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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司教,不如您早些娶一门妻室吧?”
李为止气闷得胸口疼,简直不想与她说话了!
可就在他刚要开口喝斥她多管闲事的时候,她突然抬眸看向天上浩渺的星辰,叹声道:“今夜虽是新月,星星倒是一颗比一颗明亮。这晚风,吹在人身上,也爽快!”
她在转移话题,他看到的,却是她微扬着头看天上星辰时纯真无邪的笑脸。
此时的她,一身白襦裙,腰系绿丝绦,头上梳的,亦是宫中女子特有的朝云近香髻。髻尾之处,银线牵引,坠以玲珑珠,在空气中轻轻地荡漾,划出优美的弧度……
若真就是个女孩儿,多好。
李为止突然生了这个念头,忙回了神,撇开视线,脚步也走得飞快。
凤藻宫内,皇后尔朱氏退散殿内所有宫人,心绪不宁、坐立难安。直等得天子李宪急急赶来了,她才犹如一个溺水之人终于抓得一根救命稻草。
她扑到他怀里,跟十多年前遇到那样艰难的处境时一样,丝毫不顾及身份,只管扑进他怀里,嘤嘤哭泣。
李宪大吃一惊,抱着她时眼底流露的满是爱怜与疼惜,“婉婉,发生何事了?”
他叫着她的闺名,心中很是担心。十多年来,他的婉婉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态过!
“我想她了……”尔朱皇后哽咽出声,“我们的公主……我想她……”
李宪愣了愣,勉强笑了一下,道:“你想月儿,着人到公主府唤她进宫来陪陪你便是……”
“不是月儿……”尔朱皇后一脸梨花带雨,抬头望着李宪,“我们的公主……在洛城卓家,不知过得怎么样……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知找到一户好人家没有……”
“皇后!”李宪陡然将她推开了些,双手紧握着她两条手臂,面色严峻道,“你不是答应过孤王,当年之事烟消云散,那个孩子,绝不再提吗?”
“可我今天看到卓家的孙儿男扮女装藏身东宫,救了才刚出生的皇孙……他男扮女装的样子……几乎让我一刹以为,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前尘往事,一夕之间都在我脑子里,仿佛才刚发生一般……我心里……”尔朱皇后声泪俱下,言及此处,不禁重重地在自己胸口捶了两拳,“痛啊!剜心一般……”
“婉婉……”李宪忙抓住她的手,重又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拥着。那件事,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再提及,唯有反复地规劝她,“不能再提了!不能再提。”
尔朱皇后在他肩头哭着,哭着,哭声渐止。
她从来是个识大体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甚至比天子李宪更要清楚。
然而,翌日一早,她还是故意拖延至撄宁到慈安宫回话之时,到了太后这里,向太后请安。所幸太后也没避着她,让她留下了。
“昨夜之事,卓司徒你,可要重新再与哀家解释一遍?”刘姬坐于软榻之上,眼皮也不抬一下,一边饮茶,一边问话。
“回太后,小人该解释的,昨夜都解释过了,并无多余的解释。”撄宁低眉敛目立于大殿中央,虽单薄一人,却是泰然自若,毫无畏惧。沉默片刻,她还壮着胆子反问道:“太后,小人昨夜所言,难道不足为信吗?可那些,都是小人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
“卓司徒,哀家也不是头一次见你吧?”刘姬终于抬眸,居高临下看着撄宁,目光灼然如炬,“昨夜你说的,至少有一句是假话。”
“但不知,太后所指哪一句?”撄宁不慌不忙问。
“最后那一句。”刘姬道,“既然都说了少时对阴良媛有过爱慕之心,今时为她做的事,就不能是没有半点逾越吧?”
撄宁从容地跪了下来,不服气道:“若明知故人有难,为了避嫌也要置身事外,才不算得逾越的话,那小人愿意领罪。”
“既然是爱慕之人,又为何要置她的名声于不顾?”姜是老的辣,刘姬看问题,自然不会肤浅。
尔朱皇后都莫名为撄宁捏了一把冷汗。撄宁脸上,却仍看不出丝毫惶恐惧怕之色。
“小人说过,是少时爱而不得的阴姊姊啊。”她语气里平添了几分怅然、几分妒意、几分嫉恨。
“所以,你是在报复阴良媛?”刘姬大吃一惊,却也茅塞顿开了。
若是如此,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
“小人有罪。”撄宁将头深深地磕在了地上,耿直得让人心生恻隐。
刘姬看了她一阵,终于虚扶一把,叫她平身,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有凶狠和质疑了。
她道:“无论如何,你终归是救了皇长孙一命,哀家重重有赏!至于儿女私情,就到此为止吧!哀家这次,就不罚你了,你好自为之。”
阴良媛虽出自大周国商之家,家有丹书铁契,享尽殊荣,但到底是商贾之后,将来太子登典,若是立了皇长孙为太子,太子的母亲,也不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商家女,遭世人诟病。
刘姬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重视阴茹越。
撄宁正是依着上一世对她的了解,此番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一面让自己成为救皇长孙性命的有功之人,一面将阴茹越往火坑里推上一把,叫她不能得意忘形,来日有反咬人一口的机会。
诚然,她还有另一个目的。
第119章:崭露()
目光扫过尔朱皇后的脸,撄宁心中,暗自翻腾起仇恨的惊涛骇浪,淹没一切罪恶、一切辜负,绝无平息的可能。
她不能再坐等时机了!她要自己创造时机。
唯有如此,葛郢才不必背井离乡,她自己,也不必成日里担惊害怕自己女儿身被暴露。
“那你倒是说说看,想要哀家如何赏赐于你?”太后刘姬突然发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撄宁早已想好了。
她躬了身,恭谨道:“前阵子从战场侥幸活命回来,太后认为我年纪尚幼,还缺乏历练,不足以委以重任。今次小人斗胆,恳请太后给小人一个任职,无论是骁骑营,还是五军兵马司,抑或是宫中羽林卫,无论任职高低,小人都想一试。”
“可你虽进了仪鸾司已快两年,但大部分时间在南边战场,接受仪鸾司各司教的培育时间,其实并不长……”刘姬对此很有些不认同,“说说,为何急于获得一个任职啊?”
