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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跟着道:“看看你们俩,成何体统!二娘啊,你快去把狗叫出来,别叫老九在那儿鬼嚎了!”
褚寒为了引雪球出来都学上狗叫了。
二娘走到床边,见褚寒瞪着眼睛一脸倔强地看着她。她也不跟褚寒说话了,在另外一边蹲下,手心里藏了个牛肉丸子,刚一伸手,还没叫,那雪球就冲她蹿了过来。
二娘手疾眼快让它衔了肉丸子,将它捉在手上,拎起来抱了出去。
雪球一口吞了肉丸子,还伸着狗鼻子在二娘身上到处乱嗅,旁人看起来就像是雪球在跟二娘撒娇。
褚直看见那狗在二娘怀里乱蹭,眼神不由变了。走过去就要接那雪球,雪球冲着他就一声嗷呜。
二娘忙把雪球转到一边,这傻货,没看见她按着这狗呢。
褚寒跟在后面一脸不可置信,他养的狗竟然不认他,却认顾二娘?!!
“父亲,这狗是条好狗,怕是没见过这么多人,吓着了。打死了也怪可惜的,不如让我带回去养几天,好了再给您送过去。”二娘抱着雪球走到褚陶面前。
褚陶恨不得这狗赶快消失,立即挥手道:“你去罢。”
褚直跟着:“那我也一块去了。”
转眼夫妻俩带着狗走的不见影了。
褚寒站在后面想追又不敢追,刚一回头,褚陶就狠瞪了他一眼:“孽畜,越来越混账了!整日就弄这些?回去把孝经给我抄五百遍,明天天黑之前交给我。”
褚陶转向褚渊几个:“谁要敢帮他,一块抄五百遍!”说罢,扬长而去。
褚寒看看罗氏,罗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看褚渊,褚渊一脸爱莫能助;看看褚良哥几个,这次褚良也学乖了,把头扭到一边儿不看他了。
老太太慢悠悠喝了口茶:“罢了,先吃饭,吃完再抄。你们先去找找你们父亲,看看他还吃不吃了,其他人,没事儿先回去吧。”这还有家宴呢。
有几位姨娘两三个月没见到褚陶了,等着家宴上露脸呢,现在直接被老太太打发回去了,那一脸哀怨都能拧出水来了。
不提绣春堂这边,那边二娘抱了雪球回去,一路上褚直都跟她抢着抱狗,二娘让他看了这是条母狗他才作罢。
不过怎么处置这条狗两人还没想好,二娘的意思是养着就成,褚直非要用它涮锅。
二娘瞅他半响,问他:“你怎么知道褚寒的寿礼是条狗?”
褚直立即道:“王乙。”
二娘:“褚渊褚寒还没回来你让刘嫂子做做牛肉丸子要用的薯粉了。”
褚直面不改色:“那完全是巧合,后来王乙看见褚寒教那狗作揖我才想到做牛肉丸子的。”
二娘无话可说。
褚直哼道:“不就是狗吃了你的牛肉丸子你不满意吗?回头我再给你做。”
方才在绣春堂,褚直叫她把那牛肉丸子都打在姨娘们椅子下面引狗了。话说褚直这牛肉丸子做的就是好吃啊,连狗都不能逃过一劫。
“你这丸子里面没加什么吧?”二娘想到自己这两天也吃了很多,有点不太信任褚直。
“你说呢,爷这是绝技,绝技,你懂吗?”
