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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里乳娘的面容越来越淡,而她脸上也迷迷糊糊的发热,汗液浸湿了衣裳,难受极了,可她大声的呼唤那些丫鬟,却没有一个人听见。
过了一时,终于有人过来了,却抱着一床厚棉被给她又盖上一层。
“乳娘,乳娘”她咬着唇,燥热不堪,汗流浃背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乳娘,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女童清脆娇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立时竖起耳朵,可那回答还是模糊不清的。
“所以,囡囡记住乳娘的话了吗?”乳娘的声音很年轻,不变的是那话中满满的疼爱。
“记住了。”
“咱们两个人的秘密,囡囡绝对不要告诉老爷夫人哟,知道了吗?”
“嗯,囡囡一定不说,这是我和乳娘的秘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手和小手勾在一起,明蕙郡主的眼角隐隐沁出泪来。
渐渐地,女童慢慢长大了,却已经不记得当初和乳娘说过的秘密,但还是能察觉出,乳娘对她那绝对性,超乎寻常的好。
所以,她还是一遍遍的重复问着那个问题,尤其是她出宫的时候,看见乳娘守着偌大的府邸,等着她归来的时候。
只是,乳娘不会再唤她囡囡了,反而是称呼她为小姐或者是郡主,这是个什么样,长大后的她不能知道的秘密呢?明蕙郡主心中充满了疑问。
再后来的时候,她也无数遍问过乳娘这个问题,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就连当初对父亲最忠心,也跟着时间最久的老管家都离开了,为什么她还对她这个孤苦伶仃的孤女不离不弃。
乳娘总是笑而不答,或者对她千篇一律地说:“小姐在乳娘心里,就堪比乳娘的亲生女儿,心尖尖上的心头宝。”
被封为郡主之后,她许了无数的荣华富贵,金银财宝,乳娘全都不要,唯一所求,就是留在她身边一直照顾她,这样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乳娘,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
突然车队后面一片嘈杂,闹哄哄的一片,所有囚车都停了下来,有粗犷的人声响起,似乎夹杂着什么“赵氏”“晕倒”什么的,似乎在请示罗杰他们怎么办。
乳娘姓赵,他们说的是乳娘,明蕙闭着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腿脚也似乎被定住了一样,她想要起来去看乳娘怎么样了。
两个官兵站在这里,怀里抱着长刀时不时看一眼囚车里的囚犯,有没有异动,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顺路扔到乱坟岗吧。”
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对她的乳娘,那是比她亲娘还要熟悉的乳娘,别这样啊。
明蕙郡主干涸的眼角缓缓淌下两行清泪,她心里拼命的呐喊着,可从外面看上去,却是靠在囚车里纹丝不动。
“奇怪了,那赵氏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猝死了,不过从昨天就不正常了,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后悔了,女儿呀什么的。”
睁开眼啊,睁开眼啊,明蕙郡主在梦里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没有人察觉。
“你管呢,死了就是,那么大年纪了很正常,生前助纣为虐,临死怎么可能不后悔。”
“哼,也是,干了那么多的亏心事,也不枉这次不得好死。”
乳娘死了,那么梦中的一切也无法知晓了,为什么,连乳娘也离开她了,没有任何征兆地。
罗杰看向囚车里无动于衷的明蕙郡主,摇了摇头,这乳娘倒是个忠仆,可是遇上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主子。
明蕙郡主沉浸在对幼年回忆的执念里,她再也无法知道答案了,那几个字究竟是什么,乳娘对年幼的她,曾经说过什么。
万古年的囚车离她并不远,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努力探着头的往后张望,却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形。
他知道那个乳娘对明蕙郡主的重要性,就是亲娘的分量可能都没有这个乳娘的重。
第一次认识郡主府的人,就是这个乳娘,明蕙郡主对她的态度十分亲昵,就是他的来历都没有丝毫的隐瞒。
事实证明,这个乳娘的确对明蕙郡主是掏心掏肺的好,明蕙郡主说什么是什么,什么都不说不是,而且还帮他们打掩护。
第73章 杀母()
囚车离开了江陵,可明蕙郡主的恶名却在流言蜚语中渐渐为众人所知,甚至是她曾经的府邸,那一处也曾被楚敛等人游览过的牡丹园,也被当成鬼宅一般。
过了两日,柳蘅告辞离开,带着书童,楚敛替楚虞送客,送柳蘅到山门处,柳蘅问她:“楚少主,不知前夜之时,可有回应?”
楚敛沉吟一声,道:“柳公子放心,家姊答应应约前往。”
“多谢楚少主。”柳蘅喜不自胜,随后他又连连道谢。
“无妨。”楚敛退了一步,颔首转身离开。
柳蘅回头看了一眼,山门处的楚敛白袍乌发,拾阶而上,青山巍峨壮丽,那少年宛若一抹白练入山。
远远的,就看见红山茶花簇拥着的亭子里,正站着一双璧人,两人也是从亭子里缓缓而来,不期而遇。
慕清明首先便看见了,提醒道:“少主,是程公子和四小姐。”
程舒篱一袭湖水蓝暗纹长袍,身姿英挺,仪表堂堂,迎面见到他来,拱手道:“见过楚少主。”
楚敛淡然颔首,回礼道:
“程公子,什么时候来的?”
