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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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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好玩儿的。”

    桃木仙听她如此说,脸上露出苦色,道:“老朽怎会不知神君不能招惹?……咳咳,只是若是不来见一见您,怕是自身难保了。”

    秀行道:“你到底要说何事呢?”

    桃木仙道:“大概辅神者大人有些耳闻,昨日是老朽应劫之日……幸得神君出手相助,如今只等天庭诏谕,便能成仙……按理说老朽该队神君感恩戴德的……”

    秀行见他面有难色,又如此拐弯抹角,不由笑道:“让我猜猜,我师父他那性子,绝非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难道又是心血来潮才出手的?”说着,便走上几步,打量那桃木仙,戏谑道,“不过你还算是个有福的,桃树不是该有味儿的么,竟没惹得他……”说到此,便又想到被清尊无辜掐死的麝精,那精怪怕是临死也不知自己怎地招惹了这尊神罢。

    桃木仙见秀行笑,便也陪笑道:“正是正是,乃是老朽的福分……只不过……”

    “只不过把你的元身桃木扛回来,这倒是有些古怪了,”秀行想不通,便有些不耐烦:“到底有何事你快些说,休要吞吞吐吐地,我困倦着呢,明日还要早起。”

    桃木仙才慌忙说道:“是这样的,老朽虽衷心感激神君大人相助……不然的话老朽的元身怕也要被天雷殛成焦炭……如今老朽只待升仙,神君大人取了这元身原也无可厚非的,可、可……老朽有一请求,请辅神者大人说个情,不要让神君把老朽这元身毁了……”

    秀行道:“你真个怕师父把你当柴烧了?他哪里有这个闲心功夫?”

    桃木仙道:“这这……这倒是不至于,虽不知神君想如何,可……可白日他打量老朽元身之时,就算是元神出窍,也能察觉那股杀意,只怕老朽是不知道哪里惹到神君,只怕他一时动了手的话,咳咳,因此老朽无奈,只好来求您……”

    秀行笑道:“哈哈,怪道白日他说你是死木头时候,你竟当即开了花儿。”

    桃木仙苦笑道:“老朽虽有千年道行,在神君面前却不过如微尘般,虽然最近已经不怎地喜欢开花了,但危难时候,不得以只好献丑了,开得生疏,还请见谅……”

    秀行眼睛忽闪地望着桃木仙,道:“我看开得挺好看的,比那外头的桃花都大,对了,——有桃子吃么?”

    桃木仙一怔,而后笑着道:“有有……不过不是此刻,等老朽升仙了,自有厚赠。”

    秀行咂咂嘴,道:“那便成了,你放心,我看他那模样,也不似是会刻意跟你的元身计较的,嗯,我明儿跟他说,我把你种在这里,你每年记得开几朵花。”

    桃木仙大大地松了口气,深深鞠躬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了。”

    秀行恋恋不舍地叮嘱道:“休要忘了桃子……”

    桃木仙道:“那当然,那当然,绝不敢忘。”

    秀行打了个哈欠,道:“那我回去睡了。”

    次日清晨,秀行醒来后,依稀记得昨夜同桃木仙的会面,她是个最重信诺之人,生怕晚了一刻,清尊会对那桃树做些什么,便急忙跳下地,匆忙批了件衣裳便跑出来。

    她同清尊虽都在后山,却住在两处,两座楼阁,中间以通桥架起。秀行飞快地跑过通桥,一边扬声叫道:“师父,师父!”

    秀行跑到清尊所住之处,却见门是半掩的,她轻轻一推便开了,急忙跑进去,左右一看,见榻上空空,屋内亦无人。

    秀行大惊,急忙抽身出来,左右端详一阵,正要先去玄宁殿守着桃树,脚步方动瞬间,目光所及,望见走廊尽头,地面点点白色花瓣。

    秀行心头一动,向着那边跑去,走到尽头住脚,心有灵犀般地向右看去。

    清尊的房间周遭,栽种着一株株的花树,在这片,是许许多多的梨树。此刻梨花绽放,如万堆雪般地拱涌而起。

    东风无情,吹落更多花瓣,雪色的梨花瓣落满了半个廊间。

    而就在靠近栏杆处,一人正坐在彼处。

    只是着一件轻薄雪白里衣,外头斜斜地披着同色的的罩裳,随风微微地飘拂。

    花瓣在他周遭上下纷然飞舞,枝头的花儿好似亦有人情,顺风向着他的方向竭力招展,似要奋不顾身落下,只为在他发间肩头停留片刻。

    银白色的发丝缠绕肩头,蔓蔓绕绕到腰间,玲珑摆动,惹人遐思。

    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戴着面具。

    冰雪般的肤色,朱红的薄唇,往上,长长地睫毛,蝶翼般微微垂着,掩映底下金色迷离的眸子。

    风过,而他始终静静,只有额角上几缕银色的发丝微微轻摆,身后长发摇曳,衣袂抖动,如小小寂寞地短暂起舞。

    他整个人静默地坐在彼端,浑身似隐隐地有光。

    美是极美,无法形容,超脱出他的容貌之外……更有打动人心处,那瞬间,什么神仙,妖怪,凡人……统统忘却。

    秀行才知道秋水君那一句“清尊他很美”,并非夸张其次,却是最简单直白的一句话。

    只是,望见他容颜之时,秀行心中无端地竟掠过一丝淡淡哀伤。

    双眉一蹙,清尊转过头来。

    那双金影闪烁的眸子,里头似乎融着太阳的光,炫目之极,令人无法直视。

    “师……师父。”秀行反应过来,急忙低头。

    “哼……还是看到了。”淡淡地一句话,随风而逝。

    秀行茫然,清尊起身,搭在栏杆外的手在脸上一抹,面上便多了那怪异的面具,原来先前他是握在手上的。

    清尊戴好面具,才问道:“何事?”

