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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撄宁听得葛郡小侯爷要见自己,不由得大感惊异。
“快快请他进来。”她几乎手足无措,吩咐下去之后,竟是来回踱了两步。
她很快回到内室,换下了宫里为她定制的官袍,挑了一身尽显女儿家贤淑窈窕的衣裳穿上,并配了相宜的首饰,就连妆容,也重新整理了一番。
终于见到葛郢,她甚至心中怦然,不能平静。
葛郢看起来,倒是和从前无异,一脸的波澜不惊,君子坦荡。
“身体,好些了吗?”见他身披大氅,包裹得严实,撄宁不禁关心问上一句。
“多谢公主殿下挂心,身体都好了。”葛郢谦恭有礼答了她的话。
虽然,他说话谈吐惯常如此,但撄宁,还是感到了一层厚厚的生疏感,如同隔着墙,隔着一座山,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找我”她难免失落,唯有噙笑,问,“找我有什么事吗?身体才刚好些也要亲自跑一趟。”
“昨儿我母亲送走殿下之后,与我说了些奇怪的话。”葛郢将昨日钱氏与他说过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了撄宁听,“她说,不能治好我的腿疾,我喜欢的,会帮我要来。”
撄宁听言,不由得睁大了眼眸,惊诧的目光,撞进葛郢的眸子里,竟是看到了一种想靠近,偏偏却又远离的欲望。
他这是在告诉她,他喜欢的是她?
葛郢避开她的目光,又告诉她,“昨天母亲她还进了一趟宫虽然很有可能是我多想了,公主殿下,您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妥当。”
“好,我会问清楚的。”撄宁答。
“那我告辞了。”葛郢施礼,要走。
“我来帮你。”看他驱动轮椅,撄宁忙是上前,要送他。
葛郢没有推却,任由她一直将自己推到了外院。
第297章:赐婚()
刘九阴经过,见此二人如此亲近,立马走了过去,不屑一顾对葛郢道:“我当是谁,竟能劳宁公主大驾帮着推轮椅,原是葛郡小侯爷……”
这时,外头奴子来通传,宫中有圣旨下。
一干人等,遂都跟随撄宁,来到前面花厅接旨。
圣旨宣下,所有人都惊呆了。撄宁跪在地上,甚至都忘记伸手接旨。倒是刘九阴第一个跳了起来,气恼拂袖,便往公主府外头跑了去。
“公主殿下,您不接旨吗?”宣旨的寺人不紧不慢问。
撄宁看了葛郢一眼,见他一脸凝色,她终于还是伸手,接旨,谢主隆恩。她除了觉得震惊,倒没有那么大的委屈,也没有想那许多……
这是以天子的名义下的,给她和葛郢赐婚的圣旨。
“小侯爷,”宣旨的寺人一脸是笑提醒道,“您还不快回去么?想必那头也有圣旨等着您去接呢。”
葛郢格外沉静,没有理会这寺人的话。他看着眼前虚无,眉宇微蹙,似是不可置信,会是这样的圣旨。
撄宁打发了宣旨的宫人们,方才走近他,在他身前蹲了下来,劝道:“回去吧!圣旨已下,抗旨不遵,可是死罪。”
他的样子,让她感到忐忑。
葛郢的目光方才落在她的脸上,情愫复杂问:“不觉得委屈吗?我这样的……哪里能配得上公主殿下?”
撄宁皱眉,摇了一下头,想说话,却又被他打断了。他道:“定是母亲去宫里说了什么。”
说着他驱动轮椅,这就要回府去了。
撄宁没有拦他。
她自然也知道,定是钱氏进宫,在太后那里说了什么。她倒没有想到,钱氏竟然是这样的钱氏,触不及防地,倒是狠狠地自私了一回。不过,她一点也不憎恶她这么做了……她只是好奇,她手里握了怎样的底牌,竟能让太后如此轻易就范?
或许,是命运吗?上一世的夫君,终还会成为她的夫君。是此前想也不敢想的事啊!竟然就这么成为事实了……
“公主殿下……”娉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呶喏地唤了一声,请示道:“奴要将这件事,禀知给侯爷吗?”
她不是请示,而是提醒撄宁,她忘记了另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
撄宁脸上的光彩,瞬时黯淡了去。
她感慨太多,心绪太多,一时之间,竟是把李为止给忘了。
她的手指微颤了颤,顿时生出了一股子负罪感。
她许诺过李为止的……她该如何面对?若是得知此事,李为止又如何能接受?
她突然觉得心慌。
许久过去,她才回转身,一脸肃然对娉婷道:“去请他过来吧!记住,先不要告诉他。”
“是。”娉婷应声,退下了。
待到她从武信侯府请到李为止,刘九阴也已闯进慈安宫。
太后刘姬料到他会来向自己讨说法,为此见到他闯进来时杀气腾腾的样子,她一点也不意外。
“为什么?”刘九阴尚且按耐得住心底汹涌的情绪,声声质问,“我跟你说过的,当我不敢做吗?”
“你敢不敢做哀家是不知。但哀家知道,葛郡侯夫人钱氏连死都不怕,一定比你敢!”刘姬说这话时,口气里满是受人掣肘的气愤。
刘九阴不由得一惊,问:“那件事她也知道?”
