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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担心她会砸了节目,即使砸了,她应该知道,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奕阳,什么电话,接这么久?”江一树蹙眉问道。
“哦,是同学。”他含笑坐下。坐在他上首的吴锋拍拍他的肩,“奕阳,我那个创意,你认为如何?”
“我觉得很有深度,许多观众对明星们都如数家针,而对国防军事领域这一块都持有敬畏的心态,如果能把以前军事上一些可以公开的隐秘从这样将领们口中说出,一定很让人震撼。”吴锋是台里很著名的制片人,对夏奕阳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当年,就是他大胆启用在海宁台风中失踪两日后奇迹生还的夏奕阳做新闻主播,许多人都认为不妥,他力排众议。最近,他想在新闻频道上一个访谈节目。
“名字怎样?”
“《名流之约》,我感觉很贴主题,前期宣传做得好,收视率会很高。节目准备放在哪个时段?”
吴锋看着江一树。
“这种节目适合十点过后,一切喧闹结束,人能让思绪沉淀下来时。”江一树说。
“那就首播放在晚上十点半,一周一次,奕阳你来主持。”
夏奕阳笑道:“我对军事完全是个外行,怕是要给我时间好好准备下。”
“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明天,我把一些资料送到你办公室。来,为我们的《名流之约》干杯。”吴锋豪气地向两人举起了酒杯。
吃完出来,月上中天,夜风轻拂,三人都有点微醺。“我送吴主任,你自己能开车吗?”江一树抬手让小弟把车开过来。
吴锋挥挥手,先上车等候。
夏奕阳挽起衣袖看时间,“我吹会风,等酒气散了,我再走。”
“喂,”江一树突然揪住夏奕阳的衣襟,把他拉到一边,“你小子嘴巴真严实呀,从爱丁堡回来时,脸阴得我们谁都不敢和你搭话,这才两个月多,你就把她从爱丁堡骗回国了。干吗住你对面,两个人一间公寓,不好吗?”
“你见过她了?”夏奕阳拍开他的手,俊眉轻挑。
“你拉我到你那喝酒,我回家时恰巧在门口碰到。在广院时,记得她是个小不点,尾巴似的跟在边城……嘿,她可比从前漂亮多了。我到家后才想起她是谁。”江一树不自在地耸了下肩,从眼帘下方悄悄打量夏奕阳。
夏奕阳神『色』如常,他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笑道:“不管是从前的小不点,还是今天的时尚女子,她骨子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变。”
江一树受不了的撇嘴,“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向她挑明了吗?”
“吴主任在等你呢!”
“你这小子,过河拆桥,想当初,是谁给你弄到地址的?”江一树瞪了瞪他,但也体贴地没追问下去。
他了解夏奕阳,没有十成的把握,他是不会开口表白的。这小子的情路艰难呀,他表示严重的同情。
时间掐得很准,刚到电台门口不一会,叶枫就背着包从里面出来了。他按了下喇叭,她下意识地看过来,发现是他的车,笑着跑过来,“你今天回家晚喽。呃,你喝酒了?”
车门一开,她嗅到他身上浅浅的酒气。
“和制片人一块吃饭,我就喝了一杯清酒,还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他接过她的包,放进后座。
“那也是喝了,如果让警察测到,你这个大主播明天该上头条新闻了。”她皱起眉头。
“那怎么办?”他『摸』『摸』鼻子笑,这个时间路上还有警察巡视吗?“把车扔这儿,我们打车回公寓?”
“我来开吧!”
他默默看了她一会,下车,与她调换位置。
她的车技似乎不怎么样,或许是她不熟悉帕萨特的『性』能,车开得有如闲庭碎步,在路口,还会磨蹭好一会,搞不清是向左还是向右。
“这个区,我不太熟悉。来的时候又多是晚上,我在公车上,没注意路边有什么建筑物。”她察觉他在看他,汗颜地解释。
他嘴角微倾,“以后多开几趟就记得了。”
“我暂时没有买车的打算。”
他调低了椅背,一手支着眉梢,“前面是大拐。”
“大拐是向左还是向右?”她紧张地扭过头问,不提防把油门当刹车踩了,车嗖地向刚亮起的红灯冲去,“啊,怎么办?是红灯,红灯!”她一路惊呼。
车终于刹住了,只是刹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虽然车流稀少,但来来往往的车辆经过时都会朝他们投来善意的一瞥。
她拭去一头的冷汗,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警察向这边走来。
首都的警察真是尽职呀,她哭丧着脸对他说:“你一会什么都不要说,我来对付他。”
要不是怕她会错意,他真想放声大笑。车门一推,他迎向警察叔叔。
“夏主播?”警察大吃一惊,“你怎么……?”敬礼的手僵在耳畔。
“刚下节目,头有点晕,又喝了酒。我朋友刚从国外回来,不认得路,是我的错,没及时提醒她,她想转弯已来不及了。”他伸手与警察相握。
“哦哦,夏主播真是辛苦。”警察偷偷瞟瞟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是个清丽的女子,夏主播的女友?
“在你们面前,我哪敢提辛苦。请开罚单吧!”
