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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还命葛郡侯亲自带人去东海,接淮阴王李崇俭进京。至于撄宁,她虽没有就此认下她公主的身份,却也派了李为止,以朝廷的名义,带人前去庹子山,将她护送回朝,以证明身份。
就连葛郡侯和李为止也没有料到,事情进展的竟是如此顺利,如此之快。
或许,天意如此。
这个时候的撄宁,在庹子山上的庵堂,倒如出世之人,过得轻松自在。
她始终相信李为止和葛郡侯。
她深信,只要他们出手了,她就能住进那座宫殿。与虎谋皮也好,水中捞月也罢,无论如何,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第284章:接回()
翌日,庹子山下锣鼓喧天,浩浩汤汤的队伍,比大户人家的新郎官迎娶新娘的阵仗还要气派。
撄宁隐约听到了,庵堂里所有人,也都听到了。这个队伍,便是为接她而来。
“玉慈师太,将制造雾气的机关关闭吧!”撄宁对玉慈道。
玉慈却有些担心,“山下是何情况尚未可知,现在关闭,恐有不妥。”
“过去的都过去了。”撄宁则是自信地笑了一下,“现在,是新的开始。关了吧!我该回去了。”
“你确定?”刘九阴只觉还什么都没做,自有些不大相信,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回去。
“嗯。”撄宁十分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山中雾气彻底消散,花费了足有一天一夜的时间。
也好,如此一来,李为止一行于第二天倒挑了个吉时上山,迎接撄宁。
因山路曲折狭窄,他只带了几个人上山,让仪仗队于山下鸣乐以候。
他与撄宁,也不过几日未见,此刻见到,却觉得历经了许久。
他的阿宁今日,虽还是一身男装,但浅灰色的锦衣干干净净,发髻也梳得极是利落,看起来精神奕奕,明艳动人。
彼此的脸上,都噙着微微的笑意,却是相顾无言。
就这么对望了少刻,李为止方才拿出太后懿旨,朗声宣下。随即,他撩起一角衣袍,率先跪到地上,高声道:“微臣,恭迎公主殿下回宫。”
撄宁不禁皱眉,忙是上前将其搀扶起来,怪怨道:“得到册印之前,还不是啊。”
李为止一边起身,一边诚挚道:“在微臣心里,早就是了。”
撄宁笑了,笑得高兴却又不失谦逊。李为止盯着她的样子,更是饱含喜悦与柔情。
刘九阴看在眼里,心头立时生了一股子酸味儿。
当撄宁跟着李为止就要离开之时,他终于上前,将李为止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既然是公主,你就当知道自己做臣子的身份,不该与她走得太近,更不该触碰她的凤体。”
李为止默了片刻,随即不愠不怒道:“当初,太后有意给我和月公主赐婚。那会儿,我还是仪鸾司一名小小的司教。现如今,我获封侯爵,更是名副其实的二品军侯,论身份,恐怕比你合适。”
“你!……”
就在二人斗嘴之时,撄宁则是发现,玉慈不见了。或者说,自打李为止上山后,她便匿了去
她不希望李为止见到她?
李为止也并不知道,她就在这个庵堂里?
如若知道了,他会当如何?
正在她遐思之际,李为止走了过来,温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快的话,我们还可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好。”撄宁也便收了心,不再多思。
回到皇城,已是日落西山,但街道上的百姓,却比早市时还要多。
有些才刚进城的外地客商不明所以,自有询问。
“朝廷要迎另一位公主进宫了!前去恭迎的仪仗队,马上就要进城……不知这位公主,长成何等模样呢!”
“定然跟月公主一样美咯!”
“那是凤女啊!皇后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是人中翘楚?”
“可怜她这些年被自私的父母抛弃,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不仅有百姓,还有吃皇粮的人也混在了人群里,等着目睹这位公主的真容。譬如说,在骁骑营任职的原长信司徒萧显和赵四方。
而当所有人,看到那顶华盖车驾上,打着一边窗户帘子,大大方方端坐着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郎时,都震惊了。
“公主怎么是个男的?”
“那不是五兵营的卓参军吗?去年突然不知去向……原来,她竟然是公主?”
“杀了赵孟昭的那个卓司徒?!”
“与刘十三郎有断袖之谊的那个……”
“原来是女的!还是公主!”
李为止注意到百姓之间的议论,方才发现马车的帘子未有取下。他骑着马忙向马车靠近了些,对撄宁道:“阿宁,帘子。”
撄宁方才将帘子取下,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她的嘴角,却在舒适的车厢内,勾起了一个志得意满的弧度来。
“老大,你看到了吗?是阿宁啊!”赵四方在萧显耳边,惊讶地叫出声来,“她竟然是女的,还是我们的公主!”
