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家公子,想于今夜亥时三刻,于知州府后门与安王爷见一面。我家公子之所以不直接来找您,是怕他的身份,会无端给您招惹是非。”不待宇文韬发问,撄宁一股脑儿将李为止交代给她的话,一句不漏地都说了。
“难为他能如此替我着想。”宇文韬不无感激地笑了一下,却是话锋一转,道:“但除了这养心院,我哪儿都去不了。”
“这却是为何?”撄宁不解。
“知州府守卫森严,可不是本王的安排。”宇文韬又是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眸当中,藏不住对现状的嘲讽与无奈。
撄宁突然想到潇潇与之说过的,安王宇文韬久不出战,是因遭了奸人所害。南诏国不仅外患严峻,恐怕内忧,也尚未清除。
“你回去告诉李兄,”宇文韬接着道,“南诏皇庭已被权臣宇文金完全掌控。李兄所谋之事,成不了。”
这个宇文韬,便是不见李为止也猜得到李为止要见他的目的!到底是个慧心明智的。
撄宁则怀疑,这是他的一个不毁了与李为止之间的情谊而拿权臣作为挡箭牌的伎俩。
“若是安王爷您手里掌握实权,我家公子所谋之事就有希望吗?”她忍不住如此多问一句。
宇文韬脸色分明沉了沉,没有作答。
“我家公子说了,今夜亥时三刻,必须见到安王爷。”撄宁坚硬道。
宇文韬不知她哪来的底气,敢如此强硬地要求。他与李为止的关系,难道她知道?或许,是李为止教她这样说的。
“可我真的出不去。”他无奈地笑了一下。
撄宁不禁皱了皱眉,一时也没有主意。
“弹首曲子吧!免得外头的人生疑。”宇文韬说着坐了回去,重新执笔,以一副悠然的姿态继续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
撄宁本没想过来了要弹曲子,虽在仪鸾司习过音律,对多般乐器,都有接触,但到底不精通。她恐怕,只要一上手,乐声传了出去,反而会引人怀疑。
宇文韬如此聪慧之人,难道想不到这一点?
想及此,撄宁不禁怀疑,宇文韬这不是要帮她掩饰,反是要害她。但她也不能肯定,毕竟,他若真想害她,现在喊一声就行……难道,想害她被捉,又不愿让李为止知道,是他害的?
撄宁越想越觉得不安,终于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她伸出无名指,不着痕迹在蚕丝做成的弦上,运功划了一下,顿时渗出一条细小的血线。随即,她惊叫一声翘起手指给宇文韬看,惭愧道:“今天弹不了了,手不小心割伤了……”
宇文韬看一眼她出血的手指,狐疑的目光自然落在她的脸上,想了想道:“那潇潇姑娘请回吧。”
“多谢安王爷。”撄宁起身,又委身拜了拜,做辞离开了。
宇文韬如此轻松地叫她走,她又开始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宇文韬,或许根本没打算要害她。
然而,就在她带着潇潇的两个奴子就要走出知州府的时候,后边突然跟来了一群人。
其中为首一位锦衣华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唤了她一声“潇潇姑娘”,大声道:“请留步。”
“前面再经过一个院子就能出去了!”苗儿压低声音,有意让撄宁加快脚步,跑快些。
“跑不了的。”撄宁知道,一旦跑了,衙门门口里外三层的守卫觉出不对也会将她们扣下。
眼见跑也的确不是个法子,苗儿不妨告诉她,“追上来那个胖的,是知州大人身边的郭主簿,常从我们姑娘那里收受好处。”
郭主簿很快带人走了过来。他高昂着头,摆着高人一等的架子,一脸横肉,却又堆着许多虚伪而谄媚的笑容。
撄宁向他施礼,他亦客气地还礼,而后便将撄宁拉至一边,问:“今天怎么没听见你为安王弹奏曲子?”
“手指被弦割破了,弹不了,安王便让潇潇退下了。”撄宁不慌不忙解释,说着便将早准备好的钱袋子,悄悄塞到了他手里。
郭主簿一刹惊异,却也毫不犹豫就将钱袋子收进袖袋之中,更是眉开眼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却兀地道出一句,“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忽然伸手,扯下了撄宁的面纱,脸上每一根褶子里的笑,也都消散了。
“你不是潇潇!”见到撄宁全部面孔,他还是有些吃惊,“你究竟是何人?”
撄宁二话不说,一个抬腿踢在他的肚子上,将其踹开老远,转身退出几步,便拿出信号弹,放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但面对一拥而上要擒拿她的人,她还是勉力反抗,尽可能往知州府大门口的方向做着艰难的移动。
知州府衙外面,见到信号弹的李为止心一下子拎得老高。
在外头等的这期间,他想了最坏的结果,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最坏的结果,还真的发生了。
撄宁放了信号弹,说明他身陷危局,至于他的任务完成与否,却是未可知之事。真的要像约定好的那样,不管这个小子死活了吗?
他这样试问自己,终于提剑,向知州府门口冲了过去。
他独自一人,以一敌十,拼命往撄宁释放信号弹的方向打杀过去。
撄宁赤手空拳,做着殊死顽抗,终是力不从心,被人牢牢制住了。
这时,前院一片打杀声传来。她恍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众多戴甲守卫之间穿梭跳跃,惊讶之余,不禁心生感动。
第074章:赌注()
说好不会进来救她的人,却还是进来了。
撄宁就知道,李司教不会放弃自己费心费神教导出来的每一位司徒。
但是,怎么办?这样闯进来,无疑是送死啊!
