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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过了马路一抬头,程悠悠发觉那画面变成了洛子衿代言的那款游戏,她之前和谢佻去云城时见过的同样一副。
程悠悠斜睨着洛子衿,唇角上扬着接了一句:
“哇,同桌,你看你的图片就是高清正版大图,怎么我就被盗了?不行,我回去也得上淘宝搜一下你。”
洛子衿看了看那张广告代言,似乎在设想自己的照片被糊成爹妈难认的样子,眼中露出几分笑意。
她开口对程悠悠说道:
“找不到的,新诚有人盯着呢,侵犯我肖像权的小贩会被揪出来的。”
程悠悠嘟了嘟嘴,小声说了句什么。
洛子衿:“嗯?”
程悠悠立刻改口道:“我说同桌你长得真漂亮。”
洛子衿:“哦,可是你刚才那句话没这么长。”
程悠悠拎着东西赶紧往自家小区里跑去,被洛子衿三两步追上,揉完她的脑袋之后,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点过来,走远了隐约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今天不回,我哥请了人来打扫屋子,晚上在你家借住行不行?”
“可以啊,我爸妈正好今天收拾老宅那边的事情,估计要明天才回来呢。”
同一时刻。
首都的四合院里,谢佻看着红色塑料袋里装着的七八副对联纸筒,指了指那里头的东西,问旁边坐着喝水的人:
“我记得我没买这么多?”
总共就一个大门口、勉强把厨房和四个房间算上,也贴不完这么多对联。
瑛眨了眨碧蓝色的眼睛,手里握着透明的直筒玻璃杯,看向她答道:
“我觉得它们都好看。”
所以趁着谢佻不注意,偷偷地把好看的对联又都塞了进去。
谢佻:“”
“行,多的全送你,你自个儿贴房间吧。”她面无表情地回道。
瑛还不知道贴对联的规矩,听到那些漂亮的对联都能在自己房间里贴上,还设想了一下那画面,还觉得挺美。
以至于把后来每个进她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任谁看到一面墙上贴满的对联都会震惊一下,感觉看到的并不是对联,是什么驱魔辟邪的符纸,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半小时之后,谢佻搬着板凳在大门外贴对联的横批。
瑛站在不远处对她说道:“上上上!”
谢佻:“什么?”
她疑惑地把横批的四个字往上稍稍挪了挪,又听到一句:“不对不对,下一点儿!”
谢佻往下稍微比了比,听见瑛冒出最后一句:
“哎,好像还是歪了。”
谢佻:“”
她从小板凳上下去,对瑛毫不客气地指了指凳子,说道:
“你来。”
于是接下来要听指挥的人变成了瑛,从外院贴到厨房再贴到各个房门口,一个小时下来之后手臂都是酸的。
她回头一看。
谢佻正坐在院子角落的桌上慢悠悠地撕着双面胶,把小节双面胶撕下来贴在喜庆语贴纸的后面,沿着边角、虚线一样地贴了一圈,之后又挨个把上面的白色那面撕掉,让另一面也同样拥有黏性。
见到瑛甩着胳膊往这边走,她把手里刚揭好的一张长方形的红纸递过去:
“喏,这个贴门上,大门中间靠上的位置吧。”
瑛作出个诧异的表情来,往后退了两步,作势要躲避:
“还贴???”
谢佻看了看桌上的一堆纸,还有几张窗花和门画,对她牵了牵唇角,露出个标准的笑容来:
“那当然。”
趁着有苦力可以使,谢佻大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家里布置地充满年味儿,甚至还能悠哉悠哉地耍弄一下那个干活的人。
“哎你贴歪了,往左挪往左挪。”
“不对,好像还是刚才那个位置。”
瑛气愤不已的声音传来:
“谢佻!”
“哎哟,这回还挺标准的,夸夸你的普通话,小金毛。”
瑛把手里的纸往门的正中央拍了一下,听出她话里的调侃意味,对她这个称呼表示出极度的不满,转身就要过来跟她活动筋骨。
两人在院子里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最后以谢大佬出各种暗招的手段获得胜利。
但是结束的姿势好像有些奇怪。
谢佻笑吟吟地抬了抬眉梢,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那人,居高临下地开口问她:
“小金毛,服不服?”
瑛动了动自己的腰,显然是被地上的凉地板硌得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这动了一下的姿势让谢佻以为她还想打,所以又往下压了一下。
瑛磨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卑鄙。”
她的力气比谢佻要大一些,又不好真拿出狠劲去跟她动手,结果身手相差并不太大的两人最终造成的后果却是她被单方面的压制。
而且感觉姓谢的这家伙真是半点都没留情,这会儿自己的肩膀、腰、腿都在疼。
谢佻哼笑一下,跟她对视一眼,发觉此刻被压在冰凉地上的小朋友,估计这会儿头发和背上都是地上的灰。
脸上都沾了几根发丝,像是在泥里滚过一圈的小狗。
嗯,更像小金毛了。
莫名的,谢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欺狗太盛,于是她难得的在自己有些浅薄的愧疚心下,想要故作无事地从瑛的身上起来,胜利者要单方面宣布结束战斗了。
结果她松开那力道,起身到一半,被瞅准机会的瑛猛地抬手往下一拽。
谢佻另一手下意识地想撑住什么,然而按到之后却被掌心的柔软惊了一下。
就那么愣神半晌的功夫,没等她来得及开口为‘不小心占到便宜’道歉,两人完全换了个姿势,后背和脑袋贴着地板的人已经变成了她。
谢佻:“”
她目光凌然地跟身上这人对视几秒,手上根本没有在用力挣扎,干脆放弃了力道,只说出一句:
“滚下去。”
瑛才不听,察觉到她放弃挣扎的意图,借着机会将人抵得更牢,在谢佻耳边笑着说了一句:
“谢,你刚才吃我豆腐。”
若是平时,谢佻肯定又要调侃她一句:
小样儿,还吃豆腐,汉语学的越来越顺溜了啊?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被人离得这样近说话,让她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被分别按在身侧的手想使劲,却难以挣脱压在上面的力道。
她略微偏了下脑袋,斜睨着瑛,问了一句:
“滚不滚?”
