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撄宁身后的詹庸眉毛也惊跳了一下,不禁上前一步,张口要说什么。
撄宁却是接着道:“买了你的药材铺,我再请你做这里的掌柜,二百两银子,你觉得可够?”
“……”掌柜的也并非贪财之人,但二百两银子,买下他这药材铺,却是绰绰有余的。他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问:“您真要买我这药材铺?这位公子,您莫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这个时候,指不定哪天突厥人就打过来了……”
“哪有拿银子开玩笑的。”撄宁笑了笑。
眼见这掌柜的就要应下了,詹庸忙将撄宁拉至一旁,问:“你要买这药材铺做甚?”
“你要在此安身立命,总要有点事做吧!不然我们两个,如何过活?”撄宁一本正经,话语里分明有十分的认真。
听得“我们两个,如何过活”的话,詹庸的心跳骤然少了一拍。但他又不信。适才还说无论如何会逃走的人,却如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要跟他在此安身立命,还自主积极地要做生意讨生活?他实难相信。
“公主给我的,足够我们在此买一处不错的宅子,安稳度日。”以防不测,他决定从一开始就阻止这桩他看不懂的买卖。
“便是如此,我们两个成天大眼瞪小眼的,岂不无趣?”
听言,詹庸心中更是有些惊慌。撄宁字字句句说的,皆是一家人的话,让他又窘迫又不安。
撄宁瞅见他的耳根都红了,忽而凑近了些,问:“快说说,李令月给了你多少钱财?”
詹庸不自觉后退了半步,避开她的目光,回了她的话道:“五百金。”
“也并不多啊。”撄宁想了想,返回到药铺掌柜跟前,问:“老板,你想好没有?”
“公子若真想要,我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我这里的药材和这店铺加起来,值不得二百两银子……”
掌柜的如此实诚,撄宁眼里不禁流露出欣赏,忙打断他道:“值得。二百两银子,您再帮我请两个伙计便是。”
“这……”掌柜的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唯有深深地朝撄宁拜上一礼,道,“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老板了。敝姓佟,佟圣荷。”
“我不是你的老板,他才是。”撄宁指了身后懵了圈儿的詹庸,介绍道:“他姓詹,我……我乃詹李氏。”
詹庸听言,又是一惊。
佟圣荷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撄宁乃是女扮男装,忙向詹庸和撄宁施了礼,唤道:“老板,夫人。”
詹庸不知道撄宁还跟佟圣荷聊了些什么。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困惑不解之中,还有些恍惚。直至离开这个药材铺,来到外头被北方还有些冷的春风拂了面,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佟掌柜说,从这里往前走两条街,就是喀斯城富贵人家住的地方。”撄宁完全不理会他内心在想些什么,顾自做着自己要做的事儿,“我们去看看,买一座宅子,好安家。”
走着走着,她又看到了一间成衣店,想了想便进去了。
她买了两身女儿家的衣裳,顺带又买了些胭脂水粉和女儿家喜欢的配饰。她还笑着对詹庸道:“扮了三年的男人,我终于可以在这里做回女人了。”
詹庸无以言对。一切都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让他无所适从。
就在当天,撄宁看中了一间五进的院子,又买了七八个丫鬟仆妇,打扫干净,张灯结彩,就像做梦一样,在喀斯城“安了家”。
是夜,她着一身女儿装出现在了詹庸面前。
虽只头上挽着随常云髻,一根素色的白玉簪子坠以珠穗,穿的是杏色轻绣以艳艳桃花的束腰长裙,腰束双合玉带,坠以简朴装饰,外再罩一件纱衣,夜色之下,随风轻摇,已然是说不出的美妙,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姣好模样。
詹庸看痴了,也看傻了眼,不知她打扮成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看不惯吗?”撄宁拂了拂身下广袖长襦,望过来的目光却是一点不害臊。
詹庸闻声,忙撇开了视线。想了想,他终于鼓起勇气重又直视了她,并上前几步,问:“你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撄宁脸上依然噙着笑,“安身立命啊。”
“你白间还叫我看紧你,无论如何你都会离开……”
“我想离开时,自会离开。”撄宁说罢转身,往内院走了去,一边道:“忙了一天,累了。你没旁的事,就早些过来。”
詹庸又是一惊。
叫他过去,又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心跳如鼓,不知所措。
他猛地跟上去,并拦至她跟前,问:“你这又是何意?难道……”
“只要你想。”无需他把话说全,撄宁已给了他答案。
然而,看着她黑白分明不无认真的眼眸,詹庸却只觉这是一个陷阱。此外,他还有一种畏惧感,彷如站在自己跟前的,是公主李令月。
第254章:挥霍()
却是鬼使神差地,詹庸还是跟着撄宁,来到了她就寝的屋子。
丫鬟仆妇们只当二人是夫妻,伺候了二人洗嗽,便退回下房去了。撄宁浑然无视詹庸的存在,宽衣解带,卸下首饰便卧床而寝了。
在知道撄宁是公主之前,詹庸与之的接触其实比这更为亲密,但此时此刻,他却坐立不安。
“不是要跟我结为夫妻吗?”撄宁闭着眼目,突然在摇曳的烛光下说话,“那还等什么?”
