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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父故去三十余载,没了男人,皇祖母不也这么过来了?由此可见,鱼水之事也并不那么重要。”刘姬厚颜,撄宁也不怕无耻,话再直白些,她也说得出口。
刘姬听罢,显然是想到自己的情郎江尚了,脸色一刻凝滞之后,便将撄宁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棋局上。
一盘棋下完,她便称身子乏了,放撄宁走了。
撄宁回到公主府,便听得奴子来报,说:“刘将军闹着不肯吃药,偏说要殿下过去,他才肯吃。”
闹小孩子脾气?撄宁却不吃这套,索性狠绝道:“传话过去,爱吃不吃。”
第304章:政敌()
刘九阴得知撄宁如此绝情,自是气得咬牙切齿。但他趴在床上,还是将药喝下了。
三日后,魏太医告诉他,可以适当下床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他下床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撄宁。
他倒想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这是个午后,阳光正暖。
葛郢有睡午觉的习惯,这会儿还没醒。撄宁就在院外池塘边的亭子里,让人沏了一壶好茶,一边沐浴阳光,一边饮茶,手捧书卷,正悠闲惬意地享受这份安宁。
刘九阴只身着一袭白色底衣闯过来,自被娉婷带人拦下了,闹出好大的动静。
撄宁则是放下书卷,吩咐道:“让他过来。”
刘九阴气势汹汹上前,脾性不改,先是一巴掌拍在了撄宁跟前的石桌上,下一刻却又收敛了所有的戾气,不紧不慢也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抱怨道:“要不是我为你挡过刀,你岂会有机会坐在这里饮茶啊?”
撄宁一听他这么说便微微地笑了,反问一句,“难道不是自愿的?”
“还真是铁石心肠。”刘九阴说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撄宁没有理会,重新拿起了书卷。
刘九阴见状,不禁气恼伸手,抢过她的书一手压在了桌子上,问道:“当真一点都不愧疚吗?差一点就打死救过你性命的大恩人,你还能做得如此心安理得?”
“刘十三郎,”撄宁定定地叫了他一声,问,“可否到此为止?”
刘九阴回看着他,歪了头,眼底倒是生了兴致。
“辞去侍卫长之职,离开吧!”撄宁接着道,“我对我的夫君万分满意,无论如何,你都没机会了,何必苦苦纠缠?”
“万分满意吗?”刘九阴轻笑一声,心中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都说刘十三郎乃是天纵之才,却将时间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实在跟那些深闺怨妇没什么区别。”
深闺怨妇?刘九阴听了这几个字,笑也笑不出来了。
撄宁又道:“倒不如离开,逍遥天下做一个风流才子也好,入朝为官争个前程似锦也罢,本公主都会高看你一眼。如此死缠烂打,只会消耗掉我对你,对待一个朋友所剩不多的感激之心。”
“是吗?”刘九阴应了一句,若有所思。
“你自己考虑吧!”撄宁起身,“如若还要留下,再胡作非为,我对你只会加倍苛责,绝不手下留情。”
说罢她离开亭子,往内院走了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刘九阴勾着一边唇角笑了。
没有得到一丝甜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第一次,想着撄宁说的那番话,他竟然觉得有些道理。
那么,不做深闺里的“怨妇”叫她瞧不起也看不上,那就入仕朝堂,让她看看自己的本事如何?
或许,男人得到一个女人,终究要依凭手里握着的铁拳。
是夜,刘九阴当真离开了宁公主府,不声不响地,没有与任何人打一声招呼。
半月后,他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出入朝堂,官从三品,朝中文臣武将,皆喜迎恭贺之。
太后任人唯亲,朝野上下皆已司空见惯。更莫说刘九阴有些真本事,担得此职,便是个酒囊饭袋,大家也只能认了。
好在,太后重用外戚,倒也不烂用。
第一天入朝,刘九阴便三番两次剑走偏锋,与撄宁提出相左的政见,竟是改变了太后对几件事的裁定。
下朝之后,撄宁葛郡侯之流皆是愁眉不展。
葛郡侯甚至对撄宁道:“早知如此,倒不如任他在殿下的公主府担个侍卫长之职。”
撄宁叹了口气,也有些后悔。她也没有想到,把一个风流浪荡子拒之门外之后,竟将他变成了自己的“政敌”——一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长了一副三寸不烂之舌,专门与她做对的敌对势力。
这时,镇国大将军刘厥走了过来。他一脸是笑与二人打了招呼,随即对撄宁躬身拱手道:“十三郎能入朝为官,还要多谢宁公主殿下教导之恩啊!”
“大将军言重了,”撄宁回道,“我并未做什么。”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唯有气闷二字。
刘厥仍然笑意盈盈,又道:“我这不孝子,早年前就叫他入仕了,就是不听。为了他,我这做父亲的可是操心透了。从今而后,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啦!”
