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撄宁认得,鱼尾形状的那枚玉,是自己从李为止那里偷来给刘九阴的。
刘九阴将两个坠子都放到她手里,脚步停了下来,嘱咐道:“你一直往东,有个庹子山,山里有个庵堂,把这个交给那里的玉慈师太,她会护你周全。”
“你呢?”撄宁听他这个意思是要自己独自去庹子山,忙反握住他的手腕不放。
“你我都有伤在身,跑不远的……”刘九阴喘了口气,不容拒绝道:“我留下,拖住他们。”
于撄宁看来,他一向玩世不恭,唯有这一刻,认真起来的样子,让她觉得心中震颤。
她抓着他的手,自不肯放,“岂有让你为我拖延时间的道理?要走一起走!”
说罢她拉着他,想要继续往前跑。
刘九阴却一把挣开她,随即冲她笑了一下,轻佻道:“你不是公主吗?想活着成为公主,该自私的时候,就不要逞能啊。”
撄宁望着他,情绪翻滚涌动,整个人都激动得几欲克制不住颤栗。
“放心!我还要留着命娶你为妻的。”刘九阴丢下话,转身便折返了方向,一头冲入夜色中。
不多时,撄宁几乎听到刀剑碰撞出火光的声响、敌人的呐喊、死亡的哀嚎……她双手握成的拳头,终在这一刻松开了。
她不管不顾,转身便往庹子山的方向疾步跑了去。
喉咙,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干涩得几近刺痛,寒冷的秋风吹进她的眼眸,激出无尽的泪光,滚落,又被狠心擦拭干净。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刘九阴自愿的……但她又不停地祈求上苍,放过他,也放过她,别让她接下来的人生,都要背负对他的亏欠而活。
第277章:玉慈()
庹子山上,当真有一个庵堂,青砖黑瓦,隐于半山腰上,似幻似真。
为撄宁开门的是个小尼。
出家人慈悲为怀,见撄宁浑身血迹斑驳,似有伤在身,一听得她喊出玉慈师太的法号,小尼二话不说,便将其请了进去。
探首往外四下看了看,她才将大门关紧,随即转身问撄宁:“施主稍候,小尼这便去禀知师太。”
撄宁点了一下头,小尼便匆匆地去了。
借着月光,看到院中黄白相间的秋菊,衬着一树海棠花开正盛,几株青松古树参天而立,撄宁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很快,从远处庵堂外的回廊快步走来了先前那个小尼,她向撄宁施了礼,随即道:“施主请随我来。”
撄宁跟着她,来到了庵堂后边弥散着檀香的梅兰小院,进入敞厅。
“施主稍坐,师太即刻就来。”小尼为她沏了热茶倒上,随即便退下了。
撄宁抱着热茶,使劲地喝了两口。
这时,一位二十出头眉目清秀的女尼从偏室打着帘子走了出来。从衣着与先前小尼的不同来看,像是个有身份的。
撄宁起身施礼,却绝然想不到,这位年轻的女尼,竟然就是玉慈师太。
这样年轻美貌的师太,撄宁两世为人,也才头一回见。
“贫尼便是玉慈。”玉慈还了礼,随即打量撄宁两眼,却是神情冷淡问:“但不知施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她明知撄宁身上有伤,却也不闻不问,倒不像寻常出家之人。
撄宁心觉古怪,想了想便拿出了刘九阴给她的锦鲤玉坠。
玉慈一见这玉坠子,顿时脸色一变,紧步上前,将其拿在手中。
撄宁分明瞧见,她拿着玉坠子时手指的轻颤,还有那一双秋瞳剪水的眸子,快速闪过的泪光。
“你是何人?因何身携此物?”玉慈镇定心神,抬眸看向撄宁,不再似先前那般淡漠了。
“刘十三郎刘公子给我的。”撄宁如实以告。
“是他?”玉慈眼底流露出失望之色来。
“这条玉坠子,原本不全是刘公子的。”撄宁想了想告诉她,“其中那条鱼尾形状的,乃是我在仪鸾司时的司教,李为止李司教的。”
听得“李为止”三个字,玉慈的眼睛果然亮了。她甚至上前一步,问撄宁,“你是为止属下的司徒?”
“是,只不过,我们现在都调离仪鸾司了。”撄宁说罢还不忘做解释,“原本这鱼尾形的坠子,我在李司教身上看到过,后来却不知为何,跑到了刘公子那里。今夜遭遇歹徒,刘公子出手相救,让我带着这个来庹子山找玉慈师太,说玉慈师太你,定会容我藏身于此。”
“既是十三郎要救之人,贫尼自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你还是……”玉慈没有说出后边的话,言及此处,脸上终于展露一丝笑容来。
随后她才关注撄宁身上的伤,皱了皱眉,问:“公子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无妨。”撄宁轻摇了一下头,“皮外伤。”
“云空。”玉慈则是对外唤了一声。
先前接引撄宁入庵的小尼听到喊声,很快走了进来,“师太有何吩咐?”
“带这位施主去西厢歇息,再给他送些金创药过去。”玉慈吩咐道。
撄宁遂跟随这个叫云空的小尼,来到了庵堂后院的西厢房内。
又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路来,竟没有遇到任何其他尼姑,整个庵内,静谧得有些渗人。
“小师傅,”来到住处,她终于忍不住问一句,“你们这庵里,不会只有你和玉慈师太两个人吧?”
