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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手抬起,三件法器“唰”地飞起,下面秦汜修亦微动左手,傀线绑好的几十件法器从闲之屿头顶的树上垂下,正好悬停在他的背后,看上去就像他一人同时控制了几十件法器一般,声势十足。
“万火朝宗剑诀。”
闲之屿偷偷运转起六阳心火诀,三件他可以控制的法器表面瞬间燃烧起来,而后他朝陆申旁边的越无忌轻轻一指,三件火器忽地袭去,对方沾身而倒,瞬间死绝了气。
“这就是你们所有人的下场。”闲之屿冷冷道。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快……快逃命啊!”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出了这么一句,其余弟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转身就跑。
尤其是陆申,在亲眼见到越无忌死在自己身旁后,更是彻底吓傻,丢盔弃甲生怕跑慢一步被击杀。
眼见所有人都跑得几乎没影后,闲之屿便招呼姜靳安从树上跳下,戳了几下躺在地上的越无忌。
“嘿嘿,闲师兄,你说我装得像不像。”他一下子从地上跃起,『露』出一个特机灵的笑容。
闲之屿对他比了个大拇指,“超『逼』真,你看都把陆申那小子都吓『尿』了裤。”
“你说他们会跟着秦师兄去西面的岔路吗?”
“怎么可能?!你看秦汜修那演技,哪有一丁点儿的走心,说话前后一个语气,你觉得他像是被追杀的样子吗,傻子才会信他。所以我才让他说西面岔路的,其实咱们的大阵在东面。”
“闲师兄真是英明,”越无忌恍然大悟,不过又忍不住说,“可刚才咱装得太像了,对方不小心就真的相信了秦师兄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稍微有点脑子也应该觉得我们会在西面再埋伏的。”
就在二人分析利害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靳安突然说话了,“闲之屿,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很难受……”
“哈?”闲之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身体出问题了吗?”
“不是身体的问题,是我摆的那个阵,总觉得宽度上少了那么一厘,我想回去再确认一下……”姜靳安皱着眉头,很痛苦地说道。
“哈??”这下换闲之屿吓『尿』裤了,“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跟我说你要回去?!”
姜靳安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死气沉沉地说,“我一定得回去确认一次,否则我肯定会马上死掉的……”
“闲师兄,你就带这……这位师兄回去看看吧,反正陆申他们肯定会在岔口犹豫一会的,应该来得及。”越无忌在一旁笑着打圆场。
有强迫症的人伤不起啊,闲之屿在心中咆哮着,我简直不造我什么脾气。
就在闲之屿和姜靳安正赶回东面岔口的大阵时,秦汜修这边遇到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秦……秦汜修,你刚是不是说在西面岔路摆好了困敌大阵吗,快带我们去把闲之屿那个小魔头给解决掉,要不我们都得死。”陆申一边跑一边拽着秦汜修说道。
他周围的弟子们听后也相继点头称是。
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相信自己的秦汜修一时语塞。
片刻后他只好叹气,张开左右十指,在队伍的末尾以傀线布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又轻跃到队伍最前方拦住,浑身寒气倾泻而下,冻结了笼罩于头顶的月光。
演无可演,自然已无需再演。
而在东面岔路的大阵处,姜靳安正用手中的三寸判尺隔空比量面前的阵图,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舒了一口气笑道:“果然是我过于多虑了,大阵非常好,非常完美……啊~心情舒畅极了。”
“你的心情是舒畅了,我的开始堵了……”在前方望风的闲之屿担心地说,“怎么还没人过来呀,不会是秦汜修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吧。”
似乎他今天就注定要被打脸到底一般,话音刚落就有三个人影一瘸一拐从远处走来。
定睛一看,竟是陆申三人。
“……咦,怎么只剩三个人了?”闲之屿完全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方看见他,姜靳安,还有姜靳安身边的大阵后,不禁气急败坏咆哮起来:“你们果然是联合起来骗我的,亏我还信了秦汜修,结果被他全灭了!”
情绪激动之时,还顺便驱法器毁坏了脚下法阵的阵点,踩『乱』了法阵的阵图。
看到法阵被毁的闲之屿亦气急上头,忍不住嘲道:“亏我我好心好意派秦汜修去骗你们,你们怎么就能信了,这能怪我吗?”
废话也不愿多说,正准备祭出法器打上一架时,他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一股强大的杀气袭来,转头一看,姜靳安阴沉着脸,用可以杀死在场所有人的眼神盯着陆申,冷冷说:
“我的法阵……你居然敢毁我完美的法阵……还没用的法阵……”
闲之屿在心里大喊糟糕,换出防御法器闪到了树后,捂着耳朵假装没有听见之后那鸡飞狗跳惨叫之声。
得得得,绕了一大圈,摆了个然并卵的法阵,到头来还是直接用打的。
闲之屿忍不住仰天长叹。
……
距弟子大比开始已过四日半,闲之屿和秦汜修又一次登上了点鹤台下,鸾翱峰山路尽头。
女童模样的无忧依旧等在原处,嘴角带笑。
“无忧婆婆,您老人家在这里站了这么多日,腰不疼吗?”闲之屿调笑道。
“是你们太慢,”无忧斜了他一眼,“怎么,这次准备两人一起上,不玩偷袭了?”