    秀行垂着头,期期艾艾道:“那个……师父,我有件事想求你。……你能不能别为难那桃木……呃,我们把它种在玄宁殿那里好么?”

    清尊淡淡地哼了声,道:“怎么,一个桃子便能收买你么?”

    秀行一惊,脸顿时有些发热,呐呐道:“你怎么知道?”

    清尊道:“桃木老儿是借着他的元身在此,才勉强进了我的结界的,我若连这个都不知,怎么当你的师父。”

    秀行抓抓脸:“师父,那你答应么?”

    清尊道:“我为何要答应,我还要将他当柴烧了呢,想来,听那老儿惨叫的声音……也颇有趣。”

    秀行仿佛又看到桃树晕倒的模样,惨叫道:“不行啊师父!”

    清尊道:“为何不行?”

    秀行讪讪道:“我答应他了啊。”

    清尊道:“那是你之事。本来我并未想好如何为难他,他如此多此一举,我反倒不能放过。”说罢之后,迈步便走。

    秀行情急,转身将清尊的手臂抱住:“师父!”

    清尊怔住,被秀行将手臂一晃,肩头上的一朵梨花便悠然落下,清尊望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的秀行,一时不能言语。

    头顶的花瓣洒落,飞雪般扬舞两人之间,落在地上的梨花瓣亦随风而动,仿佛雪涌。

    秀行慌张之际,抱着清尊手臂求道:“师父,我错啦,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所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我不要当负信之人,师父……求你求你啦。”

    清尊静静地望着她,面具后的眸子里复浮上迷离惘然之色:“……不要当、负信之人?”

    秀行点头:“师父,师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为难他了好不好,还可以有桃子吃……”

    清尊正微微出神,却生生地被她这句话唤回心智,唇角一挑,轻声道:“有桃子吃?”

    秀行道:“是啊是啊。”

    清尊道:“你还真容易满足……嗯,那好,要我答应可以,若是那桃老儿送了桃来,我要。”

    秀行目瞪口呆:“师父你不会在意一枚小小桃儿罢?”

    清尊道:“本是不在意的。”笑微微看着秀行,“不过既然你在意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也在意一下又何妨。”

    秀行望着清尊离开的身影,痛苦道:“那我岂非是什么也没有么?”又喃喃低语,“——好卑鄙的师父,连个桃子也跟人争抢。”

    清尊已经拐进房门,闻声道:“等我吃完了桃子,桃核可以赏你咂吃。”

    秀行哆嗦了一下,振作精神道:“多谢师父,徒儿忽然不那么想吃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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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

    刘泰堂眼中蕴泪,他到底是一国之君,虽然母子连心亲情天性,却也并不失态,又恐怕自己若是哭了起来,会连累太后越发伤心,于是只是隐忍,道:“母后,你别这样,若是弟弟在天之灵见到你为他如此伤心,他必然无法安心。”

    滕太后哭声缓缓而停,抬手把眼中残泪擦去。

    刘泰堂见她情绪缓和,便一招手,殿门处雪海捧了准备好的雪蛤汤上来。

    熊嬷嬷跟刘泰堂一左一右,扶着太后坐在床边,刘泰堂重新跪地,把雪海手中的汤碗接过来,先亲自尝了一口,才又呈给太后。

    雪海跟熊嬷嬷重又后退,滕太后看皇帝一眼,却不接汤碗,只黯然道:“我没有心思喝……你起来吧,不必如此。”

    刘泰堂并不起身,道:“儿子伺候母后是天经地义的,只求母后不要再如此伤心,经常如此,母后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弟弟无福,没办法在母后跟前尽孝,我会替他将他的那一份儿孝心也都行了,母后务必要保重身体……”

    滕太后听着这般贴心的话,眼中的泪重又落下来,低头看看那玉扣,道:“我知道你孝顺,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劳你跟着担心……可……当娘的,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孩子?”

    刘泰堂亦是难过,滕太后深吸一口气,道:“不过你放心,母后知道分寸……大概,是因为今晚上的事儿有些多了。”

    刘泰堂道:“母后是知道锦懿的事儿所以动了恼了?”

    滕太后并不回答,只是回身,小心翼翼地把那半枚玉扣放进盒子,又扣上盒盖,放在枕边,才复转身,开口说道:“我只是又想起来往事……想当初,锦懿被庄勇武的属下带进城来,日夜啼哭,不肯进食,小小的孩子眼见就要夭折,念在她一家忠烈,只剩这一点血脉,才叫人送进宫来看看,没想到,我第一眼见到她,就格外投缘,小家伙哭的嗓子都哑了,我却看得心疼,不让宫人插手,自己照料她……”

    刘泰堂听她回忆,便也想起往事,面上不由地露出几分笑意:“是啊,我当时也不过是一岁多点儿,还不懂事呢,不知母后为何竟都不理我了,还暗暗不高兴。”

    滕太后含泪笑了:“可不是么?只不过当时你白白胖胖地十分康健,但是锦懿不同,小家伙几乎受得像是一只小猫崽儿,真是可怜极了,御医都说她不行了……”

    刘泰堂道:“可是母后却不管他们,衣不解带地照料锦懿,最后,这小丫头竟又缓过来了!”

    滕太后哈地笑出一声,仿佛又回到当时那种喜悦之极的心情中:“是啊……苍天有眼,母后还记得当时御医院那帮废物的脸色,真真如丧考妣……”

    刘泰堂见她笑得欢快,但眼角却仍是泪光闪烁,不由鼻酸,道:“但是母后却因此累倒了,足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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