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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唐唐歪头打量他的背影。
为什么郑玉郎会变得这般疯疯癫癫?
郑玉郎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你怎么不跟我来?”
陈唐唐摇头道:“贫僧还要去西天取经,无暇做旁的事情。”
郑玉郎挑眉:“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偷偷害你?”
陈唐唐双手合十,淡淡道:“要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郑玉郎面色不善道:“那就先放过他了。”
陈唐唐疑惑道:“莫非施主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郑玉郎毫无愧色道:“不知道啊,所以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看施主气势汹汹要去讨账的模样,贫僧还以为施主是知道什么了。”
郑玉郎:“要知道也不难。”
他朝陈唐唐伸出手:“将手给我。”
陈唐唐:“莫非施主学会了看相?”
郑玉郎笑着凝视着她:“看你如此熟悉的模样,难道你我以前的相处模式就是这般?”
“施主真不记得了?”
见陈唐唐久久不肯伸手,郑玉郎便主动拉住了她的手,他的大手捏着她的小手,喟叹一声道:“这熟悉的触感”
“不会熟悉的,就算是以前你我也没有过多的肌肤之亲。”陈唐唐一本正经回答。
“肌肤之亲”郑玉郎眼神飘忽,脸颊泛红。
你倒是听贫僧说话啊!
“咳!”郑玉郎轻咳一声,回归正题。
他抓着陈唐唐白皙手软的手,将一股气力送入,陈唐唐的身上金光突显,反过来吸取他身上的神力。
郑玉郎一惊,立刻切断联系。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切断使得郑玉郎被弹出数步。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忍不住道:“怪不得,怪不得。”
“如何?”
郑玉郎轻笑一声:“你可真是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存在啊”
话语在他的舌尖上弹了弹,温柔的令人叹息。
只是,他用的是二郎神的身子、声音,陈唐唐觉得自己以后根本无法再直视真正的二郎神了。
郑玉郎道:“你的天资让我都心生羡慕,更何况他人,若是让你沉溺男欢女爱,自然可以阻拦你修行,即便你这辈子取经不成,也还有下一世。”
“按照施主所说,那嫌疑之人可就更多了。”
郑玉郎笑着回身,他边拉住陈唐唐的手,边倒退着走。
陈唐唐以袖遮面。
郑玉郎闷声道:“你在做什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非也,非也,贫僧是怕以后再见二郎神会有尴尬。”
郑玉郎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他的壳子丑陋,入不得你的眼。”
这话说的酸死了。
陈唐唐:“非也,非也,二郎神俊俏非凡”
她的嘴被他捂住了。
郑玉郎皱眉,恼恨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起别的男人,我的心眼儿可不大,当然,二郎神他自己的心眼儿也不大。”
你这么漏二郎神的底真的好吗?
郑玉郎盯着她清透的眼眸,突然道:“换了这么多身体,我还是觉得那位的最好,只可惜,太不容易得手了。”
“咦”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换了这么多身体?他难道还有残留记忆?
陈唐唐没有打扰他思考。
两人一直走到结界旁不得出去,郑玉郎才突然道:“我刚刚想到一个人,他很有可能不行,我要好好探查清楚。”
他一挥袖子,一缕神气打到结界上。
结界猛地一颤,瞬时破碎成万千金色碎片。
在纷飞的金色碎片中,郑玉郎压低身子,伸手摸了摸陈唐唐的耳垂。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你等等我,我去探听一下消息。”
陈唐唐冷淡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郑玉郎莞尔一笑:“你不舍得我是不是?”
“有人要找施主,还是请施主陪我走一趟吧。”
“唔?”郑玉郎蹙眉,“又是为了别的男人?”
陈唐唐无奈了:“施主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郑玉郎立正站好:“你,就是眼下我最正经的事。”
这话说的当真是动听无比,可称得上是甜言蜜语了,只可惜听甜言蜜语的人却是个听不懂的,对牛弹琴不外如是。
陈唐唐突然抬手揉了揉耳朵,暗暗嘀咕:“总感觉有人在偷偷骂贫僧。”
郑玉郎慢悠悠笑道:“不过,既然是你所求,我自然无不应允。”
“你要为谁”
“师父!”
“唐儿——”
“金主人!”
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打断了郑玉郎的话。
郑玉郎蹙眉,满脸不耐,他手掌抬起,正准备再幻化出武器,小拇指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捉住了。
顿时,他心里就像是打翻了糖罐,甜的发痒。
他重新垂下手,转身望向来人。
哮天犬急急奔来:“主人哎?”
临到近前,他却突然刹住了脚,一瞬间他脸上柔软的神情全部收起,宛如恶犬死死盯着郑玉郎。
哮天犬厉声道:“你是谁?居然敢假冒二郎真君!”
孙行者当即抡起金箍棒朝郑玉郎砸了过去。
郑玉郎直接抬手握住孙行者的金箍棒,身形未动。
“嗯?”孙行者眯起眼睛。
郑玉郎轻笑:“混沌之气,混世猿猴是吗?不好意思,我的功体专门克你!”
“是吗?”孙行者冷笑,“可我今天并非是跟你缠斗的。”
说罢,他就突然撤回原处。
郑玉郎定睛一看,只见原本站在身后的陈唐唐已然站到了她徒弟的身边,是刚刚他与孙行者对战时,八戒过来偷走的。
可恶!可恨!
