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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此恼怒,诸位姬妾倒是头一回见。
何昭训作为事件的主要角色,当即吓得跪到了地上,诚惶诚恐道:“没……没有啊!妾身并未受到过任何人的威胁……定是有人利用了我弟弟!我弟弟他……还请殿下应准妾身见我弟弟一面,问清此事。”
“事到如今,见他又有何用?”太子话语温和下来。他走至她跟前,将她扶了起来,道:“何昭训,有本殿为你撑腰,你只管如实交代,究竟是何人威胁了你?”
何昭训畏缩地看了几位位分高的一眼,只见她们一个比一个镇定自若,想了想,终于指了阴茹越道:“是阴良媛。”
阴茹越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平素里与自己关系要好的何昭训,会将这个屎盆子扣在她的头上!
她不禁上前一步,质问道:“何昭训,我何曾威胁过你?又何曾指使过你弟弟暗害那卓司徒?!”
何昭训往太子身后躲了躲,梨花带泪又犹如惊弓之鸟,惶惶然。
“妾身就知道,即便妾身指出来是阴良媛,她也是不会承认的。”说着她紧抓了太子的衣袖,又急切道:“殿下,都是口舌之利,妾身虽无凭无据,但妾身不敢胡乱指控皇长孙的生身母亲!妾身说的,句句是实话……”
“你!”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阴茹越反应不及,气得不能自已,“你血口喷人!你!你……你不得好死!”
她浑身都开始颤栗了。但她很快想到,此时发狠于事无补,忙跪到了太子跟前,道:“殿下,妾身冤枉!妾身根本没有杀卓司徒的理由啊!卓司徒是救过辽儿性命的,妾身对她感激还来不及……”
“感激?”太子妃萧氏噙笑上前,“自那之后,我怎么听说阴妹妹对那卓司徒恨之入骨?那卓司徒说出少时对你的爱慕之心,你认为他污了你的清白,早就想杀他而后快了吧?”
“妾身没有……”阴茹越拉住太子银灰色绣有龙纹图案的衣袍,泣之以泪,“殿下,妾身并未有过这样的心思啊!还望殿下明察秋毫,还妾身一个清白……”
“哼!”太子一甩衣袍,撇开了她,怒道:“看在辽儿的份儿上,你现在老实交代了,本殿还可为你在母后跟前求个情。莫要等到掖庭局派人来查查,到时候罪证确凿,本殿也护不了你!”
太子本是个薄情郎。他虽不傻,但他也并不想在这等事上费心思。早日有个人出去把罪领了,东宫就能早日摆脱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堵了一些试图利用此时指他德行有失、后院失火的言官之口。
“殿下,妾身冤枉……”阴茹越急得脸都红了。正是茫然无措之时,她兀地瞥见了卓青瑶幸灾乐祸的笑意,念头一转,忙指了她道:“是刘良娣!殿下,是刘良娣想借此一石二鸟之计,杀了卓司徒以报私仇的同时,嫁祸于妾身!”
卓青瑶敛了笑,眼睑也跟之跳了跳。但她并不着急辩驳,反倒是太子忍不住问了阴茹越一句,“私仇?刘良娣与那卓司徒之间,有何私仇?”
“殿下,发生在洛城卓家大娘子身上的事,您不会不知吧?那卓司徒,可是卓家二房所出。”阴茹越只道这两句,却并不言明。
她这话一出,自然听得太子妃萧氏和尔朱良娣等人一脸不解。她们都听糊涂了,绝不知阴茹越兔急咬人,咬的是什么鬼话。
太子却是知道的。他看向卓青瑶,沉默了少刻。
而正因他这样的反应,还有卓青瑶的从容不迫,阴茹越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卓青瑶的身份,太子是知情的。
“罢了!都散了吧!谁是谁非,等掖庭局来查。”太子连一句质问卓青瑶的话都没有,不无怒气,拂袖而去。
他走后,太子妃萧氏忍不住揶揄阴茹越两句。
“阴妹妹何必执拗?这是不是你做的,先把罪担下,免除太子并着整个东宫遭人非议,也是做出了牺牲啊!太子日后,是不会亏待你的。”她摆出了一副顾全大局的样子,从未如此明白过事理。
阴茹越没有做声。现在可不是与这些不相干的人做无聊辩驳的时候!
“唉!”萧氏见她冥顽不灵,叹息一声道,“那你自求多福吧!大家都散了,散了。”
随后她叫上尔朱良娣,率先离开了大殿。
卓青瑶和阴茹越留到了最后。各自屏退左右,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看到了吧!”卓青瑶不无得意道,“太子根本不在意我是姓卓还是姓刘。你也不算笨,这么久了,也没有利用此事做文章的心思。适才怕是狗急跳墙,失了理智吧?”
对她这番话,阴茹越虽觉气恼,但她并没有理会,而是愤愤地看了她,道:“暗害卓撄宁一事,栽赃嫁祸,一矢双穿,这一箭,算你射的狠!但此事,我是绝不会认的!就等掖庭局来查,你也休想置身事外!”
卓青瑶想了想,郑重提醒她,“倘若你执意拿我的身份说事儿,我最多不过是劳烦我父亲,镇国大将军出面摆平罢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阴茹越“哼”笑一声,却是不以为然,“你说的没错!对于刘家而言,此事便是闹到了太后那里,最终也是会轻易遮掩去的。但你以为,太子也是这么想的吗?太子最在意的,恰是自己不重女色之名,若这事传出去变了味儿,成了太子处心积虑把洛城一见倾心的女人弄进宫,他会作何反应?会不会从此冷落你,远离你?”
