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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
她看了看一脸期待地望向自己的程悠悠,抬手就弹了下她的额头:
“大晚上吃这个你也不怕胖?”
程悠悠吐了下舌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笑嘻嘻地回道:
“师父做的菜,胖也要吃完!”
谢佻轻哼一声,然而神情间却对她这通马屁很是受用。
谢佻做的只是家常的烤五花肉,但是却有一种独到的温馨感。
五花肉片在自制的酱料里滚了一圈,沾上了淡淡的蜂蜜香甜,外层却是辣酱的红彤颜色,明明还生着就已经能让人想象出之后的味道了。
趁着五花肉片在酱料里入味的时刻,谢佻剥了几片卷心菜,还挑了些鲜香菇去蒂洗净,又切了点红绿色的菜椒,之后将卷心菜切成小片,将香菇对半切开。
又把卷心菜和菜椒都焯了一遍水。
之后在小小的烤盘上把肉码上,时不时还把五花肉翻着面煎。
涂在五花肉上面的酱料发出小声的滋滋声,面上烤出点儿油光来,虽然烤肉声音不大,然而散发出来的香味却飘的整个院子里都是,甚至让隔壁院里已经躺在床上的人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思考着旁边住的到底是谁,从下午开始煮东西折腾到大半夜,太过分了!
然而谢佻和程悠悠却浑然不知邻居们的意见,程悠悠盯着烤盘上的烤肉,感觉自己师父着实接地气,不管是专业厨具还是普通家庭简易版,都能被她三两下玩转。
仿佛看到了那些才华横溢的音乐大师,拿起乐器就能轻松谱出一首悠扬的乐曲。
看谢佻做菜是一种享受。
好像那些厨具不再是冰冷的工具,在她手中如臂指使,各个协调的能自动奏出一首交响乐。
单从技术的角度来说,不管是她切菜时几乎能出残影的刀工,还是翻炒时的手法,甚至对各种食材的火候的掌控,都堪称炉火纯青,程悠悠到现在就没发现她有什么是不擅长的。
从中式煲汤、煮粥、焖炸炒煸到西式甜点、浓汤、烤排,样样都能做出顶级的味道来,几乎没有不让人满意的时候。
程悠悠如此想着,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句:
“师父真的好厉害啊~”
谢佻哼笑一声,眼眸里含着笑意,被眼下泪痣的点缀出无端的妩…媚感来。
“别以为这么说,明天我就不会骂你了。”
程悠悠不好意思地撩了下额前的空气刘海,视线盯着烤盘里滋滋作响的烤肉,回道:“哪里,我就是想发自内心的夸一下我的师父。”
烤盘里的肉已经五分熟了,烤出来的油正好能够放蘑菇和卷心菜,谢佻又将淡绿菜叶和蘑菇放下去,尤其是蘑菇在烧烤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鲜香味,混着之前的肉味,那更是让人闻了只有饿的嗷嗷叫的份儿。
细细碎碎的孜然粉撒了薄薄一层之后,谢佻将盘里的烤肉、卷心菜和蘑菇都串在细细的铁签上,五花肉被稍一折叠着串在卷心菜叶片间,和着花花绿绿的新鲜菜椒,以及鲜嫩的香菇,光是颜色就跳跃出了十足的美味。
谢佻动作很快地穿了十来串,将盘子递给旁边早就按捺不住的程悠悠。
程悠悠笑容灿烂的接过,把盘子凑到跟前,吸了一口气,闻到了孜然和烤肉的完美诱惑,赞了一句:“好香!”
感觉能吃十盘!
她乐滋滋地端着盘子往院里的石桌边走,矮矮的围墙圈出头顶的一方天空,旁边还有一棵枣树,即便是在夏季也能遮出一方阴凉的天地。
程悠悠在桌边坐下,拿起烤串咬了一口,鲜嫩的香菇和甜椒、还有一口肥瘦相间的肉同时咬紧嘴里,咀嚼时的口感简直丰富的让人惊喜!
香菇最为鲜美,甜椒和卷心菜都能很好地解了五花肉的腻,如此一串串接着吃十分过瘾。
盘里还剩最后一串的时候,她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持续的震动。
程悠悠拿起最后一串,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放到嘴边的动作顿了一下。
是洛子衿打来的电话。
她唇边不自觉地出现些许笑意,感觉两人似乎又恢复了只要一分开就会每晚都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的模式。
明明是下午才分开的,这会儿看到洛子衿拨来的电话,却有种很久没见她了的感觉。
程悠悠接通了电话,眼中盈着笑意,听见洛子衿在那边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
她美滋滋地回了一句:
“因为我在吃烧烤。”
听见那边的呼吸声有些不太稳定,程悠悠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在做什么?”
洛子衿从跑步机上下来,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几公里字数,汗水从她的鬓角滑落,沿着侧颌线条落下,滴落在衣服前襟上。
她缓了缓气息,想到自己晚上吃的那顿夜宵热量,淡淡地回了一句:
“健身。”
想到程悠悠现在居然放肆到能在晚上吃烧烤了,她顿时有些无奈,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头上渗出的细密汗水,她离开健身房,往浴室和房间的方向走去。
程悠悠在电话那头‘唔’了一声,问道:
“这么晚了还锻炼啊?”
