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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师父对待遇到的妖怪都是这般,孙行者无奈地收起了如意金箍棒。
哪吒却横眉冷对白玉道:“你可知罪。”
倒在泥里的白玉,不舍地望了一眼陈唐唐,哽咽道:“何错之有?难道爱一个人就是罪过吗?”
哪吒:“还敢狡辩!”
白玉:“我任你处置,你且让我多看她一眼。”
话说到此处,哪吒的冷脸也维持不下去了,因为他有些感同身受。
陈唐唐走上前来,摘下头顶的花环,套在了白玉的脑袋上。
白玉一怔,“阿蝉”
陈唐唐笑着摸了摸他头上毛茸茸的发饰。
“贫僧记得你,还记得送你的果子。”
白玉惭愧地低下头。
哪吒轻哼一声,“果子算什么,他后来都去偷佛祖的香花宝烛了。”
陈唐唐叹了口气。
白玉的头埋的更低了。
陈唐唐:“该是贫僧的罪过,若不是贫僧给了你那颗果子,助长了你的欲念,也不会”
“不!”白玉忙抬起头,“是我鬼迷心窍了。”
白玉红着脸小声道:“那根宝烛闻起来像是你的味道。”
陈唐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哪吒瞥了陈唐唐一眼,意有所指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玉没好气地瞪了哪吒一眼,小声道:“兄长嫉妒就直说好了。”
白玉拜了李天王为干爹,哪吒自然成了他的干哥哥。
哪吒笑眯眯道:“嗯,我嫉妒你将被我捉上天庭呢。”
白玉摸了摸头顶上的花环,背着陈唐唐朝哪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哪吒张了张嘴,像是在说“看到了上面,你这花环还能不能留住!”
两人无声较劲儿时,八戒已经帮陈唐唐脱下了嫁衣。
八戒摸了摸那件嫁衣,玩笑道:“师父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穿嫁衣了。”
陈唐唐淡淡道:“比起嫁衣,我更爱袈裟。”
这真是一个让人泄气的说法,周围几个男人的兴致都不太高昂。
白玉眼珠子一转,突然道:“我可能好久都不会见到阿蝉你了,那”
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只白毛小鼠,顺着她的裤腿往上爬。
陈唐唐连忙托住他,他却顺着她的胳膊,窝进了她的脖颈,用老鼠须碰了碰她的侧脸。
“嘿,这妖怪是要蹬鼻子上脸啊!”敖烈指着白玉嚷嚷。
陈唐唐伸手抹了一把白玉锦缎似的白毛,意犹未尽道:“好毛。”
白玉伸出两只粉嫩的小短手抱住了她的脸,温柔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的。”
“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只希望自己能给你留下温柔美好的一夜,没想到仅仅是这样小小的愿望也被人打破了。”
陈唐唐:“”
你可要毁贫僧的清白呢!你这愿望可不小啊!
白玉期期艾艾道:“若是阿蝉也对我有意的话,你随便对哪一只老鼠说一声,无论在哪里我都会赶来的,我我什么都会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那只老鼠脸上看到了羞涩的神情。
你可算了吧!就算你长了可爱的毛,贫僧也不会允许一只耗子爬上贫僧的床!
陈唐唐一想起白玉说的老鼠和洞的骚话就有些心惊胆战。
她轻咳一声,淡淡道:“不要总想这些,你修炼成精不容易,就不能专心修炼吗?”
白玉羞涩道:“我只想专心于阿蝉你。”
陈唐唐毫不留情道:“谢了,贫僧不用。”
她的眼神落在他的头顶上,犹豫道:“或许将情根拔了,你会好受一些。”
白老鼠都快要哭了,他伸出两只小短腿想要捂住脑袋,却怎么也够不着。
“你别这样对我啊,拒绝我也就罢了,我单相思也不行吗?”
陈唐唐慢吞吞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白玉怕她真的将自己的情根给拔了,那可真是什么想头也没了,他忙点头,“可以了,可以了,就请圣僧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单相思吧!”
陈唐唐“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意的样子,吓得白玉连忙从她身上跳下来,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塞给她之后,就先一步上天庭请罪去了。
哪吒手搭着凉棚,看着白玉的背影,慢悠悠道:“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上赶着去领罚的。”
陈唐唐看了他一眼,认真道:“贫僧最近学会了拔情根的手艺”
哪吒咳嗽一声,“啊,我突然记起还有事,以后再见,或者”
他歪头一笑,“在梦里相见也好。”
说罢,他就飞快离开了。
陈唐唐的视线依次扫过自己的徒弟,徒弟们退避三舍,都说自己不想被拔掉情根。
陈唐唐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对着指尖轻轻吹了一口气,颇感寂寞道:“真是可惜了,为师还想要有人跟为师作伴呢。”
师父真是越来越坏心,不过,师父吹手指的模样莫名的色气诱人。
陈唐唐与徒儿们重新上路的时候,摊开手掌,看向白玉最后塞给自己的东西,只见那是个用毛做成的小老鼠摆设,这只小老鼠的模样与白玉的原形一模一样,手感也十分熟悉,恐怕他是用自己的毛做的。
陈唐唐忍不住摸了又摸,突然心生一个想法:若是路上遇上的长毛妖怪都能有这样一个摆件该多好。
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十分贪心,便将这只毛做的小老鼠塞进自己的袖子里,正往袖子里塞的时候,她突然触及到一块扁扁的东西。
她掏出来一看,正是白骨牌。白骨牌中妖气翻滚,看来这位白骨公子已经有了恢复的迹象。
师徒几人一路西行,不知不觉又到了炎热的夏季,陈唐唐得靠着金光裹身才不至于热到脱掉衣服的地步。
天气如此炎热,陈唐唐也不忍继续骑着敖烈,便自己下来走路,让敖烈好好歇歇。
孙行者不满道:“师父不必怜惜他,都说龙精虎猛,龙要是能累到那可出奇了。”
敖烈:“大师兄太过分了,你就不能让师父好好心疼心疼我!”
