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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繁华盛巷的帝京,不是金银造就的平南王府,在卫凌词看来这个孩子骄奢,心里始终念的是自己母亲,自小离家,她不明白平南王妃如何舍得。
平南王府是唯一的旬氏亲王,又戍守边境多载,端的是德高望重之辈,膝下嫡出的子嗣不过两男一女,按理唯一的嫡女应该是宠着长大,送来这里难不成是避祸?
这个荒唐的想法在卫凌词脑海中生成,不过须臾就烙印在心里,除了这一点,她不知还有何理由能让王妃这么舍得将娇生惯养的孩子送过来。
她缓了神色,“你母妃还说什么了,有没有告诉你来这里不能耍小性子?”
旬长清踩着绿藤上的小脚猛地收回,后退几步,小脸上全是忐忑,心虚道:“说了”
“那你刚刚又在做什么?”卫凌词幽幽地睨了一眼蔫蔫的小影子,手中的灯笼往地上的绿藤移去,“它未曾惹你,你凭何拿它出气。”
“那我和它道歉。”小影子低低应了一声,站在一旁暗淡的光芒中,移着脚步,蹲下来,冲着地上的藤蔓,挠了挠脑袋,软软的碎发随着风散在了额头上,“我错了,你别生气,这个白衣姐姐好凶,你不能学她。”
道歉也不忘带上她,卫凌词瞧着这个孩子也是无奈,心是善良,就是脾性不太好,想来她若不收,凌云宗无法和平南王府交代。
况且这个孩子也不是想象中的纨绔桀骜,知错认错,她走近,在孩子身前一尺地停下,“好了,以后不要耍小脾气,牢记你母妃的话。”
“我记得,我都记得”旬长清站起身子,眼前白衣姐姐,点点明亮的火光映在眸中,似揉碎了天幕星河,琼鼻小巧,樱色唇畔上隐着浅浅笑意,她看得有些忘神,“姐姐好漂亮,卫凌词和你一样漂亮就好了,母妃说她人很清冷,但人善良,让我以后不会闹腾,你说这是真的吗?”
人小嘴甜,卫凌词瞥了她一眼,“卫凌词是你师父,她的名讳你岂可随意乱喊,不分尊卑。”
一句话又让孩子陷入矛盾之中,旬长清摇摇脑袋,碎发迷住了眼睛,她抬手拂去,露出疑惑不解的小眼睛,“那我唤什么,还没拜师呢,他们说就不能喊师父。”
卫凌词也是愕然,这个孩子真是什么都不懂,如今铁板钉钉的事情,一个称呼而已,有何可纠结,她道:“那就唤师父。”
“那你带我去见我师父,成吗?”两只小手很不安分地攀上了她的腰肢,手中青色的绿藤汁液顺带着蹭到了白衣之上,卫凌词微微闭眼,叹息了一声,这个丫头改口真快。
她不说话,旬长清一双小眼睛忍不住往上翻,大大咧咧地直视着眼前人,抓住了最后一根带着希望的稻草,死死不撒手。可怜兮兮地摇晃着卫凌词,带着灯笼里的火光也随之颤了颤。
“姐姐,反正你也无事,我今晚没吃饭,饿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卫凌词,小眼睛里的雾水弥漫,清澈如泠泠泉水,惹人怜爱。
卫凌词猜测这一招在王府里和王妃使惯了,才会用得这般熟练。
她站着不动,安之若素,低眸瞧着在她面前卖乖的人,忍不住道:“我就是卫凌词。”
旬长清似是陷入了漩涡里,挣扎了一会,果断地放弃那个温热的身体,乖乖后退了一步,念叨着母亲的话,屈膝行礼,两只小手触地后,才敢直起身子。
卫凌词也不唤她起来,整个人的神色淡漠,如同远山出岫的浮云,冷冷地凝视旬长清。
旬长清第一反应跪下也是在家受了王妃的教训,见人行礼,也是世家大族的规矩,但第一次见面总得行大礼。
这一拜,让卫凌词知道这个孩子并非顽石,知晓礼数。她不出声,旬长清也不起,更不说话,只提溜着两只眼睛转悠,想来也是耐不住性子了。
她俯身拉起了孩子,引着往紫英阁走去,一路上,旬长清也不再叽叽喳喳,异常乖巧。
