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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月深不但吃惊而且愤怒,大月族进贡给西夏的牛羊是为了可以安全的在莫桑草原上放牧,西夏王现在则是将他们当做了任意宰割的牛羊。
“滚——回去告诉你们西夏王,贪婪无厌的人不配做我们大月族的朋友!”乌月深放走了最后一个西夏兵,他需要一个人回去报信,否则,他会一个不留。
“左贤王,你怎么看?”乌月深看向乌月澜,大月王最为宠信这个义妹,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又觉得有些不妥,他并不是大月王,不知道大月王在大熙和西夏之争中支持哪一方。
“一切都听大月王的。”乌月澜道,骑马往回赶去。
乌月深落在后面,在心里叹了口气。乌月澜来历成谜,却不影响她深深地刻在了自己心里,但无论他如何示好,乌月澜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有时候乌月深甚至会有一种弄巧成拙的感觉,比如此刻。
乌月澜路过那些被屠的大月族人的帐篷时,大月王已经派人过来了处理这些尸体,闻讯而来的大月族人满面悲愤,但见到乌月澜骑马过来,纷纷下跪拜见。
这就是乌月澜不去阻止乌月深杀掉那些西夏士兵的原因,对敌人仁慈等于对自己残酷,仁义礼智并不足以阻拦杀戮。换言之,那些士兵出手烧杀抢掠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大月王随后赶来,在乌月澜和乌月深离去之后,大月王就得到了大熙正在讨伐西夏的消息,与乌月深得到的消息一致。
“王,我们现在怎么办?”西夏正缺粮草,不会放过大月族这块肥肉。这个季节只有莫桑草原上有青草,大月族不可能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也没有道理退让。
“我们先去海珠,我会派人给辽太后送信。”大月王道。
此时大熙正与西夏打仗,投靠西夏是不行了,投靠大熙可能会遭到西夏疯狂的报复,大月王觉得只能向辽太后示好了,虽然辽太后的贪婪程度不下于西夏王。
“王妹,等我大月族到了海珠你再走可好?”大月王安排完毕,忽然对乌月澜道。
乌月深吃了一惊,他不知道乌月澜要走,乌月澜要去哪?
乌月澜方才已经在心里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大熙这次派谁攻打西夏,她隐姓埋名,自是不好为大月王牵线搭桥。且大月族历史上与大熙也有很深的仇怨,大月王第一想到的辽太后而不是大熙就能说明在大月王心里,辽比大熙更为可靠。
“义兄放心,我必等到大月族安全到达海珠后再离开。”
得到乌月澜的承诺,大月王放心不少。乌月澜不但武功奇高,且极富谋略,这几年内,大月王已将乌月澜当做左臂右膀,若非承诺在先,大月王断然不会轻易放乌月澜离开。
大月王立即下达命令向海珠迁徙。
海珠是大月族很久以前在莫桑草原上建立的一座城池,那时候大月族还有定居的意愿,后来有一次险些灭族的惨痛经历后,大月族彻底放弃了定居这个念头。但海珠城还在,现在还居住一些人数极少的部落,如果大月族回归,那些人必会把海珠城让出来。
大月王打算的很好,行动也算及时,但走出三百里后,仍然被西夏军队追上了
与此同时。
燕京镇国公府
雨水不要钱似的从天而降,冲刷着镇国公府有着上百年历史的青色屋顶,排列成线的脊兽沉默地蹲在房顶,不知是这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莫名地带了一种沉郁悲情的气息。
“咳咳咳”雨声虽大,咳嗽声却仍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六月天,正房门上却挂了厚厚的帘子,一个个华服丫鬟面色紧张地端着水盆之物鱼贯入内,过不多久,又面带戚色惶惶出来。
抖动的金盂里,有一团逐渐散开的殷红。
已经三日了,镇国公不分日夜的咳嗽,或者昏迷。每一个看过他的大夫都在摇头。
若是痛快的去了也没什么,就是这样断断续续的才叫磨人。
当然,丫鬟是不敢说这样的话的,只是在心里想想,然后加倍小心的听候差遣,以免不小心触了什么霉头,哭都没地方哭去。
“怎样了?我的孙儿怎样了?”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守候在房门外的婆子丫鬟们看到一大群人撑着伞簇拥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妇疾步走来,眉宇间是带着凌厉的忧心。
任谁活到这个年岁,还在为一家子操劳,那感觉都不会太轻松。
“老祖宗,刚才国公爷醒了一回,喂进去一口药,就又给吐出来了”负责照料里头人的婆子不敢隐瞒,这个时候,别说到处都是眼盯着。就凭里头人那尊贵的身份,她也没胆撒谎。
那可是大熙皇帝最宠信的镇国公啊,原来也是大熙最风华绝代的人,可现在只是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可怜人罢了。
鲁老太君听见那婆子的话了,却只字未言,一把推开那婆子过来接她的手,径直进了屋子。早有两个丫鬟为鲁老太君打起帘子。饶是多次进褚直这屋子,鲁老太君仍是觉得一阵压抑。越往里走,越是压抑。褚直躺着的西次间进去就是一个黑漆漆的牌位。想到那牌位上的人儿,鲁老太君一阵心酸。可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了,几步扑到床前,俯身一看,褚直跟死过去了一样直挺挺地躺着,那张脸,哪还有早年的模样,就是前些年总是发病,也没有这样骇人过。
第180章 出发寻找鬼面神()
鲁老太君不禁滚下泪来。
温热的泪打在褚直脸上,褚直眼皮动了动。他仿佛飘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实际上他这一辈子,不,两辈子都没有见过海,只在书上、顾二娘的描述中读到、听到过海。
他所漂浮的这海洋与顾二娘描述的完全不同,没有碧空如洗,没有阳光灿烂,有的只是穿不透的浓雾和寒冷。他一直走在其间,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他不知该往哪走,往哪走才能走出去;他走的太久,渐渐的他不想走了,就想这么飘在上头,随波逐流,让这浓雾带走他,淹没他。
直到一滴滴温热的触感从脸上传来。天,似乎下起了雨,他隐隐地听到哭泣声,才似乎从漫长的梦境中遨游回来。这么长的一个梦,还是没有梦到她。快了,也快了。前世,他统共活了二十八年,这辈子,也用不了多久了。
“醒了,醒了!”守在床边的丫鬟看到褚直眼皮动了动,忙叫泪眼朦胧的老太君看。
老太君忙以袖拭目,定睛看去,只见褚直眼睛睁开一线,不由大喜,轻轻握住握住褚直的手,颤声叫他。
褚直眼珠动了两下,张开嘴来。
老太君瞧着他不是要吃药,而像是要说什么,怕自己耳背听不清楚,忙燕上前去听。
春燕也没多想,快步上前把耳朵放在褚直嘴边,半响听到两个模糊的音节,一看褚直,那眼睛已经闭上了。
春燕吓的要死过去,幸好老太君通情达理,摸着褚直还有气儿,叫几个丫头出去说话。
春燕跪在地上道:“老祖宗,方才国公叫的还是夫人的名字。国公爷这是心病,前些日子他还能吃药,这些日子但凡喂进去的都给吐出来,他不吃药,怎么也好不了啊!”