“小人以为,”撄宁诚挚道,“小人除了年纪略小一些,论学识和才干,都不比同批入仪鸾司的人差,可胜任一官半职。”
“呵!”刘姬不禁发笑,“你倒是不谦逊,自以为是得很!”
话虽这么说,但她语气之中毫无轻蔑之意。
“不过,”她话锋一转,道,“哀家还不能答应你。”
撄宁一听这话,暗自皱了眉。原本她以为,太后会答应安排她进宫做羽林卫的。看来,是她失算了。
“母后,”这时,尔朱皇后笑容可掬地替她说话了,“这卓司徒少年意气,有心任职,何不成全了他?依儿臣看,让他在宫中做个羽林卫队正,也未有不合适的。”
刘姬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呷了一口茶,随即板下脸来,不温不火问:“皇后喜欢这个孩子?她是卓太傅之孙,为人处事倒是很有几分卓太傅少时之遗风。”
尔朱皇后听着这一句看似平平无奇的话,却是脸色大变,忙道:“儿臣只是看卓司徒任命之心赤诚罢了……”
撄宁看她面对太后,如此瑟缩畏惧之态,心中又觉讽刺,又感失望。
“说到卓太傅,哀家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刘姬方才侧目瞧了尔朱皇后一眼,旁若无人道:“前些日子哀家欲将卓家适龄的女郎赐婚与葛郡小侯爷,倒是无意得知,十四年前,卓家二房继室嫁到卓家时,就带了个才刚出生的女娃娃到卓家,说是卓家老二与这继室在外头生的。分明是这般出身,却偏偏格外得卓太傅疼爱,你说怪是不怪?”
尔朱皇后和撄宁心中皆是一吓。
难道当年之事,太后已经知道了?
尔朱皇后强作镇定,笑了笑,道:“这听起来,着实有几分古怪。但此事既然发生在卓太傅家,那也就见怪不怪了。卓太傅为人,母后您还不清楚吗?”
刘姬想了想,叹声道:“倒也是。不过真是可惜啊!前两天哀家派去洛城的人回京,告诉哀家,卓太傅生前那样疼爱的这个女孩儿,前阵子突患重病,死了。”
尔朱皇后一听这话,连脸上尚存的浅浅笑意顿时僵住了。
“太后您说什么?”这时,撄宁表现出万分吃惊悲痛的样子,问,“您说我妹妹她死了?小人如何没有收到家中来信?”
刘姬脸上泛起几分怜悯之色,道:“想必这个消息,正在路上吧!节哀。”
撄宁悲痛不已,垂着头没有做声,是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则在暗自揣度,太后这么说,到底是误听了消息,还是要诈尔朱皇后?她如此笃定,看起来像是前者。
洛城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卓司徒,我们再说说任职一事。”刘姬将撄宁从悲伤中强行拉扯回来,“你有心任职,为朝廷效力,这本是好事。但哀家不答应你,也并非小看了你,而是哀家认为,以你之才能,再在仪鸾司受训个一年两年,必成大器!哀家想要给你的,远远不是一个羽林卫队正而已。哀家这番话,你记下了吗?”
撄宁忙表惶恐,跪地谢恩。
“好了!退下吧!哀家自有封赏,稍后会着人送到仪鸾司。”
“是,谢太后。”
撄宁走出慈安宫,但不知太后会如何刁难尔朱皇后,莫名地倒是为尔朱皇后担起了心。
当然,她更着急自己的事,忙要回仪鸾司,给洛城那边写信。
才刚出宫,公主府的宋珍珠却是截住了她,张口第一句话便问:“太后可有提及你家中之事?”
撄宁一惊,忙道:“提了!说我前阵子身患恶疾,死了。”
宋珍珠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撄宁则是急急问:“究竟怎么回事?我家那边……”
“放心吧!先后有葛郡侯夫人和太后派人查查你家里的事,公主早让阴大公子留点心,总算是糊弄过来了。”
撄宁豁然开朗,一颗紧张的心也稍微安了安。
“不过,”宋珍珠却是话锋一转,接着道,“有件事很奇怪。太后不禁查你的事,还查了你母亲,甚至还把当年你母亲嫁给你父亲时的情况,仔仔细细地查问过。阴大公子说,事关你身世……你难道,不是卓家的血脉?”
“是!当然是了。”撄宁忙道,“只不过是我母亲未嫁进卓家之前就把我给生下来了,因此常有人说我是野种……但我怎么会不是卓家的血脉呢?若不是的话,我祖父岂会对百般疼爱?”
“是与不是,倒与公主无关。”宋珍珠不以为意道,“只不过,公主费尽心思为你挡去了不知多少麻烦,你可别辜负她一番栽培之情。楚王墓之事,也该放下了。”
撄宁默了片刻,终于诚挚点头,道:“还望宋作司回去,转达我对公主的歉意和感激。”
“嗯。”宋珍珠点头,又道:“公主还有一事要我问你。昨夜你那番做为,图的什么?”
“与阴良媛有些私人恩怨罢了。”撄宁道,“一面救皇长孙一命,在太后那里立个功,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