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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直已经看见后门了,他来了点精神。他从来没有这样剧烈地跑过,忍着肺部着火了一样疼痛,还有褚直忽然发现自己手心里一直都攥着那块他在芙蓉花树下掩着口鼻的帕子,忙把那帕子甩了出去。
余光里那帕子竟然没落地,而是被一个人伸手接住了。
褚直头皮发麻,搭在门板上手忽然没了力气。
二娘上前覆住他手:“走啊,从这儿不就出去了吗?”
安国公府的后门外面用粗布围了好大一圈,各家来赴宴的车马都停在这里。
二娘推着褚直:“你家的在哪?”
褚直眼珠子转了一圈,竟没有看见一个车夫。
原来这个点安国公府也摆了饭招待车夫们,少数几个没去的,都窝在车里打瞌睡呢。
二娘视线一扫,看见了两头白牛。不是她心细,而是这两头牛那么扎眼,想看不见都不容易。
犊车前头没人,褚直这会儿宁愿赶车的在车里面睡觉偷懒,可打开勾栏门,里面空无一人。
“进去。”二娘在褚直背上一拍。
“你想干什么?”褚直本能问道。
二娘给了他一脚,褚直在车厢里摔倒,幸亏下面铺着厚厚的毡毯,还有锦褥。
“干什么?”二娘跳到褚直身上,把他坐在屁股下面。嫌说话不方便,又抓着他翻了过来。
这样看起来就像骑在褚直腰上。
褚直不能说话,姿势好说,就是上面的人太沉了,就像一头牛压住了他。
“你差点害死我,幸亏我跑的快。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嗯?就是这个车厢,说好的没齿难忘?说好的肝脑涂地呢?”
褚直不能说话,因为他感觉到两只手伸进了他的衣裳,贴着他的胸膛在四处游动。那带点凉意的手擦过他的一小点地方,他禁不住一哆嗦,砰的一声,一团火炸开了。
“好,白眼狼,不是要报答我吗?那就”
这话落到褚直耳中,即将降临的噩运一下变成画面浮现在脑中,他一阵晕眩被灌入了无数花粉一样。
但想象中的“凌/辱”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清新的空气忽然灌入了肺部。
二娘飞快地拔下他头上的金玲珑寿字簪儿,加上刚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一块玉,举到褚直面前:“这东西应该对你很重要吧?现在在我手上。今天的事,如果走漏半点风声,你猜你的东西会在哪儿?安国公府的女孩儿手上太简单了。不如我就把它送给你那好侄儿的娘,再附上一封‘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呵呵侄儿喜欢叔叔,叔叔喜欢嫂子,燕京该热闹了。”
程瑾的娘永真公主褚直觉得他还不如昏过去的好。
“你不是也脱身了么?”褚直咬着牙道,就凭这女魔头的功夫,她一定能说到做到。
二娘漫不经心地打量他这架犊车,见沿着车壁有几个把手,随手叩了叩:“我脱身是我跑的快,我要是跑的不快岂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骗我把那两个人推进水里呢那真是你的小妾?”
褚直身子一僵,幸好此时二娘确定暗格里装的不是暗器,伸手一拉,里面装的满满的糖果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此处不宜久留,二娘也不跟他废话了,把方才捡到的褚直的帕子摊开,两大盒子糖果子都倒上去,包好打了个结,拎着就走。
“你是谁?”褚直抓住最后的机会,那根簪子还好,玉可是他娘留给她的。
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胆问她,“你猜”差点从她嘴里溜出来。二娘想了一下,微微一笑:“除了皇帝,京城谁家最有权?”
褚直怀疑道:“镇国公府?”
二娘又道:“谁家最有钱?”
褚直:“褚家?”
二娘打了个响指:“对了,我就是褚家的,褚大娘。”
“再见,小子!”
褚直:
他大姐褚雪早就进宫做娘娘了,而且“小子”褚直气的躺在了车厢里。
安国公府乱成一锅粥。
先是来拜寿的女眷走丢了一个;然后下人在藏雪坞那座假山下面发现了五个跟死了一样的高门子弟;府里一个婢女和前来贺寿的褚六爷同时掉在了湖里;刚收拾完那五个人,程喻在假山上喊救命,太医赶来的时候,下边儿永真公主哭晕过去了。
这事儿没敢惊动安国公太夫人,今个儿毕竟是她老人家的寿诞,况且镇国公府的老太君还没有走,这丢人可丢大了。
永真公主醒过来拍着桌子要传神卫军拿人,那五个人里面的曹爽就是神卫军的,本身就有一身好本事,竟被卸得没两个月下不了床。这五个人还是被同一个人打成那个样子。程喻也习武,是有眼力的,对方并没有用内力伤及五脏,这是留了情的。否则,那种情况下,杀了人悄然离去更干净利索。
天底下竟有武功如此厉害的人,程喻琢磨着这也就圣人身边的几位能有这个水平了。
不清楚的是对程瑾下手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个人。问程瑾,程瑾也说不出来什么,一个劲的喊疼。
可不疼吗?伤在那个地方。
话又说回来,还不是平时不检点。程喻抓着这点问程瑾,程瑾先咬着牙,后来一口气儿报出十多个人名,可把程喻给气笑了。
他也不问程瑾了,叫管家把所有护院和守在各个门口处的小厮、婆子逐一盘问。
第19章 暴露()
查了两天,府里人员出入没有盘查出来什么,清点各房财物也没有丢失。其它可疑之处发现了两点:
一是程瑾的贴身小厮说程瑾当时是在找镇国公府的三爷褚直,这位爷来的时候是跟鲁老太君一起来的,但是走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也无人见他单独离开。
程喻听到这条消息先把程瑾骂了一遍,都快被踩废了还捂着不说呢。
二是安定候府丢了一位“远房”小娘子,这小娘子其实是安定候留在乡下老家的嫡亲孙女。当日忽然在蔷薇园走失,府里发生大事后,安定候的儿媳不好再找就先回家了,后来派了人来说找到了,是自己出了侯府,怕迷路就在牛车上等着。
程喻眼眯了眯,这位小娘子的嫌疑绝对比褚直大。他还记得前些日子褚直差点被枣核噎死,褚直身子弱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程瑾作死也是因为知道人家打不过他。
他叫过上次派去跟踪驴车的侍卫:“你再去查查曹爽几个遭毒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有了重大发现,事发前曹爽几个殴打侮辱的那个人正是那位远房小娘子的亲哥哥。
还有给乔太太看病的大夫也找到了。乔太太被二娘踩了一脚后,直接骨折,三个月不能走动。
程喻手里转着两个玉核桃坐在书房里,吴华就是上次跟踪二娘的那个侍卫,见程喻似乎犹豫不决,上前问道:“世子爷,钱家、张家、曹家还有顾家今天都派人来问过。”就是那被打的几家。
程喻听见“顾家”,冷笑一声,那日之事他后来又细细问了一遍,包括那绸缎树、花篮子等称呼,顾家的人这是打雁的被雁啄了眼,好一个有眼无珠!