“她知道的,远不止这一件事。”刘姬坐于凤榻之上,烦闷地闭起了凤目。
她眉宇深锁,比任何人都要气闷。
“呵呵!”刘九阴讽刺地笑出声来,身体也跟之摇晃了一下。随后,他瞪着刘姬,问:“你究竟还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刘姬弹开眼皮,睥睨看他,却没有说什么。
“做便做了,还做得不干净,授人以柄。”刘九阴哂笑着,笑着笑着几欲发狂,忽而不笑了,蛮横道:“我不管!阿宁,我要定了!”
“会是你的!”刘姬突然脱口而出,“真喜欢的话,再忍耐几年,或迟或早,是你的。”
“你这话是何意?”刘九阴不解地看她,整个人都随之冷静了下来。
刘姬迎着他的视线,眉宇仍是皱着的,殷红的唇瓣,抿成一条冷酷的线。
宁公主府。
李为止一进撄宁的屋子,便感到了气氛的诡异。
撄宁事先想了不知多少种言辞来告知他天子赐婚一事,终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化为彷徨失措了。
“发生何事了?”李为止担忧而问。
“我……接了赐婚的圣旨,却不是跟你。”撄宁终于脱口而出。
“……”李为止愣了愣,脸色很快就变了,“不是跟我,那是刘九阴?他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也不是他。”撄宁将圣旨拿出来,递给了他。
李为止一阵失落愕然。
圣旨,她已经接下了……不是他,也不是刘九阴,那还能有谁?
当他看到圣旨上赫然写着的葛郢的名字时,他眼底像是顿生了芒刺,扎得他再也看不清后面的字迹了。
他紧握着这道圣旨,再抬眸看撄宁,第一次,竟然怀疑这是她自己的意思。
撄宁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忙做解释,“是葛郡侯夫人昨儿与太后说了什么,今天才有这道圣旨宣下的。”
“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吗?所以才没有抗旨不遵。”李为止心中郁闷得犹如压了一块巨石。
撄宁无从辩驳。说正合她心意是冤枉她了,但因为是葛郢,她才没有抗旨不遵,这一点,李为止说的没错。
“怎么不说话?”她没有辩驳,恰恰伤了李为止。他上前一步,直逼近她,露出了只在仪鸾司还瞧她不顺眼时才有的冷厉,“你对我,都是假的。”
说罢他摔下圣旨,转身便是阔步离开。
撄宁心中一痛,不禁大呼一声,“我没有骗你!”
李为止停了脚步,却并不回头。
撄宁方才上前,万分认真地告诉他,“先前与你许诺过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绝无一句谎言……”
“你许诺过的,却不能兑现了。”李为止丢下话,重新迈开了步子。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撄宁突然觉得自己混账不堪!她伤害了他,一个绝世少有的好人……
心烦意乱之下,她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第298章:平静()
葛郡侯府,葛郢从未像今天这样情绪外露。便是那时得知自己的双腿落下了残疾,再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他也没有如此激动过。
“阿母,您为何要这么做?!”将自己所有的脆弱与不堪,交付给心底深处一直小心翼翼、悄悄爱慕着的女子,他实在觉得于己于人,都是一桩残忍的事。
他不想知道太后为何会答应母亲的请求,他只有埋怨,只有气恼和悲伤。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胆敢作为撄宁的驸马得意地活在这世上。
“宁公主对你有意,你对宁公主有情,郎情妾意,有何不可?”面对儿子的埋怨与质问,钱氏眼底虽也噙着泪光,但却理直气壮,丝毫不后悔自己这么做了。“论家世,论你祖父母和你父亲为大周立下的汗马功劳,这个驸马,你担得!太后口谕,天子赐婚,没有人敢嘲笑你。”
“我受到的嘲讽还少吗?”葛郢落在腿上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屈指成拳,话语却是低了下来,道:“受再多嘲讽,我都不在意了,但我,不能让宁公主也跟着我一起受人嘲讽。”
“依着宁公主的本事,她是不会让你们受那等闲气的。”钱氏语气也温和下来,一边哭泣,一边苦劝,“郢儿,阿母为你谋得这道圣旨,也并非容易的”
“阿母,”葛郢心知多说无益,于是请求道,“现在进宫,去跟太后说清楚,让天子收回成命。”
钱氏心中一冷,伸手拭了拭泪,凉凉地道:“晚了。阿母已将我的喜悦之心,告诉了素日里常来往的贵夫人们。已然传扬出去的圣命,更是收不回。郢儿你,就高兴地接受吧!宁公主都接受了,你还不接受,就要叫她难堪了。”
葛郢心如刀割一般难受,唯有怨怼一句,“阿母糊涂!”
钱氏没有理会,绝然离开了。
圣旨已下,人尽皆知,事已至此,恐怕再无转圜的可能。葛郢用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上,痛不欲生。
这边厢准驸马不痛快,那边厢,李为止和刘九阴也不得快意,两个人竟是在酒楼不期而遇,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喝起了酒来。
李为止便是喝闷酒,烦恼的情绪也不流于表面。他端坐着,桌上两碟小菜从未动过,只是酒壶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下去,不知不觉就见底了。
刘九阴发现他时,已经喝得半醉。他提了酒壶,便跑到了他的桌边,歪着身子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为止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喝自己的酒。
“这苦酒,一个人喝,实在无趣。”刘九阴笑了一下,道,“我陪你喝。”
李为止仍是不理会。
刘九阴也不在意,自顾吃起了他桌上的菜,自顾给自己斟了一杯又一杯酒饮下,愈加醉了。
“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酒喝多了,话就多,他瞧了李为止一眼,又是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比我还惨!分明就是,到嘴的鸭子飞到别人碗里去了不像我,从未闻过那滋味,飞没飞的都一样”
“粗俗。”李为止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