了进来。
接下来,大家都像是约好了一般,办公室的同事一个个鱼贯而入,进来后,都一副怔愣不解地模样,瞟向先来的同事。
不过才几分钟,办公室里三十几号人都快在这个不大的包间里聚全了。
这时候,大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你看我,我望着你,皆不说话。
最后还是陈治最先打破了沉默,他打开手机,在上面滑了几下,然后将手机往前一推,摆在桌子中央:“我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的邮件,约我今天下午六点在这里会面。”
有了他带头,其他人也相继解锁了手机,打开邮箱。
每个人的邮箱里都躺着一封邮件,上面的内容都一模一样:想知道这次贺老先生的案子花落谁家吗?23日18点,郁香茶楼二楼三号包间见。
神神秘秘地一条信息,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要知道贺老先生的案子虽然只是一件钻石婚的礼物,但贺老先生放了话,设计可以尽情发挥,不拘材质,不限价格,只要合乎他的心意即可。
也就说,这件首饰,可以是几千上万块的金银饰品,也可以是几百上千万的顶级珠宝,一切都只有一个标准,让贺老先生满意。
对每个珠宝设计师来说,能接触、随心所欲地用顶级奢华材料亲手设计制造出一件奢华美丽的珠宝,在自己的履历上添上精彩的一笔,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更别提,事成之后不但有丰厚的提成,还能让自己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所以,哪怕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们也没人会傻得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跟只是作为备选方案,为了两个出国名额,暗地里争锋的小设计师们一样珍惜这次机会。
所以接到这封邮件后,很多人才会保持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哪知道,发邮件的人自个儿没露面,却将他们所有人都弄了过来。
蒋设偏着头,目光从桌子上那一堆手机中滑过,忽然,他秀气的眉毛往上一拧,伸长脖子,凑过去,指着邮件上方的发送时间说:“这应该是用的软件群发,所以连发给咱们大家的时间都一模一样。发邮件的人将咱们叫来究竟有何目的?”
大家低头看去,还真是这样,连秒数都没差别。
“发邮件的人有何目的暂且不谈,”陈治右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用审视的目光在屋子里梭巡了一圈,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除了请假的王慧,部里就总监和张佳佳没在这儿!”
经他一提,大家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独独漏了王慧、钱文森、张佳佳和小美。王慧请了两个月的假,等她销假上班,这事早已尘埃落定,小美不过是个才进公司不到一个月的实习生,她连参与这件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两人没收到邮件,再正常不过。可那人既然给他们三十来号人都发了邮件,又怎么会独独漏掉总监和张佳佳?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不小心漏掉了,另一个是这两人跟此事有关,后者的几率远远大于前者。
想到这个可能,部门里有几个老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中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和愤怒。
张佳佳自以为她与钱文森的事情瞒得紧紧的,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一些在公司了呆了许多年,对钱文森爱吃窝边草的性子有所了解的老人。
只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人家双方你情我愿,旁人心中再不屑,再鄙夷,顶多背后当做笑料拿出来议论两句。谁也不会傻得正义感过剩,冲出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揭穿批判这两人,平白惹一身腥。
可若是这件事不仅仅是简单的钱色交易,而是可能侵犯在场众人的利益呢?事不关己,大家都可能高高挂起,置之一笑,但若是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没几个人还能保持无动于衷。
尤其是一部里也不是人人都对钱文森心服口服。像陈治,他明明比钱文森先进公司一年,业绩也不比钱文森逊色,但就因为背后没人,总被钱文森压一头,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资深设计师而已。他心里早积了一口郁气,这会儿想到钱文森可能暗地里假公济私,将公司的资源偏向张佳佳,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恨得眼眶都红了。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少人眼睛里闪着怒火,但却没人带头站出来表态。这也不难理解,他们没有大多数人都已经在安城安家立业,背负着几百万的房贷车贷,个别还上有老下有小,肩上的负担不轻。所以心里哪怕再愤怒,再不甘心,在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前,大家都不会轻易与钱文森撕破脸。
这跟那些在论坛上吐槽自己所在的国企、公家单位上班,上司同事有多讨厌,自己有多厌倦这份工作,却不肯离职的员工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人趋利避害,两相权衡后所做的相对更好的选择罢了。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完全不在意这些。蒋设将茶水单往桌上啪地一掷,嗤笑道:“我倒想看看,谁敢在我的设计上做手脚!”
隔壁的张佳佳被茶水单拍在桌上的巨大声响一吓,当即惨白了脸,紧接着又听蒋设放了这样的狠话,心头更急了。
他们已经怀疑上了她与钱文森。
钱文森是总监,只要没捉到他实质的辫子,那些人奈何不了他。可自己就不一样了,若是被所有人孤立、针对,她的日子也别想过,尤其是这群人中还有蒋设这个有权有势的富二代。
他若是去公司检举,揭发了钱文森与自己,她的出国梦铁定泡汤了不说,连工作也要丢。
张佳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咬住下唇,求助地望向对面的钱文森。
钱文森这会儿也很烦恼,现在全部门的人都怀疑上了他,以后他在部门的公信力会急剧下滑,再想动点手脚就难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打消掉这些人的怀疑。
钱文森眼睛一眯,冲张佳佳招了招手,然后附在张佳佳耳畔说了两句。
张佳佳眼睛一亮,拿着包飞快地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隔壁三号包间,蒋设带了头之后,大家也开始讨论起此事来,陈治敲了敲桌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做手脚,谁说就一定要动你的设计?钱文森是总监,他对这个案子的了解比在场所有人都多,说不定还私底下接触过贺家人,了解贺老先生与贺老夫人的喜好,他随便泄露一二,都抵得上你我好几日的查找资料。”
这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贺家人太低调,太神秘,他们对贺家仅有的了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