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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一年不能再回仪鸾司,等同于流放,还有何前程可言?杀我?痴人说梦!”
赵孟昭本就心情极差,一听撄宁说的这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扔下自己的物什,大喝一声“我现在杀了你”,便对撄宁拔剑相向。
撄宁后退几步,一个趔趄竟然摔了个四脚朝天。赵孟昭讥笑一声,仍是执剑要往撄宁身上刺,“受死吧!”
撄宁看着锋利的剑刃从天而降,疾驰而下,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芒,神志却异常清醒、镇定。她的身子仅仅是偏了偏,却并无完全躲避之意。
赵孟昭的剑,深深地刺在了她身上,先前在战场上受过箭伤的位置,几乎穿透她的肩胛……
赵孟昭见状,却是愣了愣神。拔出剑刃,看着猩红的血染湿她大片衣襟,他唇边的肌肉不自觉跳了跳,却并没有得逞的快感。
真把她杀了,他反而有些担心自己的处境。
原本只是来看看撄宁会如何奚落赵孟昭的陈将沈隙还有王摄三人,见此一幕皆是骇然。
陈将第一个冲上前去,一把将愣怔了的赵孟昭推开,随即跪蹲在撄宁身边,急道:“阿宁你怎么样?我带你去看大夫!”
撄宁疼得冷汗直冒,一听陈将这话,忙抓住他的衣袖,直看着他,几不可察地冲他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我……死不了。”
陈将恍然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了,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回身嘱咐王摄和沈隙别让赵孟昭跑了,便抱着她直往住处赶。
回到住处,把撄宁安放好,他准备好一切,反锁了屋门,便开始为她包扎了。
看他急得汗如雨下,撄宁不忍心,于是告诉他,“苦肉计啊!死不了……”
陈将反应过来,自是气恼,“你怎么能这么做?万一伤到要害死了怎么办!?”
“我有分寸的……”撄宁勉力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来。见陈将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不再那样流血了,她更是开玩笑道:“你处理伤口,越来越像个大夫了。”
“你还说!”陈将瞪了她,“无论是训练还是在战场上,你可数得清楚自己受过多少回伤?”
撄宁只是傻笑,随即转了话头道:“你快去给我请一副补血养气的药膳来,后面的事,还须得我打起精神,不能让赵孟昭此人,来日还有翻身的机会。”
她一双眼眸,暗生了几分冷厉狠绝之色。
第106章:务尽()
熟料陈将才刚出门,李为止便冲了进来。他的到来,比撄宁预想中,要快许多,以至于撄宁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
李为止看她面色苍白,不禁厉色问:“伤得如何?怎不去医治?”
“阿将已为我处理过,不必看大夫,麻烦。”撄宁弱声解释。
她每次受伤,都是如此不顾惜!李为止心中莫名气恼,当即上前,“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撄宁惊忙捂住自己的衣襟,急道:“真无大碍!”
李为止不禁感到古怪。他是她的司教,为何看看她的伤势都看不得?
“李司教,”撄宁忙撇开话题,“赵孟昭会受到怎样的处置?”
“我会亲将此事禀告给太后,请太后裁定。”李为止说罢,狐疑地看撄宁,问:“故意的吧?我听说,你三两下就被赵孟昭打倒了。”
“是不小心……没站稳脚,跌倒了才给了他刺伤我的机会。”
“可你,不会连躲避都不会。”李为止仍是怀疑。
撄宁想了想,索性不瞒了,抬眸道:“没错!是我的苦肉计。”
“胡闹!”李为止顿时发了脾气。
“李司教不也教我说,打蛇要打七寸,杀虎要刺咽喉吗?”撄宁据理力争,“葛郡小侯爷的事只是小打小闹的话,再加上弑杀仪鸾司司徒一事,足可让他后悔一辈子吧?”
“葛郡小侯爷一事,他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李为止怒的不是撄宁赶尽杀绝,怒的是她为了毁掉一个不值一提的恶徒,而拿自己的性命做出这样的赌注。
撄宁则认为他怒的是前者,不禁委屈道:“经了葛郡小侯爷一事,赵孟昭势必恨我入骨。说不定无需等到一年之后,他就会在暗地里找机会对我下手,取我性命而后快。与其如此,我先下手为强又有何过错?”
“可你如此行事,未免……”李为止也不知如何训斥她才好,话语戛然,唯有气恼地瞪着她。可看她面无血色,身体分明极度虚弱,一双眼眸却又偏偏倔强得不可理喻,他突然心软了。
她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那作为她的司教,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帮她实现她想要的结果,不让她身上的伤白挨吧!
“罢了。”他终归是和缓了脾气,并毫不吝啬地告诉撄宁,“自仪鸾司开创以来,上到大司空下到各分司司徒,出身都非同寻常,不是贵族子弟,也是名门世家子,直接效命于皇室最高当权者,地位特殊。为此,我朝早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仪鸾司以外的人胆敢对仪鸾司的人不敬,辱骂或是殴打、伤害,计较起来,都会承担比寻常滋事更严重的后果,被处以极刑也是有的。”
“那此次赵孟昭呢?”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撄宁自然不陌生,但她,想知道李为止的态度。
“换做是旁人,治他一个死罪也不为过!”言及此处,李为止话锋一转,“但是,你当知道,赵孟昭与太后沾亲带故,又是功臣之后,太后又一向护短,想治他死罪,绝无可能。”
“可赵孟昭此人,只要活在这世上,手里哪怕还有一丁点的权势和依靠,于身边的人,尤其是长相俊秀的稚子,都是个祸患。”撄宁的神色又变得狠戾起来,“即便不能治他死罪,也要让他成为一个永远只能活在淤泥堆里,就连爬也爬不起来的废人!”
