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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潘怀疑若是由着他说,他能说到天长地久,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况且。你不是喜欢质子府那姑娘?”王虎对着他眨眨眼。“谁会跟银子过不去?你若是干了这件,兄弟银子给你一半,还能帮着你把那丫鬟换出来。成个亲总要银子。”
“当真?”沈潘眼睛一亮。对着王虎吭哧一句。
“想不到沈兄弟倒是对那丫鬟情有独钟?到时候怎么说可要让兄弟看一眼。那姑娘能长多水灵。”王虎对着沈潘的反应满意极了。
“莫打趣我了。”沈潘装作羞涩,『摸』『摸』鼻子。“俺就差个媳『妇』儿了。”
“不差了,不差了。做了这,明个你就能娶上媳『妇』儿。”王虎吁了口气。
“王哥。我信你。”沈潘对着呵呵傻笑。“王哥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想着我?一包银子呢,怎不给自己留着?”
“哎。”王虎脸『色』一变。怎不知道这傻小子事儿那么多?“这不是,兄弟你上次救了我一命?这是照顾你呢。不然。我怎么不让李顺出来?”
“哦。。。”沈潘拉长了声音。全然没有了害怕。“那王哥,你把那假刀给我。”沈潘擦了擦手心的汗。“一刀就行了。”
“对,一刀,就一刀。”王虎眯眼笑得诡异。从袖子里掏出方才那匕首。“你小心点,可莫让人发现了。”
“好嘞。”沈潘接了匕首。虎声虎气应了声。“俺跑得快。”
翠卮楼里人不太多。这时候还是清晨,酒楼大多还没开张。
是也那靠着窗户的一桌两个书生倒是显眼得多。
沈潘一股脑爬上楼梯,看着小二在身旁,倒是没那么大咧咧地看过。
“一盘牛肉。”沈潘对着打量自己后冲自己翻白眼的小二交代一句。
“客官。只要一盘牛肉?”第一酒楼的小二到底训练有素。再翻白眼,倒是尽心尽责。
“牛肉多钱?”沈潘抽了抽嘴角。装作没钱的样子『摸』了『摸』身上。
“二两。”小二笑一声。略低了头。
“二两?”沈潘猛地抬头。肉痛般地抖了抖。
“客官。我们店里还有萝卜糕。”小二冷笑一声。仿佛知道沈潘的反应般。
“二十文。”
“好。来盘萝卜糕。”沈潘下了狠心般,一拍大腿。心想外边的萝卜糕也才五文!
“好嘞。萝卜糕一盘。”小二嚷道。下了楼。
许是听到了这颇为滑稽的声音。那两个书生一齐转头看了沈潘一眼。
穿着蓝『色』袍子书生样的公子还冲着沈潘和善笑笑。
穿着白袍子的范送倒是对着他眨眨眼。“萝卜糕干涩,兄台可要来壶水?”
“不,不用了。”沈潘连忙摆摆手。对着他们挠了挠头。一副淳朴憨厚的样子。“囊中羞涩。”
“不妨不妨。”范送反而站起了身来。看了看对面的书生,话却是对着自己说的。“兄台不妨与我们一起。大清早的一起过早也是缘分。”
“范兄说的极是。兄台不妨过来与我们同坐。”那书生倒是也腼腆笑笑。细眉,大眼。长得俊秀稚嫩,倒是透着丝文弱来。对着沈潘拘谨笑笑的时候,嘴边还有个小酒窝。
看着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但是不知怎会惹来这祸。
“不用不用。”沈潘爽朗笑笑。无措地抓着自己衣角。“干粗活的,吃的多。上楼就是好奇。图个新鲜。那萝卜糕,都二十文呢。”
“小二,看着上菜。”范送喊一声。一锭银子甩在了桌上,对着沈潘挑挑眉。
那是,“爷有钱,爷请你,随便点。”的意思吗?
沈潘看着范送娇纵自信的样子咽了咽口水。莫说,装得挺像。
“嘿。谢,谢谢啊。”沈潘倒是不再忸怩。霍地站起身来,挪过去。
“好嘞。客官稍等。”第一酒楼的小二就是机灵。蹬蹬地跑过来,再蹬蹬跑回去。
赶着上菜。
大早上的,也无甚大菜。无非上了几笼包子,上了些各式的粥。
那咬一口就淌着鲜香的蟹黄包子,倒是让沈潘吃了好几笼。
“兄台慢些吃。”范送笑笑。亲手将那一碟水晶饺子往他面前端。
“哎。谢。”沈潘吃得正恣意。想着盯着他们的王虎那王八蛋定然急得跳脚。
“无妨无妨。”范送看沈潘吃得又急又猛,丝毫不在意地笑笑。倒是对着面前的书生拱拱手。
“这位兄台倒是像极了范某的兄长。看着合眼缘,倒是委屈了上官公子。”范送对着蓝袍子书生歉然笑笑。
“无妨。”蓝袍子书生拿出帕子咳嗽一声。倒是没做多的表情。
沈潘倒是皱了皱眉。这位是上官家的?哎?可不是,范送不就是被上官家拉拢去的?
倒是不知,那二皇子是想把这位也做掉?
