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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云鬟又不似寻常女孩儿般的气质,比起来,小时候的蒋勋反而比崔云鬟更见羞怯,更多似女孩儿一些。
这也是蒋勋从未疑惑过张可繁的原因之一,他原本的性情就是有些羞涩女孩儿气的,所以见了张可繁,并不疑心,反仿佛看见了昔日的自己一样,听闻赵黼“羞辱”她,心中竟大不受用,虽然向来敬畏赵黼,却也忍不住为了张可繁“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赵黼越想越觉好笑,先前本想干脆撵走张可繁,然而她愿不愿乖乖回京是一回事,纵然真的回去了,以她的性情,只怕也要不消停。
横竖蒋勋愿意接手,那就叫他们两个厮混去罢了,只要别让那小丫头在他跟前刺眼就成。
谁知过了数日,赵黼无意中经过演武场,竟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顶着冬月的寒风刺骨,仿佛在操练。
赵黼走近几步,差点儿笑出声,原来是蒋勋站在旁边,一脸肃然,盯着面前一个人。
那人正扎着马步,半蹲着在练习下盘。
只听蒋勋道:“当初我师父教导我的时候,就告诉过,说是下盘最为要紧,跟人对敌,下盘不稳,就先输了一半儿了。”
对面的那人,虽是一身侍卫打扮,却显然是张可繁无疑,正摇摇欲坠:“蒋大哥,我的腿都麻了,浑身酸痛,让我歇会儿吧。”
蒋勋道:“不成,你才站了半刻钟不到,念你是初练,就先站一刻钟吧。”
张可繁哀求地叫了两声:“蒋大哥,我都要累死了。”
蒋勋板着脸,竟不似平日的温和腼腆,冷道:“这点儿累不死人,这还只是开始呢,你难道想让世子瞧不起你吗?”
赵黼远远看着,不由笑出声来,回身想:“这可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趁着两人没发现自己,便悄悄地回了房。
因赵黼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毕竟伤了元气,这数月来一直都在每日调养,这天照旧吃了药,不觉犯困,本想在榻上小憩片刻,谁知合了双眸,竟慢慢睡了过去。
似梦似醒间,有个人在耳畔低低地咳嗽了两声,方道:“王爷才回来,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却有个玄衣伟岸男子,背对而立,微冷道:“谁又跟你多嘴了?”
赵黼微微一震,眼前情境逐渐清晰,却见流苏摇曳,玉色的帐子之间,有道袅娜身影若隐若现,又隐忍地轻咳了会儿,才又说道:“并没有人多嘴,我自己难道不会看么?这院子里原先的的人多半都不见了。”
玄衣男子走到榻前,将帐子掀开,露出里面那人来。
发髻松松欲坠,余落的青丝散垂两肩,因死里逃生,虽调养了数日,脸色仍是如纸般。
赵黼情不自禁唤道:“阿鬟。”心里竟陡然绞痛。
此刻虽在梦中,他却已经知道了这一幕发生在何时,何处。
江夏王赵黼将榻上的人扶住,声音仍有几分冷意:“你只顾自己的身子就行了,先前受得艰苦还不够?还要操心别的?”
崔云鬟道:“我只是……不想王爷为了我杀人,若是下人们不好,赶走就是了,何必闹得赶尽……”话未说完,唇已经被他掩住。
赵黼道:“若只是赶走了了事,也无法以儆效尤。行了,你不用再说了。”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耐。
云鬟果然未再言语,只是悄悄地往后挪了一寸。
赵黼察觉,道:“怎么了?”
云鬟道:“没什么,我身上……药气太重。”
赵黼笑了两声:“是怕本王不喜欢?”
云鬟不答,只是垂着头,赵黼却反而往前倾身,竟将她下颌微微挑起,垂眸盯着看了片刻,便俯身吻落。
云鬟双眸微睁,却又很快合了眸子。
她并不曾反抗,只是任凭他为所欲为,在赵黼看来,就如同默请一般。
正情难自禁,无法按捺,忽地有轻轻地脚步声响,旋即有人道:“王爷……”
赵黼无法自持,只胡乱挥手示意退下。
谁知半晌,那人却又道:“王爷……太医曾……”
赵黼皱眉,暂且离开那叫他魂牵梦萦的唇,低低道:“滚出去!”复又迫不及待地倾落。
这回崔云鬟欲挣扎,却给他一把擒住手腕。
帐子外,那人战战兢兢,却仍颤声说完:“太医、说过,娘娘的身子需要静养……求王爷……”
赵黼蓦地皱眉,这才放开崔云鬟,回头时候,却见地上跪着的,竟是灵雨。
赵黼双眸中掠过一丝怒意,还未出声儿,手腕却被一只纤纤的手握住,是云鬟道:“请王爷息怒。”她因有些气喘难稳,说了一声,又咳嗽起来。
赵黼回头,细看之时,却见她眼中带忧。
赵黼略平息了一番汹涌起伏的心潮,冷笑道:“你怕我也杀了她?”
