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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尝尝这茶。”楚敛将手中的茶杯斟满,然后推了过来给叶繁。
突然有人敲门,叶繁与楚敛对视一眼,楚敛点点头,叶繁随即走出屏风去开了门。
“在下杜水。”
楚敛没想到雇主竟然是这个昨晚就见过面的杜水,那柔细的嗓音尤为独特,她透过屏风缝隙看过去,果然就是那个杜水。
外面的叶繁也有些惊讶,随即掩饰了讶然之色,面色平和道:“咳,公子请坐,东西可带来了?”
“带来了。”
叶繁点点头,突然问道:“看公子似与那人有深仇大恨一般?”屏风内的楚敛嘴角微抽,这不是废话,没有深仇大恨谁会平白无故去招惹做他们这些事的人。
“都是报应,这种人死有余辜。”杜水恨恨道,满目苍凉之感,才将曾经过往细细道来。
杜水与妹妹玉簪本的是城中皎月楼的戏子,他的扮相是白素贞,而妹妹是青蛇。
却不知何时柳丰看上了妹妹玉簪,故作假仁假义路上与他妹妹偶遇,玉簪见他并不害人之意,便应了他的请求去闻月楼赴宴,不想仅仅喝了一杯茶便被迷昏,糊里糊涂被柳丰辱了清白。
玉簪醒来,而后他便说因爱慕玉簪许久,才行此手段,来日定将对玉簪负责,他们便也信了,不信也没办法,他们只是升斗小民,哪里斗得过柳家大公子。
哪里想到此人竟是个斯文败类,那些花言巧语,只是为了摆脱他们的推脱之词。
因过了许多日子还不见柳丰上门提亲,杜水便亲自去找柳丰,没想到柳丰不仅不认账,还让人打了他一顿,又让人在市井散播谣言,侮辱玉簪的名声,以至于流言四起,最后生生逼得玉簪上吊自尽。
此事对于柳丰来说不过一夜风流,拿了钱就能摆平,却要了他妹妹一生的性命。
柳丰亦风流,风流亦丰柳。
劝君莫借风流债,借得快来还的快。
说完这些,杜水面色淡淡的,又有些忧伤,眼眶微红,他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还是死于非命。
“这是之前未付的报酬。”
杜水从背着的包裹里拿出一只平淡无奇的匣子,叶繁启开看了一眼,眸色暗暗,很快就点头应下,微微笑道:“公子果然诚信,日后如若再有生意尽管托付于我们。”
“没有什么人和事值得我与公子再见,已经无事了,在下先走了。”杜水微微低了头,叶繁灿然一笑,也是,想必没有人愿意与他们这一行的,见第二次面。
叶繁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杜水恍若无事的走出明翠居,装作漫无目的样子向四周看了两眼,发觉没有人后才晃晃悠悠的走掉,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叶繁才走到屏风后,看到楚敛正在低头喝茶,遂问道:“少主,需要灭口吗?”
楚敛轻拂手,放下茶杯,泯然道:“不用,他既不曾看见过你的面貌,也不会知道咱们是谁。”
楚敛打开匣子一瞧,历经无数春夏秋冬的一棵野参,关键时候有续命还魂之妙用。
“真是个好东西,回去给父亲。”
这东西是为楚虞预备的,楚肆果然疼爱长子,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一个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的千年野参。
“怎么不喝茶?”
