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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郢不知撄宁竟有这等本事,看罢一阵,见主管皇城治安的军巡院来人,便自顾推着轮椅,退出人群往鸿渊书肆的方向去了。
撄宁与赵孟昭打得难解难分,自不知葛郢人已消失不见。
军巡院来的这队人的主事,见赵孟昭等人穿着开宗的衣服,为首的当即不分青红皂白,要把撄宁抓起来。
撄宁见状,忙道:“开宗赵司教辱骂葛郡侯府小侯爷在先,欲对葛郡小侯爷动粗在后,我,身为长信司徒,出面拦阻有何过错?”
主事一听这话,态度立马变了,“你也是仪鸾司的?是长信之徒?”
“没错,长信之徒卓撄宁是也。”撄宁微扬起下颔,绝不失了傲骨。
“噢……原是大名鼎鼎的卓司徒!”主事更是眉开眼笑起来,继而看向赵孟昭,又觉得对方是个司教,突然觉得此事难办了。
沉默少刻之后,他就想和稀泥,试图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讪笑着劝撄宁道:“赵司教喝了点酒,脾气暴躁些也是有的。依我看,卓司徒就不要追究了罢?”
“岂能不追究?赵司教羞辱的要打的人,可是葛郡小侯爷!这事岂能就这么了了?”撄宁说着两手一伸,道:“快!快把我绑起来。我出手打人,打的还是开宗司教,自有我的错处,但到了军巡院衙门,我必定是要指证赵司教的。”
第104章:赢局()
赵孟昭的酒彻底醒了。直到这一刻,他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件错事。但他也并不畏惧,四下看了看之后,他不禁嗤笑一声,问:“你要指证我辱骂葛郡小侯爷,还欲对葛郡小侯爷动粗,我倒要问问你,葛郡小侯爷人呢?他人何在?”
葛郢的消失不见,的确让撄宁失了一些助力。但她知道,葛郢只是不想多事罢了。若真要对簿公堂,他也不会置身事外。
她笃定地认为,只要今天把赵孟昭带到军巡院,将此事闹大,她就能赢。
“你我去了军巡院衙门,军巡院的人自会请来葛郡小侯爷,当堂对质。”她兀地笑了一下,“赵司教不敢跟我去军巡院,想必是心虚了,害怕了吧?”
“一场误会而已,我心虚什么?又有何畏惧的?”赵孟昭转瞬又道:“适才我酒劲上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你这司徒硬要让我去军巡院衙门,岂非小题大做?”
撄宁哼笑一声,自不理会他,只转向军巡院主事,最后问一句,“官爷也认为我是小题大做吗?”
“这个嘛……”主事的一脸堆笑,委婉道,“卓司徒,你与赵司教虽不属同一分司,但却都是仪鸾司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何必将这点小事闹到台面上呢?你看,葛郡小侯爷都不计较的事,你在这里计较,未免……况且,赵司教也说了,适才是喝醉酒了。”
“醉酒了就可以骂人打人?醉酒了骂人打人就无需付出代价?”撄宁点头,咬牙道了一个“好”字,随即转向围观人众,大声问:“何人身上有酒?可否借我一用?我在此先行谢过。”
“我有酒。”一壮年走了出来,形容兴奋地就要递上自己随身带的酒壶。
“用我的。”就在撄宁欲行接下之时,一只白净的手握着一樽雕工精细镶有宝石的酒壶从侧面递到了她跟前。
是刘九阴。
他一身锦衣华服,满面桃花,眸目含情,是一副料定撄宁要做什么的样子,只想从旁看一场好戏,并不会插手。
他还有急事,能耽搁的,也就这会儿功夫。
撄宁接了他的酒壶,随后揭开塞子,仰头咕咚咕咚几大口,将一壶酒豪饮而尽。
人人都说她好酒量,可她再是酒量好,喝完刘九阴这一壶,也有些头重脚轻。
但她意识始终清醒。她来到军巡院主事的人跟前,突然伸手拔出他腰间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想做什么?!”主事的惊得面色大变。
“我现在……有点醉,有点发昏……手有点痒,想杀人……”
“你你你……你别乱来!你把刀放下!”主事的缩着脖子,不怕撄宁真对他动刀子,就怕她喝了酒,手会抖,视物不分明,会误伤了他性命。
“我不放……军巡院的人都说了,酒后骂人打人不算有错,想必酒后杀人,定也能从轻判处,甚至无罪释放囖?”
“哎呀我求你了……我带你们回军巡院衙门便是!”主事的终于端明了立场。
撄宁笑了一下,这才将刀刃从他脖子上移开。
主事的惊魂未定,不得不走至赵孟昭跟前,要求他随自己到军巡院衙门走一趟。
赵孟昭吃瘪,倒没再做无谓的挣扎。军巡判官与他有些交情,他自是不怕什么。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军巡院衙门,见到了军巡判官沈判官。不多时,军巡院的人也把葛郢请了来。
三人当堂对质,终于还原了事实真相。
赵孟昭辱骂葛郡小侯爷,并欲对葛郡小侯爷动武已成既定事实。沈判官却不知,此事该如何定罪,很是为难。
“判官大人有何为难的?依照法典,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便是。”撄宁轻巧道,“据我所知,当街羞辱、打骂弱小,当处十棒的杖刑,没错吧?”
“……的确如此。”沈判官真是愁死了。
十棒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虽不算什么,然而,便是一棒,那打在仪鸾司开宗司教赵孟昭身上,也够他这个判官心惊胆战的了。但若不打,他又不好向葛郡侯府交代……一时之间,可把他给难住了。
再三思虑过,他终于有了主意。
他走至赵孟昭身边,压低声音道:“赵司教,我让人虚张声势打您十棒,您且忍忍?”
