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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疯急-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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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他是从山洞里来的么?

    魏尝朗声大笑:“你还当真了!”

    薛璎的脸阴沉下来,扭头就走。

    “哎你慢点,”他追上去,“别晃着咱们洞洞!”

    俩人平复完心境出去,就见冯晔比他俩还激动得挥着一支大笔,在几案上龙飞凤舞,一边问李福:“怎么样,朕这么多书没白念?”

    李福眯缝着眼笑:“陛下这道赐婚圣旨,可真是集古今学者之大成!”

    薛璎和魏尝齐齐脚步一顿。

    冯晔见俩人来,很是痛心疾首了一把,一副可恨他们年轻气盛不懂事的表情,说:“赐婚好办,可你们这婚事怎么来好?”

    太后的死讯倒是还未公开,先帝去了也有二十七个月,算是孝期得满,可问题在于,大陈过去几个月来接连经历了两场内战,这时候当权者大行婚典,怕是不大合适。

    原本这婚典举行与否,薛璎都无所谓,但想到孩子到底该有个正经名分,所以她说:“尽快,从简。”

    魏尝叹息着点头:“嗯,尽快,从简,习惯了。”

    冯晔眉峰一扬:“习惯了?你从哪儿习惯来的?”

    魏尝噎住,薛璎打圆场:“梦里来的,不知做了多久梦了。”

    他忙点点头。

    冯晔“哦”了声,沉『吟』一下,打算拿魏尝护朝有功为由头,把他心爱的阿姐赐给他,又说:“圣旨上要不要再顺道赐你个大点的官,中郎将位份低了些?”想了会儿道,“太尉怎么样?刚好缺着呢。”

    “……”

    冯晔是爱屋及乌,真不吝啬,三公之一,武将里头顶大的官,说给就给了。

    走走后门吃软饭,天下谁人不喜欢,但魏尝却摇头:“不了,臣和太尉这俩字不大合。”

    可不,他都扳倒两个太尉了。

    冯晔却没理解,想了想说:“魏太尉,听着好像是不大顺口,那就把太尉一职改个称呼,叫……大司马,魏大司马,怎么样?”

    魏尝看了眼将决定权交给自己的薛璎,还是摇头,笑说:“树大招风,臣不做大司马,做驸马就够了。”说罢悄悄捏了捏薛璎的手指,与她相视一笑。

    婚典就定在五月初,一切从简。魏尝如愿以偿,以一身喜服的姿态回到了公主府,成了这里的男主人。

    当夜就像是个普通的日子,魏迟也穿着应景的小红袍,等阿爹阿娘行完礼,就吵着说饿了,要和他们一起用晚膳,美其名曰,妹妹也一定饿了。

    魏尝猜是弟弟,魏迟猜是妹妹,父子俩口径总是不统一,反正指的都是薛璎肚子。

    但薛璎近来胃口不佳,见许多吃食胃都翻腾,所以只简单用了几口。

    入夜后,什么也干不成的俩人并肩躺在床上,魏尝悲戚感慨说真是宿命,上回洞房花烛,她也在孕吐,当时她大晚上想吃酸梅,他还特意跑出去给她拿,跟夜半偷食的老鼠似的。

    薛璎被他这一提醒,说她想吃酸梅了。

    已经爬上榻的魏尝咬了咬牙,叫她等着,不久后抱了个罐头回来。

    薛璎笑盈盈坐起,拿起一颗咬,还问他要不要。

    他哆嗦着摇头:“太酸了,牙受不了。”

    “挺甜的。”她吃了两颗以后由衷道。

    魏尝将信将疑,起了点心思,说:“真的?”

    “真的,不信你尝尝。”说罢递一颗给他。

    “那我尝尝。”魏尝抬手来接酸梅,临到头却顺势一转,捧着她的脸尝了她的嘴。

    薛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惹得一颤,手里的酸梅滚落到榻子上,口齿间又酸又甜的味道合了他的气息,像极了这仲夏五月的天气。

    她迎上去与他交缠,最终与他一起喘息着收尾。

    魏尝把头埋在她颈边,说:“真是甜的。”又苦恼道,“但我不好了。”

    他毫不避讳地指指身下。薛璎垂眼一瞅,问:“难受?”

