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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就这样不徐不疾的,出现在了江南第一美人,遥湘的面前。
可面对殊色清绝的美人,目下无尘如薛敬轶,只不过是轻轻一侧目,权当见礼,神情淡漠,随即不着意的挪开了目光。
只转身与他的寒暄几句,随即弯腰上了马车。
遥湘有些讶然,随即就是好奇,向他询问此人是谁,怎么这般傲气?
楚肆心觉有趣,鲜少有这般不为美色所动的少年人,便与遥湘笑说:“遥湘你看,这样冷情冷性的人,将来也不知会被什么样的佳人降服。”
这一句话,被遥湘记在了心里。
任何女子在这样的人面前,总会对这样的人记忆深刻的,自来被众星捧月对待的遥湘更是如此。
或者说,骄傲的人都是这样,就此一谋面,成了她和他们的劫难。
楚肆常常在想,若是当初没有见到薛鼎,又或者,他也如同寻常人一般,热络的想同遥湘多说几句,那结局会不会变一个样子。
这个姓薛名鼎,字敬轶的人,成了他一世也无法驱除的心魔。
遥湘低声对他赞叹道:“季方,你看那人,可真好看。”
楚肆点头应是,薛敬轶的品貌是有目共睹的,但他的傲然也是一目了然。
那草庐中人正是上一任的玄衣大人,薛敬轶此行前来,便是接替玄衣之位,而他,则是玄衣之下的左使。
薛鼎出乎意料的,想也不想便拒绝了遥湘的情意,多少溢美之词,都形容不了他心目中的遥湘,神女之姿,可惜这样的女子,却不属于他。
在江南宴时,遥湘含蓄的表达自己对薛鼎的喜爱之情,希望借他的手传递过去,可楚肆不是红娘,也不想做冰人,尤其是遥湘的冰人。
薛敬轶心意坚定,面对美人示爱心如止水,如此冷情的一个人,偏偏服从家中安排的盲婚哑嫁。
楚肆认为可笑,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遥湘成为了薛氏的未嫁娘,薛遥两族联姻。
遥湘如此的喜欢这个人,打听到了薛敬轶一向听从父命,舍下骄矜,甚至央求父母,与薛氏联姻,她成功了。
再见面,他们已经成亲,婚宴楚肆未去,他去看什么呢,不过是撕心裂肺的灼眼璧人,后来,薛敬轶承了乌衣骑玄衣的位置,时常不无遗憾地摇头道:“可惜,却少了一把趁手的好剑。”
楚肆斜了他一眼,随口接话道:“好剑?敬轶要多少绝世名剑,我楚家应有尽有。”
薛敬轶淡淡一笑,毫不在意道:“剑不在名,而是合宜与否。”
寻常人听到这句话,再看他这个态度,多半是要生气的,好在楚肆也了解他。
薛敬轶此人清高自许,但心性谨慎,多谋善断,诡诈多端,与他清冷的外表不相配的很。
鲛於皮的剑鞘,利剑出鞘,锋芒毕露,这让薛敬轶喜不自胜,他喜好名剑,但都没有这把为他量身打造的剑更让人爱不释手,不断地拿着饮鸠剑抚摸。
“这等宝剑,比起你的无影不让分毫。”薛敬轶掂量着手里的长剑,由衷地夸赞道,笑意盎然,他很少这般表露情绪。
“宝剑赠英雄,这把剑只有放在敬轶手中,才不会明珠蒙尘,能够大放异彩。”楚肆笃定,这是薛敬轶无法拒绝的喜欢,他远比薛敬轶自己了解他。
“此剑名为什么?”
