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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烦不胜烦了,但是看他年纪还小,不想和他计较。本想着竞赛结束后就不用再见面,没想到他居然想要陷害我”
敏真第一次听到这么恶毒的陷害,手脚冰凉。
一环套一环缜密的锁链捆在了江雨生的身上,让他百口莫辩。当时的江雨生,才十六岁的孩子,他该多么绝望、痛苦和愤怒。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具体感受了。”江雨生却说,“当人受到巨大的刺激和伤害的时候,身体会调动保护机能,让人尽可能地麻痹你的感受。”
“但是你肯定受到了相当大的刺激。”
“那确实。”江雨生说,“就此颠覆了我前十六年人生里对世界和世人的认识。并且,破坏了我和家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敏真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一样米养百样人。”江雨生说,“这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社会新闻从来不会重复。人性是这个社会里最琢磨不透、变幻莫测之物。”
敏真焦急地问:“那他们都信了徐怀仁的话了?你被起诉了?”
“一半一半。”江雨生安抚她道:“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坏的一步。老师为我作证,表示我成绩极好,根本用不着作弊。公安认为我购买试卷是凑巧行为。但是——我依旧被取消了参赛资格。”
徐怀仁并没有受到影响。就在他去参加竞赛的时候,学校决定给予江雨生取消学位的处罚,并且通知了家长。
那个时候,江雨生是个迷恋男人的变态的传闻,也已传遍了校园。
敏真的眼眶红了,轻声说:“你当时肯定很难过痛苦。外公就是这样把你赶出家门的?”
江雨生记得,当年的他,是先听到姐姐那一声惊叫,然后才感觉到皮带抽在背上的火辣辣的疼痛。
闷热的初夏,小屋里闷热如蒸炉,所有人都汗流如浆。
江父喘着粗气,使出全身力气扬起手中的皮带,没头没脑地朝小儿子苍白瘦弱的脊背上抽去。皮带的扣盘打在脊骨上,几乎可以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
江母已躲去了隔壁,不敢阻止丈夫,亦不敢看着儿子受刑。
只有姐姐江云生在哭着哀求:“爸,你停停吧,会把雨生打死的!他不懂事,可以教他”
可是江父置若罔闻,已打红了眼睛。
江雨生至今记得父亲咒骂自己的话:“孽子!不要脸的东西!变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屏蔽的关键字*?”
江雨生一言不发,死死咬住嘴唇,不久就感觉满嘴铁腥味。而背上的伤痛连成了一片,也渐渐麻木。
忽然啪地一声,皮带竟然断了。江父怒火不减,丢掉皮带,转身去找其他工具。
江云生扑过去从父亲手里夺下扫帚。江父发狂之下,竟举起凳子要朝儿子砸过去。
好在这时江母冲了出来,扑到江雨生身上。
江父气喘吁吁地停住了。
江母和姐姐抱住江雨生,嚎啕大哭。江雨生却一脸木然。
“你儿子才十六岁呀!”江母如受伤的母兽,发出悲痛的哀嚎,“你把他管得那么严实,他什么都不懂呀。”
“他喜欢男人,这难道也是我教的?”江父咆哮,“他将我的面子,我们江家几代人的脸,全部都丢光了!现在外面还有谁不知道我们家养出了一个变态?”
“我不是变态”江雨生呢喃。
家人一愣。
“你说什么?”江父大吼。
“我不是变态!”江雨生提高了音量,无畏地直视着盛怒中的父亲。
这一刻,江雨生不再畏惧这个记忆中一贯高大强势、不容抗拒的父亲。他不再是个一座镇压着他的山,不在是一堵挡住天空的墙。徐怀仁或许卑劣无耻,但是至少他将江雨生从封闭的世界中带了出来,让他呼吸了外面的空气,接触到了更多的可能。
江雨生后来想,自己体内肯定深藏着叛逆的因子。所以哪怕被父亲高压管教了十六年,一贯循规蹈矩、温顺听话,可是一旦产生了逆反之心,就会义无反顾地遵循本性而去。
“我不是变态!”江雨生记得自己当时疯狂地朝父亲大喊,泪如泉涌,“我就是喜欢男生而已。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喜欢他。我不是变态!”
江父回以狂暴的斥骂,推开阻拦他的妻女,狠狠踹向江雨生。
江雨生摔得鼻青脸肿,头撞在墙角,脑中嗡嗡作响。
是母亲替他挨了第二脚,姐姐则拼命把江雨生拽起,拉开了门,将他推了出去。
“你先出门躲一躲!”江云生把外套和一小卷钞票塞给弟弟,“快走呀!”
江雨生一手抓着衣服和钱,一手抹去满眼淋漓的泪,埋头奔跑。
父亲咆哮的声音传遍整个小区:“你滚!走了就别再进我的家门!我江家再也没有你这个恶心人的狗东西——”
江雨生被楼道里的杂物箱绊倒,手肘在墙壁上蹭落一大快皮,鞭痕累累的背上血迹斑斑,汗水浸入伤口,辣如火烧。
可是江雨生没有放慢脚步。他手足并用地爬起来,佝偻着少年单薄孱弱的背脊,像一条被人追打的流浪狗,喘着,哭着,光着脚,逃出了家属楼。
外面的夜风竟然如此温柔,还有花香掺杂其中。
江雨生背对着家属区温暖的点点灯光,一头冲进了都市幽暗迷离的夜中。
***
大巴车已在机场门口停下,乘客们依次提着行李下车。
敏真却还沉浸在这个惊心动魄,又充满悲伤的故事里。
“后来呢?”她问。
江雨生起身把行李从行李架上提下来,招呼敏真起身下车。
“后来,我就没有再回家。”
“为什么?”敏真替舅舅委屈,“是因为外公一直不原谅你吗?”