二娘不跟他扯了,他要是敢加什么东西,她就把他那两个丸子给捏爆。
今天收拾褚寒只是小试牛刀,明天对两个人都是重头戏,只不过到时候只能各顾各了。
晚上得到消息,褚陶余怒未消,命令褚寒在抄完五百遍孝经之前都不许出屋子。少了一个可能会捣蛋的魔星,很好。
次日五更,春燕、敛秋等一干丫鬟便捧着热水进去,把二娘和褚直从头到脚都仔细打扮一番。
两人先去绣春堂,去的不早不晚,正好和罗氏碰上。
九娘和十一娘跟着罗氏一起过来。见二娘乌黑油亮的头发梳成十字髻,上头戴着牡丹花红宝石发梳,两侧一对花枝蝴蝶凤尾金步摇,同色红宝石坠子。身上穿着大红织金五彩妆花通袖袍儿,杏黄色绣梅兰竹真珠裙。
头上的红宝石深浅不一,堆叠在一起贵气逼人,裙子上的珍珠不要钱似的熠熠生辉。
两人看得目不转睛,好久才回过神来,一同跟老太太请了安。
早饭二娘在老太太处随便吃了两口,便跟六姨娘一起先沿着后院走了一圈,见台阶下从暖房取出的各色牡丹、芍药都摆放整齐,从花厅到戏楼桌椅干净明亮,炉瓶三事整齐,御赐宫香都点上了。回想起褚直临走之前在她手心里捏的两下,最后一缕紧张也消失了。
就在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虽然看不见,二娘却知道镇国公府常年紧闭的两扇大门缓慢地打开了。
罗氏在里面陪着老太君坐着,她尚能沉住气,九娘的眼睛却时不时借着人进人出悄悄往外打量。
以前这个时候,都是罗氏最风光的时候,虽然她被夺了权,可看看老太君,一直不掌权不也压在她头上吗?罗氏这么一想,倒有了几分说不出的气势。不过心里面仍是在注意着外头,因为她是不信那村姑能做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一说话不就露出草包原形了吗?
不想一直到张老夫人、黄老夫人、陈老夫人、安老太妃,这几个跟老太君最相熟的老家伙们都进来说话了,也没见顾二娘派人来请她。
且这几个老家伙一进来就拉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脸左瞧瞧、右看看,口中啧啧叹道:“是瘦了,人就是不能生病多亏你有个好媳妇儿,又年轻又漂亮,还那么能干!要是早知道,我准叫我儿子上门提亲,绝对抢过来!”
赠送内容在作者有话说里
第73章 寿宴()
褚寒还未进京,便被罗氏派去的管家接着,一路上已经把府里的事儿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母亲被顾二娘夺了权,虽有褚渊告诫,仍是存了心,故而听见陈妈妈的声音,说笑声不但没有停反而大了起来。但老太太、褚陶听见二娘来了,眼睛都不由向外看去。
尤其是老太太,竟比听褚寒讲话还要高兴的样子,颤巍巍的要去迎接顾二娘。褚寒不觉声音小了下去,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
这时候门口挂着的绸绫幔子一动,一个双十年华,高挑挺拔的女子率先走了进来,后面才跟着穿着沉香色狐狸里鹤氅的褚直。
在褚渊、褚寒的印象中,褚直似乎从来没有站起来过,这一对画里走出来似的璧人走到面前时,哥俩儿才认出来,这两人竟然是褚直和传言中给他冲喜的乡下丫头。
褚直身量竟然那样长,旁边的女子竟然也不比他矮多少,两个人虽是一前一后走着,那股子和顺安详却无处不在,随着走到哪儿散发到哪儿。
哥俩儿一恍神的功夫,已经错过了率先行礼,也是老太太动作太快,根本不像年逾七旬的老人,一步上前挽住了二娘,口中道:“我的乖宝,你可来了,快来坐这儿。”
褚直一脸无奈,现在他奶奶的乖宝已经换人了,再也轮不到他了。
柳妈妈忙搬来椅子,就摆在老太太身边,二娘顺势坐了。
褚直看了看,只好在褚陶身边的空位坐下,感觉到褚渊的视线,抬头冲褚渊和善一笑:“四弟,你回来了。”
褚渊好不容易才压下惊讶,起身对着褚直一礼,唤道:“三哥。”
兄弟打过招呼,但褚直从进来既没有给褚陶问安也没有搭理罗氏,褚陶竟浑然不觉,还一脸慈祥地望着顾二娘
。
谁能告诉他这个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会儿在这儿吃饭,我叫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福寿肘子、油焖大虾,也是为了给老四、老九接风对了,你还没有见过他们。”
老太太总算想起了褚渊、褚寒,二娘早就想提醒老太太,但是老人家太健谈了,热得跟个小太阳似的。
褚寒早听见了,准备好了等这位三嫂说话的时候,故意不理会她,让她没脸。不想老太太说完就指着他:“老九,还不过来拜见你三嫂?”
