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ゲ兑恢恍÷槿福κ窃偌虻ゲ还恕!
良瑛知道我这是玩笑话,但她还是极配合的扯着嗓子接了一句:“好的小姐,我这就叫人去,定叫这胆大妄为的小麻雀有来无回。”
那姑娘显然已被我们的一唱一和给吓到了,良瑛的话刚落,她便从花丛里“腾”地站来,然后迅速冲过来将我的手臂抱住,连哭带委屈地说:“好姐姐,好姐姐,求你行行好,不要去揭发我,我今后再也不敢了。”
我挣脱了她的手,双手将她定在离我一胳臂的距离之处,这时我才看清了她,鹅蛋脸面、粉嫩肌肤,一双杏眼饱含着受尽委屈的难过之情,娇小的身躯外套着一件并不合适的棕色男装,看起来有些莫名的滑稽——原来不仅是个姑娘,还是个美貌的姑娘。
第39章 小樾()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长孙府?”我放下手,假装凶狠地问她。
她见我一脸的恶相,先是一怔,再便又要哭,幸亏我及时制止,她才小心翼翼地道:“姐姐,我是秘书丞苏亶大人家的文房丫鬟,只因大人要将我赠给吐谷浑使臣为妾,我便逃出了家门,谁知长安街坊太多,我本想去殖业坊找我的舅父舅母,谁知未及过得去,城里便落了夜禁,我只得进到这座坊里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误打误撞了哪位贵人的府邸,竟引得那么多府兵前来搜捕。”
“你倒是会挑地方,这是当朝国舅——齐国公长孙无忌大人的府邸。”良瑛听她这话便有些怒气冲冲,径直顶了回去。
那姑娘一听良瑛这样说,脸一下子吓得刷白,“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我还无法判断这姑娘说的话是真是假,便站在原处动也未动。
“你可知家奴私逃是什么样的罪过?”我语气淡淡的,不带情感。
“这奴自然是知道的”她很恐惧地垂下了头,“但是,与奴自小就有婚约的邻家阿哥,三月前便死在了西边的战场上,奴是恨透了那群西獠,所以就算是死,也不愿嫁过去。”
我突然被她的坚决给震撼住了,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竟然有这般铮铮铁骨,真是叫我汗颜。
我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你且起来。”
那姑娘闻声很是吃力地站了起来,我原以为她是跪的太久腿脚麻了,结果仔细一看,才发觉她的裤腿已经磕破了,瘦弱的膝盖露在外面,显得很是可怜。
我叹了口气,对良瑛说:“良瑛,把她带回去,再给她找套合适的衣服穿。”
“你跟我来,”复而又对着我:“小姐慢些往回走吧!”
我点点头,叮嘱她注意一路上巡逻的府兵。良瑛便带着那姑娘去了。
我一个人沿着花园的小径独自慢慢走着,看到一路上的花草都在月下奋力生长,绿意更加葱茏,鲜花更添娇艳,我心里有些感慨,时光很无情,也许只需要一场雨,今夜的这些美好便瞬时消殒,但花花草草并没有因为必然的灭亡而放弃盛开,反而成就了生命最灿烂夺目的时刻。
而我,却始终只敢在这里静默地等待,不能抗争,不能勇敢,良瑛说得很对,我的懦弱,竟还比不得一朵顺应时节的娇花,更别说与今晚这个意外出现的女子相提并论了。
当我回到住处的时候,良瑛已经给那个姑娘换好了衣衫,经过一番简单的梳洗后,她看起来似要干净明丽得多,整个人也比刚才在园中所见的更要美上许多。
我走到西窗之下,跪坐着,那姑娘便过来行跪拜之礼。
“多谢小姐相救之恩。”
我端着茶盏的手停了一下,道:“先别忙着谢,此番我也算不得救你,你且今日暂在这里将歇,明日一早我便派人送你去殖业坊寻你的亲人。”
她又拜了一次说:“小姐仁厚,奴没齿难忘。”
“倒确实是书房里伺候的丫头,看你说话,像也与普通丫鬟不同,你叫什么名字?”到现在我还没问过她叫什么。
“苏大人唤奴瑾儿。”
“嗯,”我点点头,“可有乳名?”
“乳名”她犹豫了半晌,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奴的乳名叫叫小樾。”
我从坐垫上起来,走过去扶起她说:“长孙府毕竟是长安的大户,平日宾客众多,虽然你明日便走,但以防万一我和良瑛便唤你的乳名吧!”
她答了声是,我又继续说道:“还有,在我面前,不用自称为奴,说话自在些便可。”
她听了这话似乎很是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轻轻福身,答道:“是,奴小樾知道了。”
于是我便叫良瑛带她去后边厢房暂住一宿,她们行了礼,便去了。
第40章 月下忆昨昔()
我独自坐在西窗之下,把头倚在窗弦上,仰望着那轮不甚圆满的月亮。
我忆起了很多年前承乾哥哥带我去“治世清音楼”赏月的事,那时候,义父也是领了敕旨去洛阳公干,我不愿待在府里对着长孙夫人那张冷脸,于是便偷偷跑去东宫找承乾哥哥玩。
谁知我没乘长孙府的马车,脚力又有些不够,夜禁的三百下鼓声落下,我才勉强到了东宫门口。可是门口有重重禁军把守,我又是第一次一个人来东宫,那些禁军根本就不认识我,而且我出门匆忙竟然忘记了保命之用的长孙府腰牌。禁军卫士见到我来,便权当我是违背夜禁之令的小孩,二话不讲就拎着我要关进东宫的牢房。
我手脚并用,一边捶打着卫士的胸膛,一边大声嚷嚷:“你们去告诉太子,我是长孙洛来,快去呀!”