    他点点头。

    薛璎将他靠在自己身上的脑袋轻轻掰起来,学他方才一样,捧起他的脸,目光是澄澈却炽烈的:“那让它也尝尝?”

    魏尝一懵。

    让,它,也,尝,尝?

    它!

    他脑袋里猛地蹿起一团火,瞠目结舌:“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薛璎点点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记得怎么做。”

    从前的薛璎奉命讨好引诱他,的确为他做过这事,但如今时过境迁了,魏尝真没想到她还会主动来这一出。

    他怔愣在床边,薛璎看了看他,说:“不要拉倒。”说罢又开始咬酸梅。

    魏尝咽了咽口水:“我问问它要不要。”完了低头一抽裤带,“小魏尝,你要尝尝吗?”

    “……”薛璎嘴里含着半颗酸梅,眼睁睁看那玩意儿点了点头。

    魏尝一脸诚挚地看着她:“那就辛苦你了。”

    薛璎吐了酸梅,『舔』了『舔』唇,别开眼不动声『色』稳了稳心神,而后凑过去。

    香甜的气息染上来,魏尝激动得牙齿都在打颤,到最后收拾完满榻狼藉,才拥着她入了被衾,长吁一声道:“薛璎,你对我真好。”又问她,“酸梅好吃么?”

    薛璎已经累困了,低低应一声:“嗯。”

    “那我呢?”

    她稀里糊涂,用仅剩的半点意识随口道:“嗯……”

    魏尝低头,啄了口她的唇。一股属于他的味道立时在他口中化开蔓延,他皱皱眉头,忍住想“呸”的冲动,说:“苦了你了……”

    但苦日子总有个头,眼见着出夏入秋过冬,又是新的一年,到了元月,薛璎临盆的日子也渐渐近了。

    这几个月来,她搁下了大半的政务,一方面是冯晔渐渐能够着手了,另一方面,魏尝虽不领高职,却也一样处理着朝廷的紧要事务,需要她动手的,私下都由他代办。

    元月休朝,诸侯王们又陆陆续续来上贡了。郑王来的那天,冯晔拿不定主意如何面对他,便召魏尝入宫,叫他一道作陪,席间终于将太后的事说开。

    将郑王送去住处安置后,冯晔感慨起去年这时的情境,一时惆怅。

    魏尝知道他记起了太后,宽慰几句,说:“太后临走留下的信,其实就是希望陛下能够做个好皇帝,振兴大陈,您眼下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必再流连回头。”

    他点点头,说:“太初三年了,朕是该更用心才对。这大半年来,大陈渐渐从战事阴霾里走出,朕在想,是不是该从文治上下点功夫。魏驸马有什么见解吗?”

    魏尝想了想说:“陛下可曾听闻儒学?”

    冯晔点点头:“前朝百家争鸣时期有这么一个派系。”

    “前年长公主主持招贤会,曾见一名张姓公子关于这一学说的言论,他说,大陈现下奉行的法家学说与黄老之道已然过时,巩固皇权所需的,应是儒术。臣当时因此人得长公主青眼,吃了不小的醋,但说实话,推行儒术这一政策,对大陈而言兴许确实有利。陛下不妨多了解了解。”

    这头俩人在商议国事的时候,薛璎正在府上庭院晒太阳。

    临盆也就这两日了,她难免因前世经历略感阴郁,眼下魏尝被召入宫,不在身边,便更是如此。

    幸好傅羽在一旁陪她说话解闷。

    说着说着,薛璎讲起傅戈来,说转眼也快一年了,叫她忌月里不必在公主府待着,回傅府去,好好祭奠养父。

    傅羽低低应着,一如之前,说起回傅府,兴致就不高。

    薛璎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回了傅府,所有人都当她是傅家的姑娘,当她是傅洗尘的妹妹。

