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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别无选择的嫁给他,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含辛茹苦的表哥还活蹦乱跳,而不是连个水花都没有的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没错,瓦伦丁已经注意到了,在豌豆的世界里,倒霉的自己恐怕是没活过要命的十二岁,这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生命吞噬魔法本来就是禁术,成功的几率低的发指,他更是濒死一搏,运气不好直接死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是注定要去做什么的,少了他也有其他人可以补上。
格里姆将这段记忆交给他,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决心,是警告也是示好,但他肯定没有想到瓦伦丁会在他最后的记忆里遇到那个“奥古斯都”,不然他决计不会再将豌豆交到他人手里。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阶段,格里姆的意图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了。
通过“奥古斯都”在登基典礼上的自言自语可以看出,祂是一名彻头彻尾的旁观者,而这场有关于“天命之子”的争夺战也不知道开启了多少场,而天命之子的选拔,更像是一场随机的抽签,充满了偶然和意外。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过于随便的挑选方式,每一场角逐都以失败而告终,才有了改变他命运的新开局,这样看来,连续两次被抽中的辛西娅和奥古斯都大概都是饱受命运女神垂青幸运儿。
脑海里闪过豌豆世界里“辛西娅”空洞的双眼,瓦伦丁耸了耸肩,在心里把“幸运”的标签撤了下来。
在记忆的最后,“辛西娅”的自刎开启了时间的倒退,可在背后驱使这股庞大力量的,显然就是“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说给格里姆机会,格里姆就保留了记忆,“奥古斯都”说重新开盘,世界的时间轴就会完全倒退,这样看来,这位身份不明的“奥古斯都”简直就是神明。
然而半位面没有神明,这是刚到达新世界的先祖经过多方测试才挫败得出的结论,半位面的法则强度相较于主世界而言弱的可怕,一旦有神明降临,整个世界都会因为那过于庞大可怖的力量而崩溃。
所以半位面没有神,也不绝对不能有神,只要世界还存在,那无论对方表现出多少神性,展现出多强的力量,他的本质都不是神。
蛛后如此,“奥古斯都”亦如此。
在全大陆发行的通用历史书里,半位面被描述成先祖意外发现的救命之地,因为进入了新世界才避免了被空间乱流搅成碎片的悲惨命运,可半位面之前是为什么存在?又发生了什么?当年只会进行原始崇拜的凯姆特人自然给不出靠谱的答案,但显然,事情并不想人们想的那样简单。
无法解释的圣光、被分成两个阵营的血统、诡异血腥的邪神崇拜,还有初代教皇委托日精灵代代守护的封印,都昭示了远古神话里更深层的秘密。
2000年前的一则寓言,带来了2000年后的纷争不休,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一定要选出一名天命之子去统一大陆?展现出非人力量的“奥古斯都”又是谁?
这些问题在瓦伦丁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疑惑挥之不去,然而天命之子的争夺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一旦暴露,至死方休。将辛西娅推进争夺洪流的除了暗精灵与生俱来的野心之外,他的言行也发挥了巨大的影响,就算现在发觉有异,也处于身不由己的境地。
现在想要像克里斯钦那样当个看戏的闲散人员未免太晚了,一旦犹豫就会丧失所有主动权,想要从权力的游戏里杀出一条血路,捧起那荆棘王冠,唯有勇往直前。
瓦伦丁再一次明确的感受到了暗精灵的血统在自己的血管里流淌,他虽然外表显露出了日精灵的特征,骨子里却铭刻着玛丽女王赋予的张狂与贪婪,哪怕明知道是火中取栗,也无法止住对权势的追求与渴望。
在这方面,表面丝毫没有攻击性的辛西娅与他如出一辙,所有他们才能在那个夜晚一拍即合。
把乱七八糟的念头逐出脑海,瓦伦丁将注意力重新集中于眼下的处境。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词来概括他们即时的境遇,那就只有“糟糕”二字可以上阵了,无论是他还是辛西娅,都有一场没有援兵的硬仗要打。
现在每过一分钟,新任教皇的特使就越接近加贝利,离势必会降临的折磨也更进一步,毫不客气的说,就算他有千百种手段可以翻盘,也必须挺过这一关才能有命去谋求下一步棋。
而辛西娅呢,留在迎宾大厦的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奥古斯都留着各族来使自然不是为了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从凯姆特帝国的角度来看,这些使者不过是布置的道具,现在格里高利六世的死亡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道具自然也就失去了保存的价值。
奥古斯都会杀了他们,却也不会干脆的下手,以他恶劣的性格,想必会反复将猎物玩弄于手掌心,各类命悬一线的游戏和布置是他的拿手好戏,从中汲取的乐趣也远超其他所有娱乐,连美酒也要退居次席。
放在其他时候,瓦伦丁会觉得这类多此一举的安排简直就是脖子有坑,现在他倒是有点庆幸奥古斯都有着酷爱意外的麻烦性格,若是像他一样一开始就是必死的杀招,恐怕不用等到最后决战,这一局就会因为辛西娅的能力和无解的杀机陷入死局。
“哒、哒、哒。”