二娘进来时第一个瞧见的就是褚寒。这会儿细看,只见他不同寻常公子装扮,头上眉额编着一圈小辫,总归至顶心,结一根鹅卵粗细的总辫,拖在脑后。浓眉英挺,嘴上一圈绒毛,带着一脸中二气息斜瞪着自己。
二娘暗想,这位倒是没有遗传罗氏的国字脸。她微微笑着等褚寒说话,头次见面,以前无冤无仇的,客客气气的最好。
听到老太太的话,褚寒一时怔住,以前虽说都知道老太太疼褚直,可褚直是个不会跑也不会蹦的,到了老太太那儿,数他这个小孙子最讨老太太的疼,可忽然间不一样了。
褚寒正在发怔时,旁边已经响起了褚渊的声音:“三嫂,九弟还是个孩子心性,他一准是瞧着您太好奇了。”
褚渊轻轻一礼,动作无懈可击。
二娘忙起身还了他一礼:“哪里,四弟和九弟一路辛苦了。”
起身时,互相打量了一眼。
二娘见这褚渊算得上一表人才,举手投足间颇有风度,难怪在褚直生病的时候,褚陶会偏爱他。
褚渊近看二娘,那皮肤细腻滑嫩,虽然穿着家常衣裳,头上却随随便便插着一支古簪,这份气度说她是农家女怕不会有人相信。
大家又寒暄了一会儿,褚渊随意讲了一些做县令的趣事,罗氏、九娘不停地追问,褚渊不得不讲的更细一些,褚陶听的很高兴。
褚渊还关切地询问了褚直的身体状况,得知褚直现在不常发病了很是高兴。
那褚寒最终还是勉勉强强的拜了二娘,不过瞧着二娘一直坐在老太太边儿上,一脸的不开心。
聊到最后,罗氏笑着说:“老爷,渊儿和寒儿这么着急回来可是为着给您祝寿,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件寿礼等着讨您欢心呢。”
褚陶大为喜悦:“哦?那是什么礼物?”
褚寒这时候来了点精神:“现在可不能告诉您,得到您寿宴那天!”
褚陶笑了笑,也没再追问。
二娘这才知道还要给褚陶准备寿礼,褚直都没跟她说过。
在老太太处陪着吃了晚饭,因褚渊、褚寒一路劳顿,老太太就让他们早早回去歇着了。
这边褚直见老太太还想留二娘,抢着把二娘给拉走了
。
出了绣春堂,二娘拍他一下:“准备什么寿礼,你也不告诉我。”
褚直:“给他送什么东西,最后还不是我的,能省就省。”
二娘猜着他就这么说,不跟往常一样跟他逗笑,一路沉默着回了会春堂。
褚直早察觉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回去见二娘把金银细软都收拾在一个包袱里更为奇怪,问她想干什么。
二娘笑笑:“等你死了,我好卷着这些东西回青牛村种地。”
褚直气乐了,按在床上挠她咯吱窝,末了倚着被子拿眼斜她:“你就这点出息?一辈子就地地地的。”
二娘:“我就是没出息,才想着一天到晚犁地的。”说着回斜他一眼。
褚直顿时反应过来,脸颊上染上一片红,手抬在半空想敲她到底没舍得。
因为搂她过来太费力气,便自个儿爬过去枕在她胸前,感觉舒服极了,才道:“你想问什么,问吧。”
二娘想了想:“你知不知道是谁想害你?”
褚直:“嗯?”她不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