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为止微皱着眉,沉默不发一言。
“大人,”撄宁在他侧后方,低声道,“那些炮火武器,想必是留给我们的。既然如此,何不派人将其取回?”
“我这就让下边的人去取!”贺儒接了撄宁的话,看着李为止,就等他点头。
“也好。”李为止答应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小心行事,以防有诈。”
“是!”贺儒很快指了身边一个副官,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多带些人马。”
待到那人应声退下之后,周怀有又问李为止,“大人,接下来,我们当做些什么?”
“且以不变应万变。”李为止无奈说罢,看向贺儒,“贺都统星夜兼程而来,想必也累了。周大人……”
“下官这就带贺都统到知州府衙休息。”周怀有忙接了李为止的话,“贺都统,您这边请。”
“不必了。”贺儒却道,“我让五千精兵于东城门外扎营,我在自己的营帐歇息便是,就不劳烦知州大人了。”
“这……这恐怕怠慢了贺都统。”周怀有颇有些不安。
“哪里哪里。”贺儒调皮地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还有劳知州大人回府后,差人给我送些好酒好肉过来。”
周怀有忙做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李为止和撄宁很快也回到了知州衙门,青松苑。
“你先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再到我屋里来找我。”进门之前,李为止吩咐撄宁。
“是。”撄宁应声,想了想还不忘关心地劝一句,“您也休息休息吧李司教!休息好了,脑筋才好使。”
李为止轻点下颔,转身便往自己屋里走了去。
才刚坐下来,他恍然发现自己放命案卷宗的桌子,好似被人翻过!他不由得心头一惊,急忙走了过去。
翻寻几下,他发现一张字条,安全地压在一份案卷之下。
“今夜戌时,天香酒楼,不见不散。”字条上写着这样简短的一行字,连落款都没有。李为止自然不知是谁要见他,但无论如何,只要有人要见,那他必定是毫无犹豫的。
他没有休息,索性坐下来,一遍一遍地看那些案卷,渴望找出更多十三位死者的共通点。
而撄宁回到屋中,则是倒头就睡,什么也不想。
孰料就这么一睡,竟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她惊觉自己睡过了头,一咕噜爬起来,一边整理衣帽,一边便往李为止屋里跑了去。
“李司教……”进屋见到端坐于席案旁,正拿纸笔在那一堆案卷上边写写画画的李为止,她很是忐忑与惭愧,“我……我起来晚了。”
李为止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手中忙碌,分外好脾气道:“无妨。坐。”
撄宁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坐下,探着脑袋看他在纸上画画写写些什么。
见纸上龙飞凤舞细细写着每一位死者的特征,雷同的打了勾,其他格外特别的也做了标记,她不禁高兴问:“那剩下这些案卷我是不是不用看了?我看您做的记录就好……”
“要看。”李为止却是剜了她一眼,还要求道:“看过之后,像我一样,做一些记录。”
“……是。”撄宁无奈,只得照做。
幸得睡饱了,此刻精神振振,看这些命案的卷宗,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而她看这些案卷的时候,李为止则到床榻上,和衣躺下,睡了。
约略一个时辰过去,撄宁按着他的法子,写了满满一张纸,自顾便开始了比对。
她发现,她与李为止看出来的东西,虽然大部分一样,但到底还是有几处不同。综合之后,她盯着几个字眼,陷入了凝思。
德高望重、忠孝典范、死相诡异……
“做好了?”
撄宁突听得这个声音,吓得身子猛地一颤,回头一看,发现李为止已经起身,就在他身边站着。
“李司教,”她有些恼,“我的思路都被您打断了。”
李为止缓步走到席案边,不紧不慢坐了下来,方才回了她道:“那便重新整理。”
分明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自己都烦了,这才借题发挥,怪怨到他头上!
事实却并非如此,撄宁的确想到了些许东西。
她凝思片刻,稍微理了理头绪,终于道:“我们假设这一切都是刘十三郎在背后捣鬼。那便意味着,他做了两条线。一条是城内的命案,一条是城外那些暴徒。他如此大费周章,目的何在?”
她说这些时,眸光闪烁,颇有几分自鸣得意。李为止冷静地看着她,先且什么也不说。
“第一条线,十几条人命,都是德高望重之辈、汴州的人物,死的却那样离奇,那样冤枉。朝廷自然会派能者前来查明真相,而这也恰是刘十三郎要的。”
撄宁一一作出解释,话语不疾不徐。
“第二条线,唆使汴州匪盗之流发起暴乱,摆出那些武器,闹出如此大动静,多少人都会问,那些武器从何而来?以大理寺丞方大人的断案之能,以及其求真计较的秉性,捉出背后黑手的同时,势必会将火药武器的来源也翻个底朝天,结果……”
言及此处,她顿了顿,忽而看向李为止,不无严肃反问道:“您猜,矛头会指向何人?”
“公主!”李为止脱口而出,眼底顿时流露出许多忧虑之色。
可偏在这个时候,撄宁又可怖地做了另一个猜测,“如果这十三条人命也被大理寺丞查出来与公主有关,那公主的处境,可就更不好了!”