楚肆笑了,道:“名为饮鸠。”
“季方乃我知己也。”
薛敬轶待他更生往昔,要这样生性诡诈的人全身心的相信另一个人,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楚肆投其所好,又装作不了解他的样子。
人真的很奇怪,他们往往更愿意去相信那些全然不了解自己的人,所谓的好意。
遥湘夫人温雅贤良,淑德慧柔,与薛敬轶夫妻相敬如宾,却不足楚肆与他的兄弟情深。
在此之后,楚含章又一连铸造了三把名剑,各有千秋,彻彻底底的名扬江湖。
而薛家的女儿也出生了,人人都赞叹:“是位精致的女公子。”
“薛兄这怀中千金,可是不轻。”听了此言,薛鼎笑意更深,抱着怀里的婴孩炫耀一般的给人看。
遥湘看着他们笑得温柔又绝艳,楚肆看了一眼那孩子,雪似的一团,蜷缩在薛鼎的怀里,依偎在父亲的臂弯中。
“名字?”薛敬轶顿了顿,笑道:“名字我和遥湘还没想好,拟了几个字,你是她的义父,也来看看。”
“我喜欢这个楹字,遥湘偏喜欢这个潋滟的潋字,我却觉得太招眼了些。”薛敬轶总是这样的,他和遥湘分明没有一点共同点,他们的喜好不同,草木之心,盈盈一水间。
楚肆笑了笑,说:“那就这个楹字吧!”
薛敬轶拿着这把剑在江湖上屡屡挫败各路豪杰,而铸剑师楚含章也靠此剑名声大噪,来求剑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一心痴迷铸剑术的长兄楚含章,平庸无能的二哥楚岷,虽然有经商之才,可这在楚家是行不通的。
果决干练的三哥楚帧,才是父母眼中的家主继承人,可楚帧生来放纵不羁,又违背父训娶了帕兰络珈为妻,他从这件事中脱颖而出。
他继承了家主之位,多年未娶,膝下二子,在外人眼里,他将次子养在膝下,却亲情寡淡,长子明睿慧极,却被送到适安居老夫人处。
他唇角含笑,手掌覆在剑身,冷凝道:“你喜欢这个字,我便给他取名为敛,遥湘,你可开心?”
“家主,原来您在这里。”
楚肆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楚凡从苍梧堂一路找过来,家主不知什么跑到这湮华楼来,少主不在来做什么。
“少主常常用它吗?”
“您是问这剑?”
“少主的确很少用的,不过却很精心爱护。”
楚敛,怎么那么像他,他的女儿。
楚肆又有些头疼起来,楚敛,楚敛,怎么那么像他,难道真的是女儿肖父。
不仅仅是举止言辞,举手投足,连身形也像极了,明明这孩子在他身边长大,偏偏像极了那个死去的人,难道这便是血脉的延续。
每每梦中,薛敬轶仍是青年模样,风华正茂,他的身边,站着的是笑意盈盈的遥湘,容貌一如从前。
而他已经一日日的老去,站在尚且年轻貌美的遥湘面前自惭形秽,他的眼睛生了皱纹,头发添了白霜,他已不再年轻力壮。
楚肆看了看右手的伤疤,每逢阴雨天还在隐隐作痛,薛鼎临死前的一剑,伤他不轻。
幸好,幸好及时除掉了他,否则今日哪里还有他楚家的立足之地。
没有人,能够再压在他的头顶上,他是。
第79章 王妃()
摄政王将溧阳郡主送回公主府,容华长公主私下奉上谢礼,向摄政王府致谢,而溧阳公主则对外说是病养好了,从外面接了回来,发生了这种事情,对女儿家来说毕竟不好。
昨夜下了一阵小雨,芭蕉碧绿,含朱凝碧,夏日天亮的一贯比较早,左辞离开了诸多时日,一朝回来府中热闹了一日,连耿琼琚也小酌了几杯。
他从南地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大部分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溧阳郡主,才这么一路将人带回来的,否则路上只怕就要病倒了。
还有剩下的回来就给了摄政王妃,王妃娘娘喜欢华服美饰品,这些东西也只能拿出去,证明殿下在乎她。
清晨耿琼琚醒来的时候,左辞已经穿衣准备上朝去了,她想起家里父亲交待的话,心想着现在提出正好。
“哥哥在家中赋闲,堂堂男儿,总也不好一直这般,毕竟也算是殿下的舅兄,也不好被外人笑话。”耿琼琚与他商量道。
左辞转头盯着她的目光微凉,随即轻轻挪向了旁边的一簇红碧桃花,语调平缓地说:“你想为你兄长求官?”