李为止看着她,对她的狠戾,颇感意外。
“李司教,”撄宁接着恳求道,“联合各分司司教一同上书,治赵孟昭的罪吧?这些年来,他德行有失、欺凌霸弱,根本不配作为开宗司教。甚至可以拟一份万言书,想必,仪鸾司半数司徒都愿挺身而出,签名认同。在朝堂上,葛郡侯必也会成为此事的助力。太后便是不想苛责,也奈何不了悠悠众口,终会做出正确裁定的。”
“好。此事我就依了你。”李为止答应了。
他答应得这样爽利,倒让撄宁有些兴奋。对他的感激之情,更是能从眼底溢出来一般。
“多谢李司教!我就知道李司教不会置我于不顾的。”她满面是笑,一双桃花眼明亮又夺目,仿如浩瀚苍穹里最璀璨的星辰。
李为止只觉这双眼睛,尤其这样看人的时候,极具魔力一般,似能把他吸进去。他好容易才撇开视线,惊慌转过身,闷声道一句“好生养伤”,忙阔步离开了屋门。
外边的太阳,炙烤得人多热啊!李为止抬眼望去,突然觉得眩晕、口干舌燥、心慌气短……
近来,他常常如此,尤其是在撄宁胡闹、闯祸的时候,他过于的紧张与关怀,甚至心乱,都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
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害病了,害了一种怪病。
此后两天,他一直在为赵孟昭的事做协调和努力。葛郡侯那边,也乘势发动言官,对赵孟昭历年来的恶行进行了披露与讨伐。
第三天,太后终于下懿旨,判了赵孟昭二十年流徙之罪,且发配之地,乃是北边荒漠苦寒之地。
赵孟昭彻底完了,多少人舞足相庆。而撄宁,虽与赵孟昭并没什么血海深仇,却成了这件事最大的导火索,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能除掉赵孟昭,她的功劳最大。
皇城里甚至有百姓,送了家里养的老母鸡,以及其他好吃的好用的到仪鸾司,用来感谢撄宁惩恶务尽之恩。
撄宁收获人心,风头正盛,在仪鸾司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识,更有许多人,想把自己姊妹介绍与她认识,讨个亲近。除此之外,更有胆大的女郎向她表达爱慕之情。他每天收到的情书,不下十封。
这天,却是有一女郎亲临仪鸾司,让人传话说要见撄宁一面。撄宁以为是那些个花痴女儿家,自然交代传话的将其打发。
传话的却道:“那女郎说,你若不见,她便日日来叨扰。”
按说仪鸾司庄重之地,皇城里的贵女们再是胆大,也不敢多做逗留……今次这个女郎,不表爱慕之心,也不送寄情之物,倒是不寻常。
撄宁恍然想到,该来的终归是来了,不禁敛了近日来所有的得意。
第107章:姊妹()
仪鸾司门口等候的女子由身后的奴子撑着一把油纸伞遮阳,头上还戴了一顶帷帽,颇有些神秘。从她的衣着和气质看,可见其显贵。撄宁越靠近她,越是觉得她的身形气质,就是自己料想到的那个人。
“跟我来吧!”她开口说话,证实了撄宁的猜测。
她就是她的大姊姊,卓青瑶。
她一直带撄宁来到隔壁街,避开人群,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并让身后的奴子在巷子口把风。
此时正是午后,太阳最烤炙的时辰,街上人本就不多,这条小巷子,更是静谧得显出几分死寂。
卓青瑶摘下帏帽,笑看撄宁,问道:“一定没想到吧?”
“岂能想不到?”撄宁抱之一笑,随后唤了她一声“刘良娣”。
卓青瑶脸上笑意尽失,惊诧问:“你如何知道的?”
“知道就是知道。”撄宁却不做解释,直接道:“找我何事?我很忙,你有话快说。”
看她这副态度,卓青瑶又气又恼,不禁问:“你自打从战场上回来,不过短短数日便出尽风头。难道见了我,就一点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你不也一样吗?”撄宁噙笑道,“你就不怕你的身份败露?我们两个都是假的,又何必为难彼此?”
“呵呵。”那份得意,重又在卓青瑶脸上浮现了,“我的身份,可是实打实的刘家女郎。便是你出去与人说,我是你大姊姊卓青瑶,也不过能证实,我与你大姊姊卓青瑶长相极像罢了。而你,只要扒掉你身上这层皮,便可证明你是女儿身!欺君瞒上之罪,可是逃得掉的?”
“想必大姊姊知道我在仪鸾司的事,也不是头一天吧?”撄宁并不着急,徐徐道,“既然早就知道,为何到现在也没有传扬出去,我其实是个女的?大姊姊定然有自己的顾虑。既是如此,又何必白费口舌,拿这些话来吓唬我?”
“你最好给我端好该有的姿态!”卓青瑶突然发起狠来,“把我惹急了,我可不会顾及卓家几十口人命。便是我父亲,我也是不会管顾的!把你交代出去,只一句话的功夫!”
“是是是……大姊姊要我端出怎样的姿态呢?”撄宁想了想,道:“出门之时,一定想看到我大吃一惊、惊慌失措,甚至跪在地上,像个可怜虫一样哭着向你求饶的样子吧?绝无可能。”
“你……”卓青瑶实在不知撄宁如此傲慢之态,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
撄宁索性提醒她一句,“不是只有你背后有人撑腰,我放着仪鸾司女司不入,偏到男人堆里谋前程,自也并非我之本意。”
“你这话何意?”卓青瑶眼眸一亮,疑心问:“你背后,也有人给你撑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