从远到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青年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左眼皮瞬间跳了跳,一股不好的预感的袭来。抬头望了望窄小的窗户,早在刚苏醒的时候,瓦伦丁就确认了时间已到夜晚,可随着规律的脚步声临近,他隐约感觉自己忽视了很重要的事情。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预感,脚步声在开门前停了下来,以他的经验来看,对方绝对不是单枪匹马就来见他这条臭名昭著的疯狗。
“嘎呀”
这是他在短时间内听到的第二次推门声了,比起格里姆的小心翼翼,这一次就显得格外粗暴了。
牢房的门户因外力大开,首先踏入牢房的是用手帕捂住鼻子的克里斯多夫,这位凯姆特帝国的外事大臣穿着一尘不染的礼服,英挺得眉头夸张的皱着,像是闻一下牢房内分浊气就会要了他尊贵的小命一样。
就跟瓦伦丁判断的那样,他并不是唯一的访客,紧跟在克里斯多夫之后的则是一名穿着铠甲的中年骑士,那身红白色为主的精铁盔甲上印有盾牌与十字架,大概是万分熟悉这套盔甲的重量,哪怕压了几十斤在身上,他的步伐也极稳,行走之间,盔甲没有发出一丝摩擦声。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牢房,在看到里面堪称舒适的布置以后,均是愣了愣。也是,旁人坐牢都是受苦,瓦伦丁坐牢却像是贵族少爷来体验生活。
克里斯多夫的眼角抽了抽,他在瞬间明白过来了这是谁的杰作,但若是没有自己那个令人头疼的上司默许,巴勒特也不会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一旁的骑士显然在同一时间想通了其中关键,意味深长的瞥了自己的同行人几眼。
作为一名除了管不太住下半身,其他都很优秀的外事大臣,克里斯多夫站在只有两名同性的牢房里,决定为自己皇帝挽回一点颜面。
“咳咳,瓦伦丁裁决长,这三日在这监牢之中真是委屈你了,但你毕竟有谋杀格里高利六世冕下的重大嫌疑,奥古斯都陛下虽然期盼这不过是误会一场,也不得不按规矩办事,这一切都是源于对圣光的忠诚,希望您能多理解。”
他浮夸的捂住了心口,熟练的画了一个十字,对着身后的中年骑士摆出了介绍的架势。
“这位是新晋的圣殿骑士团团长,令人尊敬的考斯特骑士,同时,他也是阿克辛三世冕下派来的特使,专门负责调查您的案件。”
从万年副团长荣升为团长的考斯特骑士倒是一点没有春风得意的样子,他依然是那副阴郁严肃的模样,甚至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
在他们进入牢房的时候,瓦伦丁就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搞错了什么,虽然在他的认知里只过了半天的时间,但女巫豌豆带来的幻境足足耗去了三日,现在并不是格里姆摆放那天的午夜,而是三日后的!
对于他而言,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失掉了如此之多的准备时间自然不会是好事,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身处逆境,仅仅是这点挫折还远远没到心神大乱的时候。
况且阿克辛派遣的特使竟然是圣殿骑士团的考斯特。瓦伦丁与这位多年不得志的副团长打过数次交道,基本都不太愉快,极少数非常不愉快,说是关系恶劣也毫不夸张,可大概是应了“最了解的人是你的敌人”这句话,他把考斯特的性格也摸的不能再透。
眼前的中年男子确实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肯定,但因为罗伯特不讨新任教皇欢心而上位,也绝不在他的期盼列表里。
考斯特希望自己作为圣殿骑士的才干被肯定,明明是极为单纯的要求,偏偏阿克辛选择了用最不合适的方法去满足他,乍看确实毫无问题,但对于其本人是另一层厚重的阴影,落实在行动上,自然也会打折扣。
能活!我这次能活!
强烈的求生欲望从内心某个角落涌出,瓦伦丁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几乎要因兴奋而颤抖起来,要知道,他在之前甚至做好了袭杀特使的最坏准备。
从侧面来讲,阿克辛派出考斯特出使凯姆特帝国也是他还未完全掌控圣光教,以致于无人可用的证明。
“瓦伦丁裁决长,”考斯特用冷硬的声音说道,“吾奉教皇令,对身具嫌疑的你执行鞭挞之刑。”
鞭挞,一个多么熟悉的名词,一个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羞辱。
看着考斯特解下腰间的长鞭,瓦伦丁笑了,在翻盘的契机来临之前,无论是怎样的羞辱和痛苦,他都能忍受。可既然把机会送到了他手里,就绝对不能放过。
于是,在考斯特的鞭子抽过来的时候,他右手抬起准确的抓住了鞭身用力一拉,凭借着巨大的力量瞬间扭转了攻防,同时左脚一抬,一个回旋踢正中克里斯多夫的腹部,冲击力带着外事大臣撞上了墙面,整个人头一歪昏了过去。
“好了,现在我们来聊一聊吧,”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着面色凝重的考斯特,“团长大人。”
征服世界的第一百一十五步()
“轰!!!!”
巨大的爆炸声再一次在加贝利的上空响起;在以迎宾大厦为中心的数百米内;晴朗的天空已经完全被元素乱流所替代;横冲直撞的能量摧残着能波及到的一切;整个大厦的顶楼甚至被掀翻;变得残破不全。
三日来;如此频繁的爆炸早就惊动了整个加贝利;平民和贵族将或好奇或恐惧的眼神投向这块被军队严密封锁的区域,然而在宰相贝尔兰格斯短暂的露面后,围观的人群迅速散去;甚至在接下来的两日内,从迎宾大厦往外眺望,空荡荡的街道上看不到半个人影。
辛西娅有些麻木的站在破败的露台上;脚下这栋为了结盟大会而诞生的建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元素乱流侵蚀;变成废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经过了三日的生死竞速,无论是四处寻找炸/弹的被困者;还是堵住了被困者生机的军队;在长时间的紧绷神经后;都无可避免的陷入了一种兴奋过后的疲惫;与死神数次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