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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臣换来的江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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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块的禁卫军大抵都知道烈国太子带过来的一个扫地丫头的哥哥的媳『妇』儿的表哥的堂兄是宁国人。

    还是个挺识趣的宁国人。知道行方便的时候带上酒,带上肉。还串上几串铜钱,让他们赌点钱。

    因此,次次沈潘去之前都得问问他娘。有什么要带的。有时候是些应季的物品,有时候是些自己做的棉袜。

    凤连与他的交心便开始在这里。

    不然,当年自己逃难到烈国时,凤连又怎会毫无疑心地接纳自己?还委以重任。

    今世里还需要做得更多才是。

    及早地将凤连就出去脱离苦海。他便更早地有了大展宏图的机会。

    烈国现在内外交困,外戚专权。老皇帝年岁已高。那江山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早些回去,才不至于收拾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说来若不是二皇子自两国交恶后有了起势。如今二皇子与三皇子势均力敌,斗得正盛。怕是如何也不会给烈国那么多年的喘息机会了。

    左不过现在的宁国皇帝也老了。日日沉『迷』女『色』,才放任自己儿子从朝堂上斗到朝堂外,斗得难解难分,只待得哪一天哪一个丢了『性』命。

    可惜,前世丢了『性』命的是三皇子。

    文清四十三年的内『乱』,也是他靖国公府被诛九族的那一年。

    夏天珠河决堤,奉命常年修筑堤坝的是三皇子的人。那人被处死,三皇子也被连坐。

    三皇子不甘心,进宫申冤。却连圣上都没见到,就被『乱』箭『射』死在宫门外。

    死后尸体被钉在了永定门上三天三夜。

    三天之后,他们靖国公府就被无缘无故诛了九族。

    前世的记忆一层一层铺展开来,倒是让沈潘皱了皱眉。

    仔细想想,那三皇子的死似乎与靖国公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靖国公府被禁卫军包围的那天夜里,恰是三皇子惨死在宫门前的那天。

    三天之后,三皇子入殓,靖国公府也等来了最后的裁决。

    靖国公府九族上下两千六百五十七口人,只活了两个。

第11章 探望() 
一个是他,一个是他三叔。

    沈潘想到这儿的时候皱皱眉。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他靖国公府百年世族,哪里是想诛九族就可以轻轻巧巧被灭了的?

    偏偏,还就是被灭了。

    “入秋了。拿些娘亲做的帕子鞋袜去吧。一会儿让秀莲给你拿来。”张氏笑笑。拍了拍沈潘的手,将沈潘的思绪拉了回来。

    沈潘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对着他母亲讷讷点头。

    张氏嘱咐几句就离开了。儿子如今大了,个子比他高多了。她那小叔子教导有方,也不消她说什么,只隔几日里看一回便罢了。

    沈潘看着他娘走了才进了屋,好好准备下。

    其实也无甚好准备的。沈潘长得本就糙,穿着好久没洗的灰扑扑短打,再加上那时不时抖着的腱子肉。没人会怀疑他不是哪个靠力气吃饭的穷汉子。

    不仅穷。还朴实。最起码,那猪头肉从来没少一两,那买的酒还是那家没兑过水的。

    沈潘不知道,奉命守着质子府的禁卫军们最喜欢的就是他。

    正午将近,火辣辣的太阳烤炙着大地。沈潘头上渗着汗,提着半箩筐的吃食走过油坊街的街尾。再走百来步就是质子府。

    沈潘快步走着,抬眼一看,就向着府门旁边的一处阴凉地里挪。

    那里三三两两的侍卫们正坐在阴凉地里,或赌钱,或睡觉。

    “各位爷。”沈潘脸上挂着笑。急走两步。挂在身上的箩筐倒是稳稳的。

    “呦,李二狗。又来看你那远方亲戚?”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虎眼的壮汉倒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嗯。”沈潘憨憨一笑。挠挠头笑得羞赧。将胳臂弯的箩筐递过来,殷勤道。“俺娘不放心,让俺来看看。”

    “看得那么勤,你娘不是想顺便肥水不流外人田吧。”另一个本在睡觉的汉子也霍地爬了起来。对着沈潘怪笑着,那眼神透着股猥琐来。

    “去去去,二狗好歹家道不错。怎会看得上个烈国人?”那络腮胡子对着沈潘还是熟悉些。

    从善如流地接过箩筐,拿出酒肉,剩下的东西略一翻检,就将箩筐还给了沈潘。

    沈潘接过箩筐,点点头,哈着腰,进了门。

    质子府不小,外表看修的得也气派,因着住的人不多,好些地方却是都被废置了,倒是荒草丛生。

    进了门,沈潘就不用那么装了。只管大咧咧地朝深处去。

    不一会儿那密草丛里才隐隐现出个破落院子来。

    那院子门都坏了。就那么半敞着,大咧咧地半歪在中间。

    沈潘皱皱眉,微微推开那吱吱呀呀的门,看那倒是整洁干净的院子脸『色』稍霁。

    稍霁也是那么一小会儿。沈潘踏进去,抽了抽嘴角,扫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子,对着那紧闭的屋门皱了皱眉。

    太安静了,也太诡异了。沈潘踏进屋里,对着院里树上的干涸血迹皱了皱眉。

    沈潘一脚将那紧闭的屋子踹开。走进卧室,眼神一凝,就奔了进去。

    “你怎么了?”沈潘快步过去,将床榻上的凤连扶起来。

    他可没想过,再见到凤连是这样的。

    凤连却不理他,只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嘴里微张,那脖子奇异的泛着红,被沈潘抱在怀里不住地抖颤。