“为了不浪费某位小朋友给我做的大餐啊。”
洛子衿的语气不咸不淡,然而听在程悠悠的耳中却莫名多了些特别的味道,听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你为什么能活得这么嚣张,还大晚上吃烧烤,嗯?”
洛子衿话题一转,轻易地绕到了程悠悠的这个问题上。
她还以为程悠悠回去训练很苦,没想到过的还挺美。
问话的声音里,好像还带了点轻微的咬牙切齿意味在里面。
仿佛当年高三时两个人掉了个个,以前被限制着吃喝的人现在放飞了起来,而另一个人则是终于感觉到了这方面的苦恼。
程悠悠听到她的问题,有些迟疑地‘呃’了一声。
她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捎带着提一句。
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况且也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在心中对自己如此劝了两句,她的语调刻意地轻快了起来,用一种仿若提起旁人故事的语气,轻描淡地回了一句:
“哦,前些年肠胃不太好,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出来之后吃东西也一直不太好吸收,所以就吃什么都不胖啦,并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成全我多年以来的梦想。”
说完她还笑了一下,好像这事情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洛子衿却捕捉到了她话里所隐藏的故事。
前些年
她无端想起资料上显示的,程悠悠在她进入这行的同一年退圈的事情。
当时只觉得那人是因为高中下午发生的事情,对她无法介怀,所以连约定好了的见面都食言了,甚至到了后来——
像是根本忘记了她们之间的约定一样,在洛子衿走进圈里,刚想往约定好的目标前进的时候,程悠悠却离开了。
那突然消失的姿态,就像是慌不择路的逃离,完全像是不想见到她一样。
洛子衿当时是这么想的。
所以后来的几年,她也刻意地没再去关注对方的消息,赌气一样的以为这样就能把人从自己的生命里挪开。
直到要去凤城录制那档综艺、再次听见程悠悠的消息时,才发现之前的所有隔绝都是自欺欺人,她此前构筑起的冷漠在那人的消息前脆弱的不堪一击,心底想要再见一次的想法甚嚣尘上——
最后她跟自己妥协了,决定暂时不去管之前发生的事情,重新开始。
而今想起这一路的心路历程,洛子衿只觉得自己之前幼稚又可笑。
她在电话这头久久没有再开口,只剩下时重时轻的呼吸声响起。
程悠悠用那种随口一提的语气,就是不想让她去纠结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半晌没听到她的反应,有些着急地在那边说道: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可好了,你不要这么”
不要这么担心,都没什么的。
她想如此说,话语出来一半,听到洛子衿轻轻的一声:
“嗯。”
如她所愿地转了话题,洛子衿只得关心她别的事情:
“今天下午回去没被你师父为难吧?”
说到这个,程悠悠顿时苦了脸,跟她说着下午遇到的那些难题,末了还不忘帮谢佻正一下名:“师父人很好的,她没有为难我,是我太笨了。”
往常听到这话,洛子衿肯定又控制不住地要心底发酸,可是今天却顺着她的意思自然地往下又接了几句,最后愉快地结束了电话。
看着已经恢复成屏保图案的手机屏幕,洛子衿眼底的暖意一点点褪却,抬头看到站在梳妆台前的自己,与里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对视了几秒钟——
忍不住地露出点奚落的嘲讽来。
这就是你。
她在心底无声地说道。
小气、记仇、任性、幼稚、自以为是
你怎么值得那么好的人喜欢,又幸运的让她牵挂了那么多年?
她凝视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看着那双黝黑的眼眸里透出的嫌弃,如此又过了半分钟之后,轻轻叹出一口气,雾气在镜面上飘渺地留下一方朦胧,又极快地蒸发不见。
从角落里扒拉出唯一值得庆幸的丁点儿幸运值,她自我安慰地想到:
还好,程悠悠喜欢了她这么多年。
否则,她连听到这些真相的机会都没有了。
隔日。
新诚娱乐有限公司顶楼,总经理办公室。
洛凯风坐在黑色的皮质办公椅上,将手里的那个装着资料的牛皮纸袋往前推了推,抬眼看了看桌前站着的人,开口问道:
“我记得她之前是你同学,对吧?”
洛子衿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拿过资料走到旁边的沙发上翻了起来。
洛凯风看着她,颇有些稀奇地挑了下眉头,难得见到她对谁这么上心的,不过想了想,只当自己不了解女生之间的友谊,也没兴趣多问,随她去了。
按了一下桌上的电话,他让秘书送进来一杯水,又低头看面前的文件去了。
不远处。
在待客区域沙发上的洛子衿看着面前这个棕黄色的牛皮袋,指尖在粗糙的封面上按着,却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秘书轻敲了敲门,得了许可之后进来,将一杯温水轻轻放到了洛子衿的手边。
洛子衿端起温水,双手捧着玻璃杯壁,视线依然在面前的纸袋上没挪开。
她太想知道,自己错过的那八年里,程悠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尽管这样的做法不太好,但是不想让对方再次开口自揭伤疤,又想要了解,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想了许久,她缓缓地拆开了面前的袋子。
按照时间,翻到了自己想看的那个部分——
上面有一个她从未听过的病症名称,后面紧跟着的注释让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营养吸收易产生阻隔’、‘严重时引发多种并发症’、‘无法根治’、‘易反复发作’
有些字眼单个看上去没什么,凑在一起却无端端产生了一种触目惊心的效果。
她闭了闭眼,想起那天把程悠悠抱起来的时候,怀里那轻的有些不可思议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