进了紫英阁,旬长清在屋子里看到了自己失踪的包袱,便撒开了欢腾的步子走过去,熟练地翻着包袱里的吃食,不忘拿一盒糕点递给了卫凌词。
小孩子本就饿得快,今日又走了很多山路,又惊又吓,看到爱吃的东西就忍不住了,她没有忘记这间屋子的主人,见卫凌词接了点心后,就放心地坐在地上,吃着点心。
她的吃相很得体,就算很饿,也是小口小口抿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不知会不会离开的人,眼中是孩童压制不住的欣喜。
卫凌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她上山时比她还要大一些,那时父亲早已过去,母亲撑着卫府,她的身边并不是很好,被云游的徐恪看到,带回了山上。
自此,她便很少回家,但日日写信回家,从未间断。那时她病渐渐好转,心里也念着母亲;此时看见这个孩子,她觉得她比自己坚强了很多。
至少,那个时候她在院中住着,母亲派了伺候的丫鬟过来,而旬长清却是没有。
她静静等了会儿,见旬长清吃了盒中小半的糕点后,她走上前取走了盒子,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轻,“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
旬长清眼巴巴地看着糕点被人夺走,若是母妃在这里,她定撒娇抢回来,可是眼前的人,她并不熟悉,只好站起身,点点头:“那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不认识路。”
清自苑在山腰,这里处于山顶,再送人下去只怕天就要亮了,卫凌词素来不是犹豫之人,收拾了床榻,让予了旬长清,自己去书房将就了一宿。
星辰浩渺,紫英阁内新移植了几株梅花,很小,约莫着和旬长清一般高,她盯了很久,这个弟子并非她所愿,但如今已然有些动心了。只是她生性凉薄,除去母亲外,心中不会记挂他人。
她的眼睛里看向任何东西都朦胧不清,似是一座远山凭空生起,纤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眸中透着莹透清冽的光,这个孩子出身皇家,若是可以在山上安稳度日,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次日清晨,旬长清醒得很早,看到桌上的糕点盒子,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穿了衣服就往外跑,在梅树下转悠,比了比身量,看着一旁走近的卫凌词,眉眼皆是天真的笑意,“师父,它好像和我一样高。”
卫凌词见她欢喜之色,也不忍住斥责她,只道:“那看看是你长得快,还是它长得快,别到时候被一棵树比下去了。”
树的生长速度,旬长清并不知悉,只是看到卫凌词比昨晚柔和的神色,她便笑眯了眼睛,“肯定是我快些。”
那一抹灿烂的微笑驱散了卫凌词心中的阴霾,让她轻松畅然了几分,低低道:“你此后依旧住在清自苑,有何难处都可来找我,我毕竟是你的师父,自会对你负责。”
懵懂天真的孩子点点头,一双长睫如蝶翼般忽闪忽闪,咧嘴笑开,依旧盯着梅树,想的简单,自然就会很快乐。
卫凌词的一句话免去了拜师礼,旬长清更不知这些繁杂的礼数,只是长大后,心里添了些隔阂。面对如此不善言笑的师父,她还是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
第116章 真丑Reens。()
帝后大婚初期;谣言依旧不断,文人的口诛笔伐;武将的隐隐不平;百姓的唾沫谩骂;都在指责帝后二人行事荒唐;枉顾天伦。