那卫士根本不理会我,很不屑地说:“哼,你这个小孩竟敢冒充长孙大人千金,看我明日将你移交京兆尹衙门,定有你好受。”
最后,我只能万般无奈地被关进了牢房。我正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时候,一个送饭菜的老军士给我端来了食物,他见我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便轻轻摇头叹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
我见状,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臂,哀求道:“爷爷,求求您,帮我把这个金簪子交给太子殿下,或者他身边的小宦官也行,求求您,帮帮我吧!”
那支金簪,是我十岁生日时承乾哥哥送给我的礼物,据他讲,上边的六颗珍珠是他特意命人从南海找来的,他还费了两天的功夫,亲手镶嵌上去的。
老军士很善良地看着我说:“小姑娘,不是老奴不帮你,只是这太子殿下何等尊贵,岂是我这样的下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我清楚其中的困难,但也要尽力争取这唯一的可能:“他们若是不相见,你只需高呼‘长孙洛来有难’,声音越大越好,只要他能听见,您绝不会有事,相反太子一定会给您奖赏的。”我情急非常,都快哭出来了。
那老军士大概是见我可怜,便勉强答应了我,说:“老奴只能尽力一试了。”
他走后,我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呆呆地坐在地上,等着他能带回些好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猜想定是老军士回来了,可由于没吃饭我刚站起来,腿脚竟然一软又摔到了地上,我正感叹祸不单行时,便见有人来了。
来的人不是老军士,而是满面怒色的承乾哥哥,我发誓,那一定是我认识他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生气。
“承”我刚想唤他,他却已经冲进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肩。
“洛来,傻瓜”他大概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承乾哥哥我饿了我想吃烤鸡。”我委屈的说,结果他却一下笑了出来,抱怨道:“我如此担心,你一见到我竟无半句感动,满脑子尽想着吃。”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他就笑了笑转过身压低肩膀说:“上来,我带你去吃东西。”
承乾哥哥背着我向外走去,他身边的侍从也没有一个人阻止,彼时,我并没有当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多年以后回想,才了悟这其中的微妙。
走过老军士身边时,他已经非常恭敬地跪在了地上,承乾哥哥叫他起来,并且说道:“你来报信,功劳很大,从今日起,你便可致仕,家中的每月用度都由东宫来提供。”
那老军士听了,感激涕零,又是磕头又是谢恩,而我们已经走出好远了。
第41章 治世清音楼()
“那抓你的禁军,你说,想要我如何处置,杖责一百还是撵出东宫,我都依你。”承乾哥哥的口吻中带着愤怒。
“承乾哥哥,算了,他也是尽职尽责,怪只怪我心血来潮、运气也不好。”我不愿意惩罚别人,便连忙解释了。
“那我便把他也关进牢房呆上半月,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有眼无珠的东西,竟然连你也敢抓。”看来承乾哥哥是不惩罚他难解心头之气呀!可这样子,似乎也有些严苛。
我便想了个别的办法,既能为难一下那军士,也能让承乾哥哥消消气:“哥哥,你不是说都依我吗?那我有个别的注意,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他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他既然不认识我,那便找一副我的画像,叫他照着临摹,画到我觉得满意为止。”
“傻丫头,你这也叫惩罚?”承乾哥哥的怒火消了许多。
“当然了,他一介武夫,刀枪剑戟乃是亲爹亲娘,可一旦碰到文房四宝,却肯定比碰到后娘还可怕,这乃是他的酷刑呀!”
承乾哥哥因为有言在先,就只能答应我,于是宫人便找了一副我的画像连夜给那人送去了。
至于结果——即便是歪歪扭扭、完全变形的人像,当我听说是那军士画了一夜的成果后,也直呼满意满意,毕竟,我相信他已经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再不会将我拦在东宫之外了。
“洛来,今晚月色如此之好,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承乾哥哥提议道,我很兴奋地回答说好。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又好奇地问。
他便一路背着我往东宫的北大门走去,出了门,承乾哥哥避开巡逻的军士背着我走了好一阵,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一看,一座挺拔的高楼矗立在太极宫北广场的正宗位置,这高楼通身覆盖着琉璃瓦,雕栏玉砌,华丽庄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可观览整个长安景象的——治世清音楼?”我惊叹地问道。
承乾哥哥笑而不语。
我从他背上跳下来,走近了这座辉煌的建筑,门口的守卫见到太子殿下驾到,都纷纷下跪行礼,承乾哥哥走到其中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身边,不知道小声嘀咕了些什么,那统领便领了命往太极宫走去。
“洛来,咱们上去吧!”我兴奋不已,终于见到了梦想中的巍峨建筑,竟便忘记了肚子空空如也这件事。
治世清音楼有五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主题:
一层绘了道教传说,把李氏起源追溯到了上古时代;
二层绘了秀美山川,既有陇西的苍茫也有江南的秀气;
三层讲了秦王开疆,便是当今皇上身为秦王之时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我细看了,那其中玄色战袍的秦王形象真是何等英雄盖世;
四层讲了君臣齐心,主要是贞观一朝自元年起所有的贤能之士殚精竭虑为国奉献的故事缩影,我还看到了义父的画像。
“这些壁画可都是当世名家阎立本的手笔。”承乾哥哥略带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