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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树丛微微动了两下,而后朝两边分开,一个头戴九阳巾,脚蹬草履的道士走了出来,他身上道袍破旧,手中的麈尾也有掉毛的趋势。
即便衣着寒酸,这个道士却满脸高冷,身姿卓然,颇有一种不容于世的傲气,他一挥麈尾,掉下的麈尾毛在空中飘来飘去,还飘到了他的鼻子上。
“阿嚏——咳咳!”
不好,这个逼没装好。
孙行者声音冷淡,毫不客气道:“你这牛鼻子老道跑到我们面前做什么?掉毛来的?”
那个道士被他这般抢白,却不羞不恼,只是对陈唐唐:“贫道稽首了。”
陈唐唐忙道:“失瞻,失瞻,贫僧徒弟失礼了。”
那道士冷淡道:“无妨,不知你们为何会在此处打转?”
陈唐唐抬起头,只见他面貌清冷,言谈间也恍若无心无情。
真人不露相,想必是个厉害的。
陈唐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孙行者却皱着眉道:“你鬼鬼祟祟趴在草丛里偷窥我们,又是何意?”
“偷窥?”道士一摆麈尾,又飘落了几根毛,“长老怕是误会了。”
“呵,误会?”孙行者扒开草丛,却见一道向下的斜坡,方才这个道士应该就是从这里上来的。
八戒轻声道:“哟,尴尬了吧。”
孙行者脸色更冷:“你这呆子懂什么,我有一双火眼金睛,若真的有坡我会看不到?就怕是他搞的鬼!”
八戒以扇掩口,低声问:“那你可看出他是什么了?”
孙行者眯着眼睛朝那人看去,那道士却一拂麈尾,他的眼睛顿时像被蛰了一口似的,看不清亮了。
孙行者咬着牙道:“不是什么好的。”
八戒沉着眼睛,盯着正与那道士寒暄的师父,慢悠悠道:“别着急,且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两人回头,就见那道士还在跟他们的师父攀近乎。
陈唐唐似乎被他所说的什么逗笑,唇角向上勾了勾。
阳光下,她嘴角边细小的绒毛似乎染上了金色。
孙行者啐道:“那牛鼻子老道一看就不安好心,看我这一棒将他打回原形。”
八戒笑了笑,眼光下的双眸却像是雪水中的黑色鹅卵石,他轻声道:“你先出手,师父反而会责怪你,不如我们施个计策,让他的狼子野心显露出来。”
孙行者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师弟,你可还真是一肚子的坏水,怪不得人都说凤头、猪肚、豹尾呢。”
喂!这三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
八戒笑了笑:“多谢大师兄的夸奖。”
孙行者扭过头:“没夸你。”
两人重新走近,只见悟净像座塔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师父身边,一门心思望着师父,视线没有分给旁人一丝半点。
陈唐唐对那道士道:“那就叨扰了。”
哎,等等,你们说好了什么!
孙行者冷声开腔:“师父,你们说好什么了?”
陈唐唐道:“道长的观宇就在附近,邀我们上门坐坐,阿弥陀佛,道长着实好心。”
是师父你太容易信人了吧!
孙行者拿怀疑的目光扫视着那个道士。
道士拈着麈尾,一脸淡漠,甚至在眼风扫过他们时还带着些许的傲慢,唯有面对陈唐唐时,语气才稍稍和蔼。
在这几个徒弟的眼中,这位满袖清风、一身傲骨的正经道士像极了对他们师父虎视眈眈的野狼,而他们的师父就是那只善良柔软、毫无防备之心,又毫无反抗之力的美味羔羊。
为了让师父识清这人的狼子野心,几个徒弟一咬牙,一跺脚。
——去就去!
几人走在去观宇的路上,孙行者埋怨悟净:“你不是挺横的嘛,就这么让他把咱们师父带跑了?”
悟净像是被羔羊驯服的猛兽,眼神温驯地看着走在前方的师父,低声道:“师父愿意。”
他顿了顿又道:“只要师父愿意,我就愿意。”
悟净握紧了手中的宝杖:“若是遇到了危险,打出来便是。”
说着,他眼中划过一道煞气。
孙行者点头。
对,什么都比不上师父高兴,实在不行,到时候闹一场,打一场又能如何?
孙行者边想着边撸了撸袖子。
敖烈因为有外人在眼前,不能变成人形,师父还不肯骑他,只能气得干瞪眼。
不知道为何,有了这位道士带路后,几人反而很轻易地便找到了这座观宇。
孙行者回头看了看,发现这里他们刚刚有经过,可那时谁都没有发现这里有座观宇,想必是被人施了术法隐蔽起来。
道路越行越是幽静,竹径花道窄窄一条,很难让人通过。
道士停住脚,一挥麈尾,口中道:“抱歉,这里路太窄,要一个个通过,而长老的马怕是进不去了。”
“这种牲畜未开灵智,若是随意排泄倒是污了这处福地。”
敖烈:“”
污蔑!你这是空口白牙地污蔑!
师父,你可千万不要信他啊。
敖烈眨巴眨巴眼睛,用头拱了拱陈唐唐的肩膀。
陈唐唐无奈地抚摸着他的大马头。
道士目光一凝,又道:“方丈若是将这匹马放在这里也不必忧心,这周围有些野马,也好与它做个伴,一会儿我再让童子来喂些饲料。”
敖烈都快要哭了。
师父,他欺负马!