瑛得意洋洋地回了一个字:
“不。”
谢佻露出个明悟的神色,安静了半秒,她忽然用脑袋往前一撞,额头正好撞在某人下巴上,只听见瑛‘唔!’地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手,被她整个从身上掀了下去。
她只用了五成的力道,却还是听到瑛在后面愤愤地指控:
“冷血的女人!”
话语里有些含糊不清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咬到了舌头。
谢佻拍着背上的灰,回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那人,看出了点可怜巴巴的意味来,好像连头发的光泽都因为沮丧而暗下去挺多。
于是她只能重又走回去,用没带多少警告味道的话语提醒着,一边抬手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
“下次少招惹我啊,张嘴我看看。”
瑛想要扭过头,嘴唇抿着不肯让她看,被谢佻拍了下脑袋,才闷闷不乐地张嘴说道:
“没受伤。”
谢佻又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揉了下她的脑袋,放开手,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刚才的贴对联松筋骨活动显然已经让她一身汗了,她打算去洗个澡让身上重新干净起来,汗水粘着地上的灰,让她对此刻的状态嫌弃不已。
走去的时候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
“一会儿记得洗澡啊,身上脏死了。”
瑛没回话,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她揉过的发顶。
莫名其妙地想到——
原来每次棉花糖被谢佻揉脑袋就是这种感觉吗?
程悠悠并不知道某条米国来的小金毛已经获得了跟她一样的待遇,她把洛子衿带回家之后,进了厨房,对一团已经发了不知道多久的面陷入沉思。
变酸了,还很粘手。
——没办法,只能再做新的了。
程锦好久没吃到她的手艺了,站在厨房边往里探头,时而回复一下手机上买家的问价信息,开口道:
“姐,今晚吃什么啊?”
程悠悠回头看她,头发稍稍长了之后,发尾的薄荷青绿渐变的部分又往后挪了挪,这会儿快到肩胛骨的位置,长短正好的头发尾端卷起的弧度衬得她气质莫名勾人。
尤其是额前空气刘海下的那双弯弯的桃花眼,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更圆溜了些。
“本来早上想做手抓饼的。”
她如实回道。
程锦点了点头,开始了点菜:“那我要加培根、鸡蛋,还有番茄酱和沙拉酱。”
报完菜单之后,程锦往厨房里头走了两步,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能就餐的饮料,又问了句:
“姐,要不喝豆浆吧?”
程悠悠‘唔’地应了一声,往盆里重新加水揉面的时候回道:
“行,你帮我问问子衿吃什么。”
程锦:“噫。”
子衿。
啧,公然秀恩爱。
洛子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跳上沙发扶手的长毛布偶猫对视。
大喵那双漂亮高贵的眼睛扫视着面前这人,仿佛能寻到她身上属于自己家铲屎佬的味道,冲她‘喵’了一声。
洛子衿:“”
从来没修过猫语的洛学霸对这种来自异世界的语言陷入了茫然。
只是直觉好像对方并不是在表达威胁。
所以她只是沉默地跟大喵对视着。
程锦出来之后,看到大喵距离她的位置那么近,还吓了一跳,并不知道洛子衿喜不喜欢猫,三步并作两步上来把猫抱起,友好地对她笑道:
“洛神晚餐想吃什么味道的手抓饼呀?”
橙子味的。
洛子衿稍稍挑了下唇畔,对她露出了个标准的笑容,回道:
“都可以的。”
说完之后她就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程悠悠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道:“她吃什么味道?”
“你做的味道都行。”洛子衿往她的身后走去,压低了声音回道。
程悠悠吓了一跳,赶忙回头去看,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小声道:
“我就是心血来潮想做这个,估计是吃不饱,你想吃我妈做的饺子吗?冰箱里还留了点,是三鲜味儿的,不喜欢的话我再下点面条。”
洛子衿听到是她妈妈的手艺,哪里还会拒绝,也不想她太折腾,迅速做了决定:
“饺子就行。”
程悠悠点了点头,回了一声:“好。”
洛子衿倚在冰箱旁边,看着她专注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心中渐渐流淌出温馨的感觉来,好像能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无论什么时候,在自己感觉到疲倦和乏累之时,总能回到这个有对方烟火气的世界里休憩片刻,这感觉真是美好。
洛子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稍稍闭上眼睛,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昼夜的剧本。
角色才刚刚琢磨出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