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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一刻,两侧大门同时打开,顾二娘带着一队英姿飒爽的弟子跑出大门,从顾二娘出来,到最后一名弟子还在门里面,包子铺就歇业了——卖完啦!
顾二娘叫弟子们继续跑,自己跟在后头,回头看褚直趴在柜台上托着腮瞧着她笑。
她倒是不担心没包子吃,褚直蒸十笼,卖九笼,还有一笼专门留着等她呢。
相得益彰。
还有,包子铺左边是王甲肉铺,右边是王乙开的书铺。
王乙本来是打算开个特殊用品店的,毕竟他积攒了那么多年的经验,花月楼传人大月族驸马褚镇国公直作为他的第一个顾客,体验一直很好,他很想将自己的经验广为推广,造福更多同胞。可惜敛秋,就是他现在的媳妇儿,他这辈子遇到最大的一个大毒/药对他使用了最厉害的一招,如果他敢开那种店的话,以后就永远不要上床了,王乙怕他媳妇儿晚上冷,就放弃了。反正开开书店嘛,也是一件高雅的事儿,书里面有几个颜如玉再正常不过了嘛,看看又什么都不能做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顾二娘开武馆,他爹是支持的,他娘有点意见没敢说,后来女婿开了包子铺,燕京人都疯了一样头天晚上就开始排队,心想大约除了皇帝是没人能管住这夫妻俩的,可皇帝也不管啊!皇帝不但吃包子,还给武馆里的女弟子指婚,玩的可高兴啦,所以随他们去就是了。
许氏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人托她买包子。许氏自个儿都记不清从安定侯府里搬出来多长时间了,也回去过一次,老安定侯老了的时候,那时候二娘不在,褚直奄奄一息,如虎带着她跟顾山去了一趟,很快先把她给送回来了,父子俩在那边呆了三天,回来顾山自己立了一个牌位,以后就断了联系了。
来的是还不是顾家那两个嫡子,是顾长秋。老安宁侯去了后,不知怎的,也没分家,顾长秋这些年仍留在府里。顾长秋当着顾如虎的面神情畏缩,谁能想到当初那样一家子人现在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一个是异族公主,招了本朝最权势的镇国公为驸马。若非如此,也轮不到他顾长秋豁出这张脸来求人——府里的那些人,早就没脸透了。可就算没脸,他们还有胆,逼着自己来,自己要是不来,就
顾长秋望着手上茶盏里的金色茶汤,余光扫到自己有些磨破的靴子尖,茶汤在微微晃动,就像他的内心,他就这样来了,威宁后也没有拒而不见,大哥、大嫂都端端正正地坐着。顾长秋不知怎的,涌起一阵冲动,把那久久憋在心里、无处倾述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完对着满面吃惊的顾山夫妇长长出了口气,压根没提他这次来的目的,就告辞走了。
许氏过了几天才跟顾二娘提起这件事,顾二娘正在练剑,头也没回道:“圣上求贤若渴,大熙文有文举,武有武举,只要肯上进,怎么都有出头之路。”
许氏忙道:“不是这样的”
终究是家丑,许氏走到顾二娘身边,附耳低语一番,顾二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那顾长州竟然不是她爷爷的亲生儿子!
难怪姜氏那么偏心,一心想让二房袭爵,不过文王上台的时候,钱家诬陷老安宁侯谋反,虽然没有有力的证据,但文王也直接借机削了顾家的爵位,她祖父就是从这儿开是气倒的。然后顾家入不敷出,衰败的简直不能再快了。等顾世飞死了之后,姜氏想分家跟着小儿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氏明显想让大儿子净身出户,小儿子继承一切,这事儿才被人捅了出来。现在姜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分家的事儿也没人提了。当初顾山一家几乎就是被赶出侯府的,顾长远也没脸来求顾山,便叫顾长秋来捎个话。
“他想干什么?做官?”顾二娘问,不会吧,这还嫌不够丢人?
“他没说,我猜着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孩儿吗?”许氏道。
顾二娘记起顾诗芸,算起来都得十八/九了,难怪顾长远会着急,不过顾诗华嫁的不差,怎么不去找顾诗华?顾二娘旋即明白过来怕是那条路走不通,顾长远才想着他们了。
“娘,你和爹怎么想的?”她才不会管这事儿,她要是顾长远,就搬出燕京,换个地方居住,比起攀高枝,被人瞧不起,老老实实找个踏实过日子的不行吗?所以她根本不会管这事儿。
“你爹和我能怎么说,你们都是得圣上器重的,我们怎么能给你们添乱。不过你爹想着总归有些旧情,派人送去了一些银子”
顾二娘瞧她娘这些年已经大有长进了,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这事儿顾二娘听过就过了,就再没想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约过了三四年,这日顾二娘去小拳拳包子铺剁包子馅,燕京人都知道小拳拳包子铺的包子好吃,都不知道这里头也有她一分力呢。
小拳拳包子铺下午不营业,不过顾二娘想吃,褚直就蒸了一大锅牛肉馅包子。
刚出锅,顾二娘耳朵尖,听见去前头倒水的王乙在那吆喝“走开,走开,快走!”
原来门口来了个乞丐,闻见了包子香气来讨包子,王乙给了他一个,他还赖着不走。
顾二娘走了出去,那乞丐看见顾二娘出来连忙背过身去,顾二娘起了疑心,要走近瞧瞧他的模样,那乞丐忽地拔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他哪能跑得过顾二娘,顾二娘把乞丐堵在巷子尽头,抓住他肩膀用力扳过来一看,惊疑叫道:“褚寒?”