鲁老太君焉能不知褚直的心病?可伊人已去,又有什么办法?
“褚陶什么时候回来?”老太君沉默半响问道。
自顾二娘死后,褚直就了无生机。褚陶为了让他活下去,借口寻找褚雪,把镇国公府这一摊子都交给他,期望能够让他分散精神,不完全沉湎于哀思之中。他的确靠着这个活了两年,可现在是再也撑不下去了。算一算,再过三个月直儿才满二十八岁,难道她的孙子连这个年岁都活不过去?如果可能,她宁愿把自己的寿命都给孙子。
“老祖宗,老国公昨日来信已经到了涵江,再有两天就回来了。”陈妈妈细声道。
褚陶也在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可老太君琢磨着,就算褚陶回来,也是无济于事,只是多一个人料理后事罢了。
想到此处,老太君不禁悲从心来,只恨为什么不是自己要死。
满屋正沉默悲戚之时,外头忽然响起柳妈妈急促的声音。
“老祖宗,圣上来了!”
柳妈妈这声音刚落,鲁老太君就见正门帘子被人掀开,云和淋了半身雨挤了进来。
“圣上”鲁老太君立即起身。
“老太君,您坐着,我有话跟怀瑾说。”景宁帝和气地跟老太君说话,但语气颇为急切。
下这么大的雨,什么事让景宁帝不顾淋了一身雨要来告诉褚直?鲁老太君立即想到,可褚直刚刚昏过去,不知道他能不能醒来?
老太君想这些的时候,景宁帝已经快步走入室内。
景宁帝对褚直这屋子一点也不陌生,那是因为在过去两年里,景宁帝不知道来了多少次。所以乍见景宁帝,左右服侍褚直的人并未感到吃惊。
很快所有人悉数退下,胡太医也准备出去,却被景宁帝留下:“一会儿国公可能要吃药”
胡太医不太相信景宁帝的话,但圣人既然这么说了,他就在旁边候着便是。
景宁帝站在床边看向褚直,见他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心里叹了口气,又想到那个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只把它当真的来讲就是。
景宁帝凑近褚直,在他耳边轻轻道:“怀瑾,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这个消息太好了,好到我一听到就顾不上下着大雨来找你了,我身上都淋湿了,你摸一摸”
景宁帝知道褚直心细如发,贸然说顾二娘还活着他一定不会相信,一定要说的比真的还真。
景宁帝让褚直的手摸到自己湿了的袖子。缓了一缓继续道:“但你不要激动,别一口气背过去了,那就再也见不到人啦”
景宁帝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在房里响起,胡太医先是一头雾水,后是一脸震惊。
“龙虎将军,就是你的大舅子在讨伐西夏王的时候,大月族出现了一个鬼面神。这个鬼面神他总是带着面具,谁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模样。西夏王在他手里吃的败仗不计其数。他有一种神力,把西夏王的银/枪给扭成了麻花,把西夏都城的城门给踢了个窟窿。元烈还被他捉住,剥得只剩一条裤子放了回去。你听听,天底下还有比她力气更大,更厉害的人?这事儿又像不像她干的?”
景宁帝感觉到握在手心的手指动了动,他目中露出喜悦,继续道:“单凭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天下有神力的人并非只有她一个。不过有件事就奇怪了。西夏王元烈在虎跳原上设下埋伏,本来龙虎将军是不知情的,可忽然间得到大月族助力,反杀了个元烈措手不及,屁滚尿流地滚回去了。那带领大月族的人正是鬼面神。奇怪的是,这么一场大胜仗,在送回来的战报里,龙虎将军竟然只字未提,还是朕的心腹”
景宁帝咳了一声,为了救褚直,他的机密都暴露了。
胡太医一脑门子汗,他不想听啊!
景宁帝咳完看见了胡太医恨不得把头缩到肚子里似的站在一边,唉,疏忽了。
“你去端一碗药来。”景宁帝打发了胡太医。
幸好当今圣上仁慈,胡太医顶着一脑门冷汗出去了,不过他对于褚直能不能醒来仍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褚直的求死之心不是一日两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