“啊,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就特别处理吧,又没造成坏的影响。只是你朋友还能开车吗?”头埋得低低的,瞧着象吓得不轻,警察看了不觉心生怜惜。
“我想应该可以。”夏奕阳轻笑,眼中满溢着『迷』离的光华。
艾俐相亲的地点叫“北京心情”,下午供应咖啡、西点,晚上可以点菜喝酒,中西合璧式的餐厅。
艾俐的车送去修理厂保养,两人约好就在餐厅会合。从下午四点起,她就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催着叶枫过去。
叶枫呆到六点,实在吃不消了,打车过去。餐厅的门面并不张扬,进了门,服务小姐迎上来,问道:“小姐几位?大厅还是包厢?”
“我找人。”
服务小姐笑容一敛,热情立减。
沿着大门是一条走廊,一边是大厅,一边是一排包厢。艾俐站在包厢门口,冲她直跺脚,“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教授已经来了?”她悄声问,朝里看了一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起来,冲她点头微笑。头发没秃,肚皮没腆,谈不上英俊,但满身的书生气,给他增『色』不少,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还好呀!”她贴着艾俐的耳边,道。
“好就给你。”艾俐白了她一眼。
她乖乖闭上嘴。
教授并不迂,看得出艾俐的不情不愿,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只得一直找叶枫说话。叶枫看看艾俐,觉得过意不去,就卯足了劲替艾俐尽地主之谊,又是给教授布菜,又是倒酒。教授是个风趣的人,席间妙语如珠,逗得叶枫直笑。
“我出去下。”菜上了大半,艾俐为了完成爸妈的嘱托,抢先去买单。
艾俐虽然不说话,但她一走,屋内气氛就不同了。叶枫今晚笑得太多,嘴角都酸了,礼貌地让教授多吃菜,自己端着果汁,小口小口地抿着。
“叶小姐,这是我的手机号。”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便条笺,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数字,递给叶枫。
“我一会转交给艾俐。”叶枫接过。
教授推推眼镜,清咳了两声,“这是给叶小姐的。我在北京还要呆两个月,在叶小姐方便的时候,我想能请叶小姐出来吃吃饭、喝喝茶,只有我们两个。”
不必加上后面一句,叶枫也听明白了。“教授,你会不会误会了?”叶枫啼笑皆非地捏着便条。
“叶小姐是我今天的惊喜,缘份的事,谁都难以预料!”教授一板一眼地说道。
好人真是不能做,叶枫欲哭无泪。
出了餐厅,她假装没注意教授『射』向她的灼热视线,连再见也没说。本来就没有再见。
“哈哈,他真这样说?”艾俐听她说了教授的邀约,很不厚道在路边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觉得他是病急『乱』投医。”她苦笑。
艾俐拭去眼角的泪,“可能到了这把年纪,选择的范围越来越小,已经没办法那么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很差?”她气愤不平,推了艾俐一把,突然发现艾俐象失了魂似的盯着街对面。她顺着艾俐的视线看过去,斑马线的尽头,刘伟柔情蜜意地牵着一个笑得象朵似的女子,正在等绿灯亮起。
“艾俐,我们走吧!”她拖了艾俐就走。
艾俐酸涩地收回视线,整个人呆呆的。
第12章 双人舞(3)()
“我是他学生时,他说学院禁止师生恋。我们成了同事,他是别人的丈夫。他离婚了,恋上了自己的学生。我真的很呆,其实不管在他的什么时期,他身边的人都会是我。因为他不爱我。牙套妹,你说我到底在守候什么呀?”艾俐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迸流涌出。
她无奈地抱着艾俐,任四周的暮『色』将两人缓缓罩住。
少女的暗恋,是悠长而轻盈的,与其说是恋,不如说是崇拜。成年之后的暗恋,却是漫长而苦涩的,她希望得到回应,希望得到承诺。当希望变成绝望,除了默默流泪,又能埋怨什么呢?
你有爱他的自由,他亦有不爱你的权利。
本来吃完饭两人想好好地逛个街,叶枫也想添几件轻薄的春装。天气越来越暖,大衣已经穿不住了。艾俐哭成个泪人似的,在哪里都成外人注目的焦点,两人只得打车回家。她在艾俐那里呆到十一点,喝了两杯干红,才回自己的公寓。
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艾俐的书房和卧室都摆着刘伟的照片,有讲课时、用餐时、大笑时、沉默时。她看了更心酸,让艾俐扔了,不要再看。
“留着吧,这样我有可能死心更快。”艾俐苦笑,“因为看不到他,我会想得更凶。如果人真有轮回,上辈子我必然是杀他全家的江洋大盗。”
她笑不出来,拿开艾俐的酒杯。
她和边城也拍过许多合照,在出国前,她统统撕了。现在想找一张回味一下,都没有。
夏奕阳公寓的门开着,又是原生态的山歌,语速悠长、缠绵,象是山风吹过麦浪,又象是溪水流过村头,还象月光下姑娘脉脉含情的凝视。
她轻叩门。
也不知从哪天起,这已成了一个默契。当他的门开着,必然就是在等她。其实只要她回来,他若在家,门总是开着的。
她觉得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他们是同学,她没有反感他的理由。他对她坦坦『荡』『荡』,表情从容,言语间谦和有礼,一派君子风范,还偶尔经常指导下她的工作。到底多吃了几年传媒饭,他比俨然已成她的良师。
“回来了?”他穿着深『色』t恤,灰『色』长裤。屋里没有开大灯,他可能是从书房出来的。淡黄的壁灯下,他的黑眸格外的深邃有神。
她没有进屋,就倚着门框,“这什么歌?”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喜欢吗?”
她老实地摇摇头,“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通俗音乐,可能我就是一个俗人。”
他笑,“上次青歌赛,原生态组演唱时,我请人录了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