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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墨线上行走如履平地的白心离;他眉头紧皱;破天荒的感到慌乱的滋味。
这个在罗浮山上跟他动过手的小子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只是特殊的法术或者宝物;孰湖很有自信能够将之击溃;可若是另一个可能,那就棘手的多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块乌黑的木牌;上面书写着“贪狼”二字,颇有银钩铁画之意。
这并不是第一块,紧接着;他直接敞开了外袍;翻了开来,只见上面挂着足足五块同样的木牌;分别写着北斗剩余五星的名字;只缺了一个——破军。
这些牌子并不多么显眼;也没有蕴含着多么看恐怖的力量;却让他顿时安心了许多。
先天大帝斗姆元君有九子;长二子为勾陈和紫薇这两位天帝;而其余七子就是北斗七星君,而他手上这些就是北斗七星君的命牌,能够比勾陈、紫薇亲弟弟业位还高的神仙能有几个?恐怕一双手就数过来了。
话又说回来;符合条件的家伙无一不是大名鼎鼎的天仙;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此事还是不能托大。”
孰湖重新收好命牌,他已经离开了仙界近千年,仙界那群混蛋又提防着他,是以对这些年月里的变迁一无所知,况且,若是让人知晓他手中握有命牌一事,基本就等于是直接捅了马蜂窝,在如此情况下,他绝不能行差踏错。
说起来,孰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像他在洞窟里对蠃鱼说的那样,他要回到仙界。
天地灵气逐渐失衡,凡人必然首当其冲,再没有人比孰湖更清楚自己在仙界的那群同党了,他们绝对不会有牺牲自己拯救人间的天真想法,因此,想要活的更长久,就必须要回去才行。
为了这个目的,吞噬道种都可以退居次席。
这才有了他化作散修跑来开元国的事情。
开元国的皇帝有着天下所有当权者都有的通病,那就是盼望着长生不死、羽化登仙,这就正中了孰湖的下怀,使点小伎俩糊弄这个老家伙对他而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在成为皇帝的座上宾后不久,他就逐渐控制了后宫,那些妃嫔为了争宠对他言听计从,老皇帝也愈来愈将信任的天平从国师转向他,这才有了这盘足以震惊天下的神仙棋,为了这一刻,他一直在潜心谋划,在凡人面前装傻充楞,在修士面前伏低做小,把属于仙灵的骄傲和自尊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反正我本来就不是正统,吃这么点亏又能算什么?”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阴郁至极。
他俯下身托起了棋盘,为了更好的取信于老皇帝和庐临州的魔门修士,他一直作宽袍广袖打扮,也方便了他隐藏身上的命牌,此刻一动作,衣袖自然而然的扫到了棋盘之上,虽然没有挪动棋子,但也多少造成了干扰。
白心离看着法力波动引起的涟漪,脚下不停,脚尖一转,已是微微调了一次方向。
不知道自己无心之间暴露了方位的孰湖在爬楼梯,他所在的这座宫殿是老皇帝用来修仙的,其实是一座高塔,取隐于世而接苍天之意,并不属于最中央显眼的皇宫范畴。而是藏在国都的一个角落,再适合布阵不过。
他一手托着棋盘,一手提起衣摆,拾级而上,他的步速很快,每一层都几乎是飘上去的,若不是顾虑到棋盘上的阵法,可能他都想从外面直接跳到顶楼去。
顶楼是他的老朋友蠃鱼的地盘。
而此刻,她依然倚栏而望,光是背影就曼妙至极。
“怎么了?我的星君大人?”
蠃鱼头也不回的问道,声音娇媚婉转。
“可是有了难解之题才匆匆来找奴家吗?”
孰湖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而是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意,“镜子呢?”
“哎呀呀,这可真令奴伤心,明明眼前有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你们却一个个都想着那面破镜子。”
蠃鱼的声调突然变冷,孰湖知道她这是又犯了病,也不去计较,而是继续说道,“情况有变,我要再确认一遍咱们的计划。”
“怎么了?”
蠃鱼闻声站起身来,走到孰湖身前,看到他手上拖着的棋盘,惊异之色更甚。
“别废话了,你的宝贝镜子呢?”孰湖又问了一遍。
“喏,在屋里呢,”蠃鱼伸手一指,“我怕把她逼疯了,就给挪进去了。”
孰湖闻言脚下一顿,他扭过头看着恶狠狠的瞪着女子,“你把她摆出来了?!”
“怎!”
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的蠃鱼下意识的想要捂嘴却被男人死死的抓住了手腕。
“我有时候搞不清楚,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孰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费尽功夫逮住她可不是为了给你泄愤用的。”
“那又怎么样?”蠃鱼不甘示弱,“我看到她那张脸就生气!她有我万分之一漂亮吗?!”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孰湖撇开她的胳膊,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女子抬头看着自己,“你之所以有这等容貌,是因为有人想要你长成这样,只有你回到仙界,这张脸才能发挥作用。”
“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刺耳吗?”蠃鱼这时候反而冷静了不少。
“我说的刺耳?你不妨想一想,若是你达不到他的期望,你那好情郎还愿不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孰湖嘲弄的说道,“到时候可不是被我刺几句就能过去的吧?你总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长了双翅膀,就真的能翱翔九天?”