“是的。”江雨生淡然道,“你外公不算一个很坏的父亲。他只是更爱面子。你将来会发现,他这样的虚荣,在中国男人之中,是最常见的品质。”
敏真若有所思地随着江雨生走下车,说:“我觉得外公还是比顾叔叔的爸爸要好一些的。至少他没坑儿子。”
江雨生噗哧笑:“你这话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安慰。是的,在这方面,我比你顾叔叔情况好一些。”
“然后你就一直在外面流浪?”
“也不全是。”江雨生说,“最初,是你爸爸收留了我。那时候他和你妈还没有*屏蔽的关键字*,还是个挺好的大哥。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重返校园后,就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去外地打工闯荡。”
“你才十六岁!”敏真也反复说着这句话。十六岁的少年对于她来说,是大哥哥了,但是依旧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所以最开始吃过不少苦。”江雨生带着敏真排队换登机牌,因为左右有人,声音低了许多,“头一年多,我因为没有*屏蔽的关键字*,无法找到很好的工作,饱尝了飘零坎坷。后来”
江雨生顿了片刻:“后来我在机缘巧合下到了郭家,命运才再次发生转变。”
郭家!
可江雨生在敏真开口之前就打消了她的期望:“我今天已经给你说得太多了,江小姐。本期故事会到此结束!”
敏真丧气,像个大人似的长叹:“那么,徐怀仁那个大坏蛋,他后来怎么样了?”
江雨生说:“我自从那天后就同他再也没有见过面。就我所知,他如愿以偿地在竞赛中获得了不错的名次,得到了公费交换生名额,同他的女朋友孙晴一道去美国了。”
“什么?”敏真憋屈道,“难道就让这种卑鄙小人逍遥法外了?就没有办法惩罚他吗?”
江雨生忽而一声冷笑,眼角轻挑,锐光流转。
“谁说没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初恋渣渣的副本基本刷完,接下来是郭家副本。
徐渣的下场,后面也会交代。(当然不会放过他的)
郭二:大家想我了吗???
。
第63章 第63章()
敏真后来尝试搜寻过徐怀仁的信息。在同桌兼电脑小天才的傅闫的帮助下;徐怀仁的踪迹一览无余。
令人遗憾的是;坏人并没有即使三刻就遭到报应。
徐怀仁因为大学成绩优秀;在他做交换生的美国大学里顺利毕业;还是当年的毕业生代表,在毕业典礼的时候上台发言。
毕业照里的徐怀仁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甚至可以算作英俊。但是敏真却觉得这张虚伪的面孔萦绕着一团黑气。
徐怀仁毕业舞会的舞伴,是个金发碧眼、高大健壮的白人女郎。两人的舞会合影,看着像便装的fbi女探员当场缉拿住了亚裔逃犯,为媒体留照。
傅闫稍微动指头;就查到这个女钟馗是一家全国汽车销售公司的董事千金,真真的白富美一枚。
那个曾为徐怀仁作证污蔑江雨生的孙晴呢?
敏真随即想明白了这个玄机,不禁仰头笑出声来。
想来孙晴也不过是徐怀仁登天路上的一块踏脚石,爬山涉水时穿的越野靴,用过就丢。
也不知道孙晴有没有在徐怀仁手中吃过亏。毕竟这徐怀仁是个两性关系上的环保主义者,前任如果不发挥余热就卸任,实在不符合他的废物利用的理念。
徐怀仁在普林斯顿大学生物系获得博士学位,如今在一家极其有名的制药公司任研发办公室主管;管理着一间高尖端研究室。
官方照片里的他保养得不错,正是年轻学生最喜欢的成熟俊雅的师长典范。且结了婚,妻子正是该制药公司一位副总的独生女。
“呵!”敏真再次笑起来。
照片里的徐太太一头栗红短发;绿眼,微矮胖,有种天真的迟钝;显然不是毕业视频里那个金发美少女。
这个徐怀仁,真是个连环犯。
“这人看起来混得不错。”傅闫说,“你瞧,他获得许多荣誉学位,发明奖项,又是一家慈善机构的挂名董事。”
“真讨厌!”敏真说,“为什么好人总是受磨难,坏人却没有报应?”
可是看江雨生的脸色和口气,又并非像会就此放过徐怀仁的样子。
敏真如今也摸不大准她舅舅的想法了。
江雨生不再是息事宁人的老好人,但是他也应该不会把复仇当作人生重心。他如今事业如日中天,赚钱成了头等大事。想必报仇这事就算写进了他的备忘录里,也应当不是重点待办一栏。
“你要想给他点教训,我多的是法子。”傅闫贼笑,摩拳擦掌。
傅闫如今清减了许多,长高了一大截,都比敏真高小半个头了。他的牙齿完成了更新换代,可惜长得东倒西歪,于是又不得不戴上了牙箍。
敏真和他玩得最好,两人都是国际象棋社的成员。傅闫是唯一和敏真旗鼓相当的对手。
敏真当然相信傅闫能隔着大洋给徐怀仁找麻烦。
敏真曾在麦当劳丢失过一个ipad,傅闫立刻为她定位到所在地,并且沿着ip地址顺藤摸瓜,将那顺手牵羊者人肉出来,吓得对方立刻物归原主。
“虽然美国很远,不好下手。但是”傅闫笑嘻嘻地做了个摸下巴胡子的动作,“我认识一个在美国的哥们儿,欠了我大人情,随时为我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