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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舒钰回到博文阁的时候已经哈欠连天,上眼皮离不开瞎眼皮了,草草地梳洗了一下,就由秋雁伺候着歇下了。博文阁里晚间向来是要留一盏灯的,往常留的都是油灯,只是因为今日是七夕夜,屋里又恰好有花灯,云岫便将那盏花灯点上了。
崔舒钰临睡前看到床头架子上放着的那盏花灯,怔怔地有些出神,看着那灯外面的一圈罩子转啊转啊的,这才发现那两层灯罩子上其实各糊了一个人,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情人,平时看不出来,只有点亮以后透着蜡烛的光才能看到。两层灯罩子是反着转的,于是这两个人影也是慢慢地靠近、牵手、相拥,再背对背地渐行渐远,直到转过来后再次相遇。
那个店家好像说,这灯叫做心心相印灯哦……
心心相印……
崔舒钰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转动的花灯,觉得心脏有点发涨,又看了一会儿,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秋雁再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双手放在枕边,侧着头朝着外侧睡得香甜,脸上似乎噙着一点笑意,床幔也没放下来,那花灯里的蜡烛却已经快要燃尽了,一跳一跳地将屋里的光线变得晦暗不明。
秋雁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将崔舒钰的手塞回被子里给她盖好,解下床幔将床遮得严严实实,又点上一盏油灯,将那差不多快要燃尽的蜡烛吹灭了,本想着将已经被蜡油染花了的花灯拿走,想了想没敢动,叹了口气,这才安心地睡在外间值夜了。
虽然那灯做工未必多么精致,可她家姑娘一直很稀罕,还是不要随意乱动得好。
七夕宴过了以后,崔舒钰有一段时间没见着陆清晏。
听崔书铭说,最近户部出了些事情,查来查去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不少官员,案子交给大理寺去办了,陆清晏算是监办,每日耗在大理寺那边的时间比他在祁王府的时间都多。陆清晏这么忙,自然也就没时间每天来太傅府报道,看着她练字下棋了。
崔书铭又时不时地出门,也无暇顾及崔舒钰,少了人看管,崔舒钰的日子要快活了许多。她心里惦记着陆清晏在七夕夜夸她字写得好看了许多,练字这一项一直没扔,照例每天都练着,只是棋给荒废了,得空的时候不是逗着花花玩,就是拿着孔雀毛调戏那只傲娇的鹦鹉。
要论有节操有个性,陆清晏送来的这只鹦鹉要是敢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了。花花这些天有些疲懒,总喜欢懒洋洋地趴在一边晒太阳,崔舒钰不愿意吵她,又无聊,只能跟着鹦鹉玩儿,每天变着法地调戏鹦鹉,这鹦鹉起初hi高冷不说话,被调戏得久了,一看见崔舒钰笑眯眯地过来,就开始扑棱着膀子胡言乱语。
这天也是一样,崔舒钰刚不怀好意地走过去,那鹦鹉就炸着毛细着嗓子叫道:“你别走!你别走!”
这说啥呢……崔舒钰发誓她可从来没教过鹦鹉这话,不,她压根就没在鹦鹉面前说过这话来着,难道鹦鹉无师自通了?崔舒钰心里迷惑,手上又开始折腾鹦鹉,嘴里还嘟囔着:“谁教你的这话,你要成精是不是?”
那鹦鹉被折腾地难受,转了转眼睛抻着脖子又吐出两句新词:“想你!想你!”
崔舒钰手里的孔雀毛一下子没拿住掉在地上了。
完了真成精了……
“秋雁,平日里你们都教他什么了?”这什么鹦鹉,在哪学的这些东西!这是要造反啊!
坐在博文阁门口绣手帕的秋雁可冤枉了,赶紧放下绣撑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不是奴婢,奴婢和云岫从来不和他说话的。”
“那他从哪学来这些话的?”
秋雁一缩肩膀,踌躇了一阵子,才试探性地提醒了一句,道:“姑娘,奴婢记着……年前祁王殿下下江南前那天晚上,这鹦鹉好像在院儿里挂着来着……”
崔舒钰:!!!
什么!!!
你别走……想你……
天呐她那天晚上到底和陆清晏说了啥啊,她的天呐!
“我都不记得了,秋雁,你还记得我那天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崔舒钰觉得后背嗖嗖地冒凉风,断片啊那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是喝断片儿了她能干出啥事啊……崔舒钰又想起陆清晏刚回来的时候意味深长地问起她“你还记得我走之前的那天晚上……”,那意味深长的停顿又是怎么回事啊,天啊!
秋雁为难地摇了摇头,道:“姑娘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那天晚上姑娘叫我们都出去了,博文阁里只有殿下和姑娘两个人来着……”
崔舒钰:……完了,她可能需要静静……
所以说现在除了问这只不靠谱的鹦鹉,她若是想知道陆清晏走前那天晚上她到底干啥了,唯一的方法就是问陆清晏喽?得了吧,要是有什么糗事从陆清晏口中说出来,她还不如不知道呢……
崔舒钰“嗷”地一声在屋檐底下蹲了下来,把鹦鹉和秋雁都吓了一跳,秋雁倒是习惯了自家姑娘时不时的一惊一乍,可鹦鹉却是不知道的,本来就被崔舒钰折磨的毛都炸了,这会儿连硕果仅存的那点羽毛都立起来了,快言快语地学舌道:“嗷!嗷!嗷!”