赵孟昭听言自是瞪了他。
“赵司教,”沈判官忙是赔笑,“回头我带两个稚子,亲到您府上给您赔罪。眼下,您就忍一忍,别让我为官难做,也给葛郡侯府一个交代。您意下如何?”
赵孟昭听说沈判官要送自己两个稚子,眼眸不由得一亮,“色i欲”熏心,想想还真答应了。
棒责之时,撄宁当然知道施杖之人并非真打,但她并不介意。
从始至终她要的,不过是让此事传扬出去,经言官之口传到太后那里,给赵孟昭狠命一击罢了。
打过训过,赵孟昭颇有些狼狈地走出了军巡院。撄宁跟着葛郢,也离开了。彼时刘九阴已然不见踪影。
“头前在宗鲁巷,小侯爷仗义执言为我解围,适才又不厌其烦来到军巡院衙门澄清事情原委,多谢了!”撄宁施礼,诚挚地谢了葛郢。
“不必客气。”葛郢还礼。
“对了!我做好了轮椅,在鸿渊书肆,咱们现在去拿吧?”
“无需卓公子再跑一趟。”葛郢坦言道,“我已经试过了,的确精妙,回头我会让家奴到鸿渊书肆去取。但不知……卓公子无端送我这副轮椅,究竟是为何?”
“就是一时兴起罢了。”撄宁利落地答。
葛郢不禁抬眸细细打量她。一双美目纯明,却又暗藏忧思。
上一世,撄宁只要看到这双眼睛,就会觉得悲戚伤感,莫名地疼惜。这一世,这种情愫半分不减,丝毫未变。
她的鼻头一阵酸涩,几乎控制不住就要溢出来的情绪,急忙道:“既然小侯爷打算派家奴去取,那我就不过去了。我得回仪鸾司了,告辞。”
葛郢面容沉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直至她彻底消失在过往人群之中……
第105章:苦肉()
赵孟昭之事早已传到李为止那里,撄宁一回仪鸾司,便被他叫去,很是训斥了一番。
“打蛇打七寸,杀虎刺咽喉。你闹出这般动静,除了让赵孟昭失了些颜面,就是更加记恨你,还有何意义?”
“可他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啊!又是这个节骨眼上……”许或是酒的后劲来了,撄宁不仅不知悔改,反而满眼含笑,醉意醺醺道:“赵孟昭,这回可是玩完了……呵呵呵。”
这个节骨眼……李为止愣了愣,无需撄宁言明,已然想到了某一层。他很意外,撄宁做这件事,却原来并非意气用事。
看她面红耳赤醉得不轻的样子,他不禁嗔怒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不多啊……刘十三郎的酒,烈!我才喝那么一小壶,就觉得头重脚轻了……”
“刘九阴?”李为止莫名来气,“他如何也在场?”
“我也不知啊……”撄宁扶了扶额,又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只觉头痛得都要炸了,很快请求李为止道:“李司教,我可以回去睡一觉吗?这酒,也不知是什么酒……后劲来得倒是慢……亏得是来得慢。”
李为止对她是又气又无奈,索性挥手道:“下去吧!”
“多谢李司教。”撄宁拜了拜,随即便离开了,身体还有些飘。
李为止看她这样子,不禁嫌弃地摇了摇头。
撄宁回到住处,卧床休息之前还不忘提醒陈将一句,“赵孟昭那边若有事,你就把我喊起来看个热闹。”
“他能有什么事?你以为这点小事就能奈何得了他?”
“不说了,我先睡会儿。”
事实却是恰如撄宁所料,赵孟昭羞辱葛郡小侯爷一事传到宫中,当真惹得太后大怒。
慈安宫内,太后刘姬发了好一通火,间歇冷静下来,话语也还十分冷厉。
“平素里有些恶习,欺凌霸弱些,哀家念其与我刘氏一族沾亲带故,又是功臣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过去了。他倒好,竟连葛郡小侯爷也敢羞辱!”她与楚大监说着,随即吩咐道:“传哀家懿旨,黜其仪鸾司司教之职,禁足家中,闭门思过……一年。一年之后任其自流,也不必再安排回仪鸾司了。”
楚大监乍听这话,以为罚得也太重了些,自有些惊异。他想了想,小心翼翼问:“不用把他召进宫来,给他一个分辩的机会?老奴听说,他也是酒后失言……”
“老东西,”刘姬嗔怒视之,别有深意反问一句,“你是真糊涂啊还是跟哀家装糊涂?”
楚大监眼目一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太后是想……”
刘姬却是接过话来,直言吐露心声:“既然不能给葛郡小侯指一门合适的婚事,在这件事上毫无偏颇,果决处理,便算是哀家重视葛郡侯府了。”
楚大监会意点头,心中暗叹,赵孟昭这回是在一个节骨眼儿上惹了不该惹的人,时运不济,也算他该!
太后懿旨很快带到了仪鸾司。
赵孟昭卷铺盖走人的时候,无一人相送,倒是有不少平素里受他欺负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年轻人,在远处高兴地议论,皆觉恶人自有天收,解气!
独独只有一觉醒来神智清明的撄宁大摇大摆走上前去,一脸是笑道:“赵司教,此番别过,真不知猴年马月还能相见啊?”
“再相见时,我必取你狗命!”赵孟昭放狠话道。
撄宁沉默了片刻,忽而嗤笑一声,“你真是高估自己了。你也不想想,在家禁闭一年,外面会发生多大变化?我才进仪鸾司不到两年,就已经是立下军功,不畏生死保护过公主之人,再过一年,谁言我不能更进一步,成为人中翘楚?至于你,禁闭一年不能再回仪鸾司,等同于流放,还有何前程可言?杀我?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