沈潘大概明白为何要随便从大街上找个自己来了。
杀了上官家的人,那老小子定然是不想跟自己扯上哪怕一丝关系。自然要找个根底干净的,还要不是自己的人。
哎,这算盘打得真是。
怪不得他敢那么有恃无恐地去试探自己?想必试探自己是一方面。到时候自己死了,必然要对着自己尸体做些文章。
沈潘倒是有些佩服明玦了。这事情从王虎眼睛一亮拉上自己进禁卫军开始怕就预谋好了。自己替他杀人,还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沈潘丝毫不怀疑。自己怀里的是把真匕首。也全然不怀疑,自己若是一会儿真的把刀刺这书生一下,自己今日就要把命就在这儿了。
哎,沈潘垂头不语。瞬间觉得嘴里鲜美的包子没了味道。
吃饭发呆的结果就是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沈潘一震,胳膊拂过桌面。就把最靠近桌子的瓷盘拂到了地上。
范送与那白面公子不知道在说什么。听到声音一震,忙不迭就低下头。还不小心撞了桌角。
“唔。”沈潘一慌,也垂下头。将那桌子一撞,撞得歪了去,把范送间接撞趴下了。
“哎。公子。”沈潘嘴里还有个包子。赶忙随便嚼了一通,胡『乱』咽下去,就要来扶他。
“无妨。”范送苦笑一声。叹口气。手躲在袖子里,落在了范送手里。趁机给他在袖子里递给了他一包东西。
范送反手一收。佯装没站稳。倒是也趴下了。将东西放在大腿间,快速地将腿藏在了桌布下。
“救他。血。”
手心里还是范送的手。那人用袖子盖着快速在自己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兄台稳妥些。吃的又不是酒。”范送呵呵一笑。起了身,甩了甩衣服,掸了掸灰。
“上官兄可吃好了?”范送低头对着对面的蓝『色』袍子书生含笑道。
“如此。便回去。”那书生乖巧笑笑。站起了身来。
这时迟,那时快。沈潘猛然将书生扑在凳子上,上身一按,一手从怀里掏出匕首,对着窗口。一手捡起方才在腿间特意送过来的纸包,贴在那人胸口,看着狠命一戳。
“啊。。。”一声急促的惊叫,下一刻,血『色』迸溅。那红『色』血甚至溅到了沈潘脸上。沈潘手起刀落。将他顺势拍晕。
“啊。杀人了。。。。”范送猛地后退一步。踉跄间绊了凳子,摔倒在地上,倒是特意避开了方才落地的碎瓷片。
“带他跑。左边。”范送摔下去的时候对沈潘无声道。
“去他『奶』『奶』的。”沈潘也装作骇然一惊。扔了那被血『色』染红的匕首,转身欲逃。
清晨人还不多。楼上就他们一桌。听到惊叫,小二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上楼。
沈潘跑到了楼梯口。看了看只有两个人的小二们。回头看了看已然晕了的书生,还有一脸平静的范送。
忙不迭回去,捡起匕首,冲着范送踢一脚。然后将他外袍扯掉。
利落地把在椅子上书生面前一包。扛起来就走。
“哼。”沈潘皱眉看了眼上来的两个小二。想着扛着个人怎么在他们叫出来之前敲昏。
“大侠,大侠饶命。”后边的小二眼尖,看到一地的血,还有狼藉的地面,将还往前冲的小二一拽就跪了下来。
“小的们什么都没看到,大侠请走。”那小二抖抖擞擞对着沈潘磕头,还不忘挪出跳路来。
哎?这么识趣的小二不多了。
若不是沈潘要敛着眉,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倒是真想夸他一句。
“哼。”沈潘冷哼一声。快速下了楼梯。将袍子垫在自己肩头。下了楼梯,进了后院,想都不想往左而去。
这酒楼后院直通着后街的巷子。
盛都的街道大多都是这么个结构。街前是店铺,街后是四通八达的巷子。
雾『色』将近,好在人不多。沈潘皱着眉,拔腿就往左拐,沿着巷子跑。
“公子。这儿。”巷尾是另一条路,沈潘刚跑出去就看到个马车。
那马车上的车夫还冲着他低声叫。
“哎。哎。你干嘛?抢劫啊。”
沈潘刚走近,那车夫就自己摔了下来。大叫着嚷嚷。
。。。。。。。。。
娘的。都是谁安排的?
沈潘抖了抖眉『毛』。抿着嘴不多说,将那人摔进马车,驾车急赶。
“城外秋风林。”马车夫爬起来,『揉』着屁股运势追他。。。。却是小声给他指了路。
“驾。”挞着马,沈潘跑得那个从容不迫。
。。。。。。。。。
这厢沈潘利索跑了。街头的王虎倒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乖乖的,没想到自己随便找来的替死鬼那么猛。
王虎心里震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复命。
嗯,头说要杀了人,可没说要尸体。这应该算,他毕竟看到了那血溅几尺,那公子定然没命了。
王虎可没想到,那二狗子临危不惧,杀了人慌得时候还想着跑。跑便罢了,为了不留下罪证还扛起尸体跑。
哎,倒是个人才。可惜了,被自己找上,用过一次,便要没命了。
王府打了个哈欠,脸『色』一凝,哪里还有平日里和沈潘谈笑风生的样子。
……………………
秋风林里,唯剩的枯叶飒飒作响,应和着颇显凄凉的几声鸟鸣。
那马车跑到了树林深处终是陷在了枯叶覆盖的烂泥里。
沈潘皱着眉头,下了马车来,掀起帘子看了眼马车上的人。
该是自己手刀太狠了,那人到现在都没醒。
沈潘将自己方才塞在他怀里的油包拿出来,团团,准备一会儿销毁了。
油包是一大包血,方才自己戳的就是这玩意儿,范送偷偷塞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他倒是胆子大。在人家眼皮底下能做成这样。
沈潘皱皱眉,忽然对车上这人好奇极了。范送被上官家的人拉拢去了,却当着他的面置这人于死地。沈潘丝毫不怀疑,范送知道这底细。
否则不会安排得这么缜密。甚至将计就计,连带着他逃脱都算计到了。
包括一会儿的后手。这一手金蝉脱壳,玩的真是妙极了。
“这儿。”有人高叫一声。惊了一片鸟。
“谁?”沈潘凝神。霍然转头。
“我们。”沈清不疾不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