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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詹庸钱货两空,血本无归。
而撄宁,继续花大价钱做一些异想天开之事,办学堂、建武官,没人受学,她就花银子求他们来学。
如此这般,不过短短数月,詹庸手头的五百金,便被她挥霍了大半。
第255章:相逢()
面对撄宁的挥霍无度,詹庸也试图劝阻过,但每每撄宁都说,她做的都是造福一方百姓之事,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她这样讲了,詹庸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唯有心中干着急。
撄宁吃穿用度都要好的,做回女人的样子,端的是公主养尊处优的习性。他只怕如此坐吃山空,别说一辈子,便是一年,他也供养不起她。
这天,撄宁又跑来告诉他,“城里百姓穷苦,我打算布施十日。还有,城东的破庙住着许多乞丐,可那庙宇太破了,我想请人修缮修缮……”
“不行。”这是詹庸头一次对她所做之事,明言拒绝。
撄宁望向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哂笑。
他终于忍不住了。她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天吗?也难为她这段时间,这样努力地花他的银子。
“觉得我都在做亏本的买卖,舍不得钱了?”她话里带讥,“五百金就想跟我过一辈子,真是异想天开啊。”
“你若真打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五百金,够我们过两辈子三辈子都不止。”詹庸不由得气恼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挥霍,想给我找麻烦,分明就是……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主意,然后好抽身就走。你当我真的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吗?”
“好!”撄宁作罢向他要银子的念头,“不就是我把你的银子打了水漂心里不乐意了吗?即便不管你要银子,我也有办法做尽我想做之事!”
说罢她转身便离开了。
詹庸已然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剩下的金银,任是她看起来像是跟自己置气了,他也绝不示弱。
隔日,撄宁突然对外宣布,要把自己在喀斯城以来经营的药材铺、学堂、武馆,还有布庄等做营生的场子,都给变卖了,且价格低得惊人,趋之若鹜的商人,一时之间将詹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你这又闹的哪一出!?”詹庸好不容易将这些商人打发了,新的又来了,简直急得脑袋疼。
“不是觉得我做的都是亏本生意吗?那我不做了。”撄宁的样子,看起来真像是一个置气的,毫无远见的小妇人。
“你以为用这种方法,我就会把剩下的钱拱手送给你,再让你出去瞎折腾?”詹庸清楚得很,心想她要用这样的激将法,他可不上套。
撄宁气呼呼地瞪了他,分明一副自己打的鬼主意被人识破的模样。
詹庸心中一喜,突然什么气都没有了,反而道:“也好!卖了也好,正合我意。”
说罢,他转身便往外走了去。
“你就坐吃山空吧!”撄宁冲着他的后背大骂一句,顺手还摔了一个茶具。
而当他的背影消失在外院,她便敛去了脸上所有的怒气,转而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詹庸,已然走向她为他设计的圈套了。
所有的场子才刚卖出去没多久,那些原本以为“得了大便宜”的商人却都纷纷找上门来,且一个比一个气势凶悍,一个比一个带的人多,只因为他们买下的场子,都出事了。
药材铺和布庄一夜之间都着了火,烧成了灰烬,新建的学堂和武官在下了几天连日雨后,都塌了,只剩下残垣断壁……还有几个人受了伤,没闹出人命,已算侥幸。
买主很快把罪魁祸首怪罪在詹家,自然是要上门讨债的。
詹庸身为一家之主,还未想到一连串邪门的事儿是撄宁早就为他埋下的祸根,衙门里又来人了,说接到举报,以他名义捐赠给官府的军需药材当中,藏了假药。
他来不及辩驳,便被扣押了。
惊慌之下,他还在担心撄宁会受到牵连,目光搜寻到她,她却冲他笑了一下。
直至这一刻,他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一早就计划好的。
他突然疯了似地想要挣脱衙役的束缚,却奈何缚住了双手,兵刃当前,他再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挣脱不掉了。
他被带走之后,撄宁立即回屋换回了男儿的装扮,简单收拾了些行李,便骑了马儿,往北边战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詹庸有公主御牌在手,她知道,自己逃跑的时间并不多,且此番若是被捉了回去,那她往后就很难有糊弄得了他的机会了。
她早已听闻,北边战况激烈,北周军与突厥军于突厥哈丹地界相持不下,已有一月之期,葛郡侯和副将李为止,便在那里指挥作战。她想,只要见到李为止,就没有人奈何得了她了。
但为了避开詹庸的追赶,她决意绕道上尧,翻越北边唯一的山脉,盲山。
此时的盲山,葱葱郁郁,是北边除了原野之外,通往突厥腹地最天然的屏障。
撄宁抵达盲山脚下,已过去十日。
说来也是天意,就在她找寻进山的路时,林子里隐约传来了阵阵打杀声,还有人的呐喊声。她小心靠近,竟发现是几十个大周兵被百十个突厥兵给围困了。
两方兵士,如何打到这盲山来了?却是容不得她多想,眼见着大周兵寡不敌众,被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她不得不拔剑出鞘,拼力一搏。
她飞身而起,高喊一句“援军来也!”用力掷出手中长剑,直指突厥兵领将。
突厥兵领将惊诧回头,剑刃不偏不倚,直插在他的胸膛,他整个身体,轰然倒地。
突厥兵大乱,大周兵趁势突起,愈杀愈勇。其间一人,身着银甲,披帅挂,溅了鲜血的脸,直对着撄宁的方向,一时移不开。
撄宁看过去,方知这个人影熟悉,不由得心中惊跳。
不稍多时,突厥兵死的死伤的伤,终于溃散了。
撄宁向这些将士们走近了些,确定眼前一身血污却异常坚毅的将领就是李为止,张开的嘴抑制不住颤了颤,一声“李将军”方才从喉咙里哽咽迸发。
李为止这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了双手紧紧抓住她两边肩臂,不可置信问:“你怎么来了?”