詹庸赫然一惊。
“我可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撄宁接着道,“错过了今夜,往后,我可只跟你做那有名无实的夫妻。”
詹庸迈向床边的脚步,有些不由自控。但他就站在那里,俯瞰着撄宁,绝不敢对她的玉体动任何心思。
“你……”他张口,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撄宁弹开眼目,突然伸手抓住他垂在身侧的袖摆,似是噙了一点温和的笑意道:“等到有一天,我成了那真正的公主,你就是我的驸马。”
詹庸藏在衣袖的双手陡然颤了颤,终于垂下眼睫,闷声道:“往后我就睡在外间,你休想逃走。”
说罢他仓惶转身,阔步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了,撄宁呼出一口浊气,不紧不慢坐起身来,嘴角绽开了一个不小的弧度。
赌了这一把,终归是赢了。
她就知道,詹庸没这个胆子,因为在他心里,她已然是一位公主。
这一夜,她睡得极好。
恰也是这一夜,皇城里有一人突然梦见她客死他乡,随后便是忧思成疾,高烧不下神志不清,卧榻数日方才好转。
此人,正是葛郡小侯爷葛郢。
他醒转过来的这一天,葛郡侯夫人钱氏就在他床侧。
他醒来见到母亲,第一句话便是,“我梦见阿宁她死了……”
钱氏一听这话,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随后坚决道:“不会的……她不会死。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我病的这些天,仍是没有她的消息吗?”葛郢面色虚白泛青,这半年来本就消瘦了不少,又加之大病一场,更是不成人形。
钱氏掖了掖他的被角,轻摇了头道:“派出去的人,一直在寻她。你放心,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只要还活着,她就一定会回来。”
葛郢点了一下眼皮,也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郢儿……”钱氏突然难以启齿地唤了他一声,默了片刻,方才下定决心道:“阿母不要你这般牵挂于她。既然你已知她是何等身份,就当明白,咱们是高攀不得的。除非她……永远只是卓撄宁而已。但你也知道,只要她活着,就不可能甘心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卓家女儿。”
听言,葛郢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在床上背过了身,对钱氏道:“阿母,我累了,想再睡会儿。”
钱氏也知,自己的话对儿子来说是残忍的。
其实论家世,论葛家对朝廷的报效,她的儿子娶一个公主也并非娶不得,他们葛家,也并非高攀,一切不过是她的儿子,是个残疾……
而待她走后,葛郢盯着床边的帷幔,眼里心里,却都是与撄宁交往的日子。
她突然消失不见,传来的风风雨雨,让他很为她担心。当母亲告诉他她的身份其实是个公主时,他就更加放不下了。一个噩梦,让他更加心急不安。
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她。
待到身体好些了,他便来到了镇国大将军府,请见刘九阴。
说来也巧,刘九阴恰在府上。
客套了几句,他便转入正题,道:“听闻刘公子也派人四处寻找卓参将的下落,这么长时间了,可有她的消息?”
“若有她的消息,我早就去找她了。”刘九阴神色里不无颓然之色。
葛郢低垂眼睫,随后又问:“公主那边,实在没办法可想吗?就连刘公子,也奈何不了她?”
“那个女人……”提到李令月,刘九阴忍不住冷哼一声,气恼道,“什么手段都用尽了,就是撬不开她的嘴。”
葛郢默了片刻,终于说起自己做的那个噩梦来。
“卓参将与我相交甚笃,前些天,我竟梦见她死了。一望无边,都是白茫茫的雪,下了足有一尺厚,她穿着铠甲,身上挨了不知多少刀。血将她的衣裳都染红了,她就倒在雪地里,身下的雪,也染红了……”
“别说了!”刘九阴陡然阻断他。想到那样凄惨的场面,他唯恐那是真的,心中难免不是味儿。兀地他又想到什么,突然看向葛郢问:“你方才说,她穿着铠甲,倒在一望无边的雪地里?”
“没错……”葛郢回看着他,登时也想到了什么。
“北方。”
“北边!”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但很快,一个凝了眉,一个轻摇了头,又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葛郢说:“如果去了北方战场,我父亲定会在家信中提及的。”
“的确。”刘九**,“北边我也不是没让人留意和打听。”
“但若她有意避着所有人,就不好说了……”想着梦里那一望无边的白皑,撄宁身穿的铠甲,和那一身的伤,葛郢又开始怀疑,撄宁说不定真去了北边战场。
或许,那并非只是一个噩梦,而是上苍在点拨他。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相信。
他突然郑重地请求刘九阴,“刘公子,你若真把卓参将当朋友,何不亲自走一遭?一般而言,若急切地想寻到一个人,朋友之间,更能心意相通,寻到的可能性,会大些。”
刘九阴看他一眼,想了想,当真做下决定,“过几日朝廷会再派十万援军前往突厥战场,我就随大军去北边瞧瞧。”
“如此甚好。”葛郢心中,顿时又有了希冀。
六月,北边喀斯城的街头柳巷栽满了叶青花橙的凌霄花,让北方的初夏,显出几分南方的温煦。
撄宁做着药材的生意,一直是有钱出无钱入,店里各种各样的药材倒是囤积了满满一大屋子,却从未有卖出去过的。
她自己倒不急,詹庸与佟圣荷急。
也就在他们着急的时候,战场上传来军需用药吃紧的消息,让附近城镇的官府筹集一些以解燃眉之急。撄宁豪气,一股脑儿便把店里的药材都给捐了……
至此,詹庸钱货两空,血本无归。
而撄宁,继续花大价钱做一些异想天开之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