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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日并无过错,唔……只除了有件事算是丢了朝廷命官的颜面。”
“是何事情?”
“惧内过甚。”
……
陆府西南院卧房的门一声闷响。
……
所以此时惧内的陆将军正蹲在地上跟陆小少爷斗蛐蛐,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紧紧的靠在一起。
所以说稚儿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总是不能缺少也是难以替代的,比如姚千里对陆寅,纵然已经极力去做的周到,但是她也不能教娃娃去耍大枪,陪他去斗蛐蛐。
一战罢,陆寅把头往蛐蛐罐里凑了凑,“爹爹,我的铁骑是不是被你的千军咬死了?”
陆离也凑下去看了看,“还没死透。”
陆小少爷有点不高兴,扁了扁嘴,“不过是切磋,怎么能伤及性命?”
陆离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于铁骑跟千军而言,这便是场殊死搏斗,而不是你所以为的一场嬉戏。”
可能这话有些沉重,陆寅有些似懂非懂的模样,盯着蛐蛐罐看了半天,忽而起身把蛐蛐罐抱了起来,蹬蹬瞪的跑到了姚千里平日种花的园子里,将依旧在活蹦乱跳的那只蛐蛐放了出去,之后又一直看着它蹦得找不到了才又走回来。
陆离轻笑,指了指罐子里另一只终于已经死透的蛐蛐,“是千军咬死了铁骑,你如何却还放走了它?”
“若是铁骑强于千军,那死的便是千军,错不在千军,是因战起,铁骑千军才会厮杀。”
陆离忽而也肃了神色,“那你以为,错是在谁?”
“错不在谁,爹爹不是说过,战场之上,对错都在其次,不过是弱肉强食。”陆寅仰头看着陆离,眼神里是完全不加掩饰的信任与崇敬,“若是战争不可避免,那便让自己强而不败,爹爹,这话孩儿也记得。”
陆离看着不远处的屋檐似乎是在发呆,这个时候姚千里应该在里头睡得正香,想起她熟睡时候的模样,陆离面上不觉一柔,又将目光回到面前的小人身上,“寅儿,我不求你日后顶天立地,一心为天为地保苍生……但身为男儿,不能连自己在意的东西都保不住。”
陆寅是比一般的孩儿要早慧,但是这么深的东西他依旧不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就跟陆离以前在不经意间灌输给他的东西一样,这小小的脑袋总要过些时候才能慢慢领悟一些,但是无论如何,在陆寅心里,陆离讲给他的东西总是不会错的,像夏日出烈阳,像冬日飘雪花,是原本就那样存在着的。
自然,陆离也不会苛求他马上就能明白,稍稍又站了一会儿,陆离便转身走了,一面道:“我要去看看你娘亲与你妹妹,你可要同去?”
陆寅立马迈着小短腿赶上,“这个时候娘亲已经醒了吗?”
陆离停下来,看看天上的日头,“似乎是早了些,大概还没醒。”
陆寅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若是吵醒了娘亲,娘亲只会怪爹爹吵人,兴许爹爹又要被赶出来,反正娘亲是不会责怪孩儿的。”
陆离蹙眉,却又不好反驳,因为陆寅说的是事实,不知是不是因为又怀了孩儿,姚千里近日的脾气是见长,就这短短的一个月,他已经睡了三回书房。
陆寅还在添油加火,“好几回娘亲在屋里朝爹爹凶,四儿跟陆习润都在外头笑呢。”
“你当真看到他们笑了?”
“嗯,还有织锦,也笑过。”
陆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下人的住间。
须臾,弯腰将娃娃抱了起来,“寅儿可曾告诉你娘你有了妹妹?”
陆寅赶紧摇摇头,“不曾,孩儿谨记爹爹训导。”
“嗯,要过些时候才能让你娘知道。”
“要等到什么时候?妹妹现在何处,孩儿能不能先去看看?”
“……不能。”
第101章 变故生之前奏二()
陆离作为一个武官将军,又不是年老体衰或者负伤未愈;这在都城呆的时间一长;就有言官进言;道大昭和周国皆不安生;陆将军骁勇善战,若能戍边;则我朗国为上。
这言官自然是得了岳华的授意,如今左相势弱;如果再把陆离给弄走;那彻底扳倒左相可就要容易得多了,就算不能把陆家连根给拔除了,左相一党却并非不可灭。
可是天宗帝的态度却很奇怪,折子上去了,也不说准,也不说不准,折子就那么被扣下了;早朝上参奏,言官在下面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了后,天宗帝悠悠的超他摆摆手,“退下罢。”
言官偷偷瞄了瞄岳华,岳华打了个手势,再谏!
言官了悟的点点头,而后退回班列,垂首站好。
岳华嘴角抽搐,蠢材,蠢材!
陆离回家把这事当笑话说给自家夫人听,不过讲的时候没有自己是在讲笑话的认知,一如既往的板着个脸,所以姚千里听完不但没笑,反而是紧张了起来,“那你说,圣上这样是欲为何?”
陆离微微一顿,大约是没料到自己难得讲个趣事对方却根本没听懂,然看姚千里面上忧色不轻,便又很快安抚道:“夫人且宽心,圣上暂时还没打算除去我爹,故也不会将我支走的。”
姚千里稍稍放心,“那将军也不能大意,圣上近来一直在削弱陆家,这么个难得的机会,岳相那老狐狸估计正憋着坏水呢。”
陆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姚千里毫无愧色,“他那一把年纪,又还有这般多的坏心思,不是老狐狸是什么!”
陆离见她难得的娇俏模样,情不自禁的上前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可是那老狐狸碰到了大罗真仙了。”
姚千里侧目看他,“谁是大罗真仙?”
