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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筱被堵得没接上话,华枫又补一句:“钰麒不在,便让我这个做表哥的,尽一尽做兄长的责任。”
他说的坦荡,毓筱也听得明白。
今日这一句话,是要断了某些不该有却又一直没断掉的东西,是在说从今往后,华枫要只将她当妹妹
毓筱沉默了许久,没有再拒绝,却还是做了个约定:“表哥,若是有危险,我不要你以命换命。”
华枫一怔,转眼又飒然一笑,飞快答:“这是自然。”
第1876章 冰棺封之·报仇()
一路北上,路过蒙骑,虽时间不宽裕,毓筱却还是执意去了一趟蒙骑王都。
幼年早有相约,他日定到蒙骑,来了这里要雷特带着她好好转转,满山跑马,体验一番真正的草原良匹,他们还说好了要再比过,以马术较高低
这是雷特的家、城、国既来了,便躲不过雷特的耳目,更何况,她亦无需躲
所以,当奇兵接人,毓筱没有异议的跟他们走了,华枫不放心她一人,自然是陪着。
接风宴果然是有酒有肉,草原汉子豪爽,就连女儿家也少了份娇矜,多了些飒然和爽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哉
草原的歌舞也热闹,夜里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燃起篝火,不论男女老少相携起舞,一派升平之象。
无需亲见,毓筱便知道二王把控蒙骑大权之际必然难见到如此歌舞升平之景,也或许这边就是二王无法真正掌控蒙骑之由。
一种文化,一种风俗,代表的是一种信仰。
悄然从舞队里退出来远远的看着,看着雷特。
他正在跳舞,看得出他很受爱戴与尊敬,几位老人对他并非畏惧更多的是和蔼,像是在看着自己最满意的后辈;年轻的女子对他多有爱慕,几个胆大的还送了花环与哈达;而年轻的男人们亦都以他们的王为荣,自豪着
毋庸置疑他是一个好王主
毓筱浅浅的笑了,而后随手抓住了一个小孩子,拖他传个信给雷特。
有事相谈,跑马场见。
“毓筱,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是不是觉得舞会太吵了嘿,咱们蒙骑的汉子和女子们都热情,就这样诶你不会是又想赛马吧咱们可骑了一天马场都跑了三圈了”
雷特一路走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走进了却发现毓筱只风中孑立始终不言,这才注意到氛围不太对。
“你毓筱,你有何事”
“”毓筱还是不言语,甚至一直没动一动,也不曾看他一眼,目光一直遥望着半缺残月。
良久,她沉沉的吐出两个字“报仇”
倏一惊,雷特不解,“报仇谁的仇”
他没记得和毓筱结下过这等仇。
“小柒”
“”
“是你杀了小柒”她这是肯定,不是疑问。
雷特愣怔,初见时他可以坦坦荡荡的对她说没有,因为那个年纪他还没有双手染血。
但此刻他却只能无言以对,因为这些年他杀得人太多了,以至于她只说了一句“小柒”,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然,沉默间隙,毓筱已经开始叙说。
“攸关谷,唐门门主”
“唐柒”话到此处雷特便记起来了,后面的唐柒二字便就是他说的。
而后,他承认的坦荡荡。
“没错是我杀了他我还将他的人头送回了京城。”
“嗯。”毓筱应的很沉重,带着内敛的杀气,“就送到我手上,还是我亲手埋了,并在他的墓前发誓,要杀他的人,血债血偿”
剑身已嗡鸣阵阵,就横在雷特侧颈,那蠢蠢欲动的感觉,就好似剑本身渴望着斩断雷特的脖颈饮下他的血。
但其实,剑映射的是心,执剑者的心。
剑动,墨色飞扬,最终,她斩断的不是雷特的脖子,而是他脖子后头的辫发。
以发代首,她依旧失约小柒。
一场不愉快的再见,从此后再也不见的结局,毓筱临走时说:再见面便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所以但愿此生不再见。
月色下渐行渐远,华枫一路默默相随,有些事他始终觉得遗憾,却总也找不到机会说出来。
比如:毓筱一直遗憾没能找到唐柒的身子墓里只孤孤葬着头颅
比如:赤风捡回来的骸骨以为拼全了唐柒的尸体,却不知捡错了颅骨
第1877章 冰棺封之·云山()
传说中的云山并不好找,可毓筱有情报,这座飘忽不定的山还是给她寻着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云山之奇,更约摸得排到前三去。
此山当真是飞着的,上下不沾,就这么孤孤的悬在天地间。
欲上云山,就非得有钥匙,而所谓的钥匙,便是玉佩
云山特有的玉佩
而毓筱,她刚好有
云岑曾相赠,她只嫌麻烦,当它是个烫手的山芋急于丢掉,却不想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取玉佩出来,毓筱以内力凝于指尖发力,将玉佩抛出,最后飞上半空,牢牢的嵌进了山门上的凹槽内。
云梯从天而来,连通云山一直蔓延到毓筱的脚下。只是,站在此处,毓筱和华枫正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
就这么走上去
云山从不是轻易能去的地方
华枫心中也这么想,于是他将毓筱拉在了身后,想要先上去瞧瞧。
可毓筱怎么能肯
“表哥。”华枫拉毓筱的手又被毓筱反抓住,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四目相对,看到的是彼此眼底的坚定与不妥协。
“两位施主。”似从天际来,声音从上而下笼罩了人,毓筱和华枫都下意识的戒备,抬头,这才发现,就在两人争执时,云山的山门已开,门口一位小和尚长得粉雕玉琢般,像个善财童子。