叶繁一看那茶杯还不如自己掌心大,这些精贵东西他跟着少主,也见了不少,可若让他去用却着实不行。
看楚敛这动作直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少主,您也知道属下,什么好茶坏茶喝在属下嘴里都没啥差别,就一个味,苦。”
“茶苦没关系,心不苦就行了。”楚敛也没有客套,将茶杯又挪了回来,敛眸道。
叶繁听着着实有道理,其实他听自家少主说什么,都是有道理三个字。
叶繁看楚敛一袭白衣胜雪,端坐在竹林之畔,手指修长,娴熟的摆弄着一个精巧的紫砂茶杯,好生一位文雅风流的贵公子。
说出去,谁会相信这样的一个文弱之人,就是传的沸沸扬扬的杀人凶手,谁能相信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会杀人呢。
“我记得这里有个红角,唤作玉堂秋。”楚敛走马观花,指着余音绕梁的皎月楼。
“少主说的不错。”叶繁附和道。
袅袅余音从皎月楼里传出,曲调与昨日听得一般无二,皎月楼外有每日的戏牌子,楚敛才恍然大悟,低言道:“昨晚他哼的是牡丹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这是昆曲,杜水似乎隐隐有几分哭腔在这戏词里,可不是,如何不能伤感,这些都是曾与妹子一遍遍演练过的戏文。
如今曲犹在,人已逝。
“少主,咱们这也算是惩恶扬善了吧?”叶繁笑呵呵的道,柳丰此人,当真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这不是惩恶扬善,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楚敛摇摇头,若是有朝一日,让她去杀一个无辜的人,她也不会犹豫分毫。
第3章 嫁娶()
叶繁和楚敛回到别苑,走过长长的木桥,叶繁上前敲了敲门,便有下人来开门,一看见是少主急忙行礼请进门。
“奴才见过少主。”
“去叫殷斯来正厅见我。”楚敛一路走过翠竹游廊,新叶葱绿,廊腰缦回,地上铺设的凿莲花青砖还有湿润的痕迹,廊檐滴答着昨夜余留的雨水。
楚敛坐在梨木镌花椅上,丽装侍女上前奉茶,一杯顾诸紫笋茶香氤氲,描金白瓷的莲花杯,端在手里精致又漂亮。
她喜欢这些精致的用具,尤其是茶具,不论是在铸剑山庄的湮华楼,还是在江陵别苑,走到哪里,吃的用的都雅致非常。
这也是因为他们自幼是在富贵中长大的,虽然楚肆对她感情淡薄,衣食住行却是样样同楚虞一般无二。
楚敛任命的管家并不似其他人家一般的管家老头子,五十开外,白发苍苍。
来的正是一个二十四五许的年青人,挺拔伟岸,精神又俊朗,一身宝蓝色绸杭直裰,腰间挂着一只蝙蝠白玉佩,温润而泽,脸上带着极为和善的笑容,一进入正厅便对楚敛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殷斯见过少主。”
楚敛颔首,淡淡道:“最近我不在,别苑里都有什么事?”
殷斯沉吟片刻,才细细回禀道:“倒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只不过照例收到了十几张请帖,都按少主吩咐的回绝了。不过,晋州谢家送来十二个舞姬,不知如何处置?”
这府里从来都是除了主子就是奴婢和侍卫,也是因为楚虞要静养的缘故,很少有咋咋呼呼的这些动静,是以头一遭有人送舞姬来,殷斯也不便自作主张。
“现在人都在哪?”
“小的都安排在了鹤兰院,派了婆子把守。”楚敛点点头,鹤兰院本就是原专门豢养舞姬的地方,身处后院,接触不到前院垂花门外的人,这样安排最好。
“底细都查过吗?”