郑玉郎幻化出三尖两刃刀,刀锋直指众人:“把她还来!”
哮天犬挡在前面:“这里交给我,既然敢假冒主人,就休怪哮天犬不客气。”
“且慢,且慢。”陈唐唐劝道:“狗仙家,你且看,此人便是你要寻之人。”
哮天犬竖在脑袋上的狗耳朵动了动,嘀咕道:“什么狗仙家,你到底是称赞人,还是在骂人啊。”
“阿弥陀佛,贫僧失言了。”
哮天犬瞪着郑玉郎:“就是你!是你偷了我的魂,现在还偷主人的魂!”
郑玉郎蹙眉:“你说的真恶心,我闲的要偷男人的魂?要偷也是偷”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陈唐唐。
八戒一扬手中折扇,正好挡在陈唐唐脸前。
八戒对着郑玉郎冷笑:“又是你,你非要对师父纠缠不休,究竟有何企图?”
郑玉郎将三尖两刃刀抵在地面上,含笑道:“企图?想要做你们的师公算吗?”
孙行者:“狂妄之极!”
沙悟净:“无耻!”
敖烈:“呃下流!”
郑玉郎的视线冷冰冰地扫过几人,低声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吗?”
他翘起嘴角,对着孙行者道:“狂妄至极!”
对着沙悟净道:“无耻!”
对着敖烈道:“下流。”
对着八戒道:“你”
八戒摇了摇扇子:“我可没有骂你。”
“呵,所以,我只是问你,你究竟对你师父有何企图?”
郑玉郎扬着下巴,毫不犹豫地捅穿窗户纸:“你们都对她有何企图?!”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种被捅破窗户纸的尴尬
所有人脊背生凉,却都不敢看向陈唐唐,他们怕在她眼中看到抵触,看到反感。
沉默在众人中蔓延。
过了好久,陈唐唐无辜的声音才突然响起:“咦?发展到哪里了?抱歉,贫僧刚刚走神了。”
不得不说,她这话一出,说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唐唐望向哮天犬:“狗仙家,你不是有事情要找郑施主吗?办完了吗?”
哮天犬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求求你,别这样叫我。”
郑玉郎盯着陈唐唐,温声问:“什么事情?”
哮天犬的尾巴翘了翘,他朝郑玉郎挥挥手:“喂!喂!我在这里呢,看这里!看这里!你在往哪里看?”
郑玉郎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唐唐,口气冷淡了许多:“你有事说事。”
“之前是你借了我的身体吧?”
“是吗?我不记得了。”
郑玉郎的态度简直气人。
哮天犬的耳朵朝后折了一下,他偷偷瞄了陈唐唐一眼:“你还用我的身体对金蝉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嗯?做出了何事?”郑玉郎眉头紧皱。
哮天犬却羞羞答答不肯继续说。
这更令郑玉郎气恼:“你,很好很好啊”
陈唐唐被两人讲半天话都说不到重点上的本领弄得无语。
“讲重点,他是想要郑施主你消除他的记忆。”
陈唐唐一说话,郑玉郎的怒火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是这样啊,”郑玉郎好脾气地颔首,“可是,我也忘了该如何做。”
郑玉郎双指抵在太阳穴上:“你也知道,我失忆了。”
哮天犬:“啊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陈唐唐好声好气道:“不如你再去问问二郎神?”
哮天犬也点头:“好的,好的。”
他低着头,耳朵也羞涩地垂下:“若是不消失也好。”
哮天犬说着,便蔫头耷脑地离开了。
郑玉郎对陈唐唐交代两句,也准备去调查是谁在因势利导,想让唐僧沉迷红尘。
他一步一回头。
陈唐唐突然叫住了他:“施主。”
郑玉郎“嗖”的一下蹿了回来,乖乖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郑玉郎期待问:“你唤我回来?”
用二郎神的脸面做这种神情,实在让人不忍看啊。
敖烈侧了侧身子,跟师兄吐槽:“走了一只狗,又来了一只,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沙悟净闷声道:“何止是狗,还有吃白饭的!”
四人齐刷刷回头看向默不作声的九头虫。
九头虫直接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他也愤怒啊,可惜现在不能动手,而且,他有预感,即便他动手了也一样打不过。
“有什么事情吗?”郑玉郎的目光显露贪婪。
陈唐唐淡淡道:“无事,只是贫僧怕一转头的功夫,你又会不记得贫僧,所以便想叫叫你。”
郑玉郎的心脏重重一跳,这种感觉好像无数次感受过——心脏弹跳着打在肋骨上,疼痛,又甜蜜。
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这种心跳似乎穿透了时间与空间,将不同时空的他连接在了一处。
不同面貌的他,心跳却是一样的。
“你放心,即便我不见了,也会记得你。”
敖烈忍不住道:“说什么大话呢,你现在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郑玉郎微微一笑:“我一直看着你,一直追随着你,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终有一日会站在你的面前。”
他的手指死死抓住心口的衣服:“只希望到那时,你不会将我忘掉。”
他看了一眼她的情根,哪里依旧空空如也,连点芽芽都没有。
郑玉郎的离开,也让四个徒弟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位深不可测的郑玉郎在师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