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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陆清晏身边低着头做鸵鸟状的崔舒钰。
“崔三姑娘这是怎么了?”皇后娘娘确实很喜欢把她拎出来,这在旁人看来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荣耀,在崔舒钰看来,却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因为皇后娘娘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却因为圣人把她保护得太好而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娇憨的少女心性,相比之下,崔舒钰觉得自己萝/莉外表下的那颗老灵魂,在皇后娘娘面前有点招架不住。
崔舒钰既然被点到了名字,就不能再自欺欺人地隐身下去了,连忙规规矩矩地抬起头,回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女并无大碍。”
“看起来脸色不大好,莫不是牡丹宴开得太晚,饿肚子了?”皇后娘娘果然少女心,说完理由自己先笑起来,园里的其他人便也跟着笑了。
崔舒钰:……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又被拿出来说笑……
不过好在皇后娘娘显然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崔舒钰身旁的陆清晏身上,“阿晏怎么也在这儿?”
她早些时候还真存了带着陆清晏过来看看的主意,宫里的孩子,十七岁已经可以成家了,陆清晏又早早地独立门户,府上正缺一个打理家务的王妃,她是心思存了挺久的,可陆清晏似乎一直对男女之事毫不关心,这次正好带他好好看看。只不过昨晚提的时候,陆清晏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会儿倒自己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皇后娘娘的脚步没停,朝着牡丹苑中的曲水流觞亭走去,大伙儿都跟着皇后娘娘走,有的听见了皇后娘娘的这句话,有的没听见,陆清晏倒是听见了,低着头和崔舒钰说了几句话,便快走了几步赶上前去,又同皇后娘娘说了几句,便扭头走了。
大伙好不容易看见了难得一见的祁王殿下,本来心里还存着点幻想,哪想到心里的戏本子还没写到四折,陆清晏却像是昙花一现,先走了呢。是以大家纷纷有些怅然若失,到了曲水流觞亭也只默默地依次坐下,少有之前的活泼了。
邵妙涵却很兴奋,直接靠过来附在崔舒钰耳边好奇地问道:“方才表哥和你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既然没别的事,他就回了而已。崔舒钰搞不懂邵妙涵干嘛这么兴奋,照实说了以后,又补上了一句“怎么了?”,后者却只是一脸的失望,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崔舒锦却在一旁默默地把所有事看在了眼里。怎么了,这还不简单么,祁王殿下那么冷淡的一个人,也就只有和崔舒钰说话的时候那么耐心,这一路上几波含情脉脉的目光送过来,祁王殿下可是都视若无睹,连表妹都没和他说上话,邵妙涵能不好奇祁王殿下和崔舒钰说的是什么么。
哪知道就是稀松平常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呢。从小到大崔舒锦早就习以为常了。祁王殿下虽然常常去太傅府请教,可也不是那么随和好相处的人,小时候崔舒锦被客套几句还觉得心里不平衡,到现在,祁王殿下要是哪天忽然和她侃侃而谈,她反而觉得不适应呢。她现在已经能够很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了:崔舒钰的存在就是个特例。
被陆清晏扶过来的时候,因为一直在和陆清晏说话,崔舒钰没觉得单脚跳着怎么累人,可等到牡丹宴过后,皇后娘娘已经先行离去了,各家贵女也纷纷四散回府的时候,崔舒钰才发觉出,原来单脚跳这么累,原来皇宫的甬道这么长……
好在邵妙涵没有扔下她,和崔舒锦一面搀一只胳膊,慢慢地也就到了宫门口,来时挤满了马车的空地上只剩下颍国公府和太傅府的马车还孤零零地停在原地,崔舒钰跟邵妙涵道了一叠声地谢,这才被搀着一跳一跳上了马车。
“都是我不好,因为我耽误了回去的时间。”崔舒钰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崔舒锦一大早上就那么用心打扮,就是为了回去时正好能遇上从太学回府的岳明哲,结果因为她的缘故,出来得晚,早就错过了太学下学的时间,崔舒锦今天算是白准备了。
崔舒锦摇摇头,并没有崔舒钰以为的那么失望,“原本今天的牡丹宴结束的就晚,就算咱们出来得快,也已经错过时辰了。倒是你,到底怎么搞得,把脚伤的这么严重?”
这事说来话长了,崔舒钰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自然是省略掉了陆清晏给她正骨的事,最后一摊手,“二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倒霉啊,大表姐没找到,还差点给太傅府丢人。”
其实最主要的是笨,不过崔舒钰才不想承认呢。
崔舒锦听完崔舒钰的话,第一个感觉可不是觉得她倒霉,反而觉得她是幸运之至。要不是遇见祁王殿下,没准崔舒钰现在还在那偏僻的青石板小路上坐着呢,还亏得是她,换成是别人摔在那儿,估计祁王殿下也要熟视无睹地走过去了。要是她说,这事儿巧的都不能用“幸运”来形容了。
两个人回到太傅府的时候,正好碰见二房的崔书钦回来,一见崔舒钰单脚跳着下了马车,又龇牙咧嘴表情狰狞,摇着折扇凑过来,说话也没个正经,一如既往地油腔滑调,“哟,这怎么了这,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怎么成金鸡独立了?”