他挥了挥手:“程瑾那儿怎么样?还能好吗?”
吴华没想到世子爷问的如此直接,微赧了一下道:“小的去看过了,太医说只要好好养着,一年半载后也就能恢复如初了。”不知道谁那么恨小公子,真是狠啊,同是男人,吴华想想就觉得心底发毛。
一年半载程喻的嘴角抽了抽,最后把核桃往桌上一搁:“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正好给他个教训。”
吴华道:“可那几家都还来问呢。”
都不是省油的灯,钱家跟严相关系还极密切,要是联合起来,也是个麻烦。
程喻起身:“送大理寺报案,让大理寺的人查,记住,不要泄露顾二娘的消息,勤着点儿去催就行了。”
吴华明白,安国公府也有人受伤了,不催着点儿怕是会引人怀疑。
安国公府报了案,受伤的又有永真公主的小儿子,大理寺自然忙活了起来。可那日前来赴宴的人太多,又都是权门贵族。大理寺查了一段时间毫无头绪,加上那些人只是挨了一顿揍,又没一个死的,这件案子就拖了下来。
过了几天,程喻专意去了一趟文王府。
回来也没见什么动静。
日子一天天的,转眼到了八月,更热了起来,连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程喻也每天窝在家里写写字、看看书。
这天他读书正到有些乏累,忽听外面吴华道:“属下见过喻大奶奶,见过宝儿爷。”
程喻合上书,走到门口,见妻子月娘带着儿子宝哥儿拎着食盒袅娜地走了过来。
程喻年二十六,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嫡妻所出,爱若明珠。那宝哥儿三岁多点,也分外乖巧懂事。见程喻在书房里看书,上前拜了一拜道:“爹爹念书辛苦了。”
把程喻逗的乏累一扫而光,上前抱起儿子亲了亲。
月娘打开食盒,将亲手熬煮、又冰镇好的银耳莲子羹端出来。程喻见她手上戴着碧绿玉镯,衬得一双皓腕丰腴雪白,视线不觉移到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下腹登时升起一点火来,想起来好些日子没有同妻子亲近,借着接碗在妻子耳垂上轻轻亲了一下。
把月娘羞的立即推开了他,口中道:“孩子还在呢。”
程喻低头,果然见宝哥儿瞪着一双无邪的眼睛看着他们呢。
程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不动心则已,动了哪能忍耐得住。先对儿子说:“宝儿,你到架子后面看看爹爹有什么好东西?”
宝儿立即跑了过去。
程喻捉住妻子,正亲的火热,宝儿忽然跑出来喊:“爹、娘,你们在做什么?”
程喻这火气压不下去了,哄着宝儿:“乖,你先出去找吴叔玩,回来爹给你捉几只大蝈蝈。”
宝儿一听有大蝈蝈,立即听话地去找吴华了。
程喻立即把妻子的裙子掀起来。月娘见他就要在这桌子上行事,急的推他,忽又想起一件婆婆吩咐她的事儿,喘着气道:“你别着急,今天母亲找我过去,叫你有空去看看小叔”
程喻觉得她裙子碍事,还是解开方便,一面解一面说:“他又怎么了?不是好几个月都不能吗?”
月娘也觉得小叔子这次特别惨,可听婆婆那意思他现在也不安生,生怕自己不行,见着家里婢女就要试试,吓的没人敢伺候他了。
程喻一听就笑了:“这混货,不亏顾家那乡下丫头把他整成那样儿!”
终于找到了地方,程喻一挺而入,舒服得眯起眼睛。
夫妻两个在房里**享乐,没曾想宝儿在外面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爹娘是怎么了,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夹杂着她娘的哭喊,宝儿紧张的握紧了小拳头,可忽然间他娘一声颤声把宝儿吓的拔腿就跑。
小半个时辰后,月娘从书房里出来,红着脸从吴华手里接过宝儿,先回去梳洗了一番,然后带着宝儿去了永真公主那儿。
永真公主却是去看望程瑾了,月娘想了想,既然丈夫说的跟程瑾有关,她去看望一下小叔子也没什么。于是带着宝儿去了程瑾院子。
永真公主刚骂完几个婢女,见月娘来,便叫月娘屋里说话。月娘同永真公主说着,宝儿顽皮,自己摸到程瑾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