如果她的假设没错,汴州近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刘九阴针对公主的致命一击,那她说的两条线,最后势必会扭成一条足可勒死公主的绳索。
第128章:酒楼()
李为止越听下去,越觉得撄宁所言句句在理,句句符合逻辑,甚至,他越听越觉得,撄宁因这个假设做的所有猜测,就是事实与真相。
楚王墓一事,刘九阴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依着他的有仇必报、有冤必纠的性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致命一击,绝对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还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撄宁又道,“满朝文武,能者辈出,太后为何偏偏选了你我二人到汴州?”
“你认为也是他的主意?”李为止道,“到汴州来,我就遇刺了。”
撄宁摇了一下头,“把我们引到汴州来,就是为了刺杀?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若是杀了您就能消除他心头之恨,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周章。”
“可能就是太后重用之意吧。”李为止想了想告诉撄宁,“太后其实,一直未放弃过劝我入仕的念头。”
“那遇刺一事呢?”这个点,始终是撄宁想不通的。假设一切都是刘九阴在背后操控,他为何要刺杀李为止?
“不急,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见撄宁因为思虑这些,神经越绷越紧,李为止不禁劝她一句。
原本,这些是该他来想的事的。
撄宁恍然发现,自己今天说太多了,未免有所僭越。她忙笑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道:“我去看看晚膳有没有做好,午间没吃,倒有些饿了。”
“听闻汴州天香酒楼的菜品不错,”李为止突然道,“你去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们出发,去看看。”
“您要带我去酒楼吃?”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时候,李为止竟还有心思带她去酒楼品味佳肴美酒?
“嗯。”李为止应了一声,心中莫名觉得轻松。
撄宁很快回屋梳理一番,并换了干净的衣裳,不多时便又来到了李为止屋里。届时,李为止也换上了一身白色常服,给他一贯喜欢板着的脸孔,添了几分温和之气。
二人很快走出青松苑,来到了天香酒楼。
天香酒楼位于汴州城最繁华热闹的街市,门头很大,看起来不错。撄宁饥肠辘辘,光是远远地瞧见,就好像闻到了美酒佳肴的香味,脚步不由得买快了些,几乎走到李为止前面。
见她这番发自始然的表现,李为止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小孩儿心性。却又觉得,这样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在一个抬眸就能看见门口出入的位置坐下,点好一桌酒菜,离戌时还差两刻钟。两刻钟的时间,足够撄宁填饱肚子了吧!李为止这样想着,不由得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戌时却还是到了。不过,又过去一刻钟,约见之人却还没有来。
“李司教,您怎么不吃?”撄宁吃饱了,发现自己这面一堆肉骨头,李为止那面还干干净净的,不禁觉得羞愧。
“你吃饱了?”李为止反问她。
撄宁点了点头。
“那你先回去吧!”李为止怕是约见之人只想见他一个,这才迟迟未有露面,于是有意让撄宁回避。
“那您呢?不回去吗?”撄宁的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有些犹豫。
“我还有其他事。”
“噢……”撄宁终于起身,这就要离开。
却在这时,一位四五十岁,身着布衣,头戴青色纶巾的长者笑呵呵走了过来,并且彷如熟人一般,在李为止身边,背着门口的方向坐下了。
本要离开的撄宁见状,自是回转身,尚且端了几分客气,问:“这位大伯,您是不是坐错地方了?”
“没错,没错。”长者摸着下巴上的山羊小胡子,呵呵是笑,“这是我与你们大人订好的位子。”
李为止则是向他拱了拱手,道:“方大人,您就不要逗弄这个孩子了。”
撄宁听得“方大人”三个字,自然大吃一惊。
前世今生都很有名的大理寺丞方暨白,原来长这副模样。弯弯的眉毛、小小的眼睛,笑起来眉毛是个八字,眼睛几乎是眯着的,肤色也是极差,黑不溜秋的……论长相,真是不好看。
可就是这么个其貌不扬、个头也不高的人,偏偏就是大名鼎鼎、人称“神断大人”的方暨白。
“既然方大人来了,你就坐下来,一同听听看吧。”李为止改变主意,不要撄宁走了。
撄宁坐下,自然比起来快。能亲耳听听方暨白分析案情,可说是她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李为止让店小二为他添了一副碗筷,又给他斟了酒,待他高兴地喝下之后,方才问:“方大人这两天,可查到些什么?”
“十三起命案,皆是一人所为。”方暨白一边吃饭,一边道,“此人深谙祝由之术,并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死者身上,的确无一处暗伤,因为他们,都是极乐而死。”
“何为极乐而死?”撄宁一知半解,听得糊涂。
“祝由之术乃是一种幻术,也有人说,那是巫蛊之术。”方暨白道,“习得一层者,靠一张嘴皮子骗骗人则已;修习三层者,就可凭此打开人的心扉,帮惹治疗心病;修习七层者,可进入人的梦境,探知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修习十层者,则可编制人的梦,并让这个人沉浸在他的梦中,永远也出不来。”
“那方大人已确定凶手是为何人了?”李为止问。
“我的护卫正在盘查汴州城每一个懂得祝由之术的人,但是……”方暨白顿了顿,不抱希望道,“能将祝由之术修习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此人心智定然不低,不是靠找寻就能找寻出来的。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