虽然知道崔书钦是关心她,只是说话习惯了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可崔舒钰表示她不想和崔书钦说话。也不知道崔书钦是和那群纨绔从谁家府上回来,一凑过来身上就是一股子刺鼻的脂粉味,崔舒钰觉得熏得慌。
“阿钰在宫里摔倒了扭了脚,你还不过来扶一下,说什么风凉话?”崔舒锦瞪了一眼自家大哥,二房怎么出了崔书钦这么个纨绔子,真是家门不幸,往后二房恐怕要毁在他手里了。
崔书钦虽然浪荡,可人不坏,看崔舒钰表情确实很难受,连忙收了扇子别在腰间,顺势接过崔舒钰的另外一只胳膊,长眉也皱了起来,道:“怎么搞的,快回去叫府医给看看,伤了筋骨可就不好办了。”
崔舒钰被那脂粉气熏得够呛,心里却暗道,可不是伤了筋骨么,不过好在已经被陆清晏给掰回来了,不知道一会儿府医看不看得出来。
正合计着,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将门口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第8章 赠书()
“崔三姑娘留步。”
这个声音……
崔舒钰停下脚步坳过头去,果然看见一道白色的人影正朝她疾步走来,高高瘦瘦,眉清目秀。
“崔三姑娘,这是我家王爷给姑娘送来的,说是姑娘每日浴足后抹在脚踝处,按摩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会好起来。”来人是陆清晏的近侍宛白,轻功和医术都很高明,从前也常常替陆清晏送东西,崔舒钰和他很熟悉。这会儿看宛白手里拿着的青花瓷瓶,崔舒钰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暖流,虽然太傅府也不缺跌打损伤的良药,可陆清晏能存着这份心思,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么想着,崔舒钰又想起一件别的事来,心下一动,开口挽留道:“你先跟我进府里坐坐吧,等会儿有东西请你帮忙给阿晏带回去。”
宛白之前跟着陆清晏去了江南,也好久没有见崔舒钰了,冷不丁一看见崔舒钰,竟是被惊艳了一番。不过就是大半年没见而已,没想到小姑娘长得这么快,出落得亭亭玉立,和以前那个跟在他家主子身后喋喋不休的小丫头判若两人,人也不像以前那么任性霸道了。崔舒钰能有什么东西给他家主子带回去,宛白觉得挺新奇的,他也确实没什么事,便点点头跟着崔舒钰进去了。
这时候崔太傅和崔世清都还没回来呢,崔舒钰听云岫说崔老夫人正在园子里赏花,她娘亲也忙着看府上这个月的账,便没过去请安,直接一瘸一拐地回了博文阁。
崔书钦一看祁王殿下都送药过来了,也就稍稍放了心,给崔舒钰送到博文阁,便去叫府医了。崔舒锦没走,跟着崔舒钰进了屋,靠着门口的红酸枝镶贝粉彩大屏风吃吃地笑,“啧啧,祁王殿下心思倒是细腻得很呢,你回什么礼才能对得起这份心意啊?”
“说什么呢,”崔舒钰拨开一边神情紧张搀着她的秋雁,一进屋就跳着往西次间的小书房来,翻了翻回头跟崔舒锦解释道:“之前听他说有本书很想看,只是很难搜罗一直都没找到,上个月我从看到了,便从爹爹那儿要来了,阿晏这不是回来了么,搁在我这儿也没用,想着叫宛白给他送过去。”
太是京城里有名的齐全,好多书都是孤本难求,只怕比还要让天下读书人向往呢,崔舒锦觉得崔舒钰确实挺有心,不过也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一个问题,“既然这么难找,别是孤本吧,你这么随便送了祁王殿下,到时候大伯找起来就难办了。”
崔舒钰晃晃脑袋,得意地说道:“谁说我要把孤本送给他了,这书我都拿过来一个月了,早就誊出一份来了。”那原本儿都破得不像样了,不但纸页泛黄酥脆,还带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崔舒钰自己都嫌弃它,也不知道她爹是从哪儿倒腾来的。这书内容也是不知所云,崔舒钰本来也想看看,读了几行就放弃了,不知道写的什么玩意儿,好多字她都不认识。不过虽然没看怎么懂,但是照样画瓢还是行的,只要陆清晏不嫌弃她字丑就行。
况且崔舒钰自认为自己的字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毕竟让崔书铭监督着练了这么多年呢。
宛白虽在门口等着,可是博文阁门窗都开着,崔舒钰和崔舒锦的对话也听了个差不多,心里暗暗记下了决定回去给自家主子汇报,便看着崔舒钰又一蹦一蹦地跳出来了。
“你回去告诉阿晏,虽是我誊的,可和原本一个字也不差,他可以放心看,看完也不必还了。”
宛白点点头十分郑重地接过那崭新的一本线装书揣在怀里,第一次觉得,自家主子对崔三姑娘这么上心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这心思也没白费,崔三姑娘对殿下也是很重视的啊。
等送走了宛白,崔舒钰这才舒了一口气,直接扑倒在美人榻上了,她也不知道陆清晏能回来的这么快,拿到书之后每天誊那么一点,没想到前天刚誊完,他昨天就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凑巧,巧得让她有点快活。
在美人榻上打了一个滚翻过身来,崔舒钰笑呵呵地对坐在一边的崔舒锦道:“哎你说,我现在腿脚都不方便了,大哥是不是能体恤我一下,隔天写一篇书法啊?”
“你想的美,是脚伤又不是手伤,碍着什么事儿了。”崔舒锦笑着骂道,和崔舒钰对视了一眼,笑作一团。
博文阁里,两个小姑娘正闹在一起,相距不远的祁王府里却是静悄悄的。
祁王殿下喜静,平常在府上的时候,屋里都是不留婢女和府丁的,这次也不例外,偌大的凌霄阁里静悄悄的只有陆清晏一个人,手上握着一卷书,眼神却有些缥缈,抬着头望着窗外一簇一簇盛开的花发怔。
小姑娘对他的归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大半年没见,她长高了,也长漂亮了,好像也比以前更加懂规矩了,只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小脑袋瓜儿里老是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想着,却不同他说。
宛白穿过花园的小径迈进凌霄阁的大门之前,就看到望着窗外发呆的祁王殿下了,这大半年,祁王殿下经常会对着景色露出这样若有所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