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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间,杨宽笑道一句,“长信李为止带出来的司徒,果然不凡。”
撄宁凝眉不语,只想着制胜的机会。
几番招式下来,她知道,自己未必是这杨宽的对手。为此,她只守不攻,但眼见就是黔驴技穷了,再要打斗下去,她恐怕要暴露自己的弱势,让杨宽有机可乘。
正是着急之时,杨宽突然一个极速出招,剑锋直指撄宁咽喉。
撄宁做出反应,却已感到脖颈一片凉意。
霎那间,她脑中一片空白,仿如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中招了,要死了吗?
却在这时,剑锋陡然转了出去,并着一个人影从林中出现,利落出手,一掌将杨宽击退了五步开外。
是詹庸!
杨宽吃疼地捂着胸口,虽极为恼怒,但对于詹庸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撄宁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丁点血迹,倒也放心了,自然庆幸詹庸的及时出现。
“詹庸!你当真要违背公主之命吗?”杨宽方才缓过来,气愤而问。
詹庸不动声色将撄宁拦到身后,冷声回道:“我说过,公主给我的命令,是要我护她一世周全。”
“我也告诉过你,杀了她,是新的命令!”杨宽脸上,再没有往日的温煦笑容,此时此刻,已是青筋暴跳。
詹庸一旦出手,他唯恐往后,自己再无刺杀撄宁的机会。
“那是给你的命令,不是给我的。”詹庸冷着脸,执拗得近乎冷酷。
“叛徒!”杨宽愤然怒骂一句。
詹庸没有做声,两眼紧盯着他,微侧了脸嘱咐撄宁道:“快走。在李将军身边,哪儿也别去。”
撄宁感激不已,唯有道一句,“多谢。”随后便快步离开了。
待她走远之后,杨宽不禁神情阴鸷,威胁詹庸道:“你可曾想过背叛公主的下场?你的父母兄弟,都不要了?”
詹庸神色仍是冷然,看了杨宽一阵,兀地上前半步,反问道:“凤女若有还巢日,杨司教又当如何自处?你的家人,又由谁守护?难道还在指望皇城里那位月公主吗?”
“你!”杨宽瞪着他,下颔的胡须也气得颤了颤。
詹庸却不理会,转身离开了。
杨宽的眉头锁成一个川字,耳畔回响着詹庸那番言论,突然烦闷不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这件事,倒真让他左右为难了。
撄宁回到城中,直奔李为止的营帐。
她一进屋,李为止便发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他立时紧张起来,皱眉问:“怎么回事?何人伤的你?”
“杨宽。”撄宁如实以告,“是詹庸及时出现,救了我。”
她把一切都告诉李为止了,包括自己截了宫中谕诏并焚之于烬之事。
李为止还未从公主李令月明知是亲妹却要派人杀害一事当中回过神来,又听得撄宁杀了朝廷派出的传令官,毁了谕诏,不由得情绪大动。
“你怎么能这么做?”他压低声音,不无愠怒之色,几近呵斥道:“斩杀朝廷传令官,焚毁谕诏,哪一桩不是死罪?!”
“太后的旨意,是要你作为使臣与突厥相谈,无论如何将刘九阴从突厥人手上解救回来!”面对李为止的喝斥,撄宁的话语也不平静。她还有板有眼道:“与其让侯爷带着大家一起抗旨不遵,这件事,倒不如在我这里截断了。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天你总往外跑,就是为了这件事?”李为止懊悔自己早没有想到。
“在太后眼里,天子和皇后眼里,甚至,在我那假意惺惺的姊姊眼里,我本身就是个罪人,就是个该死之人……”言及此处,撄宁眼底不自觉溢出了几许气恨的泪光,突又从中挣脱出讽刺的笑容来,接着道:“既然是一个该死的人,再多的罪过犯在我身上,又有何要紧的?”
听她这么说,李为止难免心生恻隐,突然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他没有苛责她,怪怨她的理由。
他伸手,温柔地将她揽到了怀中,低喃道:“我是担心你……不希望他们,有更多加害你的理由。”
撄宁靠在他怀里,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就知道,自己寻求的这个怀抱,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她可以放心倚仗的。
“谕诏毁了便毁了。”李为止接着道,“到时杨宽若是在侯爷跟前控诉于你,抵死不认便是。想必侯爷,会站在你这边的。”
“嗯。”撄宁本身,也是这么想的。
“来,我给你上药。”李为止轻轻地推开她,又将她按在桌案边坐了下来,随即取了金创药,仔细地给她涂了上去。
伤口虽然不深,但他上着药,心里头也还后怕不已。他不禁叮嘱她,“往后就待在我或侯爷身边,不能乱跑了。”
“嗯。”撄宁噙着乖巧的笑,应声点了一下头。
几天过去,杨宽那边却并没有任何举动,便是揭发撄宁焚毁谕诏之事,他也没有做,偶然遇到撄宁,他也和往常一样,装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撄宁李为止想他是有审时度势之明,随着援军的到来,也就没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第273章:和谈()
援军一到,所有将士皆是斗志盎然,只一次猛攻,便轻松夺下了辽城。随后不到半月,更是拿下了陲边、广袤、肆原等要塞,攻陷突厥王庭,指日可待。
就在这时,突厥王庭向大周提出了议和请求,并派出八王子也利敬崎为议和使臣,亲赴周军大部驻扎的广袤,商谈和议之事。
葛郡侯和刘玄绛帅领几名将帅接见也利敬崎之前,便做了事先商议。
“既是突厥主动议和,我们当趁机让他们放了刘十三郎。”多数人想到的第一件要事便是这一桩。
“有件事甚是古怪。”有人道,“刘十三郎沦为人质一事侯爷既然早已报之朝廷,太后那边却是为何迟迟未有旨意明示?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莫非朝廷,不管刘十三郎死活了?”