左右手中银环法器俱现,看来是准备一开始就动真格——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24章 大比初胜 必然之战()
柳无忧的本命心法是早年姬长白所名,十方红尘诀。
从年幼到垂老,在她完全经历过一遍后,心法以十年为分界化身为十人分别修炼,心法大成时,此十人终将融为一体。
十千天子,得法净红尘。
在所有分形中,柳无忧最喜欢这副女童模样的,也许是因为惹人疼爱,也许是因为这段岁月是她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
在那段时光里,她仰望兄长柳无虑与姬长白立于重夙阁最顶端如日月之辉,只是这两人,让所有人都钦慕之。
“掌门,我让你;在上界,我等你。”这是柳无虑最常说的一句话,他一生醉心于创研功法与更高的修为境界,在很早之时,就便已决定将掌门之位让与姬长白。
只可惜所有事情都在妖族玉座一行拜访重夙阁后开始变化,姬长白变了,柳无虑变了,甚至连自己也变了。
一场掌门对决,师兄弟割袍断义,江湖不见。再之后,柳无虑飞升上界,绝地天通。
她本只想在鹤来山了此残生,千年寿命终无法洗尽红尘。
而在那一天,她偶观天象,只见南北两星坠于鹤来山下,遂卜一卦,卦象无极。
闲之屿和秦汜修,也许就是落入她卦中无法卜得未来的两颗星,在绝象中唯一的生门。
纵使将此二人不闻不问扔于浮鸢峰外门,依旧能成长至此,柳无忧心中倍感欣慰。
不过这也不能成为她此刻手下留情的理由。
闲之屿脚步微微闪动,驱使飞剑法器挡过其中一只银环的攻击,后背破绽随即暴『露』,感觉到另一只银环将要袭来,他迅速用灵气护住背中心。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时,银环骤停——数根细丝蛛网一般将其牢牢缚住,细丝的源头,秦汜修十指紧握,正努力将银环困于其中。
“咦?好生僻的傀儡『操』纵功法,以气凝线……”柳无忧稍稍愣神,“能修炼此种功法,想必你的神识分割之术已在炼气阶段炉火纯青了吧,不错。”
“无忧婆婆,您可不要随意在斗法的时候走神。”闲之屿纵身跃上银环,借助反推力朝无忧迎面打来一拳。
无忧嘴角上翘,不躲不偏地正脸还上了一拳。
两拳相交,最后以闲之屿惨叫着被揍飞而终结。
“傻小子,别忘了你练得六爻心剑诀是我给你的,想跟我硬碰硬,再修炼个百年吧。”柳无忧拍手讥道。
闲之屿半跪于地上,不慌不忙说:“我只要把你引到此处就足够了。”
还没等柳无忧低头朝脚底望去,她便已凭空消失不见。
“哈哈哈,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暗算的一天吧?”闲之屿一边笑一边又因为疼而龇牙咧嘴。
姜靳安捂着嘴咳嗽着从他们身后的树林中走出,几乎要将肺给咳出一般,苍白的脸上两道弯月的眼眯着说到:“这几日一直在思虑这些失去意识的弟子能被直接传出鸾翱峰的原因是周身已无灵气运转,没想到这能短时间隔绝灵气的阵法真的可在一瞬将无忧婆婆传出此地。”
“哈哈哈乐死我了,真想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走吧,去前面拿传送牌,应该就可以到点鹤台了。”姜靳安拍了拍几乎笑岔气的闲之屿,独自一人往峰顶走去。
秦汜修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闲之屿甩着右手一瘸一拐地走来,轻声问了句“还好吗”。
“哎呦喂还行吧,就当被那老妖婆做了个按摩,倒是你,手没事吧?”
秦汜修张开双手,为了缓速无忧的银环法器,上面尽是被傀线勒出的血痕。
“来来来,把手给我。”闲之屿一把抢过他的胳膊夹在自己腋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用嘴衔着盖子,挖出一团就往秦汜修的手上抹。
“这个『药』好像是我给你的……”
闲之屿一时语塞,正好嘴里叼着东西也懒得说话,只是静静地抹着。
感觉身后半晌没动静的姜靳安回头一看,正巧瞅见闲之屿捧着秦汜修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跟哄小孩似的,便哭笑不得地挤兑道:“你俩能等会再卿卿我我的行吗,赶紧去拿下传送牌为上。”
“呸呸呸,谁卿卿我我了?!”闲之屿急忙把秦汜修的手又塞回了对方怀里,“看我第一个冲上去拿给你看!”
山顶处,三人三枚传送牌,注入灵气,天旋地转。
一时间耳畔从阒静无垠忽然变得人声鼎沸,睁眼一瞧,脚下竟是一座三丈见方的大擂台,擂台四周围满了从各峰前来观战的弟子们,而正对着他们的高台上,几位金丹长老正静坐其中。
仰望空中,凤翥峰的颜『色』似乎从前几个时辰的金黄变成了雪白,倒立的山尖似乎离他们更近了,越是凝视越能感觉到这种无形的压迫。
“这凤翥峰应该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吧。”姜靳安亦仰着头,有些担心地说道。
闲之屿抬手拍了拍秦汜修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掉下来也先砸死个高的。”
秦汜修冷冷斜了他一眼。
“闲之屿!”苏霁白见他们三人出现在擂台中央,忍不住挥手打起招呼,而在她身侧的陆开明马上就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这二十一位内门弟子已经全部聚集在此处了,闲之屿扫视过去,四大家族的六人毫无悬念确在其中,不过他们各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甚至连最前面苏甯茹的头发与衣服也有些脏『乱』,估『摸』着也被无忧整得不轻。
闲之屿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你们三人终于到了,可让我们好等。”连乐宣依旧照着镜子打理着自己的头发,看到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