    “去他『奶』『奶』的。”沈潘狠狠唾了一口唾沫,一个手刀下去,把凤连给劈晕了。

    这症状太特么熟悉了。

    沈潘暗自叹了口气,看着昏过去的凤连仍旧抖着身子,脖子泛红。

    前世里,这个病缠了凤连一声。他还当这是凤连回烈国时被人暗害的,却不曾想,原来这个时候就已经被人明目张胆地害了。

    哪里是生病了?分明是中毒了。气急败坏的沈潘站在屋里转了好多圈。咬咬牙,一屁股坐在了屋里,他等。

    也不知现在发现了是早还是晚。

    他还记得前世里无机老秃驴的话。“这毒太过霸道,若是早来个几年,贫僧还能试上一试。如今毒深入肺腑。『药』石无医了。”

    毒深没深入肺腑沈潘不知道,老秃驴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的。还没说几天,凤连就熬不住了。由着无机给他续了命,苟延残喘些时日。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沈潘深吸口气,心想如今早了一二十年,该是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公子?您,您怎么来了?”不过一会儿,这院子门口就出来个人。那人本低头急匆匆地进了院子。抬头顺着那大开的门倒是一眼看到了沈潘。

    “哪儿去了?”沈潘皱皱眉。对着这十来年快没见到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印象。这人肯定不是被凤连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

    那人倒是一慌,支支吾吾地还老把眼神往里瞄。

    “回公子,青竹不见了,奴才去找他。”

    “不见了?方才不是出去了?”沈潘坐着,淡淡说道。

    “啊?”那人慌『乱』叫一声。无措地站在门口。

    “不进来给我倒杯茶?”沈潘眼皮一抬,幽幽看他一眼。

    那人却是慌忙就转身往外跑。身子一转,就到了门边。

    沈潘却是没给他机会。桌子一拍就冲了出去,一个箭步冲上去,提着那人衣服将他拎起来。

    “公子饶命。饶命。”那人抖着身子向着沈潘求饶。

    “到底怎么回事?说。”沈潘脸『色』一沉,皱眉看他。

    “主子,主子生病了。青竹说主子活不长了。”那人期期艾艾哭丧个脸道,若不是沈潘提着他。他都要瘫到地上去。“奴才只是回来捡些,捡些漏的啊。”

    “剩下的奴仆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沈潘皱皱眉。却不曾想,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翠和青远跑了。”那人抹了把泪。“他们在后院山里『摸』了条路,拿着些值钱的东西就跑了。”

    “青竹呢?”沈潘这才想起,青竹这个名字。好像是凤连身边的贴身太监。

    “青竹。青竹被他们砍了。奴才把他放在了拆柴房里。”那人越说越小声,到了最后恨不得连着自己都缩小了,不引起沈潘注意才好。

第12章 碰头() 
沈潘只觉得身后凉风吹过,心里抖擞又『迷』茫。

    后山有条路?

    那他费那么大劲儿进来是为了何?

    沈潘淡淡瞥一眼手里的小太监,手一松,将他放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青,青河。”小太监『揉』着自己摔成两瓣的屁股回答。

    “你过来。”沈潘冷冷说道。转身朝着柴房去。

    柴房里,血流了一地,血泊中间穿着青衣的小太监果然趴在那儿,不知死活。

    沈潘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那小太监。“你可知道那后山的路?”

    “知道,知道的。”那小太监赶忙将点头如捣蒜。

    “带我去。”沈潘甩手又把柴房门掩上。

    质子府靠山临街,屋后就是座山,山不大,却已然出了城。

    本来就偏僻的地方,质子府又没多重要,这地方的禁卫军看得也不严。

    这后山有路,沈潘还是相信的。

    那小太监畏畏缩缩地前面带着路,慌张极了,山路难走,好几次都摔在地上,被沈潘强扶起来继续走。

    “不走了?”沈潘眼皮抬都不抬,冷笑一声。看那小太监在山上悬崖边止了步。

    方才他就觉得不对劲儿,那柴房里的血,太多了点。青竹身上的伤口明显是被人偷袭下了死手的。

    若是小太监和小宫女私奔了,那里还要将人害死?

    沈潘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眼前这个毫发无损的小太监有诈。

    “这就是你抛尸的地方?”沈潘走近一步,侧身往前望一眼。

    别说,这悬崖还真挺高的。

    “饶,饶命。”清河噗地跪了下来,胡『乱』擦把头上的冷汗。

    “还准备把我引来推下去呢?”沈潘嗤笑一声。眼里透着股森然的寒意来。

    “不敢。”那小太监咬咬牙。将头埋在地上,抖个不停。

    “谁派你来的?”沈潘不耐烦地皱皱眉。

    “求公子饶命。”小太监仍旧咬着后槽牙,一个劲儿磕头。

    “说。说了,我就放了你。”沈潘深吸口气,耐心说道。这个时候就处心积虑想害了凤连的人,也实在是高瞻远瞩了些。

    “公子别问了。就,就当奴才猪油蒙了心。”

    “这么有骨气?”沈潘气笑了。手围拢在胸前,脚一踢,就将小太监踢翻在地。

    “那你就去死吧。”沈潘又是一脚,直直将人踹进悬崖里。

    那人惨叫一声,片刻间就没了声息。

    凤连的毒罕见。有人这时候下了毒,肯定不是心血来『潮』的。如今看这小太监的作态,只怕是已然被人盯上了。

    沈潘就知道从小太监嘴里套不出话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死有余辜。沈潘掸掸灰,叹了口气,还是下了山。仿佛轻易要了别人命的不是自己。

    午后阳光没褪,仍旧热得人汗流浃背。沈潘提着个空着的篮子总算是赶在禁卫军换班前出去了。

    “今日里待得挺久啊。”那站在门前络腮胡子的侍卫看他出来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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