他是故意揶揄撄宁来的。作为大周最风流的人物,膝下子嗣无数,何曾因为哪个而夜不安寝?便是太后格外恩宠的刘九阴,也没见他如何如何放在心尖尖儿上。
撄宁只是礼貌地笑着,并不搭他的话。
刘厥心知再说下去也不过图一个唇舌之快,意兴不大,于是很快做辞,先行离宫而去。
“一个兵部侍郎,不足为患。”一个雄厚稳沉的声音突然从后边传了来。
是淮阴王李崇俭。
在他身侧,还跟着武信侯李为止。
葛郡侯和撄宁皆向他施了礼。随即,葛郡侯告诉他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个刘十三郎,向来无法无天,是个实打实的浑不吝,就连太后也拿他没法子。此后朝堂,只要有他在一天,恐怕就永无宁日了。”
“一把剑,究竟会成为一把邪剑还是一把宝剑,全凭用剑之人如何运剑,不是吗?”李崇俭噙笑的目光,落在了撄宁脸上。
撄宁低眸笑了一下,无奈道:“刘九阴可不由得我驱使。”
李崇俭不以为然地笑着,倒没有多言。
他回眸看了李为止一眼,随即便对撄宁和葛郡侯道:“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他离开了,李为止却没有走。
葛郡侯想了想,竟也找了个由头,先行离了宫。
这是自己的公公?撄宁实在不知,他的心如何放得这样宽
再面对李为止,她不由得有些尴尬。
“过几天是我纳妾之日,不知公主殿下,会否过去喝我这杯喜酒?”李为止一脸平静,话虽是问询,实则是邀请。
第305章:喜宴()
朝廷二品大员奉太后懿旨,以娶妻之礼纳妾,这顿喜宴,势必满朝文武都要参加的。到时候,撄宁这个新郎官“心中之人”,只怕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在此之前,撄宁就不止一次想过,自己究竟该不该去。现在,既然李为止都特意邀请她去了,她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好,我一定去。”她开朗地应下此事。
李为止轻点下颔,随即便是施礼做辞,要走。
却原来他要说的,也就这件事而已。撄宁突然觉得,这样的生分令人窒息。
从前,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头前在朝堂上,刘九阴处处与她过不去,他不是一个字都没说么?他再不会向从前那样,对的错的,处处维护于她。
可,这也不是维护不维护她的事啊!这是朝政之事、国家大事!
“武信侯。”她突然唤住他,待他转身之后她便走到他身边,一本正经道:“即便你对我心有怨怼,但在国家大事面前,还请你端明立场。”
“殿下可是指适才在朝堂上,刘侍郎与您争执之事?”李为止亦是一本正经。
撄宁微侧了身,接着道:“你身为朝中军功显著的朝之重臣,本有极大的话语权,关键时刻却是沉默不语,说小了是置身事外,说大了却有助纣为虐之嫌。”
“殿下忘了,”李为止面无表情,沉声道,“我要纳的妾,是刘家人,刘侍郎的亲妹。过不了几日,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刘家的郎胥了。”
听言,撄宁不禁大吃一惊。
一向就事论事的李为止,竟然也开始顾忌这些冗杂的关系了?
这怎么可能!?这可不是她认识的李司教!
“你怎么了?”她更是走近了些,不无担忧问:“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些?”
“身在朝堂,由不得我不在意这些。”李为止道,“殿下不也一样吗?”
撄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也一样吗?
在朝堂上,她、葛郡侯、五兵营大军司马,甚至大理寺卿、六部中除了兵部和礼部,遇到什么事儿,几乎都一边倒一个态度……原本,李为止也身在其列,只不过现在,他似乎要重新做出选择了。
如是想着,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怎么,娶了镇国大将军府的女郎,你就要做刘厥的棋子吗?”她看着他,神情里满是失望。
“我,总不能还做殿下您的人啊。”李为止回看着她,眸光之中深藏的东西,却是她无论如何也看不见的。
而听了他这话,撄宁几乎觉得自己的心碎开了,有些疼。
“不能做我的人,你还可以两袖清风,只做自己啊。”她鼻头一酸,眼底氤氲出一些晶莹的东西,“就像头前在朝堂上那样,不说话就好……我宁愿你不说话,也好过,站在他们那一边,与我为敌。”
她真的很怕有这一天!这是她绝不想看到的。
她从未想过,辜负他,会让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李为止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就连那些虚礼也免了。
撄宁的情绪,陷入从未有过的低落。
朝堂之上因为没能斗过刘九阴的巧舌如簧不要紧,失去在高位安插可靠之人的机会不要紧,在地方事务的处理上不如意也不要紧,李为止要换阵营了,这无论如何都叫她不能心安!
尽管如此,武信侯府纳妾之日,撄宁还是去了。
这天,她身着华服,妆容精致,带着大礼亲临。她本想借此机会,让朝臣们看到,她对武信侯的重视,以及她和他之间不同于他人的深厚情谊。
殊不知,李为止特意邀请她参加他的喜宴,却是别有用心。
礼成之后,他本该带着他的新娘入洞房的。当着诸位宾客的面,他却牵起了新娘的手,一直拉着她,走到了撄宁和李令月的席位前,向她二人施了礼道:“有幸请得二位殿下来参加微臣的喜宴,微臣深感荣幸。”
撄宁李令月皆不知他意欲何为,不禁相觑看了一眼。
“微臣斗胆,”李为止接着道,“恳请二位殿下为我和我的爱姬做个见证。”
说着他温柔地看向了新娘,指天为誓道:“皇天在上,今日我李为止发誓,此生既已娶妻之礼纳刘家二十六娘子为妾,便会像对待妻子那样待她,敬之,爱之,从今往后,心无旁骛,只她一人。”
心无旁骛,只她一人……分明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从此以后,会放下公主撄宁。
听了这话,就连在红盖头下的卓青瑶,也高兴得笑靥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