“查过了,都是身家清楚明白,有七个是谢家专门买下的,从小在内宅训练的舞姬,另外五个是从教坊司精挑细选出来的女妓,原乃是罪官女眷。”殷斯低垂眼帘,将所查到的一一详细回禀。
女妓与娼女是完全不同的,娼女是普通青楼里出卖皮肉生意的;而女妓则完全不同,身份也比寻常娼女高许多,是通过层层挑选出来的,接触的人也身份尊贵,卖身不卖艺,个个也是才色双绝。
“你退下吧,有其他事我再行交代你。”
“是。”殷斯很快退了出去。
楚敛回她的十里居换了一身宽松的湖色长衫,又带着慕清明去楚虞住的清溪小筑,一路上幽静雅致,流水潺潺,这是从府外引进的湖水,不时有手指大的野鱼从水中游过,倒也是妙趣横生。
楚虞上次在山庄看过她接任少主玉印后便回了别苑,不仅仅这里环境幽静,没有山庄里那么多的事情,而且不管何时发病,这满城断不会缺了医术高明的大夫和药材。
清溪小筑和山庄的蕉林苑一般,都是打磨平板的小径,楚虞若想出行便由身边的两个贴身小厮,祀衣或者玉琢二人推着木椅车出来。
祀衣和玉琢是楚肆精挑细选出来服侍楚虞的,二人俱是文武双全,又忠心耿耿,对楚虞也服侍的周到体贴,也亏的楚肆这般煞费苦心。
楚敛敲了敲院门,院子里的楚虞正坐在亭子里看书,竹荫蔽日,假山流水,而玉琢正在帮他按摩双腿,久病不得站立,也就造成了他腿部肌肉的松弛,需要有人每日药敷按摩。
从救了这条命回来后,日日有名医针灸治疗,经过长达一年的努力,楚虞的腿虽然偶尔可以勉强立起,但仍旧无法超过一刻钟。
楚虞当年是楚家这一辈里武功悟性最好的,他也喜欢到处驱马游历,在双腿残废之后。虽然嘴里说着,能够活下来已是上天恩赐,但眼睛里的落寞却是掩盖不住的,自此之后便性子安静低沉了许多。
想到这些,楚敛不由唤了一声:“兄长。”
“十一,你回来了。”楚虞转过身,笑容满面。
“嗯,回来不久。”楚敛应了声,带着慕清明进了院子。
“咳,怎么今日才回来,不是说昨天就能赶到的吗?”楚虞细声慢语问道。
楚虞今日一身月白色衣衫,宛若清风明月一般,他素来是和风雯月的秉性,才华横溢,楚家上上下下的姊妹兄弟都对他敬重有加。
“从山庄出发略晚了些,又临逢大雨,城门也闭了,就在一个废弃的驿站过夜了。”楚敛几句解释完,她知道楚虞是担心她在山庄受了刁难,毕竟不服她的大有人在。
“十一,快到晌午了,一道在这用膳吧。”
楚敛不好拒绝,通常都是楚虞一个人用膳,冷清寂寞,楚肆虽然对长子疼爱,但素来较之威严居多。
“清明也坐吧。”楚虞开口道,慕清明也没有客气,道了声谢,便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慕清明和寻常侍卫不同,她是铸剑师姜笺的徒弟,而姜笺与楚敛也有一些师徒情分,所以慕清明若真论起来算是楚敛的师姐,如同铸剑山庄的养女一般。
雕花大圆桌上放了描金莲花白瓷碗,里面是碧梗米饭,一碟胭脂鹅肝,甜醉虾,蒜蓉海带西葫芦,清汤篱笆鸭,酸豆角,凉拌黄瓜丝,皮蛋瘦肉什锦粥,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最后是一道清淡鲜口的山海羹,春天采了笋蕨中最嫩的,用开水煮过,取了鱼虾切作块状,用清汤泡着蒸熟,辅以各味作料,加醋即可,最是开胃爽口。
他们不比贵族或者书香门第,人少之时不大讲究食不言饭不语,楚敛尝了一口赞道:“这道山海羹味道鲜美,比之前的做的更加美味,可是从明翠居新挖来的厨子?”
楚虞听之一笑,只言道:“不过是借用几日,那能说得上挖来。”
“新进的舞姬留下也无妨,若有不规矩的地方再赶出去也可。”楚虞也是可怜那些女子被人送来送去,不过是十二个人,楚家又少不了这么一点银钱。
现在许多豪门贵胄都会畜养舞姬,日日操练笙歌曼舞,以便有饮宴之时能够摆一摆排场,山庄里也养了不少的舞姬。
“想必没有什么好事,那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