楚绮唇若涂丹,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的美人,此时程舒篱在,看见少主态度也格外的温柔,柔声道:“好巧,十一,程公子他上午才来的。”
“嗯,四堂姐也在。”在外人面前,楚敛都温文尔雅的,语气清淡平和。
“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多打扰了。”楚敛颇为识趣的告辞了。
楚绮对她的态度心中满意极了,她与程舒篱本就逢面太少,以至于程舒篱对她都不是很熟悉。
趁此时机,才要更多的好好相处,可总是甚不如意,少主离开后,程舒篱脸色立刻难看下来,他真不知,这般曲意讨好要到什么时候。
分明他也是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还要靠联姻为家族带来利益,这小小女子,讨好有何用之。
程舒篱和楚绮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从楚绮十二岁那年就定下来了,也就是今年的金秋时节成婚。
听说楚萝的亲事也要订下了,大堂兄也是明年完婚,怪不得父亲也着急了,可是兄长,分明没有娶妻的意思。
父亲在等她,楚敛听父亲交代完诸项事宜,果然,还是那些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楚敛转着手里茶杯,桂圆红枣茶,褐色的茶水里泡着两枚红枣,甘甜香醇,有些红枣的味道。
父亲近来也改了口味了,楚敛想。
端着茶碗,沉吟问道:“父亲,孩儿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
“既然程公子与四堂姐并非两情相悦,又何必勉强?”
楚家也不至于去强迫程家定亲,这般丢面子的事,楚家必然不会去做的。
“自然不仅仅是为了亲事。”
果然,程家根本对铸剑山庄毫无益处,楚敛无声的笑了笑,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
楚肆转过身来,正视着她,目若刀刃,正色道:“你可知,程家有一物,重若皇权。”
“那,那是”楚敛瞳孔骤缩,她明白了,那是一样什么东西,最后倏然抬起眼帘,迎着细碎的光斑,声若碎玉道:
“是玉玺。”
“不错,”楚肆点了点头,继而饮了一口温茶,慢条斯理道:“程家和前朝玉玺,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不得而知,不过经前紫薇阁主夏逸曾查证,玉玺的确有可能藏在程家。”
听见夏逸的名字,楚敛水色的眸子微颤了颤,现在大概已经在乱坟岗被野狼啃没了,不经意轻声道:“父亲对这位夏阁主,当真是信任有加。”
“嗯。”楚肆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暗了暗,夏逸这个人,当年说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到底是躲不过人心善变,背叛的干净彻底。
就是楚家,也不曾干净过。
此时就连楚绮的爱慕之情,在她看来也不是那么单纯了,紧接着就听父亲道:“但是楚绮不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了,只会误事。”
楚绮不知道就不会误事?楚敛嘴角微掀了掀,没说什么,这件事,日后再告诉楚绮才会更糟糕吧!
不过就是依着现在的情况来看,告诉楚绮也不是最好的时机,情郎还是家族,两难抉择。
“当初定亲的时候,本意是要程舒篱入赘了二房,只不过你二伯没有同意,就作罢了。”楚岷当然不会同意了,他可是有亲儿子的人,怎么可能把一切留给外人。
楚肆显然也明白,不再谈这个话题,而是甩给她一沓纸,道:“看看这个。”
楚敛拿起一沓信纸翻阅了下,不出所料,程家已经被各方盯上,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楚敛发出轻微的嗤笑声,泠泠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抬起眼,看着微光里的父亲,英姿挺拔,问道:“这么说来,程公子和楚绮的婚事,不一定那么顺利了吧。”
父亲没有回答她的话,瞥了他一眼,反而声音微扬道:“楚绮?你倒是不客气。”这样堂而皇之的唤堂姐的名讳,骨子里的没规矩。
楚敛低头笑了笑,楚绮算起来其实比她并不大多少,又不是很熟悉,背地里唤四姐太过麻烦了。
“你是少主,平日里言行必要注意些。”
楚敛点点头道:“是,孩儿知道了。”
她以前从剑宗才回来的时候,并不大懂得颜面规矩,后来被父亲训了多次,才慢慢晓得什么叫笑脸迎人,背里插刀。
这样说许是不大好,可她有想不出更恰当的。
“楚绮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先管好你手下的事情。”
楚敛顿了顿,听父亲提起有点紧张,点头道:“这个十一自然清楚,”
楚肆突然道:“宁憬现在很是不错,想必再过不久,就能帮上你的忙了。”
“父亲要他帮我?”楚敛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诧异。
楚肆睨了她一样,不带一丝火气道:“怎么,你还看不上宁憬?”
楚敛没有客气,她与父亲唯有在这上面如出一辙,即便是兄弟,也是待价而沽。
“这倒是没有,终归是自家兄弟,只不过不适合罢了。”
“哪里不合适了?”
楚敛没有丝毫迟疑地,目若利刃,泠泠道:“父亲,杀母之仇。”
楚肆恍然一震,回头看向楚敛,盯着她质问道:“你说什么?”
楚敛也察觉到了凛冽的杀气,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嘴上却风轻云淡的回答道:“我说,杀母之仇啊,父亲您怎么糊涂了,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杀了他的亲娘。”
“是你忘了,那不是他的生母。”楚肆缓缓放下手中杯子,可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审视的盯着楚敛的眼睛。
“噢,好像是啊,对,那是假的。”楚敛抿了抿唇,其实对此事并不在意。
当时来说,只是顺手的事,根本没搞清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现下突然忘了也实属正常。
“那楚钰剑如何?”
“即使我同意,大堂兄想必也不肯屈就吧。”
他年纪资历尚浅,没有那么多服众的事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