蠃鱼的胸膛急促的起伏了几下,她不得不承认——孰湖说的对。
于是,她放软了声调,适当的对男人示弱,“只要能回仙界,我都听你的。”
“那你就好好的给我供着镜子里的那个丫头,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多少笔烂账,都给我忍着!”相比之下,孰湖就显得格外不客气,“酆都大帝那个家伙把打开仙界大门的方法告诉了她,你若有胆子就去酆都城找他问,没胆子就哄的里面那位姑奶奶张金口。”
蠃鱼不说话了。
“既然都做不到,那就闪开。”
孰湖一把推开她,径直走了进去。
蠃鱼目送孰湖的身影没入屋内,她双手捂脸,掩藏住了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再放下时,就又恢复了千娇百媚的模样。她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依靠在栏杆上向外眺望。
在之前的三百年里,她被困在铜镜中,寂寞又压抑,一朝重回自由,哪怕是虚伪的自由,外面的一切都对她充满了吸引力,可看的越多,就衬的以前越凄惨,心中的恨意就越深,唯有眺望远处景色的时刻,她才能获得最大的平静。
可看着看着,蠃鱼察觉出了不对来。
整座国都已经变成了死城,幸存者也都困在孰湖的神仙棋里痛苦挣扎,那么,正在向这里走过来的青年是谁?!
她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双手死死的巴住了栏杆,眼睛死死的盯着正闲庭信步的青年,看着他越走越近,而试图阻拦的墨线每次还未碰到他的衣角就会烟消云散。
蠃鱼感觉自己的嗓子发紧。
而在另一边,进入了殿内的孰湖一打眼就看到了被放置在空地上的铜镜,他走上前去,把手里的棋盘放到了一旁的木桌上,熟门熟路的在镜子上划了几下,镜面上就逐渐显露了短发女子的身影。
她还是那副被锁住的狼狈模样,感受到外面的动静连头都没有抬。
“洛仙子,”孰湖假模假样的行礼,“小仙这里有礼了。”
女子依然维持着低头的姿态,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啧。”
孰湖咂舌,他现在拿不准蠃鱼那个疯婆子到底给她看了多少,若是真的从头看到尾,那恐怕他是绝对撬不开后者的嘴了。他不是不知道开启仙界的办法,只不过他的办法就像现在这样,总是大费周章。
就在孰湖琢磨着要怎么说的时候,蠃鱼的声音传了进来。
“孰湖!孰湖!你出来!快出来!”
这声音古怪的很,像是有人掐住了她脖子一样,憋闷又难听。
孰湖直觉不好,也顾不上依然耷拉着脑袋的洛荔,直接奔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盯着楼下一动不动的蠃鱼,跑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嗓子也被卡住了。
白心离就站在高塔之下,在他下看时正好抬头
这是一次让孰湖汗毛倒竖的对视。
偏偏蠃鱼还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孰湖,我、我觉得他有些眼熟”
糟了。
孰湖咬紧了牙关。
第七十八章()
熟悉的天旋地转再次来袭;等到晕眩过去;阿恬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一片废墟;纵横交错的剑痕和墙壁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孔洞都证明了这里曾经爆发了一场激战。
墨线回归平静;她试探性的踏出了一步;果不其然;恼人的歌谣声又响了起来。
“二星不明广营室;民不聊生妄凿山。”
奇怪的是,童声最后半句说的断断续续,就好像有人扼住了这个“熊孩子”的喉咙。
干脆直接掐死他吧。
阿恬面无表情的想到。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在第一时间就开始查看地上尸体的情况,毫无疑问,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来自于徐世暄的同门;倘若神仙棋真的是对应着北斗七星有着足足有七个关卡;那么庐临州魔门这次恐怕是遭遇了堪比灭门之灾的祸事。
与宗庙前不同,这里的尸体并没有堆积在一起;而是零散的分布在各个角落;但要论恐怖程度;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一个都像是被万箭穿心过;无数大大小小的窟窿让他们像是一块块破烂的抹布;被随意的丢弃在了地上。
虽然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阿恬还能从断壁残垣里看出这里原本是一条无比狭窄的小巷,这就导致倒在两旁的尸体把街道占据了一大半,将能够落脚的地方再度缩小;而在仅存的窄道上;有一道连续的血迹格外明显,就像是有人曾经拖着重伤的身体从这里经过,她甚至可以从凌乱而残缺的脚印中推断出当时的情形——一个男人搀扶着一个女人,二人形容狼狈,不知要逃向何方。
伸出手指在斑斑血迹上沾了沾,血液还未凝固,显然距离它滴落没有过太久,阿恬决定跟着血痕,眼下救人比什么都更重要。
越往巷子深处走,道路两旁的尸体数量就越少,而断壁残垣上被溅的血迹就越夸张,光从童谣的内容来猜测,就知道他们的遭遇绝对不会多么愉快,而随着阿恬的不断深入,她终于遇到了第一个岔路口。
开元国的国都布局非常规整,严格的按照天圆地方的规则对各个坊区有着清晰的划分,就算没有地上的墨线,也像极了一块规整的棋盘。若是从上俯瞰,这样的布局可谓是再赏心悦目不过,可若是身在其中,就会发现明白布局的缺陷——所有的地方都太过相似,导致行人常常难以分辨方向和位置。
阿恬现在就面临了这样的境况,虽说尸体和血迹避免了分不清自己走到哪里的尴尬,可面对分叉口时,也难免会陷入选择的纠结之中。
好在,她有血迹做参照。
经过了几个岔口之后,阿恬很快发现,血迹的主人并非慌不择路,而是有着规律的做出选择,这一点倒是很像神神叨叨的法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