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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迈开脚步的时候,一只稳重的大手,有力地抓在了她的腕间,回眸,只见李为止一脸严峻看着自己。
“以为是这样的身份,我就退怯了吗?”他眼里流露深情,一本正经地宣示自己的真心,“说了会帮你,我便当不遗余力。万一输了,你活我活,你死,我死,不需要后路。”
眼前的女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想到的人,能求助的人唯有他而已,他又岂能让她感到半点失望和不被信任?
还记得白间在盲山遇见她,她哭泣凝噎的样子,那一刻虽不明所以,但却激起了他对她的所有怜爱。
他陡然拥住了她,保证道:“往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猝不及防地被拥入怀,此情此景,撄宁不由得心生震颤。她的身体木了片刻,一双垂着的手,犹豫地渐渐抬高了些,几乎就要抱住李为止的腰身,却在这里停滞了。
她知道李为止想要的是什么。而她……男女情爱这种东西,是她能承受得起的吗?过去她怕自己祸害他人,现在无论如何都是要祸害人了,她又怕自己真正陷进去了,就会乱了心智。
不过,她至少该让李为止舒服一些才是啊!不能只让他为她献身,她也该做些适当的偿还……
她一双手,终于落在了他挺直结实的腰背,然却出乎意料地得到了莫可名状的安宁。
而感到她双手的触碰,李为止心中怦然,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自然高兴不已,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他喜不自胜,却又怕是自己的错觉,不禁问:“你终于……肯接受我?”
撄宁埋首于他的胸膛,没有做声,却也不无赧然羞涩。
她没有否认,李为止便视作她的默认,心中更是雀跃欣喜。若非看到一队巡逻兵经过,他怕是不会放她走了。
“回去歇着吧!有些事,明日再细述。”他眼里闪着异乎寻常的亮光,温声道:“葛郡侯那边,我会想办法劝服。只要他点头,底下的将士,就不成问题。”
他要去劝服?撄宁诧异地张了张口,终于化作一脸女儿家的笑靥,“好,你先走。”
他能出面,定有事半功倍之效。
李为止轻点下颔,目光流连地迈开了脚步。
撄宁望着他顾步回头终于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问:适才若是拒绝了他的爱慕之心,他还会如此热忱地提出会去劝服葛郡侯吗?
会的吧!他向来是真心爱护她的。
第260章:议主()
一 不过,说服葛郡侯之事,撄宁倒不需要李为止出面。
这一夜,葛郡侯辗转难眠,翌日一早,就听得士兵通禀,撄宁求见。
她进屋时,他内心还挣扎了一下。该向她施礼吗?没有被承认的公主,便不是公主。于是,他选择笔直地站着,并未施礼。
撄宁则向他浅施了一礼,以一个晚辈的谦逊。继而,她又端出了几分傲骨,直言道:“侯爷昨夜睡的不好吧?”
葛郡侯轻咳了一声,示意撄宁坐下,意欲好好地与之聊一聊当年之事。
“卓太傅风光的那几年,我本是他府上的僚客,亦师亦友,也算得他半个门生。他性情耿直,有些时候,处世不知变通,才遭了后来的罢黜……他离开皇城,也就少有人问津了。”言及此处,他瞧了撄宁一眼,接着道:“不过,天子皇后把你托付给他,当真是所托非人了。依着卓太傅的性子,岂会把你的身世之谜带进土里?”
说着他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他心中,甚至有些怪怨——他宁愿自己从来不知此事。
“侯爷错了。”撄宁不免解释一句,“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实在是机缘巧合,不然,我恐怕活两辈子也是要蒙在鼓里的。”
葛郡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过时机未到,卓太傅就已过世罢了。”
撄宁不禁想到,如果祖父不死,葛郡侯所言,还真有些道理。上一世,她也就不必毫无所知地死去了。
如是想着,她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丝安慰。也许,不是所有的人都打算欺瞒她一辈子的。
“侯爷还是接受事实吧!”撄宁回过神来,一本正经道,“不管你认不认我的身份,但太子是假,确定无疑。你一心希冀和守护的,大周的未来,没有了。”
葛郡侯不由得一惊。
她怎知他一心守护和希冀的人,乃是当今太子?自打他的儿子葛郢腿受伤之后,太子与侯府、他与太子之前,几乎再未有过交集了。于太后和太子看来,他因为自己的儿子,对太子其实是心有怨怼的,毕竟他儿子落下的残疾,是因太子而起。
“本该是一桩好事啊。”撄宁接着道,“侯爷心里该是清楚的,太子除了会些阳奉阴违的本事,别无长处,实非贤君之选。何不趁此机会,另择良木而栖之?”
“既然身上流的不是武皇帝一样的血,那那把龙椅,他自然是坐不得了。”葛郡侯沉吟一声,却是面露愁色,“但武皇帝累于打天下,子嗣单薄,他那几个亲兄弟,一个个也都身死疆场,有的甚至连妻室都没有……李氏一脉本就伶仃,有资格继承大统的,放眼看去,能有何人?”