道士一挥麈尾,远处的林木里正好蹿出了两匹小母马。
“道长说的有道理。”陈唐唐被说服了。
敖烈懵了。
不,师父,不要放弃我啊,我要跟师父在一起。
孙行者凑近敖烈耳朵旁,低声道:“稍晚一些,你自己偷偷过来不就好了。”
也是哦。
敖烈哭唧唧地看着师父、师兄们离自己而去。
五人往前行了一段距离,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十个大字。
远处的楼台宝殿都仿佛在白云端,仙鹤一声鸣,霞光似从云中落。
陈唐唐感慨道:“果真福地,果然洞天。”
道士听了她这番夸赞,眉梢眼角都透露出满足之意:“这里便是万寿山,五庄观,观中只供天地。”
他傲然抬了抬下巴,甩了甩快秃了的麈尾。
他以为她会接着问为何会只供“天地”,甚至连低调装逼的说法都早已想好,谁料,她竟一扭头,盯着台阶上一只肥美而优雅的仙鹤发呆。
道士:“”
徒弟们暗暗发笑,幸好他们早就习惯了。
几人走近些,那只昂着头,颇有些傲慢仙鹤也不怕人地踱了过来。
陈唐唐搓了一下手,飞快地摸了一把仙鹤肥美圆润的胸脯。
羽毛光滑整洁,手感温热绵软。
陈唐唐一脸满足。
那只傲慢的仙鹤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又往她身边靠了靠,伸出纤长的脖颈,缠着陈唐唐的腿。
陈唐唐蹲下身,用右手将它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
仙鹤简直成了一只废仙鹤,像是化了一般软绵绵地搭在她的手臂上。
陈唐唐又揉了一把它的胸脯。
那个道士淡淡道:“长老似乎很喜欢我观里的仙鹤?不如我送长老一只如何?”
远远听了一耳朵的敖烈忍不住叫了一嗓子。
不要啊,他好不容易将那只猫偷偷丢到观音的云上,这难道又要多一只仙鹤?
师父不需要别的,有毛的动物只要有他一个就够了!
陈唐唐收回了手,低声道:“多谢道长好意,不过请恕贫僧不能接受,毕竟这一路艰险,何必让它跟着贫僧受苦呢?就是我这几个徒儿,贫僧都觉得对不起他们了。”
几个徒弟心里一暖,眼中更加柔软了。
道长点头微笑:“长老果然内心绵软,同以前一样。”
“以前?”陈唐唐目露不解。
道长重新摆出傲而冷的神色,不再多言。
几人进了门,发现地面干净,似乎刚刚被人洒扫过。
这时,有两个童子跑了过来,两人长相一样,一样的“骨清神爽”,一样的容貌妍丽。
道士朝他们微微颔首:“清风,明月,观里来客人了。”
一个“咦”了一声,口中道:“可是,师”
话未说完,就被另一个童子拐了一胳膊。
另一个童子露出笑颜:“明月晓得了。”
清风也点点头。
道士邀请陈唐唐去厅内就坐,两人离开后,清风和明月便彼此使了个眼色。
八戒眼尖地看到这一幕,便故意放慢了脚步,拐到一处角落,化作了石头,屏息听着两人言谈。
“师父不是拿着大天尊的简帖走了吗?怎么回来了?还变化了一个形貌?”
“不知道啊,难道是看到好苗子要收徒?”
“可那不是个和尚吗?”
两人嘀嘀咕咕,也没有讨论出个因果。
八戒正要撤退,明月却恍然道:“我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
明月压低了声音:“你还记不记得师父常常提起的一位就是兰盆会上,亲手为咱们师父传茶那位。”
清风也终于想了起来:“啊,我记得,我记得,师父回来还念叨好久呢,似乎想要跟人搭话,却阴差阳错地总也不成功,回来时一直在念叨此事,直到百年前才不说了。”
明月若有所思:“百年前岂不是如来佛第二个徒弟去凡间那时,啊,是那个和尚!”
两人总算对上了号,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清风和明月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复杂神色,齐齐叹了口气。
清风:“师父这下该得偿所愿了。”
明月:“师父这回可了却心愿了。”
八戒头一回听到这样的故事,也才知道自己的师父竟然有这样的背景,他重新变成人形,轻移脚步,溜了回去。
他转过雕花窗,迈进厅中,就听师父问:“道长可是此观的主人?”
那道士捋着麈尾,却不小心抓了一手的毛,口中道:“非也,此观的主人乃是镇元大仙,你可还记得?”
陈唐唐一脸迷惘:“贫僧不知。”
道士吹了一下手里掉的毛,又掸了掸衣服,这才正襟危坐道:“要提起此人,就要从殿中供的‘天地’二字开始说起,长老可知为何旁的观里供养三清、四帝,这里却不供?”
陈唐唐虚心求教:“贫僧不知。”
道士继续道:“此观的主人道号镇元子,混名与世同君,三清是他朋友,四帝是他的故人,他在仙界的地位可不一般。”
八戒翻了个白眼。
你脸皮真厚,有这么吹嘘自己的吗?
孙行者嗤笑一声,直截了当道:“这么厉害?我可从未听过。”
道士淡淡瞥了他一眼,容颜愈冷,神情愈傲,简简单单“哦”了一声。
他这冷冰冰的一声,却像是水泼进了油锅里,孙行者“腾”的一下就要“炸锅”!
清风和明月正端着香茶前来,听到孙行者的话立刻就与他争辩起来。
“你这黄毛好生无礼!”
“对,你孤陋寡闻不知镇元大仙的名号,竟然还想要在此撒泼?”
道士端起香茶轻轻吹了吹,慢悠悠抿了一口。
孙行者冷笑一声,刚想反驳,只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