“得了,你别叫了,明明是只鹦鹉,还当自己是狼呢?”崔舒钰心情不好,巴拉了那笼子一下,训斥了鹦鹉几句,便扭身进屋去了。
鹦鹉见大魔头可算走了,这才放下心来,精瘦的爪子在笼子的横梁上挪了挪,狡猾地转转眼珠,抬起膀子用嘴捋顺了自己的毛,直到羽毛都服服帖帖的,自己又变成一只帅鹦鹉了,才安静下来,缩在笼子里闭目养神去了。
崔舒钰回了屋,虽然是眼不见为净,可心里却还是很烦,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好几圈,焦灼得很,她到底是说了什么啊她……
她在屋里转圈圈的当儿,云岫也从外面办事回来了,一进门就被秋雁拉过去了,跟她咬耳朵道:“年前祁王殿下去江南前那天晚上你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了。”云岫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天崔舒钰叫院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她当时因为在屋中整理衣橱没听到,等后来想要出门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的气氛比较适合不出去了,她可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自家姑娘喝醉酒耍酒疯,印象能不深刻么、
“我跟你说,姑娘正在屋里着急呢,”秋雁探头看了一眼屋中还在转圈的某人,道:“不如你进去同姑娘说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不然姑娘这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了了。”
“啊?”云岫一点都不想主动承认错误,她那天好像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东西啊……
“你快进去吧,姑娘这会儿就急着这个,不会想着罚你的,你若是不告诉她,待会儿她再去折腾鹦鹉,那鹦鹉估计也就疯了。不,是姑娘也就疯了!”秋雁觉着自家姑娘这状态实在是不太好啊,好不容易有个明白人,还不赶紧进去?
“可是……”云岫还是犹犹豫豫的,她万一进去了被打死怎么办啊……上赶子给自己找事呢么这不是……
“行了行了,你别黏糊了,赶紧进去吧!”秋雁看着不痛快,直接将云岫推进屋里去了,在后高声道:“姑娘,云岫说她知道!”
崔舒钰登时就不转圈了,一扭头跳过来捉住了云岫的手腕,道:“就知道你是机灵的,快告诉我,那天晚上我喝醉以后到底都说什么了。什么想你、想你的?我竟然说这种话了?”
云岫被崔舒钰拽着手,身体却抗拒地往后躲着,腰都快闪了,吞吞吐吐道:“不,不是,姑娘就抓着殿下说不让走来着。‘想你’是祁王殿下和姑娘说的……”
崔舒钰脸一僵,手一松差点给云岫结结实实地闪到腰,“那他还说什么了?你从头说。”
第46章 震惊()
“先前奴婢在东次间整理衣服,也不知道姑娘和祁王殿下说什么的。”云岫难得这么吞吞吐吐一回,也不知道在顾忌什么。
“那你就从你听见的开始说。”崔舒钰这边都要急得火上房了。
云岫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奴婢一出来,就看见姑娘抓着祁王殿下的手不松开,整个人都栽在殿下怀里了,一直说着不让祁王殿下走来着。姑娘你都记得吗?”
“废话,我都喝醉了还能记得什么?”崔舒钰不耐地瞪了云岫一眼,平时这小丫头挺伶俐的啊,怎么今天就这么黏糊呢,不过,整个人都栽在陆清晏怀里?她还真是……怎么不丢死人呢……“你继续说。”
“殿下见姑娘不肯松手,便那么单手抱着姑娘哄起来,只说自己走的时间不久,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
那天晚上,祁王殿下一进博文阁的门脸色就不太好,只手上提着一壶酒,说是找她家姑娘辞行,没等崔舒钰说什么,就自顾自地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将酒壶撂下,随手拿起茶水涮了茶杯,便倒了起来。
那酒也是碧绿晶莹的,看起来十分漂亮,崔舒钰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按理说祁王殿下在这种情况下当是给她家姑娘一杯的,哪知道祁王殿下竟是没理会她家姑娘热切的目光,率先一连饮了三杯酒,这才放下酒杯,抬头去看崔舒钰。
云岫就是那时候进屋去整理衣物的。因为勤于整理,东次间里摆放不整齐得很少,云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整理完了,结果一只脚刚迈出博文阁的房门,就看见自家姑娘摇摇晃晃地走到祁王殿下的面前,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胆大包天地指着祁王殿下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许走!谁教你走的,你……”
崔舒钰打了一个酒嗝,摇了摇脑袋,又继续威胁命令道:“你跟我这儿拿通行证了么你就要下江南?嗯?你以为你是乾隆呢你?!”
云岫一只脚踏在门槛外,大半个身子还在博文阁里,看到她家姑娘耍了酒疯,自然是想要心急地过去将她家姑娘带走,免得在祁王殿下面前丢人丢大发了,哪知道刚从博文阁里窜出来,就见崔舒钰腿脚一软,直接朝着祁王殿下就倒过去了。祁王殿下也是反应快,一抬手刚好接住了崔舒钰,人却没站稳,被崔舒钰压得往后直退了几步,跌坐在身后的石凳上。
他似乎是想要将崔舒钰扶起来站正的,可手一松开,小姑娘就跟面条似的软下去了,反复几次之后,祁王殿下也就放弃了,只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哄她听话。
云岫刚窜出博文阁的脚就默默地收回去了,这才注意到周围竟是一个婢女都没有,看起来是被遣散走了的,她事骑虎难下了,要想出去必然要经过院子的,可是祁王殿下和她家姑娘这副模样,云岫实在是没那么大脸面硬着头皮出去,思来想去,竟是躲在门口做了回好信儿的人。
只见祁王殿下抱着抱着目光就温存了,脸上的神色也越发地温柔起来,一只手摩挲着小姑娘梳成两个抓髻的头发,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却又轻叹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道:“你当我想下江南见识名山大川,却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愿,你说不许我走,焉知我走后,不是一样想你的?”
本来绯红着脸颊闭目养神依在祁王殿下怀里的小姑娘这会儿倒是精神了,却也没起来,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捏住祁王殿下的一半脸,左扯扯右扯扯,捏来揉去的好一顿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