地上的灵雨蓦地抖了抖,不敢出声。
云鬟低头,静静地轻声道:“灵雨也是、为了我好……”
赵黼笑道:“我难道不知道么?若不是看她对你忠心,她此刻还会在这儿?放心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云鬟闻听,原本并无甚表情的脸上才出现一抹很淡的笑意,手拢着唇边,咳了声道:“多谢、王爷英明。”
赵黼握着她的手腕,眼睛瞧着她,却把那也瘦了好些的手儿擎
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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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只模糊说应怀真被两个商人带着来泰州了。
两夫妇听了,不知如何是好,揪心了一夜,次日一早,应兰风便想索性就赶去齐州罢了,李贤淑也是一夜未眠,不免又吵闹了几句,正热闹里,门人报有人来到,与此同时林唐两人便进门了。
两夫妻听了,顿时齐齐住口,应兰风不顾一切,撩起袍子,一阵风似的往外跑来。
遥遥地看了女孩儿,应兰风眼中的泪如同泉涌,大叫了声“真儿”,扑过来将应怀真抱在怀中,百般亲爱,竟把身边两位完全无视。
此刻李贤淑也奔了出来,先一眼看到应怀真,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定,扶着柱子泪就跌了出来。
此即林沉舟跟小唐两个在旁,把应兰风看了个足,却见他身上衣衫不甚整齐,耳朵被李贤淑扯的发红,眼中还含着泪花……看相貌倒的确不俗,只是……
应怀真被应兰风拥入怀中,几乎喘不过气来,眼角扫到身侧林唐两人,忍不住叫了声:“爹!”
应兰风半跪地上,忙应了声,抬头看着应怀真的脸,忽然又悲从中来,抱住她哭道:“我的真儿瘦了,定是吃了苦……”
应怀真的嘴角斜抽,迫不得已微微高声了些:“爹,是这两位好心的伯伯叔叔救了我,你还没有好好地谢过人家呢。”
林沉舟跟小唐两人看了个够,心中滋味当真奇异……听了应怀真的话,相视一笑,此刻应兰风这才如梦初醒,抬头看向两人。
应怀真也随着抬头看向两位,她的面上虽然仍保持镇静,内心却已经无奈地叹息:天知道她的这父亲,望之烨然如神人,且必然一肚子文韬武略的模样,实际……
前世他是怎么爬上一品尚书之位,位极人臣的?
可惜又没有办法像是她娘一样揪住应兰风的耳朵叮嘱:面前这两只是很大的灰狼老虎,爹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人家是会把你咬碎的渣都不剩的!
然而应兰风毕竟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辈。
应怀真前世被娇养的太好,朝堂跟政事完全不关心,有应兰风跟李贤淑的保护,什么大人的龌龊之事也从来侵扰不到……她只知道自己的爹是厉害的大臣,却不知应兰风如何厉害法儿。
应兰风浑身上下只有两个软肋,李贤淑跟应怀真,故而在两人面前不管如何的做小伏低出尽洋相都罢了,毕竟也是应公府长大的,御前面过圣,泰州做了四年官,治理一个县管理万把人,虽然不至于明察秋毫,却到底并没有什么大的差错,民间风评也极佳……怎会是个单纯的草包而已?
听了应怀真的介绍,应兰风抬头见了两位,便站起身来,袖子遮着面略一转头,轻轻地把眼中面上的泪拭去,再抬头时候,面上那酸楚悲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风清云淡的儒雅笑容。
应兰风举手作揖,正色道:“原来是两位先生相救小女!应某感激不尽!”
应怀真目瞪口呆,在她面前,方才还啰嗦悲戚的父亲,忽然变成了十足合格的应知县,这份瞬间变身的功力,委实非同等闲。
林沉舟跟小唐正欣赏父女重逢的感人情形,忽地看到应兰风拂袖站起,形象光辉夺目,这份突兀之感当真叫人有些无所适从……然而毕竟大家都是混迹官场的好手,——林沉舟自不必说,乃是老辣风骨,小唐更是朝廷将来的中流砥柱,一个备选的高高手……
两人不约而同举起手来还礼,口称:“大人言重了!”
林沉舟眯着精光四射的小眼睛,袖手缩肩,楞眼看来仿佛有几分受宠若惊似的,而小唐也是毕恭毕敬谨慎小心之态。
目睹这一切的应怀真,嘴角又有点抽搐。
应兰风如此端起架势来说话,同林沉舟和小唐站在一处,三人对视而笑相互作揖寒暄的这场景……那已经不是两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了,俨然神似三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但只有应怀真心中知道,此刻在场的外来那两只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狐狸,而另外一只……最多只能算是披着狐狸皮罢了。
因为此刻的应兰风,不管是资历或者心机,跟眼前这两人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幸好外表比较唬人。
此刻李贤淑终于上前来,不胜欢喜地向着林沉舟和小唐行礼,又抱着应怀真入内去了。
应怀真在李贤淑怀中,频频回头,很是担忧。
正看着,却见小唐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而笑,应怀真把头靠在李贤淑肩窝里,心里重重叹了声。
李贤淑把应怀真抱到里屋,便问她此前的遭遇,应怀真尽量简单地说了,只说自家无事,李贤淑不放心,又仔细翻看应怀真衣裳,见她身上果然并没任何伤痕,才叹道:“亏得我的宝贝福大命大,又人见人爱,才不曾被那贼折磨,真真心疼死娘了。”鼻子泛酸,便掉下泪来。
应怀真举起小手,替李贤淑擦擦泪:“娘别担心,我好着呢,且那坏人也被大人捉住了……”
应怀真说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依稀地想:正因为这拐子遇到了她,才没捉去张珍,如今更是免除后患了。
李贤淑见她这样懂事贴心,更加感动。应怀真便问:“娘,我听你们说前日子家里有亲戚来,亲戚呢?”
李贤淑一怔:“什么亲戚?”忽地明白过来:“你说的莫非是郭家那小公子?他早走了!”
应怀真心中仍牵挂郭继祖的案件,听说走了,便又旁敲侧击地问,才得明白。
原来当日应兰风判了郭继祖后,本以为郭建仪会翻脸,不料小公子仍是淡然自若,丝毫不见气急败坏之色不说,态度还越发温和。
应兰风把他之前送的鱼胶燕窝等取来交还,郭建仪竟推辞不收,逼得急了,便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