“敢问施主,可是云山之人”小和尚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后,问。
“不是。”略微的犹豫后,毓筱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
小和尚疑惑的拧了眉,回头看了看嵌在门上的玉牌,再看看底下的人“是朋友相赠。”
毓筱看懂了小和尚的疑惑,为他解惑。
小和尚有些犯难,约摸守门至今从不曾遇上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位施主,小僧暂且不能放二位入内,请等我问过师父。”
小和尚走了,门又关了,楼梯下相持的两人也歇了,可毓筱还是忍不住念他两句。
“你答应了我,绝不以命换命。”
“云山是好生之地,又是寺僧守门,佛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岂会有性命之忧”华枫辩驳。
“你”被噎的不轻,毓筱也不客气,“若非觉得不妙,为何非不让我上去”
“你不也没让我上”
“”又被噎了一回,毓筱竟是被气得哭笑不得,心里想不通到底是啥时候华枫在她跟前竟又这本事了,回回将她挤兑的无话可说。
等候的时间并不长,佛虽说有好生之德,却也说不问世事,不染尘俗,所以他们被拒之门外,即便有玉也还是扣不开云山的山门。
小和尚抱歉的施礼,口中连连念着“阿弥陀佛”,却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通融他们进来。
可毓筱又岂是个轻易放弃的性子
她从踏上这条路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不回头,她根本没退路
不让上便不上了吗她若是这般听话,兴许早就死了
硬闯本该是她的上策,可门后是佛门,而她还有更远的路,所以,她选择了求
佛总是耐不住一个“求”字,有道是“心诚则灵”;又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今日就要看一看,这山门,为不为她开
第1878章 冰棺封之·一步一跪()
人最怕的就是对自己狠,这样的人就没什么做不到。
活像一个通天梯,华枫几遍都没数出来共有多少阶,心里头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毓筱就这么直绷绷的跪下了,就跪在通天梯前。
华枫惊了一惊,顷刻间已明白,心下大骇:“毓筱,你”
可话未完,他看到了毓筱的神色,眼神
那是坚定又平静的神色,目光紧紧的锁着远在天边的山门,一瞬不转里头藏着的,是她势在必得的决心
华枫没有再说下去,他已经明白了,他拦不住。
一撩衣袍,他就跪在毓筱的身边,终于动摇了毓筱遥望山门的目光,她回首,急切:“表哥”
华枫知她想说什么,一根手指拦住她的唇,先开口:“毓筱,你别急,我不拦你,也不随你上去,我就跪在这里,敬佛,也等你”
他跪在这里,求得是毓筱平安归来。
他跪在这里,是担心私上云山的过。
他跪在这里,是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她同苦
明白,懂得却也正因为懂,所以说不出感谢的话,也讲不出拒绝的话,毓筱深深的看华枫一眼后,毅然而去。
数不清的阶梯,她一步步跪着前行
也不知跪过多少阶,当华枫看到血珠缓缓低落时,心狠狠的揪着痛了一下,目光不自觉的又追着那道人影
应该是痛,可她没有身子不稳,一阶又一阶,跪的从容又稳健,背挺得笔直,脊梁不弯,只从背影就看出了她的义无反顾。
华枫深深留恋一眼,又再次闭上眼。
他不看,心不痛,便不会冲动。
心里默念着“我佛慈悲”,他一遍又一遍,将一句佛语念成了祈愿。
谁说佛慈悲他懂“天若有情天亦老”,怎堪信佛会慈悲
可他却求
只因为,那个赌上自己的女子是他心尖上的人,她赌的,便是佛的慈悲
与他同求佛慈悲的还有一个人,此人就在云山上,此人法号忘尘,过去曾有个俗家名,叫阚泽。
自从那一次探云山他就再没回去,了缘说能到了云山的便是有佛缘,但私闯云山之罪依旧得罚,于是,他剃度,成了忘尘,要忘却了尘世。
可他曾立过誓,有要效忠的人,尘缘倘若易断,这世上便也不会再有那么多人总也脱不出红尘的苦。
于是,当他听闻在外头跪求上云山的人是毓筱,是他的主子时,他就心乱了。更听到她正一步一阶跪上云山时,他便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所以他去求了了缘。
一直跪在了缘大师的门外,阚泽一个又一个磕下响头,将脑门撞成了一片模糊,滴滴答答的血,将石板地染得一片红。
山门外,华枫隐隐闻到了血腥气,终于忍不住又睁开了眼。
蜿蜒的血流顺着不知什么材质的阶梯已经漫下来,缓缓的,留到地上,在他面前的泥地上浸出了一片血洼,和着泥
泪就这么倏然落下,华枫这一刻忽然不知该求些什么。
他想求的东西太多
他想冰棺里的墨宸不要死一定要等着
他想要在外逃的妹妹不出事平平安安
他想要高台上正跪爬的毓筱少痛一些
他想要云山里头修佛的僧都心软一点
他想要一切都平平顺顺再不要生波折
他想要
第1879章 冰棺封之·再远行()
终于还是上了云山,可这份代价不可谓不大。
阚泽的后事是毓筱亲手办得,即便是站在别人的底盘上,她还是坚定的在墓碑上写了阚泽二字,没有让法源寺将“忘尘”化为舍利。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当她站在云山门外时,法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