御史言官日日盯着她;总想找出她的把柄;参一本;请求废后。可皇后不出宫,隐居长乐宫内,主动将兵权交还给皇帝;朝政大事更是从不插言,足不出户,后宫被皇帝围成了铁桶;轻易进不去。
错处更是看不见、摸不着,白瞎了他们那么多眼睛。久而久之;这些人也觉得没意思;皇帝护妻;让所有人汗颜。退一万步,就算抓到了皇后的错处,也未必可以说服皇帝废后。
御史言官都选择将视线重新放回了朝堂上;不再寻着皇后错处。
自从丞相请辞后;朝中大权尽归陛下;年轻的皇帝皇权高于先帝;真正做到了皇权至上,无人敢挑衅。
春日,湖边杨柳抽出了条,在湖面上荡漾开来,护城河里多了几艘画舫,莺歌燕舞,丝竹声声。
袁谩娶了旬亦素后,就被皇帝擢升兵部侍郎,被母亲逼了几次后,就渐渐不敢回家,晚上也只管回长公主府。袁夫人见不到女儿,也渐渐认清了眼前现实,看到太后宁安宫里养的小郡王,又想着给她二人过继个孩子。
长辈都希望晚辈过得舒适,袁谩也没有拒绝,横竖母亲在家无事,旬亦素也有这个意思,且让她二人去合计,她也趁此机会落个清净。
西番自去年被陛下将他们王子驱逐出境后,又见边疆全部划为大齐疆土之内,地域广阔,兵强马壮,比之他们西番,简直天上地上,咬咬牙又腆着脸皮来和亲。
因之去年帝后大婚,他们才明白小皇帝喜欢女子,送来了数名美女,清雪玉润,浓淡皆宜。
鸿胪寺卿与袁谩去接待使臣,看到驿馆里的人,吓得袁谩捂住了眼睛,念着几句阿素勿怪,古怪的念头在心里浮掠着飘过,逃也似的跑走了,留下一脸欣赏的鸿胪寺卿。
先前鸿胪寺卿是赵正,皇帝见他满腹诗书,可用之才,便调去了户部,这个鸿胪寺卿是刚任用的新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送给皇帝的,但皇帝除了皇后外不会看别人一样,这些人都是会送给朝臣的,他多看几眼也没关系,反而有些鄙弃袁谩。
西番行事向来有些荒唐,蛮人不讲理,也是应证了这句话,向来不足为惧,旬长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将人晾在了驿馆,派人监视,由着他们闹腾。
他们认为皇帝韶华之龄,正值青春,定会耐不住寂寞,整日看一个人也会看厌,看到这些如花的姑娘,必然会心动。
再是拖延,也会举办宴会款待这些人,礼部与鸿胪寺共同合作,在昭阳殿办了筵席,皇帝会出席,只要皇后自觉不出来,这些美人指不定就入后宫了。
皇后不管事,不代表她不知道外间的事情,当日不欲出席,且看小皇帝如何去做,毕竟西番这次诚意很足,两国邦交,牵扯到两国福祉,皇帝不该任性的。
偏偏皇帝行事不走常路,早早就将就那些活色生香的美女送给了朝臣,连平南王府都送了几人过去,且是最美的,据说传话的内侍说,平南王妃的脸色当场就白了,含着怨气的目光打量了这些人,又不可拒绝,咬牙命人送去了后院居住。
一场美好的画面就被这般扼杀了,朝臣看不到好戏,只好照着往常般参加筵席。
长乐宫内,旬长清修身玉立,举手投足间带了些帝王威仪,烛火下,肤色白腻,笑起来桃花眼愈发诱人,白皙的贝齿微笑着露出,如此惊艳之色,让宫人说不出来的羡慕。
她望着榻上依旧未装扮的卫凌词,气得想将人拖下来,走近前,坐下来,晃了晃她发上的步摇,“你这人怎地愈发不讲理了,昨日我就和你说了,今日筵席你必须去的,你看你现在衣裳都不换。”
“陛下的那些御史日日盯着我,西番进了那么多女子,你一个都不肯留下,明日就会参我善妒。”卫凌词一眼都没瞧她,手中握着游记,丝毫不在意皇帝炙热流火的神情。
旬长清凑过去,眼睛瞄了一眼游记后,夺过来随手就丢给了身后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