而就在她焦虑不安之际,李为止突然将手中长剑丢在了地上,并抬起了双手,以示降意。
守卫很快抓了他,并在郭主簿的吩咐下,要将他和撄宁一并暂押大牢。至于苗儿芽儿两个奴子……
见势不妙,二人便将李为止等人以她们姑娘作为要挟一事抖漏出来了,并告知郭主簿她们姑娘所在的客栈。
撄宁和李为止被暂押入狱之后,撄宁方才告诉李为止,“那个郭主簿来抓我,定与宇文韬有关!”
“何出此言?”李为止不信。
“……”撄宁微愣了愣,因心里着急现在的处境,而定不下心来去解释自己的怀疑,索性直看了他问:“若与他有关,您打算如何脱身?”
李为止微扬起下颔,看向牢狱外头,沉声道:“若与他有关,我也赌他不会置我的死活于不顾。”
“赌?”撄宁突然觉得生机渺茫。
原本她以为李为止这样行事严谨苛刻几乎从不出纰漏的人,会做好一切准备,每一步都算计妥当,便是此次冲进来自投罗网,他也会有后招。可他,却给了她一个“赌”字!
她的性命,怎么能就这样押在一个“赌”字上?
她突然变得焦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额角很快就生了一层细汗。
相比之下,李为止显得可就镇定自若多了。
瞥见撄宁分明一副怕死颓废的样子,他不禁问她,“无论如何,有我陪着也不能让你冷静下来吗?”
“正因为有您陪着我才觉得唯有死路一条啊!”撄宁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我以为李司教进来救我,是有救得了我的胜算,结果却跟我一起被抓进来了!徒留陈将他们在外头,肯定没法子救我们出去……不对!那两个奴子已经将客栈地址说出去了,说不定他们很快也会被抓。”
“看到信号弹升空,萧显自会带他们离开。”李为止早做过交代。
这样撄宁倒放松了些。但她清楚,她和李为止想活着走出去,唯有靠他们自己,没人会救他们,除非他们能熬到,西州城城破之时。
“李司教,您不能指望宇文韬。”撄宁提醒道,“虽然我不知道他跟您是何关系,但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过来擒拿我,便是他被人监视,但这也太可疑了。”
“我闯进来不是为了救你。”李为止兀地说明此事。
撄宁心中一下空落,面上略有些尴尬,继而却又心生希望。既然不是单蠢地要救她,那便是有他的打算,很好。
这时,有两个士兵进来,凶神恶煞地,缚了他们双手,要带他们出去。
他们很快被带到了宇文金的住所苍梧院。
苍梧院内,除了须发皆白的权臣宇文金,还有约略四十来岁蓄有山羊胡子的王知州,却不见安王宇文韬。
“你们是何人?闯我知州府所为何事?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王知州首先开口问话,还一脸严厉警告道:“如若有半句谎话,我知州府大牢三十六套审讯手段可等着两位!”
“我乃大周袁军仪军校尉李为止,闯知州府,为劝降安王宇文韬而来,只不过,失败了。”
李为止如此“坦诚”,不仅让上座的两位感到怀疑,也让撄宁大感震惊。
自己是敌军校尉这种事也能说的吗?还把姓名都报出来,也真是不怕死!
但撄宁始终相信,李为止不是个蠢人,他这么说,必有他的道理。于是,在一刹震惊之后,她很快将心安了回去。
而李为止的“坦诚”,倒让王知州满腹审人经验派不上用场,一时难免膈应难受。他形容扭曲地看向端坐一旁的宇文金,张了张口,颇有几分无奈,“大人,您看……”
“你与你祖父,年轻时的确有几分相像。”宇文金看着李为止,两眼炯炯有神。他笑了一下,赞赏道:“你之所言,老夫都信。老夫,也佩服你的胆色!不愧为大周贤王的孙儿。不过,老夫也不能看在你祖父的份儿上,就对你网开一面。”
言及此处,他敛了笑,神色立时变得万分严肃,乃至狠戾。收了落在李为止身上的目光,他看向了王知州,有些不悦问:“安王如何还没请来?”
对上他阴鸷的目光,王知州一下哆嗦,忙站起来,伏身道:“下官……下官亲自去请!”
而就在他刚要夺步出门之时,安王宇文韬在近身侍卫的陪同下,不紧不慢走了进来。
宇文金和王知州皆起身施礼,并将最尊贵的那个位置让给了他。
直至端正落座,宇文韬才扫了李为止和撄宁一眼,随即看向宇文金,面无表情问:“宇文大人找本王来,所为何事?”
“头前此女没与您说清楚?”宇文金端了几分下臣的姿态,噙着些许笑意恭谨而问。
宇文韬仔细瞧了瞧撄宁,忽而露出几分惊异之色道:“此女……为何与醉音阁的潇潇姑娘甚为相似?”
“王爷难道不知,适才去您那里的就是此女?”宇文金又问。
“竟是她?”宇文韬仍做吃惊之态。
“罢了。”宇文金发笑,直接指了李为止问:“此人王爷可认得?”
宇文韬打量李为止一番,随即轻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宇文金嘴边松弛的皮肤不禁跳了跳,却仍强装出几分笑意。他只得将李为止的身份和来意,直接说与了宇文韬听。
宇文韬听后,不禁嗤笑一声看向李为止,“你我素昧平生,有何底气劝降本王?简直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李为止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没有接他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