那乞丐趁她吃惊,猛推开她一把,再次夺路而逃。
顾二娘岂容他跑掉?当年她跟褚直闹翻后不久,褚渊趁老太君不备悄悄离开了平阳府,这些年,褚陶不止在找褚雪,也一直在找褚寒。
面前的褚寒衣衫褴褛,上衣的袖子早就烂的只剩半截,胳膊又脏又瘦,光着脚,脚和手都是黑得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他见顾二娘打量她,痛苦地叫道:“三嫂,我对不起你,你放我走吧!”
当年他同裴婉、明柔郡主勾结,也不会害她一走五年,险些要了三哥的命。现在三哥日子是好了,可是他一想到褚渊是死在顾二娘手上,父亲那样对待他的母亲,妹妹死的那样惨,他怎么能回那个家?
褚寒跪在地上哭求顾二娘放他走。
顾二娘眼睛酸涩,强把泪水逼回去:“你还知道叫我三嫂,就说明你心里还有我,还有这个家。这些年父亲一直在找你,祖母经常念叨你,你三哥也在找你,大家都盼着你回来”
褚寒泣不成声。
顾二娘又道:“你要怪我杀了你哥哥,你恨我就是。”
褚寒哭道:“我不恨你,你救过我,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
顾二娘:“那你怎么不回家来?”
褚寒听到那个“家”字,浑身一颤:“我既想回家,我又恨这个家,我情愿自己从来没来过这个世上,也不愿生在这个家里。”
顾二娘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不会回来了。
褚寒跪在地上冲她磕了三个头:“三嫂,劳您给祖母说,就说白疼我这一场了,来世我再报答她。至于父亲,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吧。”
“还有三哥,我从来没想过害他”在他小的时候,对三哥有的只是羡慕,还有,三哥那样美的人,看着,感觉到的只是美。
说完,褚寒沉默了片刻,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向巷子口走去。
顾二娘站着没动,若她是褚寒,大约也只能选择这样的路。
忽然,她摘下腕上的镯子,撸下耳环,把头上的簪钗也取了下来,包在帕子里追上褚寒,硬塞到褚寒身上。
“如果你不愿意回来,就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这样,奶奶和父亲也会安心的。”
褚寒没说什么,慢慢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我流落在明阳城的时候,见过一个和三哥长得很像的女人。”
说完,褚寒就快步走了,此时两人离巷子口已经没多远了,褚寒很快出了巷子,顾二娘再度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踪迹。
巷子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大都步履匆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都赶着回家吃饭呢。
顾二娘一路跑着回去找褚直,这么些年,褚家一直都在找褚雪,可从来没有半点消息。
褚直立即着人去明阳城,这事儿没敢先跟褚陶说,家里有四个孩子,顾二娘要是走了,怕老太君胡思乱想,褚直亲自去了一趟明阳城,一个月后,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进了澜园。
那位和褚直有七八分相像,虽上了年岁,却依旧美的出尘的丽人下了马车,缓缓走近大厅时,早就等候在内的褚陶险些哭昏过去。
大家伙没敢先告诉老太君,这一年老太君快九十的高龄了,等着慢慢再跟她说。
是夜,褚直却面带怒容地在卧房里走来走去。
不等顾二娘开口问他,他先骂了出来:“无耻竖子,竟将姐姐藏了几十年!若不是我找上门,他怕是还要拦着姐姐不让她回来!”
顾二娘见他眼圈有些发红,明显气的不行了,把想说的话先搁下,好生安慰了许久。
褚雪归来是喜悦的,但顾二娘总觉得她那喜悦里带着点惴惴不安。
不想褚雪回来第三天,澜园就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顾二娘那日不在,得了消息回去时,褚直率领上百侍卫把那人围在中央。
那人双目布满血丝,风尘仆仆,脚下一双靴子俱从前头开线破裂,露出一对脚趾,对着明晃晃的刀剑面不改色:“求国公爷把雪儿嫁我为妻,司马良愿以项上人头为聘!”
从未听过用人头下聘的,顾二娘抱住肩膀,闲看热闹。
可惜这热闹没看多久,褚雪自个儿跑出来了。
褚直气的几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睡不着吧,也不让顾二娘好睡,顾二娘只好起来劝他。
褚雪境遇比褚寒好的说,明显这些年没受什么蹉跎,得益于人家照顾得好。
武靖帝虽不是景宁帝的亲身父亲,可也是葬在皇陵里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总有那不长眼的,谁要是拿褚雪做文章,景宁帝虽不会说什么,终归是麻烦。
江南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是个宜居的地方,而且他现在身子好了,什么时候想去,她带着他快马加鞭也就小半个月的路程。
司马良能为了褚雪抛官弃爵但是看那一双跑烂的靴子,顾二娘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关键是,人家孩子都长到肩膀这么高了,咱就别干这拆人姻缘的缺德事儿了吧。
褚直把脸埋在她怀里,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半响听得他闷闷道:“我们褚家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了,还要被人抢去,我觉得亏了”
这是什么心理?褚雪是姐姐,又不是他的女儿。
顾二娘推他起来,他却埋在她怀里吃吃笑道:“走了一个,你得补我一个才行。”
顾二娘半响才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把他推下去给他了一个背,什么玩意?怎么算到她头上了,明天就亲手把他给扎结实了!
褚直被生推下来,顿觉嘴里空了,在后面使劲挠她腰:“你补不补?补不补?再给我生个像你的女儿!”太想要一个跟她一样的女儿了,想想都觉得心化了。
“闭嘴!”
顾二娘抡起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