“这对殿下来说,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吗?”耿琼琚倚在床上,长发披散,反问道。
她也不过是双十年华,正是风姿绰约,瑰姿艳逸,在左辞面前仅仅依仗了一张脸,就抬得起底气。
“你说的不错,不过,”左辞轻笑一声,眉目朗然,凝视着她,徐徐道:“你怎么不想想,你那兄长文不成武不就,孤王凭什么给他官职,他担得起吗?”
“怎么就不行,殿下把持一切,怎地一个小小官职都许不得家兄。”耿琼琚娇嗔婉啭,左辞依旧不为所动。
耿家那个废物点心,真当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情形被罢官吗,朝廷官员青天白日喝得酩酊大醉也就算了,居然敢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将人家丈夫的手臂打断。
好死不死的,还被路过的被礼部徐大人看见,可不是活该吗?
那可是个相当讲究礼数的,再加上耿家在朝中屡屡仗势欺人,总该被教训一二。
左辞俯身靠近她,冷然而笑,抬起她的下颌,道:“琼琚,你来告诉孤王,你的那个酒囊饭袋,沾花惹草的兄长能做什么官职?”
“王爷这根本就是看不起妾身的哥哥。”耿琼琚有些恼火,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觉得自己失了面子,倔强的仰着头,梗着脖子不肯向他服软。
这朝廷里的官职千千万,怎么就没有一个可以给她哥哥的,连一个小小的官职都不肯给,她这个王妃还有什么意思。
“你回去告诉耿大人,做什么事不要太贪得无厌。”左辞嗤笑一声,看也不看她,只是专心致志的站在牡丹缠枝铜镜前,由下人服侍整理朝服衣冠,端的衣冠楚楚。
侍女侍奉耿琼琚穿上了衣裳,耿琼琚闻言腾得坐了起来,赤着脚走了过来,问道:“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左辞抻了抻衣领,目光微沉,淡淡道:“你无需多问,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琼琚,你说了你父亲自然懂得。”
每个官职都有设立的需要和作用,而非是用来卖官鬻爵的,想了想,左辞也没说,他想这种事谁不明白,耿琼琚只是不去想。
“王爷”
耿琼琚并不懂得朝廷上这些事,只晓得自己好不容易求了左辞一次,他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自己。
“别再为这种事来求本王,耿家也太当自己是回事了。”左辞语含轻蔑,根本不加掩饰。
卢太后强行说媒,将耿琼琚许给他,王妃他笑纳了,但耿家贪得无厌,从卢太后那边吃了多少东西,企图从他这里再获得利益,简直令人不齿。
耿琼琚不懂得朝堂的事情,但听出了左辞的弦外之音。
左辞出去后,很快身后就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尖利刺耳,漠河低垂着头,道:“王爷,王妃又摔东西了。”
王妃的脾气一直不太好,骄纵任性,不说漠河被误伤过,就是王爷也没能躲过一劫,手掌被瓷片划了伤口。
“无需理会,由她摔去,摔完了再提库房再补上就是。”王爷倒是掸了掸袖子,衣冠齐整,精神抖擞的准备上朝去。
漠河心里悄悄叹息了一声,主子自来生于皇族,当初王妃才嫁入王府时性情娇憨,主子也是温雅有礼的,相敬如宾待了一段时日。
未成想王妃是个耳根子软的,极容易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又是受宠惯了,时常仗着背后有卢太后撑腰,骄纵异常。
但又能说什么呢,本也不是两情相悦,皇族里有哪一对夫妻是真的有情有义,相敬如宾已然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