八戒懒洋洋地帮腔道:“没错,你大师兄就是嫉妒,我看他是该拔情根了!”
自从陈唐唐学会用拔情根这招逗弄徒儿后,徒弟们也开始学会用这招彼此伤害了。
本来天气就热,人心浮躁,孙行者被八戒这么一说也有些动气了。
“你”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漂亮和尚,来树荫下歇息歇息吧。”
众人温声望去,只见一位衣襟散乱、袒露胸膛的郎君正侧躺在树下的石头上,他的青丝未束未绾,手里捏着一个大扇子,时不时扇动一下,带起一阵风,扬起青丝。
见他们望了过来,那位郎君便朝几人温和地笑了笑。
他虽然行为举止放荡不羁,面貌确实和善俊朗。
孙行者似乎看出了什么,轻哼一声。
八戒:“怎么了?”
孙行者不太想搭理八戒,可见师父也望过来,他便冷冷道:“是咱们的老熟人呢。”
老熟人?
陈唐唐走上前,向此人施了一礼,“这位施主”
“漂亮和尚何必如此多礼,哎,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会在此行脚?这是往哪里去啊?”
“贫僧往西天取经。”
郎君瞪大眼睛,忙道:“去西面?哎呀,去不得,去不得啊!”
第 194 章()
敖烈不满道:“你衣衫不整的,该不会是什么拦路的土匪流氓吧?”
郎君的嘴角抽了一下。
八戒微笑道:“小师弟这就不懂了吧,这是放达之士才有的狂态。”
那郎君点了点头,笑眯眯道:“果然人长得俊,说的话也漂亮。”
“你!”敖烈差点气得嘴歪眼斜。
陈唐唐拍了拍敖烈的肩膀,上前一步道:“敢问这位施主,西面为何去不得?”
郎君扇着扇子道:“哎呀,这天可真热,热的我不想说话。”
陈唐唐无奈,准备上前接过扇子,替他打扇,八戒却飞快地抢过了这个活儿。
八戒微笑道:“师父,你先坐着,我来打扇。”
郎君瞥了八戒一眼,又道:“唉,我这喉咙发干啊。”
孙行者轻笑一声,“你等着,我去弄水去。”
八戒抬头与孙行者对视一眼,孙行者微微颔首,便翻了个跟头去打水了。
郎君继续道:“一个人打扇不够啊。”
八戒:“三师弟!”
沙悟净立刻上前接过另一把扇子。
郎君斜躺在石头上,“哎呦哎呦”叫唤着,想要让人来锤肩,陈唐唐刚想接过这个活计,又被敖烈抢先了。
敖烈沉着脸道:“折腾我们可以,你若是折腾我们师父,可就别怪我了。”
郎君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一伸脚,将自己的鞋子踹飞了。
敖烈当即炸毛了,撸着袖子要揍他。
八戒和沙悟净好歹将他按住了。
陈唐唐捡了鞋子过来,蹲在他的面前,仰着一张俏脸,声音温柔道:“贫僧帮你穿?”
那人笑了笑,口中道:“果然不愧是大唐来的高僧,这种心性不是常人能及的。”
他掸了掸衣摆,直接站了起来,顺手将陈唐唐手中的鞋子拿了过来,自行穿上。
陈唐唐莞尔,“多谢施主夸奖。”
郎君微微颔首,指点道:“你西去五六里便是灭法国,这个国家的国王上辈子与和尚结了仇,这辈子便无端端造了杀业,两年前还发了一个愿,说要杀足一万个和尚,不仅要杀的全国没有一个和尚,就连过路的和尚都不放过,两年间已经杀了九千九百九十六个,就差你们几个了。”
敖烈数了数,“不对吧,他还差四个和尚,可是我们这里有五个。”
郎君微微一笑,“是啊,有一个可以逃出生天,你们会把这个机会让给谁呢?”
如果只能活一个,你会让谁活着?
他这句话仿佛有种诡异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不断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越陷越深,不断拷问内心,私欲泛滥。
突然一声佛号荡开所有迷障,几人也清醒过来。
“阿弥陀佛,贫僧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陈唐唐双手合十,低头道:“国王这罪业可是因为贫僧犯下?”
郎君莞尔,“看来你已知晓。”
“贫僧犯了错,是该贫僧赎罪的时候了。”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只要你不忘本心,定然会有好结果的,去吧。”
那位形容狂傲的郎君挥了挥手,转身走向林子中,卷地风来,他的身影一晃,居然就这么从众人眼前消失。
“这这是谁啊!”敖烈忍不住问。
打水的孙行者回来,口中道:“是观音。”
敖烈:“合着大师兄你早就认出来了!”
孙行者微微颔首,却忍不住忧心地注视着陈唐唐。
陈唐唐笑容温柔,“无需为贫僧担忧,这位国王前世对和尚的恨意,可能就由贫僧起,还是让贫僧去解决这一切吧。”
八戒蹙眉:“我们毕竟是师父的徒弟。”
陈唐唐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道:“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她拍他手背的动作,八戒只觉得一股暖意蹿进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