听言,撄宁、李为止,还有杨宽三人的目光蓦地撞到了一起,却都回避了去。尤其是杨宽,东张西望,对撄宁焚毁谕诏之事,闭口不提。
“无论如何,”葛郡侯道,“明儿先听听看突厥方面带来的和谈条件吧!如若合适,我等再禀知朝廷。有关刘十三郎一事,本侯自当再次请示太后。”
“侯爷,”撄宁跻身上前,提议道,“何不在突厥八王子前来和谈之时,就让他们交出刘十三郎?”
“这怎么可能?”不待葛郡侯回应,立即就有人跳出来,笑道,“刘十三郎恐怕是突厥前来和谈唯一的筹码了,他们岂会放弃这唯一的筹码?若不是刘十三郎在他们手上,我们还与他和谈做甚?大军压境,直捣黄龙便是!”
“此言差矣!”自然也有对此人之言嗤之以鼻的,“两国邦交,不斩来使。人家提出和谈,我们便是不愿,也当坐下来谈上一谈。”
“如若不交出刘十三郎,便不跟他们谈。”撄宁趁势接了二人的话,“告诉也利敬崎,若不交出人质,我军立即踏平突厥所剩无多的领地。”
“对!突厥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这人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先前狂言要直捣黄龙的领将对撄宁的提议大表赞同。
“此事恐有不妥。我等上阵杀敌,却做不得朝廷的主,和谈之事请示朝廷,那是必不可少的。”
“我军占据上风,直逼突厥王廷,所需时日并不多。等到他们自己把和议之意传达给我朝天听,恐怕早已灭国。”李为止一脸严肃,随即拱手表态,“末将以为,卓参军所议之事,可取。”
“侯爷,”刘玄绛也一本正经对葛郡侯道,“我也以为此举无有不妥。”
五兵营大军司马都这么说了,下边的将帅,自是纷纷附和。
翌日,也利敬崎一坐下来,便表露了突厥的和谈条件:两国休战,突厥自愿作为臣属国,奉大周为主,年年纳贡。
由邻国甘为臣属国,这样的条件是十分诚挚的,传达天听,在场的周军将帅几乎能想到那个圆满的结果。
“放了太后的侄儿,否则,我军不日便打到突厥王庭,不给你们和谈的机会。”葛郡侯开门见山,当真提出了这个条件。
也利敬崎一惊,对葛郡侯言下之意,再是明白不过。
他屈辱的目光扫过屋内每一位大周将帅,包括撄宁,得知这是他们所有人的意思,便问葛郡侯,“若我放了他,你们却出尔反尔,那我突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大周乃是礼仪之邦,自不会做那出尔反尔之事。”葛郡侯保证道,“只要你们放了刘十三郎,我们便暂行休战,转达你们和谈之愿,等候我朝圣裁。”
“我要她来与我说。”也利敬崎突然伸出手指,指向了撄宁。
众人的视线皆落在撄宁身上,透着奇异和不解。
也利敬崎起身,主动走到了撄宁跟前,压低声音道:“你曾自诩,能陷我于水深火热,也能将我捧上为王,时至今日,可还作数?”
撄宁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随即轻点了一下头,却并没有吱声。
“那你能向我保证,放了刘九阴,你们大周,就愿与我们突厥和谈吗?”也利敬崎又问。
“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撄宁却道,“不放了他,不日便是国破家亡,放了他,尚有一线生机。”
“你这话是何意!?”也利敬崎急了,“不能保证你们大周朝廷会答应与我们和谈?”
“这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啊。”撄宁流露出几分无辜,随即却上前一步,附在也利敬崎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告诉他,“接受吧!我自会从中周旋。”
实际上,太后必定乐于接受一个臣属国——以和为贵,从来都是她的懒政,根本无需有人从中周旋。撄宁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卖给也利敬崎一个好罢了!
而在也利敬崎看来,撄宁是大周国另一位公主,有她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他突然作笑,回身便对葛郡侯道:“天黑之前,我们的人自会送刘十三郎到广袤。告辞!”
他带着几个突厥人离开后,诸位周军将帅皆在好奇,撄宁最后跟也利敬崎说了什么,他竟如此爽快地接受了他们提出的条件。
“好了,都散了吧!”葛郡侯一句话,却将这些闲杂人等都给打发了,徒留了刘玄绛和李为止。
当然,还有撄宁。
“你跟那也利敬崎如何说的,以至于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同样的问题,经由思想简单的刘玄绛之口,免不了再问一遍。
“我告诉他,一定会跟他们和谈。”撄宁笑了一下,“难道不是吗?太后,是不会拒绝一个臣属国的。”
“的确如此。”葛郡侯对太后的了解,不少于任何人。
“唉!”刘玄绛叹息一声,“我们完全可以一举灭了突厥!”
“留着,也很好。”撄宁通过营帐门口,瞧向外边蔚蓝色的天空,“或许有一天,用得着也未可知。”
李为止看着她,不假思索便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葛郡侯点了点头,打的算盘却跟撄宁有些不一样。
唯有刘玄绛脑子不想事,恰有些内急,与葛郡侯匆匆做辞,便疾步走出去了。横竖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