不知为何,撄宁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哭得不能自已。
她只是觉得,见到他的这一刻,被他抓在手心的这一刻,她就有了依靠,就什么都不怕了。
第256章:作战()
第257章:暴露()
撄宁发现李为止腰腹的盔甲被劐出了一个大口子,正往外滴着血,是在自己体力不支跪倒在他脚下时,视线所及之处,恰就在那里。
“您也受伤了……”她撑开沉重的眼皮,突然连累都不敢了。
她只觉李为止伤在利害之处,恐有性命之忧。
“我没事。”李为止仍是搀着她,甚至蹲身于她跟前,道:“来,我背你。”
撄宁心中顿时一片酸楚,强撑着自行站起身来,“您都这样了还如何背我?!”
她打起精神,辗转至他身侧,要解去他沉重的盔甲。
李为止忍住腰腹伤口的疼痛,任由她这么做了。盔甲解除,整个身体豁然一轻,方知那处伤口渗出的血,早已染红了大片衣衫。
撄宁只觉触目惊心,很快从自己的底衣撕扯出干净的布条给他暂行包扎上,同时也免不了几声责怨,“自己的性命,就这样不顾惜吗?万一死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说着眼圈一红,潸然泪下。
李为止伸手,用指腹拭过她眼睑的泪花,“我竟不知,你还是个爱哭鬼。”
他的温柔和怜惜,猛地撞进撄宁的心窝里,使得她通体一麻,触不及防地,唯有侧过身,低了头去,略显局促。
她用衣袖草草地擦拭了眼里的泪光,正是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之际,李为止开朗地安慰她道:“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要不去我的性命,你只管放心。”
他一本正经的安慰之言,倒真叫撄宁安下心来,如同有魔力一般,就是叫她深信不疑。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认真的谎言。
好不容易走出盲山,踏进辽城地界之后,他毫无征兆地倒下了。先前的若无其事,不过是他凭借意志力的苦苦支撑。
撄宁怎么喊他他都不醒,探探他的鼻息,她几乎觉得微弱得自己都感受不到了。
“你不能死……不能死!”突然间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他背到了身后,一步一步,深沉又艰难地往辽城城门的方向走了去。
走走停停,却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有城墙映入她的眼帘,还有人影绰绰,似是朝她这边跑了来。
最后强撑的视听,看到了大周军的旗帜,听到了将士呼唤“李将军”的声音,她终于可以放心了……随后便是轰然倒地,人事不省。
营帐里的士兵都在议论此事。
“别看他个子小,却将身负重伤的李副将背到了辽城!军医都说了,李副将若再晚些医治,恐怕要性命不保的。”
“你们可知他究竟是何来历?”
“说是五兵中垒营的一个校尉,起初是李副将在仪鸾司的司徒,好像姓卓,叫……”
“卓撄宁!是他我就知道了!当初在仪鸾司,手刃赵孟昭,可是出了名的!他还在南征战场立下不小的军功,救过公主,多次得到太后召见……小小年纪,了不得啊!”
“你们在说何人?”陈将从帐外闯了进来。
诸位士兵齐齐站了起来,神色略显慌张。
陈将因在战场表现不俗,葛郡侯已将他从仪军提拔为正六品昭武校尉。官阶不大不小,官威却是不小,对下属兵的管教极其严苛。下边的人,都怕他。
见大家不语,他便指了其中一个大个子,异于往常温声问道:“你们适才在议论何人?”
他在外头听了几句,没听全,心中想到撄宁,着实难以平静。
“我们适才在说,将李副将背回辽城的,可能是五兵中垒营的卓校尉。”
没有人知道,撄宁早已升任五兵营参将,更不知她现在是太后要追杀的“逃犯”。所有的事,都停留在他们出征时的样子。
“他现在人在何处?”陈将心惊肉跳,不禁瞪大了眼目。
回话的大个子低了头不敢看他,怯懦道:“受了伤,军医在为其医治……”
陈将听言,转身便跑了出去。
然而,有些事已然来不及了。
军医为撄宁看治时,发现了她是女儿身。好在他没有声张,只将此事禀知了葛郡侯。
陈将求见,葛郡侯听得他说与撄宁是好兄弟、好朋友,便让他进来了。
他一进屋,见撄宁已被包扎好伤口,军医和葛郡侯的脸色都有些迥异,他便知道,撄宁女扮男装之事,暴露了。
他急急赶来,担心的就是这个。到底还是没赶上……
“侯爷,您知道了,阿宁她其实……”他还是试探地问了葛郡侯一句。
葛郡侯轻点了一下下颔,随即问:“你早就知道?”
“一同被选中,进仪鸾司的路上,小人就知道了。”陈将如实以告,并将自己所知的撄宁为何要女扮男装的因由也说了出来,以求葛郡侯一个同情怜悯之心。
葛郡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侯爷,小人能否进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