“除了我,还有三个小尼,只是天气骤凉,她们都染了风寒,睡下了。”云空噙笑答了话,随即将玉慈交代过的金创药交给了撄宁,低眸道:“男女有别,小尼不能给施主上药,还请施主自便。”
“好,多谢。”撄宁客气一句,心中暗自嘀咕,这大的庵堂,统共才五个尼姑,也是少见。
云空小尼很快委身,做辞离去。
撄宁越想越犯嘀咕,索性就不想了。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她便翻上了庵堂最高的塔楼,于最高之处,远眺通往庵堂的曲折山路。
她在等。
也许,刘九阴很快就能来了。
却不知过去多久,她的头重重一点,险些睡着。她揉了揉眼睛,再往山路上看,竟真看到了两个相扶而行的人影。
她站起身来,仔细眺望。
其中一人,是刘九阴!但不知另一位搀着他的男子……夜太深,实难辨认。
撄宁飞身跃下塔楼,很快往那条山路跑了去。
直至近前,她方才看清楚,搀着刘九阴的,乃是詹庸。
而刘九阴,一身银灰色的紧身衣,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都是血。他的腰腹,更是插有半截刀刃!血水,一点一点地往下渗,低落到地上……
他抬起原本耷拉的脑袋,虽只剩最后的气力,却对撄宁绽开了一个笑容,“阿宁……”
撄宁忙跑过去,搀住他另一只胳膊,坚定道:“撑住!”
刘九阴再没有气力言语了,见到撄宁之后,他的脑子更是不想事了……撄宁和詹庸只觉,他的双脚完全没有了力气,是被他二人拖着前行的。
“刘九阴!”撄宁受吓地大叫一声,“你醒醒!你不能死!”
玉慈和云空听到响动,很快从庵堂内走了出来。
玉慈见到刘九阴,惊惧地喊了一声“十三弟”,随即着急上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更是有些慌乱道:“快!快扶他进去!”
她喊刘九阴“十三弟”……撄宁一刹惊异,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她只顾着将刘九阴扶到庵堂后院一间空房。
所幸,玉慈知医理,在这庵堂,也有一套处理伤口的药用品。她亲自上手,为刘九阴处理伤口。
期间,詹庸告诉撄宁,“我赶到时,刘公子已将那帮人杀得所剩无几了。可就在山下,我们看到还有另一帮人正欲上山……他们,也是要夺你性命的。刘公子说,不能留一个活口回去通风报信,遂拼了命,又将这帮人杀光了,也才落了这么重的伤。”
“另一帮人?”撄宁唯恐,要取自己性命的,除了李令月,还有其他人。
第278章:防范()
詹庸点了一下下颔,看着撄宁的目光,不无怜悯。终于,他肯定了她心中所想,“山下那帮人,武功出路有数,若我没猜错,该是宫中羽林卫。”
宫中羽林卫……撄宁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木掉了,不知道揪心,不知道疼痛,亦没有伤感。
她茫然地撇过身去,无有目的地走出几步,直至视线无意落在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刘九阴身上。
玉慈还在为其诊治,因为紧张和焦急,出了满头的汗。
插在刘九阴身体里的半截刀刃,终于被她取出来了。待她包扎好伤口之后,云空小尼方才敢上前,用布巾为其擦汗。
她又切了刘九阴的脉搏,良久之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撄宁急忙上前,小心翼翼问:“他怎么样?”
玉慈抬头看了她一眼,方才站起身来,告诉她道:“他一向福大命大,这一回,也死不了。身上的麻药过去,半个时辰,差不多就会醒过来了。”
听言,撄宁胸口压着的巨石也落了地。
玉慈又道:“我去做几个止痛的药包。”
“……”撄宁本以为,她会质问她的十三弟因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并做了坦诚相告的准备,却不料她就要去忙了,只得点了头。
此后,她一直守在刘九阴床边,直至他身上麻药的药性过了,因为伤口的剧痛而汗涔涔地醒来。
“我说过……”醒来见到撄宁,他第一句话便是,“会活着回来。”
他笑着,还是那么不正经。
撄宁哭笑不得,唯有叹息一声,随即嘱咐道:“好生歇着,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来……”
她才要起身,刘九阴却抓住了她一只手,不无得意地问道:“我为你出生入死,现在,总该能占得你一点真心了?”
撄宁正觉得尴尬不知该如何回话之时,玉慈并着云空小尼进得屋来。
见到玉慈,倒是刘九阴先一步松开了抓着撄宁的手。他望着她,甜甜地唤了一声“八姊姊”。
玉慈瞥了他一眼,却是冷着脸道:“佛门清修之地,哪里还有你的八姊姊?叫我玉慈师太。”
刘九阴只是笑,倒没有耍嘴皮子。
“云空,”玉慈回头看向云空小尼,吩咐道:“带两位施主下去歇息,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便是如此安排,刘九阴也乖乖地没有多话。撄宁就算想留下照顾,也没机会了。
“只怕那些刺客很快就能找到这里。”詹庸蓦地提一句。
撄宁心里也有这番顾虑,不禁看向玉慈。她总觉得,刘九阴这个姊姊,高深莫测得很,想必,她心里是通透的。
果如她所料,玉慈想也不想便告诉他们,“可放心在我这里住下。”
她并不做解释,但见她如此信誓旦旦,撄宁便向其施礼做辞,并着詹庸,随云空离开了这间屋子。
待他们离开之后,玉慈立马板下脸来,坐到了刘九阴的床边,一边给他敷上止痛的药包,一边道:“原来是个女的。为了一个女人,险些丢了性命,值得?”
“是我要娶来做妻子的女人啊。”刘九阴自鸣得意,似是为自己此次受伤,感到无比荣幸。
夜已深了。云空小尼引了詹庸到他下榻之时,撄宁便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