“那就把目光放远一些。”撄宁道,“武皇帝一脉没有,亲兄弟一脉没有,还有堂兄弟。”
“你说贤王?”葛郡侯忽然发笑,“你有所不知,贤王虽说是武皇帝的堂兄弟,却不过是战时立下军功无数,才拉扯上的宗亲关系,若真计较起来,再往上追究两代,也不一定是同一位先人。”
贤王宗亲的身份,其中竟有这般曲直!这一点,撄宁倒是始料不及。李氏江山,当真后继无人了吗?为此,她不禁皱起了眉。
“真正的堂兄弟,倒是有那么一个,只不过……”葛郡侯怀揣忧思,缓缓说起那些陈年旧事,“他性情乖僻,早已抛家弃子,不知去向了。唯一的儿子,也在几年前遁入空门,不理凡尘。好在一双孙子,自幼上进,长成后撑起了家门。大的,继承了王爵,号封淮阴王。”
“淮阴王?”一听淮阴王三个字,撄宁便知道是谁了。
淮阴王李崇俭。
上一世,太子起兵谋反,不知有多少与李氏沾点亲带点故的文官武将响应。其中,远在东海的淮阴王李崇俭,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月余时间拿下了东海沿线八座城池,成为太子最坚实的后盾……
“没错。”葛郡侯打断撄宁的思绪,“目前来说,淮阴王是最合适的。”转目他又瞧向了撄宁,别有意味问:“如果是他的话,你可有异义?”
撄宁微愣了愣,随即答道:“我只想要回我应得的,谁继任新君,谁掌控天下,是你们男人的事。”
葛郡侯听言,有些意外,看着撄宁的目光,渐生了几分轻蔑。
到底是一介女流,除了个人恩怨,要回属于自己的名与利,别无其他渴求。
如此也好。
而瞅见葛郡侯眼底一闪即逝的轻蔑,以及伴之而来的安心,撄宁释然地笑了一下,“也就是说,侯爷愿意助我恢复公主的身份?”
葛郡侯点了一下头,“与其说是助你恢复身份,实则是……”
“废黜假太子,另立储君。”撄宁接了他的话,“我们,最初的企图是一样的。”
葛郡侯看进她一双精明无比,神似武皇帝的眼眸,突然又觉得遗憾。若眼前一身男装的女子,就是个男儿,那该有多好啊!
若是男儿,要的绝不止于名利双收,更当有睥睨天下的勃勃野心才是……
“侯爷,”这时,外头有士兵通禀,“李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葛郡侯吩咐一句。
撄宁自知李为止的来意,立于一旁,葛郡侯没叫她走,她就没有告辞。
李为止进屋,见撄宁也在,倒有些惊异。见她瞧向自己时流露的志得意满的笑,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伤重未愈,怎不卧床歇息?”葛郡侯客套一句,嘴角噙笑。
“不打紧……”李为止张嘴应上一句,就要说撄宁的事。
撄宁却是上前,意气风发道:“既然李将军也来了,那就一起商议商议接下来的行军计划吧!”
“好。”葛郡侯第一个表态,说罢就要带二人往议事厅去。
李为止微皱了皱眉,见撄宁冲自己笑,也便豁然开朗了。
跟在葛郡侯身后,他不免压低声音问一句,“侯爷没有与你为难?”
撄宁摇头,笑道:“都说通了。”
李为止也笑了。
他本以为劝服葛郡侯需要费几天口舌,却不料撄宁早有主张。可怜他昨夜里绞尽脑汁,想了一箩筐的道理准备倒给葛郡侯。
第261章:嫉妒()
一与突厥人的战役,至此打了不到一年,能有现在之势,实属顺遂。不过,接下来的仗,可就难打了。
此前突厥兵节节败退,丢了城不说,损兵折将更是不计其数,但突厥王廷再往北边退,就要退进吃人的沙漠里——他们已没有退路了,为了守护最后的领地,最普通的百姓,也会举起手上的弯刀,对抗周军。
“突厥王廷已发动所有兵力,坚守陲边。”葛郡侯道,“我军想要在短时间内攻下陲边,恐怕不易。好在,援军就要到了,援军一到,我军当可一鼓作气,攻下突厥陲边、广袤、肆原等要塞。”
“援军何时能到?”撄宁问,“又是何人领兵?”
葛郡侯和李为止相顾看了一眼。随后,李为止答了撄宁的话道:“最晚下月初能到。此次援军,恰由五兵营新任大军司马刘玄降刘将军主帅领兵。”
听得刘玄降的名字,撄宁不禁面露喜色。
“何人主帅领兵,有何重要的?在那之前,只灭突厥之师,不可轻举妄动。”葛郡侯话中有话,却又十分坚定地提醒撄宁。
撄宁不禁无奈发笑。她当然不会在这北境轻举妄动了,葛郡侯未免想得过多了些。
不过,她没有辩驳,只道:“早在南征战场,刘将军便与我结下了缘分,洗脱冤情,升任大军司马之后,很快升了我为从三品参军,并与我拜了把子。他能领援军来,自是再好不过的。”
“你离开皇城时,已是从三品了?”李为止眼中不无欣慰之色。
即便没有他,她一人在皇城,也能争出个前程来。
“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什么都不是。”撄宁施施然笑了一下,转念之间,倒也不那么在意这些得与失了。
“我等就当不知情,你继续以参军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便是。”葛郡侯面无表情吩咐一句。
“多谢侯爷。”如此一来,撄宁出入军营,也就有名有份了。
葛郡侯微点了点下颔,便算是回应撄宁的言谢了,随即道:“你二人都有伤在身,快回去歇着吧!”
撄宁李为止遂施礼告退了去。
来到外边,见李为止面色之中略显苍白,撄宁不禁关心道:“你还好吗?这些天不忙于战事,可要好生将养才是。”
“我不打紧,倒是你,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就不要跑来跑去了。”李为止一边缓步前行,一边侧目看她,眼底饱含关爱之意。
撄宁“嗯”了一声,暗垂眼目,努力噙出尽量大方一些的笑容——她绝不敢迎接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单是感受到这样的目光,她心里就有些发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