萧显愣在那里,早已失了心神。
早知她是公主,他该对她更好一些才是啊!早些时候,更不该欺负她。真不知,她会否记他的仇……
至此,皇城百姓皆知,仪鸾司司徒出身,上过战场立过军功,斩杀过无耻司教赵孟昭的卓撄宁,就是他们那个被天子和皇后残忍抛弃,可怜又令人敬佩的公主。
车驾渐行渐远,直往皇宫的方向。
前面若绕行一条街,便是葛郡侯府。
车驾内,撄宁突然吩咐道:“再往前,去一趟葛郡侯府。”
李为止心头一惊,想了想道:“无论何事,你当立刻进宫面见太后才是。”
“不是要证据吗?证明我的身份。”撄宁淡淡出声,执意要去。
“证据?在葛郡侯府?”李为止不禁问。
“是啊。”
李为止想了想,道:“我派人去帮你取来便是。”
“不,我亲自去取。”撄宁却道,“你派人去五兵营,取另一样东西。我先前住处的床板下边,有一个包袱。”
葛郡侯府,她自然是要亲自去的。
或许葛郢早知她的身份了,她与他之间,再不能有多余的念想。但无论如何,回到这里,她就是很想,去见见他,她前世的夫君。
李为止的心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在葛郡侯府门口,他还是大方地对撄宁道:“快去快回。”
他并不打算跟进去。
撄宁清楚他努力藏匿的心思,对他的作为,自是感激的。
她独自进去了——也说不定,踏入这家门槛,是她此生最后一次。
葛郡侯府上下,皆出门恭迎,却唯独没有葛郢。
葛郡侯夫人钱氏告诉她,“天气寒凉,郢儿本就体弱,大病初愈,见不得风……还望公主殿下原宥。”
“他现在何处?”撄宁问道,“我过去找他。有样东西,需要从他那里取回来。”
第285章:相认()
却在这时,常在葛郢身边伺候的一个奴子急急忙忙赶了来。她先向撄宁行了一个大礼,随即便拿出了一个锦盒来。
是撄宁当初交给葛郢保管的那个锦盒。
“公主殿下,”那奴子道,“这是小侯爷让小人给您拿来的,说是殿下您的东西。”
“小侯爷他”撄宁欲言又止。
“小侯爷身体抱恙,说不能亲自将此物送还给殿下,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天色渐沉了,吹起了刺骨的冷风。
撄宁突然觉得通体发凉,有些冷。她甚至怀疑,葛郢偶染风寒与自己的到来不期而遇其实并非巧合。
葛郢有意回避她?难道她自以为从未流露过的心意,早被他洞悉了吗
她感到窘迫,将锦盒收好便与葛郡侯夫妇做辞。
“公主殿下先行一步,”葛郡侯笑盈盈告诉她,“微臣也已接到太后宣见,稍后便至。”
“好。”撄宁应声,想了想诚挚道:“这些天,多谢侯爷为我周旋。”
“哪里哪里?”葛郡侯忙谦逊道,“都赖公主殿下您运筹帷幄得好。”
撄宁只是笑了笑,随即再次向夫妇二人做了辞,阔步离开了。
出得葛郡侯府,她低落的心情还不能平复。
见她拿了一锦盒出来,李为止迎上前去,有些意外,“怎这么快?”
“是啊。”撄宁眸光闪烁,应着话便往车驾内走了去,一边还道:“快走吧!宫里怕要等急了。”
李为止却是感觉到了她的失意,但他并未拆穿她。
抵达宫门,撄宁再从车驾内出来,他在她脸上便看不到那种失意了,仿如葛郡侯府那一趟,她从未去过。
她藏在五兵营的包袱也由李为止的属下拿来。
所有能证明撄宁身份的那些旧物,一样不缺,一样不少,倒是除了婴孩时皇室才用的明黄色包衣和那把精巧的匕首,还多了一把小月刀。
她拿着这些旧物,由宫人接引,李为止护送,一直来到了慈安宫。
宫人引她至偏殿,伺候她换上了一身女儿家的衣裳。
一袭乳白偶绿相间的百褶长裙,白色织锦腰带,将浅橘色领口绣有些许文竹的收腰上衫紧束于腰线之上,外罩同色系绣有五彩祥云图案的广袖曳地宽衣,脚踏金丝银线勾勒的礼履,使得撄宁的个头高了不少,气质自也不比寻常。
三千青丝,梳成一个近香朝云的灵蛇小髻,坠了一件偶绿色流梳,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衬得她淡抹脂粉却足以令人艳羡的少女的面庞,越发清丽可人。
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偏又叫人看不见底,笑起来,倒也天真无害。
原本,她两世为人,并不认为这样的妆容适合自己。但是,是她要宫人为她梳这样的发髻,化这样的妆容的。她知道,这样的妆容,十分适合现在的自己。
她不过十六岁,她不能在妆容上,让慈安宫等着她的那些人,第一眼见到她,便看到她的老练,感受到她的侵略性。
却是这样的她,一走出偏殿,李为止陡然看见,便愣了神。
他在外面,其实一直都很紧张。虽不是头一次见撄宁女儿妆,但这一回实在不一样。毕竟,从今以后,她真正就要做回女人了他就是很紧张,也很期待。
终于见到她,他失态了。
撄宁不由得发笑,问:“这样,不给人咄咄逼人的印象吧?”
李为止方才移开视线,低了眸道:“很好是你应有的样子。”
他的耳根,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撄宁倒没在意他的反应,只轻吐了吐气,望着正殿宏伟的大门,说了一句,“进去吧!”随即便朝那里,迈开了脚步。
正殿内,该来的人都来了。太后、天子、皇后、李令月,还有贤王、镇国大将军、葛郡侯、大军司马、仪鸾司大司空、六部尚书等朝中重臣,国之栋梁,无不在场。
知道的,不知道的,再次见到撄宁,心中都免不了一场唏嘘。
撄宁低眉敛目目不斜视,步履从容走至殿前,向太后和天子行了大礼,举手投足,无有半点不足,也无有半点逾越,恰到好处。
自她进殿开始,天子李宪和尔朱皇后的目光便在她身上逗留,始终无法移开。在他们眼里,懊悔是有的,亏欠是有的,爱怜也是有的,还有许多其他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