至此,卓青瑶的脸色当真变了。她咬了咬唇,终于告诉阴茹越,“暗害卓撄宁一事,确实与我无关。
“不是你?”阴茹越惊诧不已,不得不重新调整思路,“那是……”
卓青瑶轻点下颔,肯定了她没有说出口的猜测。
二人对视,找到了久违的,从前还是好姊妹时一致对外的默契。
这时,阴茹越身边侍奉的宫娥茯苓在殿门口,着急又胆怯地唤了一声“良媛”。
“何事?”阴茹越微皱了眉。
茯苓小跑着走进殿,压低声音,却并不防着卓青瑶道:“卓司徒扮成太子妃派出宫办事的婢子混进宫来了……就在外头,要见您和刘良娣。”
第155章:共识()
撄宁是在宫外守了许久,终于看到东宫里合适的宫娥出来,这才将其敲晕拖至无人之地藏好,换了她一身行头混进东宫的。
阴茹越和卓青瑶见了她,都觉得她胆大包天!但她们什么也没说,径直将她带到了阴茹越的朱辰殿。
“不是说你昨儿还命悬一线,险些丧命?怎么这下看到你,我反倒觉得你的精神好得很?”卓青瑶打量她许久,不禁怀疑那些传言。
撄宁狡黠一笑,“因为何昭训的弟弟并没有得手啊。”
“你是装的?”阴茹越惊叫出声。
“是啊。”撄宁答得轻巧。
“你!”阴茹越自有些火气上头,瞪大眼睛问:“那闹出这么大动静,连掖庭局都惊动了,都是你故意的?”
“嗯。”撄宁点头,仍是噙着笑。
“这么做,你究竟意欲何为?”卓青瑶看起来虽十分沉着冷静,但对撄宁的举动,也很是不悦。
撄宁站起身来,在二人跟前踱了两步,随后又正面了二人,笑道:“不管是你们两个当中的哪一个要害我,我总要予以还击才是。”
“不是我们。”阴茹越急忙告诉她。
“不是你们?”撄宁也有些意外。
阴茹越于是将前头太子盘问时发生的事都说给了撄宁听。
“定是太子妃她们做的好事!”她咬牙切齿,越说此事越觉心中火烧火燎的义愤。“她们想以此事,来污我名声。一旦我认下此事,也许不会危及我的性命,但我的辽儿来日长大了,必会因为此事受人诟病,定会有人污他有一个为了自保而杀害少时情郎的母亲,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她的话,撄宁若有所思,重新坐了下来。
若事情只是这些女人自己上演的一出宫心计,她不是她们杀人害命的目的,而只是她们勾心斗角的路上,一粒小小的炮灰,那她闹出这么大动静,倒是多此一举了。因为就算她不将事情闹大,太子妃她们也会将事情闹大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借这件事好好警告阴茹越和卓青瑶一回。既然都这样了,让她们早些知道知道,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欺负到她头上——因为她,不好欺负——也实属必要。
“掖庭的人来查,我便将你是女儿身一事说出去!”阴茹越突然发起狠来。
撄宁斜睨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卓青瑶,噙笑问:“大姊姊,你能答应吗?”
卓青瑶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但她凝滞的神情,出卖了她。她自然不能答应!她现在虽是刘家的女儿,嘴上会说卓家如何与她无关,但她其实做不到置她的生身父亲,置她的根于不顾。
“我管你答不答应!”阴茹越道,“只要是为了我的辽儿好,我死都不怕!”
“为了皇长孙好,更该好好活着啊。”撄宁却是叹息一声,忽而眸光一凛,看了她道:“何必自寻死路?你要知道,我女扮男装进仪鸾司,还是得了你长兄的帮助。”
阴茹越大感震惊,不禁皱眉,口中喃喃,“怎么会……”
“你动动嘴就能问到的事儿,我自不会胡说。”撄宁笑了一下,目光同时扫过阴茹越和卓青瑶,郑重道:“所以你们两个听好了,我的身份一旦败露,只要有人追究,不论是卓家,还是阴家,都逃不掉。”
“我怕什么?”阴茹越突然发笑,“我阴家有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契,无论犯了何事,可免一死!”
“怕只怕,有些事一旦犯了,找上门的不是王法,而是暗杀,是阴谋和诡计。”撄宁抱之一笑,继而又冷下脸来,提醒道:“还是先向你长兄问清楚了,再做决定吧!”
王法处置不了阴家,有的是阴诡之术对付阴家……卓青瑶听了,不禁深看撄宁。她实在不知道,撄宁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或者,背后究竟有什么人,竟让她有如此底气,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阴茹越也愣愣不语,暗生闷气。
撄宁见状,又道:“退一万步讲,我的身份便是暴露了又如何?太后本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大英雄,对自己赏识的女子,都格外恩宠。凭着我现在留给她的好印象,她若知道我是女儿身,未必就要治我的罪,也说不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言,阴茹越一只手不自觉抚在了心口上。
她觉得烦闷极了,烦闷得胸口痛。
卓青瑶今天虽然话不多,但她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撄宁想了想,看向阴茹越,劝道:“阴良媛,你也不必过于苦恼。既然昨夜之事与你无关,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然不说,她们想栽赃陷害,也并非容易的。”
“太子妃要陷害我,我还有活路?”阴茹越则很悲观,“为了辽儿将来不受流言掣肘,恐怕我这回,只能以死明志了。”
“你死了,她们想要捏造不利于皇长孙的流言就没法子了?”撄宁反问一句,还道:“说不定你死了,皇长孙连活到长大成人的机会都没有。”
阴茹越一吓,脸色不禁白了白。
“听我的,这两天挺过掖庭局的审问,我在宫外,自会为你周旋。”撄宁终于决意帮她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