倒是问住了陆离,凝眉想了好半天,方才犹疑着答道:“即便不是大罗真仙,也是个专门克狐狸的黠物。”
姚千里鬼鬼祟祟的拿手指指了指上头,“那黠物可不只专克狐狸……”
“夫人放心,”陆离捉了她的手来,“他克万物也不会克一品夫人。”
姚千里是早就得了一品夫人直之衔的,知道陆离说的是自己,可却也不完全明白,便似信非信的盯着他。
陆离轻笑,“当真,我几时与夫人打过诳语?”
姚千里缩回身子坐好,拿茶杯倒水,却只倒了自己的并没有给陆离倒,而后施施然喝了两口。
陆离心道不妙。
果然姚千里丢下了茶杯,凉凉的看了陆离一眼,“上回三嫂娘家的那个妹妹,将军不是说是陆府家里的妹妹,可差点就成了我家妹妹。”
陆离扶额,心里头已经是恨煞了那多事的三嫂,姚千里素来不是会翻旧账的性子,从来不会拿以前的旧事翻来倒去的念叨找事,即便两人偶有不愉,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绝对不会再提,或者,她自己根本就是已经忘却了。
可偏偏此事,姚千里从来没正儿八经的跟他吵过闹过,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会这么阴阳怪气的来一句,直弄得陆离明明自认没做什么亏心事,可一旦姚千里提及这个,便会莫名的心虚。
于是陆离难得一副理亏的模样,有些为难地开口辩解道:“三嫂既然嫁入了陆家,自然就是陆家人,说三嫂的姊妹是家中的妹妹也并无不妥……”
姚千里凉凉的瞥过去一眼,陆离呐呐住了口。
不过事后陆离又想明白了,照姚千里的性子,她会这样计较他才应该高兴,若是放在以前,姚千里多半是不会管的,不仅不会管,说不定还会来撮合他与那王家妹妹……那他才真是有苦都没处说,自己生生吞下都不会有人管他有没有噎着。
显然陆将军的脑子此时也被塞住了,还并没有想到那一层去,他此时更多的是在想,到底要不要稍稍的振振夫纲。
好在将军想事情素来不会摆在脸上,所以姚千里完全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看他郁结着眉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还当是自己使性子使过头了……陆离到底是朗国如今堂堂第一将军,里里外外皆受尊崇,在后院里被管束得太多,似乎也真是不好,何况,那个王小姐,陆离最后也没说要娶要纳的。
其实近来姚千里也发觉自己脾气似乎是大了些,她倒是没往有了身孕这上头去想,一来这第二胎的反应比第一胎要轻得多,连孕吐都几乎没有,只有过偶然的两次,以致姚千里只以为是吃乱了东西;而二来,当初姚千里救朗千化受伤之后,廖正言便说姚千里的底子已经算是坏掉了,而且她本就体寒,如此一来,便更不易受孕,便是怀上了,也极易滑胎。
所以姚千里从来没有,也没敢想自己是又有了身孕,只是自己心中怪异,道以前跟林群芳那么朝夕相对的时候,她却也没见有这么大的脾气,村子里的人素来都是说他脾性好的,可如今……却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外头传言定国将军家里夫人厉害,把这将军是管得死死的,或道定国将军打仗倒是勇猛,却反而连个女人都制不住……这样那样的话的时候,姚千里也是想着要克制一些的,毕竟堂堂男儿惧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可是每回姚千里将这话跟陆离一说,陆离便会一本正经的驳斥她:“我家中事务,何须外人来操闲心,惧内又如何,关乎心,自生惧。”
每每让姚千里闹得个大红脸,甚而有一回,陆离看着她通红的脸,竟还揶揄道:“夫人莫不是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听我说些甜言蜜语,若是如此,夫人只管示下便是,何劳废这等功夫。”
姚千里脸红的似要滴血,那夜,陆将军又睡在了书房。
待到夜半三分时候,有道人影闪进了陆府陆将军的书房。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段引臣。
陆离不过是和衣躺着,听到动静就起来了,走到外间,与段引臣相对而坐。
段引臣有些担忧的看了卧房处一眼,“她已经睡下了?”
陆离点点头,“我去看过,早已经睡熟了。”
段引臣轻笑,“你不怕她没睡,让她逮着,又要冲你发火?”
“这哪里算得上是发火,只不过是使使小性子,我求之不得。”
段引臣一窒,面上的笑也凝住,脑中忽而闪现出一张记忆深处总会对着他笑颜如花的脸来,一时娇俏,一时倔强,一时甜甜的在唤大哥,一时又在夜色中,明明眼中噙着泪,却还笑着对他道:“那祝愿大哥与大嫂永结同心。”
陆离只微微瞥了他一眼,已经料到对面这人在想什么,却也不去打断,有些东西,错过了便就是错过了,再想也没有用;还有些选择,你既然已经选定其中一样,那其余的,你便再不能觊觎。
不过段引臣素来是聪明人,这些并不需要他来点破。
“将军,还望你能待她好些……再好些。”段引臣眼神呆讷,似喟叹一般喃喃道。
陆离却忽而面上一冷,“陆大人,你逾矩了。”
段引臣终于被这声音冻得回了神,看了看陆离比平日里更阴沉的脸,片刻后一阵苦笑,“将军竟连我也要防着?”
陆离轻哼一声,“若论前科,陆大人当居首位。”
段引臣哑然,着实是没想到,堂堂定国将军,竟然连这陈年的老醋也吃。
陆离一手缓缓的抚弄另一边的衣袖,“我不管当初段氏兄妹纠结是如何纠葛,也不