    傅羽说:“那会儿您还没出月子呢,微臣应该陪着您的。”

    薛璎想了想,忽然生出个心思来,心念一动,道:“也行,等我出了月子,你们家也出了忌月,咱们办点喜庆的事。”

    傅羽以为她是说孩子的满月酒,不料她话锋一转,道:“傅将军老大不小,也该谈婚论嫁了。”

    薛璎这话是故意说的。此前得知傅羽心思后,大陈很快便陷入战事,之后傅戈过世,不满一年,子女又没道理谈婚论嫁,她也就一直没能『插』手这对兄妹的事。

    眼下眼看时机才差不多了。

    傅羽果真愣了愣:“您和陛下要给他赐婚吗?”

    薛璎说“对”:“先定好人家,等孝期过了再办婚事。长安不少适龄的姑娘,我和陛下替他好好瞧瞧。”

    傅羽点点头,沉默片刻咬了咬唇,说:“不过……他之前说过他不着急娶妻……”

    “那是傅老将军还在的时候,如今怎么还能不急?他可是傅府独苗。”薛璎心底发笑,面上却淡淡的,“这婚是一定要赐的了,傅将军若没有中意的,就叫陛下给他挑一家,若有中意的,也可依他的心思来。”

    她说完笑了笑:“我近来昏沉,记『性』也不好,你替我多记着点这事,下回见了他,也可以替我先问问他的意思。”

    傅羽低着头“嗯”了一声。

    薛璎抬头看看和煦的日光,心情一片大好。

    有些人啊,不被『逼』上一『逼』,就是不懂往前迈一步。就像之前的她,不也是给『逼』上绝路才蓦然想通的吗?

    她这边怡然笑着,下腹却忽然传来一阵痛意。

    这痛感与记忆里最不愿回忆的那一段应和上,她似乎一下知道了是什么,一把抓住傅羽的手,说:“先不说傅将军婚事了,我……我要生了。”

    傅羽吓了一跳,愣了愣忙回头喊人。

    产婆早在十日之前就入住了公主府,薛璎临盆的日子也是合着预期来的,除却因郑王到的时候不巧,导致魏尝临时受召入宫,并没有什么意外。

    但对薛璎而言,这就是最大的意外了。

    怎么真是宿命难逃啊,魏尝之前天天陪着她,结果到她要生了,人却又不在身边了。

    大冬天的,生产着实不太容易,薛璎被抬入卧房,跟着进去四名经验老道的产婆。汤『药』,热水,巾帕,木桶,纱布,一应用具悉数备好,下人问产婆是否还缺什么。

    薛璎一边熬着痛,一边抢着答:“还缺……还缺一样。”

    下人赶紧转头来请教她。

    却听见她咬着牙说:“魏驸马……”

    “……”

    外头羽林卫立刻快马加鞭去皇宫请驸马。正在与冯晔议事的魏尝霍然起身,忙不迭狂奔而出。

    冯晔在后头大声呼喊:“朕许你禁宫御马——!”

    魏尝得了恩典,骑上一匹快马风风火火穿过宫门,引得皇宫中不明所以的宫娥慌里慌张避让。

    有人在狂风过境后窃窃低语,一名宫婢问:“方才那是谁?”

    另一个道:“没大瞧清,好像是魏驸马?”

    还没等下结论,片刻后远远又来一骑,风似的一眨眼闪了过去。

    “这又是谁?”风中凌『乱』的宫婢抚着飘扬的额发问。

    另一个哆哆嗦嗦:“好像是陛下,咱们方才没行礼呢……”

    两刻钟后,公主府一前一后奔入一高一矮两名男子,正是魏尝和冯晔。

    俩人直奔薛璎主院,比他们更矮的那个已在里头打转——七岁的魏迟在卧房门口急得来来回回小跑,瞧见他们一下蹦起,说:“阿爹阿爹,陛下陛下,阿娘在生妹妹啦!”

    卧房里传来薛璎隐忍的呼痛声,魏尝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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